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四兩,本指揮使可和你沒什麽誤會,你的事發了,跟我們迴北鎮撫司走一趟。”駱思恭帶著一隊錦衣衛走了進來,迅速包圍了前院,手中的繡春刀全都出竅,在火燭的映照下閃著冷光,場中的大商人已經隱隱有些後悔來參加這夏四兩的宴會了。


    駱思恭四周環顧一圈,一眼就看到站在場中的朱由校,急忙上前行禮:“臣護駕來遲,還望陛下恕罪。”


    院子裏靜的可怕,本來就已經被駱思恭這陣仗弄的瑟瑟發抖,現在這帶頭的錦衣衛說什麽?這個少年就是當今陛下?場中的商人腦子一時反應不過來全都愣在那邊。


    既然那個進來自稱錦衣衛指揮使的大人都這麽說了,而且自己的好女婿崔應元也在旁邊,那就做不得假了,石進財第一個反應過來,忙跪下帶頭行禮,其餘的大商人這才迴過神來,一並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


    就連肖老四也是麵如死灰的跪了下來,背後冷汗淋漓,還好衣服厚並沒有被人發現,隻是不住的往人群後麵挪著,就怕朱由校發現自己,畢竟剛才自己懟朱由校那麽狠,這要是被惦記上,隻怕是個抄家滅族的大禍,以至於頭都快低到地上了。


    朱由校還暫時管不到肖老四這種螞蟻一般的人物,隻是盯著場中唯一還站著的夏四兩。


    “你真的是當今聖上。”夏四兩平淡問道,臉上沒有半點驚恐的神色。


    “這夏四兩發什麽神經,這麽明顯的事,莫不是被嚇傻了,你要死也不要拉著我們陪葬啊。”跪在地上的大商人們心裏急的不行,可看著四周錦衣衛手中明晃晃的繡春刀是大氣也不敢出。


    朱由校倒是蠻佩服夏四兩這處變不驚的態度,要是換個立場說不定這個人能為自己所用,但現在麽隻能請夏四兩去死了,朱由校也不迴答,隻是笑眯眯的迴道:“夏會長,你說呢?”


    “哈哈,夏某何德何能竟然驚動當今聖上。”夏四兩其實在駱思恭出現的時候就已經確信了朱由校的身份,隻是心裏總有那麽一絲不甘,當初扶持自己的老東家這麽多年也不提迴報,前幾天好不容易開口要自己幫忙辦件事,自己也是應了下來,可沒想到還沒成事就這麽腹死胎中了。


    “夏某還有一事要問一問陛下,夏某自認為這事也算做的隱蔽,不知陛下是如何發現的。”夏四兩略帶不甘的問道。


    朱由校總不好意思直說自己是瞎貓碰到死耗子,隨便出來散散心就碰到你們這幫王八犢子在背後想要使絆子,那豈不是太掉價了。


    沉吟了下,朱由校迴道:“夏四兩你也太高估自己的這點手段了,朕的錦衣衛遍布天下,就是遠在遼東的老奴,一舉一動都盡在朕的掌握,你們這種在朕眼皮子底下的小動作,錦衣衛早就查明了,哪有隱蔽可言。”


    侍立在朱由校旁邊的駱思恭被朱由校這胡吹一氣的牛皮搞的老臉一紅,這次要不是崔應元誤打誤撞得到了這個消息,還真有可能被這幫家夥搞個措手不及,至於遼東的建奴那邊更是兩眼一抹黑,錦衣衛在那邊的建製早就散了,已經好幾個月沒有確切的消息傳來了。


    但這能反駁朱由校嗎,還要不要腦袋了,駱思恭決定現在不能再讓夏四兩開口了,反正進了詔獄就什麽都明白了,當下揮手朝著四周的錦衣衛厲喝道:“還愣著幹嗎,拿下!”


    看到圍在周圍的錦衣衛上前,夏四兩臉色沉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從袖中摸出一把匕首。


    “護駕。”看到夏四兩掏出匕首,駱思恭緊張不已,忙命令守在朱由校身邊的錦衣衛緊緊把朱由校圍住,雖然不認為夏四兩靠一把匕首能在那麽多錦衣衛的保護中傷了朱由校,可事情就怕萬一。


