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一看*這眼神,登時驚出一身白毛汗。這老爺子說話的這語氣,這腔調,怎麽就聽著這麽不是滋味兒呢?!

    “我朋友要我幫他找的一個人。”蕭雨又重複一遍,一字一頓,一本正經的。

    *皺著眉抬頭看天,沒有說話。也不知道這老爺子在想些什麽。

    得,您老愛咋想咋想吧。

    “還有就是兩位前輩說的拜師的事兒。”蕭雨說道。

    劉主任和鍾北山兩個老爺子立刻露出了期待的眼神,劉主任說道:“學無先後,能者為師,你千萬別拿年齡說事兒。這絕脈針,你一定要教給我怎麽使用。”

    鍾北山也幫襯著說道:“就是就是。年齡是什麽?活了這麽大歲數沒有取到真經,年齡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劉主任瞪了鍾北山一眼,道:“那是你,別把我也扯上.”

    鍾北山道:“沒說你。最近你已經不是狗了。”

    蕭雨愕然。這兩個老爺子掐架都能掐這麽歡,看來是人老心不老,心理年齡年輕得很。

    王東英笑著解釋道:“你別跟他們一般見識,他們倆掐了小十年了,一直就是這個樣子。”

    蕭雨連連點頭,怪的不得剛才聽說小孩子心跳歸零的時候,劉主任還有心思陰陽怪氣的陰損鍾北山幾句,原來兩人也是多年的朋友,隻不過是見麵就掐架而已。

    “我不拿年齡說事兒。”蕭雨說道。“不能教的原因很簡單,我有病,你們沒有。”

    除了*,另外的三個登時跟石化了一般,看蕭雨的眼神就跟看怪物似的。

    這個理由也太扯了吧?不想把自己的所學教給別人,用一句我有病當擋箭牌。

    “我也有病。”劉主任道:“我高血壓。”

    “我高血脂高血糖。”鍾北山緊接著道:“我比老劉病多,先教我。”

    “……”

    “我說真的。”蕭雨說道。這倆老爺子,這都是什麽毛病啊,搶著承認自己有病,有病是一件很值得誇耀的事情麽?

    “我也說真的。”

    “我也是。”

    兩個老爺子異口同聲的說道。

    說完,還彼此瞪了對方一眼。

    “我的病和你們不一樣。”蕭雨耐著性子說道。“我神經病,——不是,我說我的病是一個特例。這套絕脈針,隻有我這種病的人才能學,

    這真的教不了兩位前輩。”

    蕭雨都快被兩個老頭子氣糊塗了,連我是神經病這種實話都說出來了。

    沉默了一會兒。

    “你這是借口,擺明了是借口。”劉主任說道:“沒聽說過什麽針法還是病人能學,健康人不能學的。”

    “我覺得也是。”鍾北山的意見難得和劉主任統一了一迴。

    “這個真不是騙你們的。”蕭雨攤開雙手解釋道:“可能是當初創立這套針法的前輩也是被這種疾病折磨的一個病人,隻有把這種針法學到一定程度,才有可能治療我自己的病。這件事,我父親已經做了很多年的努力,卻依舊沒有成功。所以我學習這套針法,也是沒有別的選擇的原因。這件事李爺爺知道。”

    劉主任和鍾北山的目光看向*。*點點頭,說道:“蕭雨說的這事兒,我不知道。”

    “對嘛,我就說——李爺爺,不帶這麽玩人的啊。”蕭雨反應過來,*雖然點頭了,說的卻是“我不知道”——你不知道你點什麽頭啊!

    再說了,你明明是知道的好不好?

    蕭雨被*擺了一道,隻能是再一次取出那個盛著砒霜的小瓶子,倒出來一點白色的粉末,沉默了一下,這才說道:“這是我平時常用的維持藥物。大家看看就明白了。”

    劉主任神色狐疑的捏起一點,放在嘴角舔了一下,露出滿足的表情。鍾北山有樣學樣,也跟著舔了一點。

    他們的速度實在太快,蕭雨根本就來不及阻止。

    “砒霜?!”鍾北山也算一個見多識廣的人物了,立刻就反應過來自己被劉主任用陰損的表情騙了一次。

    這老小子一定早就嚐出來是砒霜的味道,卻沒有明說,還那種表情的騙鍾北山也嚐了一口。

    蕭雨收起小瓶子,麵色凝重的說道:“我就是靠這個維持生命。不過我並不灰心,因為我還有絕脈針可以學。幾位都是醫學界的前輩,我希望幾位替我保守這個秘密。”

