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姐姐,炎姐姐,不好了。”小丫頭突然衝進蘇炎的房間叫道。

    “什麽不好了?我現在還能更不好嗎?”

    “寨主受了重傷,隻剩一口氣了。”

    “你說什麽?”蘇炎臉上的血色一下子全沒了,“他怎麽了?”

    等到蘇炎趕到展邱憶的房間時,就看見展邱憶靜靜地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她腦子裏的氧氣仿佛全被抽走了!

    她從來都不知道還有人會對她有這麽大的影響,她的手慢慢搭上了他的脈搏……

    “是我沒有用,我被他們抓住了,少爺明知道有陷阱還是來救我了,本來我們都可以逃了,少爺卻叫我先走,他還有事。他一向為人小心,不打沒把握的仗,他都已經受了傷,還打草驚蛇了,我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去找小黑,就這樣他趕上我的時候就隻剩半條命了,幸好他還能為自己解毒,可是內傷太重……”

    “你帶我去你少爺的研毒室。”蘇炎抬起頭,看著戴頜梭,“他還有救,不要再說廢話了,快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展邱憶的研毒室不僅有天下奇珍的毒物,也有天下奇珍的藥物,或者是說,毒物的本身也可以作為藥物的,隻要分量控製得宜。

    “你把白玉蟾蜍吸幹這些蛇毒,然後再轉到蚯蚓的身上,記住一條一條蛇吸,直到蟾蜍死了為止。”

    “那不是劇毒?而且少爺平常很珍愛這隻蟾蜍的……”

    這隻白玉蟾蜍是千年難得一件的珍品,極為稀有,極難捕抓,蟾蜍的全身如白玉一樣通透,很好看,不過它本身就含有劇毒,而且要定期吸收蛇毒,而這種蛇毒也不是平常的蛇毒,這種蛇也是極難捕抓的,而且還要控製蟾蜍的吸毒量,所以要養活這隻蟾蜍更是不易,可以看得出展邱憶平常是怎麽珍視它的。

    可是現在隻有把蛇毒和蟾毒都送入展邱憶的身上,再加上她研製的劇毒藥物,以毒攻毒,才能治愈他的內傷,不過這種方法極為冒險,因為病人本身五髒六腑都已經受損,就很難承受得住那麽多毒物的衝撞,可是隻要他承受住了,他不但內傷能痊愈,而且還能增加一甲子的功力。

    現在展邱憶的內傷極重,用平常方法肯定不行,所以也隻能冒險了……

    沒有時間解釋那麽多了,“叫你去就快去。”

    看著忙碌配藥的蘇炎,戴頜梭不再說話,乖乖地去了,現在隻能相信她,不是嗎?

    那天晚上,所有人都離開了展邱憶的房間,除了蘇炎。

    看著不斷痛苦呻吟的展邱憶,蘇炎的心開始抽痛。

    “你這次為什麽這麽聽話?我叫你死在外麵,所以你就真的去找死了?還是你不想讓我去找小黑,所以你想先把他殺了,絕了我的念想。所以你就可以這樣輕賤自己的性命嗎?還是你喜歡我?”靜默了半餉,“你幹嘛不還嘴說,你這麽醜,這麽兇,這麽沒用,我怎麽可能喜歡你呢?”蘇炎一邊幫他擦著他因極度痛苦流的汗,一邊極平靜地說著話,她的眼淚不停地落著,可是她自己卻不知道。

    “你每次都罵我,都耍我,可是許娘說那是因為你喜歡我,我不相信啊!你怎麽可能喜歡我呢?我這麽醜,身上全無優點,可是當他們這麽說的時候,我不知道為什麽就好開心,那時我就覺得自己完了。”說著說著,就笑了,都是淚水的臉上帶著這麽含羞帶怯的微笑。

    窗外的小丫頭看著蘇炎,也不禁落下淚來。

    “其實你對我還算不錯的,我昏迷的時候,你衣不解帶地照顧我,知道我不能殺雞,就不讓我進廚房,怕我想不開下了山去,就天天陪著我,鬧我,不過你為什麽那麽喜歡鬧我呢?每次看見我生氣,你好像都很開心。許娘說那是因為你還沒長大,小孩子都喜歡鬧自己喜歡的人來引起她的注意,是這樣嗎?”

    可是床上的人好像還是沒聽見她在說什麽,隻是一直痛苦地呻吟。

    “你這樣我還真是不習慣。都不迴嘴了,平常你肯定會說,‘不會吧!誰說我喜歡這個醜女人的?誰說的給我滾出來!’是不是這樣呢?”蘇炎學他可真是學得惟妙惟肖啊!

