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沉聲道:“大半個時辰前,老臣之女婷兒來參加煉丹賽初決賽,卻在賽台上被一名囂張跋扈的女子無故出言侮辱,婷兒不過了與之爭辯了兩句,就被那女子出手重傷,還請國君為老臣之女做主!”


    在場眾人聞言無不低聲唏噓,這不是顛倒是非黑白嗎?


    賽台上,秦蕪夏依舊沉浸在煉丹之中,對周遭發生的事情卻是明察秋毫,且不說她的氣息和感知力比以前強大了許多,即便是還和剛進入玄宗時一樣,煉製區區五品丹也不需要她投入全部精力。


    聽完大將軍一番話,她真的笑了,這可是她用過的招數,可惜,這個大將軍用錯了對象。


    一來,他還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震懾她這個敵人,二來,他也沒有足夠雄厚的資本讓所有人替他說話,所以,他這話一出口就注定已經輸了。


    對於這種看不清局麵,又看不清自己實力的渣渣敵人,她還真不屑動手,自然會有人替她收拾他。


    人群中,木瞳悄無聲息的朝著一身金袍的大將軍靠了過去,尚未靠近便接到了秦蕪夏的眼神示意,於是停下了腳步按兵不動起來。


    房頂之上,冷月緋色的眸子掃了那金袍大將軍一眼,森冷得沒有一絲感情。


    他尚未動手,下方國君已經神色淡淡的開了口道:“朕說過,若是真有委屈,朕自然不會放任不管。不過對於大半個時辰前的事,在場眾人心知肚明,委屈不委屈所有人都有目共睹。老三,你來告訴大將軍,大半個時辰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吧。”


    此言一出,顯然就是不準備偏幫大將軍,不僅不幫,還有要打臉的意思。


    這個大將軍,安逸的日子過得太久,怕是都快忘了他自己是什麽身份了,一國之君的威嚴,豈是他一個小小的大將軍可以挑釁的?若是再不敲打敲打,日後豈不是要翻了天了!


    賽台上,秦蕪夏冷笑不已,真不知道這麽蠢的人,是怎麽當上大將軍的。


    一聽國君要三王爺開口,紅衣女子臉色頓時有點發白,那個女的可是三王爺保舉的人!


    跟隨而來的幾百人各自交換一個眼神,臉色也都有些凝重起來。


    大將軍再怎麽愚笨呆蠢,那也是活了幾十上百歲的人精,何況他其實並不蠢,隻是太過寶貝自己的閨女,此時那裏聽不出來國君話中的深意,臉色當即便是猛地一沉,聲音也跟著低沉了幾分道:“事情老臣已經聽婷兒說過了,不勞煩三王爺金口。國君若是還顧念老臣,就請將那女子交給老臣處置!”


    葉容卻是謙遜的笑著開了口道:“大將軍,這一麵之詞可當不得真。這件事情說起來,還是令千金先出言挑釁,後又一言不合紅了臉,若非人家手下留情,令千金怕是已經香消玉殞,實在是沒有受委屈一說。大將軍若是覺得本王說得有錯,可以問一問在場的人。”


    雖然葉容的話明顯是偏幫另外一方,可基本符合事實,除了那些有些城府的之人沒吭聲,大多數不諳勾心鬥角之道的百姓們大都點了頭,還有不少人出聲應和。


    “對啊,三王爺說的都是真的,大將軍你弄錯了。”


    “我們都看見了,那位穿藍衣服的姑娘走上去,什麽話都沒說,那個紅衣服的姑娘就站在背後罵。”


    ……


    大將軍臉色頓時格外難看,青紅白交替變換,已經無法單純的用言語形容。


    紅衣女子更是臉色慘白如紙,她咬緊牙關,扭頭看向賽台上的秦蕪夏,那吃人的目光仿佛要在秦蕪夏身上戳出兩個窟窿來般。


    察覺到有人注視,秦蕪夏鳳眸微抬,一眼便看到了紅衣女子。


    ——活——該。


    秦蕪夏鳳眸含笑,唇瓣微動,無聲的說出了這兩個字。


    紅衣女子捏緊了拳頭,幾乎要衝上去將秦蕪夏撕碎,卻被身邊的大將軍一把拉住,“婉兒,切莫衝動!”


    剛才他就是太衝動,才激怒了國君,讓事情變成了現在這糟糕的情況。


    話雖這麽說,但大將軍的目光卻是順著紅衣女子的目光,陰沉的掃向了賽台上那一襲淺藍長裙,被銀色麵具遮住半張臉頰的絕色女子,察覺到他的注視,女子隻是笑著微挑眉梢,根本就沒有半點懼色,甚至,他竟然隱約從她眼中看到了蟄伏極深的嗜血煞氣,一瞬間,仿佛有一把森冷淩厲的匕首直刺向他的眉心!