    幾人和蕭雨接觸並不多,不過內心中也知道這是一個樂觀開朗的年輕人,隻是誰也沒有想到,他還有這麽不為人知的一麵。

    “我還是沒有聽說過有什麽病是必須依靠砒霜維持的。”劉主任搖搖頭,說道。

    “這個病的發病幾率幾千萬分之一,咱全國也不過幾十個或者十幾個病例,你當然不會知道。”*搖頭晃腦的說著,頗為自得的樣子。

    蕭

    雨真想說一句,你不是說你不知道麽。

    “就是說的這個原因。所以兩位前輩是沒有辦法學這個絕脈針的。”蕭雨再次重複一遍,說道:“我真的不能收兩位做什麽徒弟,兩位前輩如果不介意,我們可以交流一些中醫啊,針灸什麽的技巧方麵的東西,我父親那裏這東西不少,我了解一些,卻沒有真正學過。”

    “你父親?他是?”劉主任問道。

    “我父親叫蕭小天。”蕭雨說道:“他身體不太好,一直在家養病,已經十來年沒有出來過了。”

    竟然會是他?!

    那個在中醫界曇花一現的少年天才。——對了,他現在已經不能叫做少年天才了。他成名的時候,鍾北山還在廣州的一家小型科研機構裏悶頭做研究。

    那已經是十多年前的往事了。

    劉主任激動的抓著蕭雨的手,連連問道:“那,那麽說的話,你會不會穿花手?會不會鬼門十三針?會不會岐黃神針?隨便教我點什麽,也是終身受益不盡啊!”

    “這個我都不會。”蕭雨略帶歉意的說道:“尤其是岐黃神針,這也是需要真氣運針的一門針灸技巧,我學不了岐黃真氣,自然也就不能學岐黃針。不過,我這裏有穿花手和鬼門十三針的針譜,就放在李爺爺家裏。如果兩位前輩有需要,我可以把這兩本針譜拿來,咱們可以一起學習。”

    “好!好!好!”劉主任激動的心情真的是無以複加,雖然不能學岐黃針和絕脈針,但這穿花手和鬼門十三針這兩種針灸和選穴的手法,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有機會學的到的。

    “幾位前輩身體多多少少都有些老年病的樣子。”蕭雨說道:“我這裏還有一套五禽戲,能幫助稍微年歲大一些的老人增加機體的抗病能力。不敢說延年益壽,身體總會強壯一些卻是真的。”

    幾個人麵麵相覷,沒有應聲。好像不是很期待的樣子。

    那一直沒有說話的博士生站出來說道:“五禽戲,這個我也會。我們都學過。”

    幾個人默不作聲,似乎是默認了青峰的說法。

    五禽戲是醫學前輩華佗創造出來的,流傳到現在,已經有了很多這方麵的教學研究。通過模仿虎鹿熊猿鳥五種動物的活動方式,來達到益氣養生的目的。幾個老頭子起初都學過一段時間,不過久而久之,覺得這五禽戲也就是那麽迴事,不學人學畜生,關鍵是也沒見到什麽成果,便都放棄了。

    “練兩手看看。

    ”蕭雨笑著說道。

    “你耍猴哪?”青峰說道:“不練。”

    “嗯?~~”鍾北山翻了翻眼皮,用鼻音哼了一聲說道。

    “那就先練猿的!”青峰馬上改口說道:“耍猴就耍猴,我豁出去了。”

    “嗯!”鍾北山又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

    青峰站起身來到門邊,兩手抓著門框試了試,這才開始做五禽戲的猿戲。隻見他騰身而起,下肢懸空,接連做了六七個引體向上的動作,隨後身子一翻,靈活的把腳尖扣在門框上,雙手下垂倒掉起來。

    等到青峰做完猿戲收尾動作以後,已經是氣喘籲籲,額頭冒汗。

    這個動作對於他一個養尊處優的中年男人來說,已經是有些難度了,尤其是那個已經微微隆起的啤酒肚,做這個動作更是有些艱難。

    看他那洋洋自得的樣子,分明是能做完這“猿戲”,已經是十分的得意了。

    幾個老人家暗自點頭,青峰學的不錯,有模有樣的像個猿猴的樣子。這個動作除了青峰,恐怕幾個老頭子都學不來了。別說腳尖倒掉了,就是這七個引體向上,老頭子們都學不來。

    “我們還是比較適合學太極。”幾個老人家心裏想道。

    蕭雨搖搖頭,道:“模樣是有了,還是不對。幾位前輩可能考慮這動作太難,不過大家不要忘了,這五禽戲是華佗晚年才創立出來的,怎麽能不適合老年人?原因隻有一個,現在流傳下來的五禽戲,隻有動作,沒有唿吸方式。五禽戲還叫五禽氣功,不是單純的有動作就可以的。這實際上是一套練氣的法門。”

    蕭雨說著,也重複了幾次這個猿戲的動作,一邊做,一邊悠長的說道:“唿氣……吸氣……”

    幾個老人不由自主的按照他說的唿吸方式,一深一淺的唿吸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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