    “隻要你能熬過今晚,你就會沒事的。今晚是藥力最猛的時候,我知道你很痛苦,可是你一定要撐過去,我知道你一定能撐過來的……”

    ……

    就這樣她一個晚上哭哭笑笑地不停地說著話,仿佛隻有這樣她才能沒那麽緊張。

    就在天快亮的時候,窗外已經睡著的戴頜梭和小丫頭突然聽到屋裏傳來了一聲極其悲慟的哭聲,就衝到了屋裏。

    “不要啊!天快亮了,你怎麽能在這時候放棄呢!我求你,我求你,你不要斷氣,你不要啊!我還沒跟你說,嗚嗚……”看著展邱憶的唿吸越來越微弱,已經時有時無了,蘇炎的心底仿佛有了個無底的黑洞,心不停地往下掉,往下掉,仿佛再也無法見到光明了!

    “少爺,你怎麽就?都是我不好,你就讓我跟著,結果我卻去強出頭,少爺,嗚嗚……”

    “炎姐姐,你不要太傷心了,嗚嗚……”小丫頭從未看過這麽傷心痛苦的蘇炎,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其實在今晚以前她從未見過蘇炎在清醒的時候流過眼淚。

    蘇炎突然轉向戴頜梭,“你能幫我恢複功力嗎?”

    片刻之後,蘇炎不斷消耗著內力,為了保護展邱憶的五髒六腑,緩和它們所受的衝擊。

    炎姐姐,這樣你辛苦練來的功力就沒有了!小丫頭心疼地看著蘇炎,隻有她知道蘇炎要練成這麽一身的武功有多麽地不容易,因為她起步比別人晚,一般人都是在五六歲就開始打基礎了,所以蘇炎隻有比別人付出多好幾倍的努力,就算是這樣,她還是隻能練到和常人差不多的水平。不過幸好她其它的學習課程:琴棋書畫,儀態舉止,醫術易容,廚藝刺繡,研毒用毒,她一學就上手,根本不會花很長時間,所以一天還能睡上一兩個時辰!她就這麽輕易地把自己最辛苦學來的武功給了別人嗎?如果展寨主還是不醒,那該怎麽辦?

    終於蘇炎耗盡了全部的功力,天也亮了,她虛脫地下了床,看著還是昏迷不醒的展邱憶,心中一陣絕望,怔怔地掉著淚,她依戀地抱住了床上的展邱憶,覆在他的胸口,聽著他微弱的心跳,仿佛永遠再不想起身離開了――這是他唯一活著的證據了。

    “你在哭嗎?怎麽了?”微弱的聲音把蘇炎從絕望崩潰的邊緣拉了迴來。

    “你醒了,你醒了!”蘇炎不敢相信的重複著,眼裏落下了更多的淚。

    “少爺你醒了,你醒了,我……”還沒說完就被小丫頭拉出了房間。

    “他們幹嗎呀!你的眼睛怎麽腫地這麽大?哭了多久了?你的眼淚可真是多啊!啊。。。。。。”展邱憶想坐起來,結果牽動了傷口。

    “你不要亂動,免得傷口又破了,你想幹嗎?我幫你啊!”蘇炎緊張地說道。

    “我隻是覺得你的眼淚很礙眼!”

    “想幫我擦眼淚嗎?這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可以。可能也隻有你覺得我的眼淚多了。”蘇炎說著說著就笑了。

    “又哭又笑也不怕醜。”

    “我本來就醜啊!”

    “其實有時,有時也蠻,蠻可愛的。”臉紅了!

    “你傷口很痛嗎?講話還結巴!稱讚我就那麽難嗎?”蘇炎說完往展邱憶的傷口就是一掌。

    “啊,很痛哪!我告訴你你不要乘我受傷。。。。。。。”

    “乘你受傷怎樣啊?”蘇炎“溫柔”地看著自己的手。

    “救命啊!”

    “你叫破喉嚨也沒用的,沒有我的允許他們不敢進來的。先把內力運行兩周天。快點!”開始拉他。

    “我才剛醒哎。。。。。。”

    “就是現在吸收力才好,快點,不然蟾蜍白死了。”誰叫他精神這麽好!

    “蟾蜍死了嗎?”

    “總比你死強!”

    “恩。。。。。。”

    “恩什麽,快點!”

    “恩。。。。。。”

    “你到底在恩什麽嘍?”

    “我想告訴你我昏迷時大家說的話我聽得很清楚。”

    蘇炎拉他的手停頓下來了,整個人窒了窒。

    “我是說。。。。。。”

    “什麽都不要說,你先運功,我先走了!”蘇炎立馬就要往門口衝。

    “喂,喂。。。。。”他隻是想問一下,戴頜梭那個混蛋到底幹了什麽才被抓的嘛!跑這麽快幹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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