    心頭大驚,大將軍立即收迴了視線,一時間心如擂鼓,背上竟是沁出了一身冷汗。


    他可以十分肯定的說,這個女子手中沾染血腥,絕對比他隻多不少!而她骨子裏潛伏著的,絕對是一個來至地獄的修羅!


    婷兒怎麽就惹上了這麽個煞星!


    眼見時機已經成熟,國君才緩緩地開了口,不怒自威的道:“大將軍,煉丹賽乃是我落日帝國極為看重的大賽,關係到國之根本,可不是你胡鬧的地方,何況你誣告的人還是一名對帝國頗為重要的高品煉丹師,愛卿身為大將軍竟然對這些視若無睹,實在是太令朕失望了。”


    一席話出口,國君在百姓們心目中的形象頓時變得高大了起來——公正威嚴,為國為民的一代明君。


    大將軍心中已然有些方寸大亂,國君一席話如同一盆冰水將他淋了個透心涼,最後僅存的一點因女兒被侮辱打殺而騰升起來的熊熊怒火也被徹底澆滅,他仿佛才清醒了過來,調料盤一般的臉上霎時就隻剩下慘白了。


    他身子晃了晃,骨子裏的尊嚴卻不容他踉蹌跌退。


    一撩衣袍,他堅毅筆直的跪了下去,“老臣一時糊塗犯下大錯,老臣甘願領罪!望國君莫要牽連老臣家人。”


    紅衣女子和數百人也都跪了下去,卻沒了先前那種氣勢。


    國君眼中閃過滿意之色,麵上卻是不動聲色,威嚴無上的道:“大將軍以下犯上,幹擾國事,意圖陷害國之棟梁,死不足惜!不過,念在大將軍勞苦功高,死罪可逃,活罪難免,即可開始,削去大將軍封號,杖責三十,思過半年!其女挑事生非,杖責二十!”


    杖責!


    那可不是普通的廷杖,而是玄鐵所鑄!注入玄氣揮動著二三十下下去,死倒是死不了,可皮開肉綻卻肯定少不了的!


    紅衣女子臉色更白額幾分,心中怨毒惱恨急了。


    她咬了咬牙,當即就要大喊冤枉,卻被大將軍猛地按住,“謝國君開恩!老臣領罪,這就和不孝女去刑部領罰!”


    “免禮退下吧。”國君淡淡的揮了揮手,沒有再說什麽。


    大將軍有些頹敗的站起身來,拽著想要說什麽卻被封住了聲音說不出來的紅衣女子,帶著數百人灰溜溜的走了。


    氣勢洶洶的興師問罪,最終卻變成鬧劇收場。


    這場煉丹賽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但眾人都沒有忘了這初決賽的激烈競爭,議論紛紛的一陣之後,注意力就又都迴到了煉丹賽上。


    又過了一刻鍾,秦蕪夏的東芝丹便出爐了。


    其實她早就已經煉製成功,不過為了避免太過搶眼,就讓丹藥在煉丹爐溫度較低的上層多呆了一段時間,這樣做的結果就是,藥效會有所流失。


    最後,秦蕪夏自然是順利進入總決賽,暫時排名二十三,不前不後剛剛好。


    幾人剛迴到客棧,還沒來得及休息一下,妖玉閣的管事就來了,並帶來了碧落的消息。


    “帝都北邊三千裏之外的忘情穀,是這個地方嗎?”秦蕪夏仔細的確認道。


    因為管事也是剛剛才得到這個消息,還沒來得及製成文字的,知道秦蕪夏急著等消息就先把消息給秦蕪夏帶了過來,全是通過口述表達,而秦蕪夏素來謹慎,為了確保沒有弄錯,自是要再三確認的。


    管事點頭道:“正是這個地方。”


    “嗯,我記住了,多謝管事前來通知,辛苦你了。”


    秦蕪夏笑著道謝,禮貌又不失真誠。


    “哪裏哪裏,這都是在下分內之事。”管事笑著站起身來,“夫人若是沒有其他問題,在下就先告辭了。”


    “那我便送管事兩步。”秦蕪夏笑著起了身,卻被管事婉言拒絕了。


    等到管事離開,秦蕪夏立即就叫來了木瞳,“你立刻去帝都北邊三千裏外的忘情穀,若是遇到碧落便告訴她,我手裏有玄青寫給她的玉書,讓她先不要離開,若是遇不到,便在那邊守著,明日決賽過後我立刻就會趕過去。”


    “夫人,木瞳的職責是保護夫人的安危。”木瞳有些猶豫。


    知道木瞳是關心自己,秦蕪夏笑著搖了搖頭,“你還能比那個傲嬌的家夥厲害?再說,我也不會輕易讓自己受傷的,放心吧,何況就是一兩天的事情。你現在趕緊立即出發,中途不要耽誤,免得又跟碧落錯過了。”


    經過這些年的相處,她對木瞳那一絲耿耿於懷早已經因為木瞳的忠心踏實而釋然。


    想到冷月此人,木瞳有些遲疑,想了想,也就點頭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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