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的人做什麽事都容易些,但是成功的人並不都是聰明人,反而普通人要更多一些。


    可見成功跟聰不聰明並沒有多大的關係。


    頭生知道自己並不聰明,雖然很多人都認為他是個聰明的,讓他自己都有時候產生自己的確是個聰明人的錯覺。


    前世成為保險業的鉑金經紀人,在上千的同事中脫穎而出,唯有努力二字。


    這一世一樣如此,外人都認為他是靠著聰明才智,所以才能獲得種光道等人的看重,這也是錯誤的。


    他是比一些大字不識的流民要懂一些知識,但是如果自認為自己比旁人懂得多,就一定會比旁人強,那這個人就是一個自認為聰明的笨蛋。


    會算數,會統籌,這些都是術而已。


    他是靠著用心做事,努力做事,才有了現在機緣。


    營地裏成功的人很多,三爸聰不聰明?他是靠著什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


    因為別人都懼怕不敢行動的時候,隻有三爸敢打敢拚,後麵遇到各種危險的時候,也是他敢出頭,而旁人不敢。


    紅狼他們這些當家們的呢?


    傻大個的師傅說得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道,他理解這句話應該是說每個人自己所處的職業。


    賣保險的,就努力賣保險。


    做生意的,就努力做生意。


    懂得知識越多,而是讓自己的努力更容易獲得效果,不是說懂得知識越多,就能獲得效果。


    “這個吃苦與吃苦是不一樣的,俄師傅說過,讀書人懸梁刺股,但是他不一定吃的了農夫的苦。農夫辛勞種地,卻不一定能吃的了讀書人的苦。”


    “師傅讓餓讀書,俄就害怕讀書,吃不了讀書的苦,但是讓俄練武功,哪怕師傅天天用鞭子抽俄,俄也不覺得苦,反而樂在其中。”


    這句話好有道理!


    頭生沉默思考腦子轉的飛快,這一刻與他辯論的不是傻大個,而是化身為傻大個的他的師傅。


    腦海中浮現了一個畫麵,一個老者得意的撫摸著下巴處的胡須。不需要見麵,隻憑三言兩語竟然讓自己無言以對。


    “那也不能說明我吃不了練武的苦啊?”頭生絞盡腦汁才擠出了這一句話,放棄了爭論道,而爭術。


    雖然不甘心,可惜的確差人一等。


    “俄師傅說過了,天道最為公正,讓人們力有所窮,無法占盡所有所有道,一個人能找到自己的道,就能終生受益。而學無止境,貪戀更多的道,隻會讓自己一生蹉跎,百事無成。”


    “俄覺得頭生你現在就做的很好,如果一定要跟著俄學武功,除非放棄你現在學的一切,一心一意的跟著俄,才可能練好武藝,不然隻能荒廢日子。”


    力有所窮?


    頭生如夢初醒,是啊,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怎麽可能想什麽事情都要涉足?什麽事情都要做好?


    種先生那麽聰明的人,都不敢隨意涉足其他的領域,哪怕幼時喜歡的兵事都不願過多涉足,因為先生知道,讀書的學問他還沒有走到盡頭。


    前世在自己領域做出成績的人,哪一個不是心無旁騖,日積月累?三心二意的,涉足領域過多,隻會淪為半桶水,一門不精。


    自己想學武功,又想學騎馬,成為一個弓馬嫻熟的將領,自己平日要跟著先生學讀書,學習處理營地的事物,二者不可兼得。


    非要貪全,最後隻能成為一個糊塗人,一事不通。


    告別了傻大個,頭生失魂一般的走迴住處。


    自己的道在哪裏呢?


    仿若一層稀薄的迷霧,後麵就是自己所要的大道,卻怎麽也看不透,讓人迷失。


    “你咋地了?好像得了失魂症一樣。”


    抹黑找到自家的窩棚,頭生一屁股坐在地上對著夜空發呆,老夥夫聽見外麵的動靜,從裏麵出來就看到頭生這個樣子,上前敲了敲腦袋。


    “老頭兒,你說人真的就不能做到所有的事情麽?”


    這話說的莫名其妙,老夥夫開始有點懷疑這孩子是不是走夜路撞了邪,猶豫著此時要不要去營房找點糯米?


    “讀書人想讀好書,就不能做其他的事情了?例如讀書人想讀好書,卻又愛好種地,難道他就不能把地種好,還能把書讀好?”


    老夥夫聽聞,在手掌心吐了一口唾沫,老胳膊如閃電一般的摸在了頭生的額頭。


    “老夥夫,你弄啥呢?”


    頭生被惡心的要死,用衣袖使勁的擦著額頭。


    看到頭生終於像一個活人,老夥夫這才放心,這娃子沒有中邪咧,不過可能是自己的唾沫起了作用,嚇怕了髒東西?


    把唾沫摸著中邪的人的額頭,就能嚇怕中邪人身上的髒東西,老話果然沒錯。


    “看你說勞什子糊話咧,以後小孩子莫要走夜路,容易沾惹不該沾惹的東西。”


    “什麽讀書啊,種地啊亂七八糟的。讀書人就要好好讀書,以後考秀才,考中舉人當老爺,要種地做甚麽?真要種地為何還要浪費家資?鄉裏人都要罵他是不孝子。”


    老夥夫見頭生恢複了正常,哼哼唧唧的自個進入了窩棚。


    好吧,跟老夥夫說這種話題就是對牛彈琴,自己竟然被當做撞邪了,真是無可理喻。


    經過這麽一打岔,頭生也沒了心思深想剛才的事,跟著老夥夫迴了窩棚。


    老夥夫找人要了幾塊木板,拚湊成一塊放在泥土地上,上麵鋪了一層樹枝枯葉和幹草,墊了一床粗麻褥子。


    這張簡易的床不大,老夥夫已經爬了進去在裏麵睡下,就隻剩下不大的空位置,所幸頭生還是一個孩子,不但能躺下來,還有多餘的地方。


    薄薄的被褥擋不住下麵幹草枯葉的凸起,讓人渾身難受,頭生感受著身下的異樣,嘴角笑了笑。


    人真是適應能力超強的生物,以前睡慣了席夢思,除了剛來幾日的不適應,現在已經習以為常。


    真要是讓他突然在睡席夢思,可能反而會不習慣入睡。


    所以,習慣真是一個有意思的東西。


    夜裏,頭生又做夢了。


    做了一個野心勃勃的夢,現實中,他閉著眼睛,嘴角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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