    “不對,這夏四兩不像要是行刺陛下的模樣,難道……”上前抓捕的崔應元看出了夏四兩的不尋常,繞過人群,來到夏四兩的盲區。


    “你這個昏君,倒行逆施,殘害忠良,遲早會激起民變,毀了這大明兩百多年的江山,夏某今天認栽,夏某就先在下麵等你這個昏君。”夏四兩說著,手中的匕首就對著心口紮去。


    要是這一匕首紮了下去,可就死無對證,在朱由校想來夏四兩背後肯定是有人指使的,這夏四兩一死,這還怎麽拔草尋蛇,隻是被錦衣衛圍在中間,隻能幹著急。


    “噗”的一聲,卻並不是匕首刺進夏四兩心髒的聲音,千鈞一發之際,崔應元直接一刀挑飛了夏四兩手中的匕首,連帶著夏四兩右手的三根手指也一並斬斷。


    夏四兩捂著右手倒在地上也不哀嚎,在旁人看來就像是痛暈了過去,可隻有夏四兩心裏清楚,今天要是被抓進了詔獄,雖然自己表現的鐵骨錚錚的模樣,但對於錦衣衛詔獄裏那花樣百出的刑罰自己也沒有信心能扛過去,咬牙就想伸出左手拿起掉在地上的匕首。


    崔應元可不管夏四兩到底是嚇傻了還是疼暈了過去,罵罵咧咧的上前一腳踢飛夏四兩麵前的匕首,“你這個老賊,想死問過你崔爺爺沒有。”抽出腰間的鐵鏈往夏四兩脖子上一套,就把夏四兩拽了起來。


    就在朱由校以為事情差不多結束時,一直寸步不離守在朱由校身邊的王進大吼一聲:“有刺客,保護陛下。”


    “噗嗤。”箭支入體的聲音,就連拽著夏四兩的崔應元也愣住了,一杆弩箭穩穩的釘在夏四兩的後背,夏四兩卻是一副解脫的某樣,迴頭看了一眼就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了。


    “混蛋,王進,給朕追。”朱由校是真的怒了,對方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射死了夏四兩,這無異於是打臉。


    “你們保護好陛下。”王進囑咐了一句,推開麵前的錦衣衛,幾個助跑就越上了兩人高的圍牆,往剛才出聲的屋頂追去。


    這剛到手的功勞就沒了,說不定還要吃頓責罰,崔應元恨不得把那個背後射箭的小人碎屍萬段,探了下夏四兩的鼻息,儼然已經沒了生氣,苦著張臉說道:“陛下,夏四兩已經死了。”


    朱由校此時也不再是笑臉了,慍怒道:“駱思恭,給我把夏四兩府內的老小統統打入詔獄。”


    駱思恭應了一聲,就急急忙忙帶著手下去後院抓人了,今天在陛下麵前出了差錯,以至於錦衣衛上上下下都憋了口氣,怒氣衝衝的進了後宅,看到人就鐵鏈伺候,可過了一會駱思恭就發現不對勁了,這後院都是些丫鬟仆人,愣是沒有一個夏四兩的家人。


    一盞茶的時間都沒有駱思恭就出來了,臉上的神情並不好看,“陛下恕罪,這夏府內並沒有夏四兩的家人。”


    正好王進也一臉沮喪的迴來,身上的衣服還在滴水,“陛下,屬下無能,刺客從後院的小河中潛走了。”


    這夏四兩果然有預謀,全家老小早就不知道轉移到哪去了,現在刺客也沒抓到,朱由校第一次感到自己雖然是皇帝,可也並不能掌控所有的事情。


    “起來吧,也不怪你們,是朕大意了。”說完朱由校搖了搖頭,繼續道:“這些在場的商人都帶迴去,朕要你們好好審問,要是有什麽線索,立刻稟告。”


    “臣遵旨。”


    好好的一場壽宴變成了災禍,就連錢富貴也是被錦衣衛壓走了,被壓走時還一個勁的朝石進財使眼色,想讓石進財求個情,可石進財哪裏還敢說什麽,隻能把頭瞥到一邊不去看錢富貴。


    “石進財,你過來,朕有話和你說。”朱由校的聲音冷不丁的傳來,讓石進財打了個機靈。


    “草民見過陛下,不知陛下找草民何事。”石進財忐忑不安的問道。


    今天抓了這麽多商人,要是不處理一下首尾,豈不是順了夏四兩的意,這不罷市也成了罷市。


    “你配合一下錦衣衛,先暫時接管一下這些商人的店鋪,務必確保京城物價不會上漲,以後朕自由安排。”朱由校道。


    石進財都快被突然的幸福砸暈了,雖然朱由校隻是說暫時,但像肖老四那種人肯定是出不來了,留下來的這些店鋪自己這段時間要是管的好,到時候陛下還能讓別人管了去,到時候這夏四兩以前的地位,不對,自己背後可是當今陛下,到時候在京城還不是橫著走。


    想通了的石進財急忙迴道:“草民領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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