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大涼山的這個冬天好像來的特別早,冷風過後,地上積滿厚厚的落葉,那些還沒有落的葉子在枝頭簌簌發抖。不遠的山上已經鋪滿了厚厚的白雪,可能明上醒來,就能看到窗外的鵝毛大雪。

    洪戰,這個冬天很冷啊,阿飛,你哪山頂上雪不是已經很大吧,冷,天天圍在火邊。

    今天難得下山,我們三兄弟整下,還是你和五軍幸福不用天天爬山,彭家山上晚上寂寞的嚇人。

    飛哥,你別說,前天我就在山林崗雪地裏大衣也沒有蹲守了五天,雪太大,給養車上不來,三天沒睡上覺,到寨子小賣部買了兩包餅幹,媽的,迴到點上開打一看全是發黴的,餓的我沒辦法了也隻有吃了。

    五軍,你怎麽不睡覺啊?

    洪戰你是第一天啊,睡覺?你不是不知道,哪個地方,晚上睡覺槍被搶了,怎麽辦?鬼都不會理你。

    阿飛,我們其實也差不多,我們是把人這一生最寶貴的時間全獻給了黨和人民,算是對的起黨對我們的栽培了,嗬嗬。畢業後夏雪離你哪麽遠,你們有什麽打算?她家權勢哪麽大,還怕把你調不過去。但是你娃娃我是知道的,不要寂寞難賴在山上找“啊眯子”哦!還一雙解放鞋整兩次吧,哈哈。

    不說女人,男人的謊言可以騙女人一夜,女人的謊言可以騙男人一生!老子經常被騙。五軍,好像又快要漲工資了是不是啊,現在你是多少,還不是和你一樣,360塊。夠了,想起我們在學校才兩百的生活費呢,是啊,不光要吃飯飛哥還要泡妞不也過來了嗎。

    你們兩等會,我去拿酒,不一會第五軍就提了一大包迴來。

    五軍,苞穀酒啊?還是兩瓶。還有特產,炸洋芋。

    我知道這是你的最愛,哈哈!阿飛笑著說。

    洪戰,你還想喝五糧液啊?三個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來。正在這時,錄音機裏響起了張學友的《這個冬天不太冷》,磁帶有點卡,還不時的段。

    酒到酣處,第五軍不客氣地說:“我還是覺對你少了胡子一點性格都沒有了,洪戰,我覺得你變了,不是那個在學校時、熱情善良、聰明義氣的老同學了。”看來在學校時阿飛哥說你最陰險算是說對了。

    “五軍,我知道你現在對我有看法兒,說實在的,我對你的活法也不敢苟同,都什麽年代了,還滿口原則、主義的。無論幹什麽都是為了養家糊口,當工人、當老師都是養家糊口掙工資吃飯,當幹部就成神兒了?就成公仆了?我勸你,辦事別太死心眼了,小胳膊擰不過大腿,如果周圍都是壞人,就你一個好人,好人也成壞人了。難呀!太陽升起來了,黎明卻死掉了;亞當都墮落了。來,幹!”

    第五軍借著酒勁兒侃了一陣子心裏話,說得洪戰氣得滿臉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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