沒有頭生想的雙方殺的血流成河,更沒有屍橫遍野。除了官兵剛開始偷襲的時候,一路殺死砍傷了兩百人,更多的是自相踩踏。


    當然了,如果不是營地後來的轉敗為勝,別的不說,山上大當家的幾千人馬一個也別想跑。然後就是後營上萬的婦孺老弱,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弟兄們都不願意和官兵繼續打下去,他們內心還保留著前頭官兵的勇武記憶。


    看著弟兄們七嘴八舌的講著這應該算打了勝仗,頭生突然想到了詐降計,郝一手會不會被官兵策反了?


    這不是沒有可能啊,官兵為什麽會知道營地的行蹤?無疑營地有內營。


    營地外麵會不會有官府的探子監視,這一點頭生偶爾和其餘的弟兄談論過,和種光道也猜測過,七成可能是有的,也有可能沒有。


    但是就算有探子看到的營地的動靜,那也不可能這麽快就拉來一支軍隊,而且還正好埋伏在他們行軍路線的途中,所以營地中一定有官府那邊的內營,而且可能不是普通的流民,最低也是一個小管隊,不然很難打探清楚營地的情報。


    入冬之前,每天那麽多流民來投靠,根本做不到篩查誰,想要編造自己的身份非常簡單。


    但是既然是官府的內應,那肯定就是一個人,不可能一起和族人來投靠,同時最低混到小管隊的位置,那麽目標縮小了很多。


    郝一手正好是一個人,一手的好飛刀,普通人絕對沒有這個本事。頭生瞳孔緊縮,看著和弟兄們談笑的郝一手,他的疑心大起。


    他招來郝一手,笑著說道:“你迴去跟官兵的頭領講,就說我要派人上山和大當家聯係。”


    郝一手不明所以,問道,“和大當家聯係啥?”


    “問下大當家等會官兵走的時候,要不要趁他病要他命。”頭生一臉笑眯眯的。


    如果郝一手真的是官兵的內營,那麽官兵知道這個消息,隻會小心的防備,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這個提議得到了所有的大管隊的讚同,郝一手興高采烈的點頭離去,沒有半絲的猶豫。


    他認為先前官兵提議大當家派出手下聯係其餘兩支人馬,都想著議和了,不敢把他怎麽樣。


    等郝一手離開了,頭生不等大管隊們離開,大聲喊道:“全部召集自己的人馬,防備官兵偷襲,如果他們偷襲另外邊的弟兄,咱們第一時間殺過去。”


    各位大管隊麵麵相覷,“不會吧?官兵自己說的議和啊,怎麽還出爾反爾不成?咱們這可有上萬名兄弟。”


    “官兵狡猾多端,不得不防,先前不就是被他們偷襲了,不然昨天白日也不會落到那個境地。”


    頭生的話眾人覺得在理,紛紛迴去召集人手就等頭生一聲號令。


    他現在還不會當眾說懷疑郝一手是官府的內應,先不論他到底是不是,萬一不是呢,別內應沒找出來,自個一方先互相猜疑了。


    頭生的猜測落空了,官兵是真議和,並沒有突然攻擊誰。種光道帶來了口信,山上的弟兄們餓了一天一夜,又冷又餓沒有力氣打仗。


    官兵議和,又能得到官兵的輜重,營地缺的就是武器裝備馬匹,獨獨不缺人手,所以這趟不算虧。


    周王二位掌家按照約定,後退了五六裏地,讓開了一條口子。大當家有人手在官兵營地裏,監視他們的確沒有陰謀,同時讓他們按照要求留下所有的弓箭,火銃,盔甲,還有馬匹,同時隻能帶走一半的刀槍自保。


    旗幟官兵堅定的不能給,所以一支光禿禿的軍隊,旗幟裹了起來,神色匆匆士氣低落的從讓開的口子離開了。


    雙方都鬆了一口氣,到了這個地步,誰都不想打,都想著趕緊結束這場鬧劇。


    頭生這邊的人馬精神氣最足,一直尾隨著官兵,官兵提心吊膽的出了麻陂山。


    大當家的人馬是不能用了的,他已經讓火頭營趕上來埋鍋造飯。周王二位掌家的人馬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們沒有幹糧,一樣也是餓了一天一夜。


    所以頭生隻能用自己手裏的四千人馬,官兵有兩千人,雖然沒有了多少武器裝備,但是他心裏也沒底。


    他非常想試探一下,但是又怕萬一。如果敗得一塌塗地,會不會讓官兵有了士氣又反攻迴來。


    頭生歎了口氣,看著官兵遠去的身影,留了一支人馬在山腳境界,率領其餘的弟兄們迴去了。


    現在,該搶戰利品了。


    官兵們的營地還有俘虜,三百多人被繩索串聯著,衣服都被扒了個精光,在夜裏凍了一夜。擔驚受怕,又沒有吃飯,各個滿臉鼻涕,被放了出來後哭的淒慘。


    這個時候就不要講團結了,頭生把其餘掌家的大管隊一部分留在山腳,另外一部分去了山上找大當家。


    趁著其餘營盤的弟兄搶著去火頭營吃飯的功夫,自己的人馬駐進了官兵的營地,收拾官兵留下來的輜重。


    這些東西他當然不可能全部留下,先下手為強,挑出最好的占為己有,誰也沒人可以用話來指責他。


    三百多張弓,兩百多把火銃,還有七八百各色刀槍,兩百多具盔甲,一千多套甲衣,兩百三十多匹戰馬。火藥,箭矢,火油,鐵丸,棉線,鐵腳各種亂七八糟的物資,頭生和身後的弟兄們裂開嘴直笑。


    “生哥兒,這些弓雖然大多都比較破舊了,可這是好東西啊,軍中的殺器,咱們要多留一點。”曹山湊著腦袋過來小聲說道。


    “會使弓的弟兄少,還是多留些火銃的好。”劉九思聽到了曹山的話,上前也提議道。


    “那些火銃鏽跡斑斑,打不打的響先不說,俄怕炸膛敵人沒傷到,自己人先傷到了,這家夥打不遠又殺不死人,還是弓箭的好。”曹山聽完劉九思的話搖著頭。


    “種先生來啦。”外麵的弟兄喊道,種光道笑意儼然的走了進來,斜著眼睛看了眼頭生,“就知道你小子先來了這裏,吃相不要太難看了,這麽多東西,你吃的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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