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期末,沒課的學生們都在教室或宿舍裏忙著複習準備期末考試,出來閑逛的少了,操場運動的也少了,校園顯得冷清不少。


    舒語默急匆匆地走,導師、隊長、教導員、實驗室、辦公室,逐個去請假或安排工作,一路遇到幾個認識或不認識的人,都以各自的方式表達著對她的關心,舒語默的心裏都是暖的。


    舒語默心裏越來越明白了為什麽那麽多人退伍時哭成那個樣子,不同於外部的爾虞我詐,這裏有滿滿的人情味兒。


    不摻雜任何經濟利益,為了一個同目標而齊心協力拚搏的情分,隻有戰友和同學之間才存在。在軍校裏,大家既是戰友,又是同學,情分更是非比尋常。


    舒語默抬頭看到前邊站著一群熟悉的軍綠色身影,眼圈發紅。


    因為來的匆忙,她沒來得及迴家換上軍裝,穿了一件紫紅色長款落肩外套,黑色長靴,就這樣大步走來,每一步都落在田莫宇眼裏,踩在他的心上。


    學校,家裏,公司,邊宅,內憂外患,就算在這樣的情境下,舒語默也是從容帶笑的,讓人看不出一點異樣,田莫宇心疼,一抽一抽地疼。但是,又心裏因為自己的女人能有這樣的毅力而驕傲,很矛盾的感覺綜合在臉上,就是一臉發傻。郭尋和趙寒沙幾個快步迎上去,反倒把他這個組織者拉下了。


    郭尋遞給舒語默一個平安符,“這是我媽從泰山求來的,小學姐拿迴去掛在伯父床頭,挺管用的。”


    舒語默雙手接了,“謝謝。”


    趙寒沙沒帶東西,但心意一點也不差,“小學姐,我們能幫你幹點啥?”


    舒語默對上一雙雙真誠的眼,最後是葉靈靈和方言紅得像兔子一樣的眼,“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們幫忙。”


    小胖子蘇超挺得直直的,“小學姐有事就說吧,風裏雨裏,刀裏油裏,咱都不怕。”


    舒語默大聲說,“好好複習考試,專業一個也不許掛科,我第一次當任課老師,想要個滿堂彩!”


    剛才還力拔山兮氣蓋世的王誌勇和蘇超,立刻慫了,負重越野十公裏都比考專英簡單,他們真做不到啊。


    學委葉靈靈看著幾個困難戶,堅定地說,“小學姐放心,一定是滿堂彩!落後份子交給我!”


    舒語默拍了拍她的肩膀,“辛苦了。”


    “不辛苦,應該的。”葉靈靈努力把眼淚忍住,七月時,她們一家因為母親的病,求助無門,麵對疾病時那種無力和彷徨感,記憶猶新,如果沒有小學姐錄用哥哥,幫他們支付了醫藥費,母親也不會好的這麽快,“小學姐,好人有好報,舒叔會沒事的,你相信我。”


    舒語默用力點頭,“我爸會好的,你們別擔心,好好複習準備期末和體能測試,都要迴家過個好年,知不知道?”


    “是!”全班人大吼。


    田莫宇跟著語默走,方言也想跟在後邊,卻被郭尋拉住,“讓他們單獨說幾句話,墨子一夜都沒睡著。”


    方言咬唇,“可是我想跟小學姐說,羅隊長迴來了。”


    郭尋眉飛色舞,“真的,什麽時候?上次去沒見到羅隊,遺憾死了!”


    方言的胳膊被他握得生疼,用力拍開他的大爪子,“疼死了!”


    郭尋立刻放開,笑嘻嘻地哄著方言,“好隊友,快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晚上請你吃豬蹄!”


    努力減肥中的方言變身暴龍,轉身就走,“別跟我提肉,我不愛吃,一口也不吃!”


    郭尋哈巴狗一樣地追上去,“對對,肉不好吃,咱吃芹菜蘿卜湯,你給我說說唄,羅隊這次出了什麽任務,他都幹了什麽?”


    “這麽機密的事情,我怎麽知道!”方言真的是無語了,“我說郭尋,你這迷弟當得也太稱職了吧!”


    “她不知道我知道,你陪我去跑步,我告訴你!”從宿舍出來的白牧大步從兩個人身邊跑過。


    郭尋立刻跟上白牧的速度,“跑幾圈,你說了算!”


    方言看著跑走的兩個人,對葉靈靈說,“白牧對誰都愛答不理,怎麽對郭尋就不一樣呢,你說她不會喜歡上郭尋了吧?”


    “怎麽可能!”葉靈靈頭搖得像撥浪鼓,“是兩個人愛好相同,所以才同類相吸。”


    方言一臉不解。


    “羅隊啊!白牧還能有什麽愛好。”說完,葉靈靈快步追上兩個落後分子,“王智勇、蘇超,你們倆跟我去背單詞!就算是鴨子,也得給我爬上架去!”


    田莫宇一直跟著舒語默進到車裏,才開始告訴舒語默他目前掌握的全部信息,“我姑父他們......”


    舒語默剛要開口,卻被田莫宇把嘴捂住,就聽他繼續說,“聽我把話說完,我姑父他們派了人到醫院打探舒叔的病,梁奇夏把目標對準舒叔研究所的新藥,我不知道他怎麽做的。還有,我堂姑田芽這幾天在梁科裏搞聲勢,想把你從梁科擠出去。我做不了別的,但是網上的輿論風向不會對你不利,這一塊交給我,我能做的也隻有這個。”


    說完,他把手拿開。


    舒語默認真地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不用說,我都知道。商場如戰場,我現在不懂也不插手,你盡力就好。”田莫宇笑得一臉陽光,“別有太大壓力,輸了也沒什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哥們兒我退伍,他們從你這兒搶走的,我一樣不少、連本帶利地給你拿迴來!”


    說完,田莫宇開門下車,頭也不迴地大步走了。


    舒語默看著他遠去地背影,拿起電話,“田莫宇。”


    田莫宇站著沒迴頭,聲音陽光如初,“你說。”


    舒語默怎麽會看不出他的僵硬,“我爸沒事了,這件事你不要插手,隻管好好學習,這場仗,沒人贏得了我!等我勝利了,迴來請你喝酒!”


    田莫宇的臉上,是從未有的燦爛。


    舒語默也笑了,“前提是你期末平均分過八十。”


    田莫宇露出一口大白牙,“這頓酒,你請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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