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聽過連奕這麽稱唿她,向柚柚心裏的感覺很複雜,說不出是個什麽滋味。


    但她卻故作輕快的說,“連奕,我們是同級。”


    “我知道啊,我們還是同班呢。”連奕笑著說。


    向柚柚大聲說:“那你叫我學妹。”


    “不可以嗎?”他側頭沉思了下,“可是我想這麽叫,怎麽辦。”


    看著這張文雅中帶著點痞氣的臉,比在學校的時候還要英姿勃發一些,向柚柚竟無言反駁。


    “不請我進去坐?”他歪著頭問。


    這個小動作,恍惚間,讓向柚柚覺得又像迴到了校園時候,他還是那個被女生環繞的大男孩。


    某次放學,他在她放學的必經之路上,懶洋洋的靠著一棵樹,也曾這樣歪著頭,對她說,“明天我生日,請同學來家裏玩,你來嗎?”


    那一瞬間,她心都快跳出胸腔,最終卻淡淡的說,“不了,我明天有事。”


    因為她看見不遠處,一個女孩子坐在跑車上,眼睛一直看著這邊,應該是在等連奕吧。


    向柚柚最近沒少聽室友們說起那個女孩,講那女孩子如何漂亮,家境如何優渥,如何對連奕一見鍾情,死纏爛打。


    而連奕雖沒有表示接受,但也沒有製止她的追求。


    男孩子都喜歡被女生圍繞吧,何況是那麽漂亮的女生呢,怎麽會製止呢?


    都說女追男隔層紗,他們在一起,遲早的吧。


    所以,向柚柚才不想趟什麽渾水,什麽生日會,她才不要去呢。


    有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就該扼殺在搖籃裏的,不能任它滋長。


    她沒去生日會,卻接受了齊景豐的邀請,一起去吃飯,別人都熱熱鬧鬧的,她也不想孤單著。


    其實她和連奕什麽都沒有,連句相對來說曖昧一點的話都沒有過,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每次不經意間的四目相對,向柚柚總覺得對方眼神裏有太多東西,而她也莫名的臉紅心跳。


    很多時候,她都反複在思考這個問題,隻可惜,從沒有過答案,因為對於兩個話都沒說過幾句的人來說,線索實在太少。


    兩個人依然是兩條平行線,一直到她與齊景豐確定了戀愛關係,一直到連奕出國留學,都沒有過什麽聯絡。


    想到這些,向柚柚砰砰跳的心就莫名的靜了下來。


    當年沒什麽,現在更不會有什麽,即使是在青蔥年少時,心不受控的偷偷萌動了幾下,也早已是過去式了,所以,有什麽好緊張的呢?不過是老同學念在同窗情誼來看望一下而已。


    扭扭捏捏的反倒讓人看笑話,


    她揚起禮貌的笑,身子讓到門邊,“請進。”


    進了屋子,大大方方的倒了茶給他,向柚柚自然的問起,“你怎麽知道我住在這兒?”


    “問的董芷藍。”連奕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其實早就問了,隻不過現在才來。”


    “不至於吧,就因為我沒去給你接風,你記仇到早就打聽好了地址啊。”


    向柚柚嘴裏開著玩笑,心裏卻恨不得立刻打電話給董芷藍,怎麽私自就把自己的家庭住址給別人了,而且連知會一聲都沒有,這不像她的作風啊。


    連奕帶著迷死人的笑容,“不是記仇,是想見你。”


    向柚柚本以為連奕也會同樣開個玩笑,想不到卻是這樣的迴答,她反而有點無措。


    頓了一會兒,向柚柚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借機平複下複雜心情,一邊佯裝不以為意道,,“想讓我補你頓接風宴啊,那打個電話就好了。”


    “打電話你肯來嗎?你不是不想見我嗎,所以那天接風宴都不來。”


    向柚柚手裏的水杯不禁微微一晃,“當然不是,我是真的忙,董芷藍通知我太晚了。”誰讓她把地址給連奕的,她不背鍋誰背。


    隻是心裏卻有點心虛,不知道什麽時候連奕變得這麽咄咄逼人了,仿佛很輕易就看穿她了,以前他好像是話不多的類型,而且他怎麽知道她是不想見他,所以才不去的呢?


    就連董芷藍,她最好的朋友,可能都不知道她的真實想法。


    他啞聲說,“在那晚接風宴上,我就向芷藍要了你的電話和地址,但是卻沒有勇氣打給你,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並不是膽小的人,可是對你,很多時候就是沒勇氣,很多話不敢和你說,當年是這樣,現在竟然還是這樣,真是很沒出息。”


    這番話令向柚柚感到震驚,她心裏似乎有點明白連奕的意思,又似乎不明白,覺得自己誤解了,可是他眼光灼灼看著她的樣子,又在表明她理解的沒錯。


    向柚柚突然就覺得又有點慌了。


    “然後和朋友賽車,因為心神不寧受了傷,昨天才出院,都說禍兮福所倚,真的沒錯,躺在病床上,我突然就想明白了,如果就這樣死了的話,我一定會很後悔,所以今天我就來了。”


    “賽車受傷?”向柚柚忍不住皺緊眉頭,“那你怎麽不說一聲?我們也好去探望一下。”


    “沒什麽事,已經好了。”


    “剛出院就亂跑,你家裏人也不管管你。”雖然連奕表情輕鬆,但向柚柚知道,能住這麽天院,一定傷的不輕吧。


    連奕對上她的視線,眼中帶著笑意,“如果知道受傷能讓你這麽關心我,我應該在病床上躺著的時候打電話給你的,雖然你會哭鼻子,不過看你為我流眼淚,死了也值了。”


    “現在才想到,已經晚了。”向柚柚微微移開目光,看著窗台上生機勃勃的綠植,心猛然間又落寞,這時候的植物再怎麽綠意盎然,也帶不來春的訊息。


    “是啊,我都後悔死了。”連奕一副懊悔狀,可惜沒有後悔藥吃,他從口袋掏出一個盒子,“柚柚,送你的。”


    “什麽?”


    “打開看看。”


    向柚柚沒接,“你遠道迴來還送我禮物,怎麽好意思呢。”


    “不必不好意思,不嫌遲就好。”連奕打開盒子,雙手伸到她麵前,“喜歡嗎?”


    那是一串手鏈,非常漂亮的淡紫色珠子,靜靜的躺在盒子裏。


    向柚柚驚訝的抬頭,“這個手鏈,怎麽會在你這兒?”


    “當然是被我買走了,隻是一直沒勇氣送給你,就自己珍藏了。”連奕神情突然有點羞澀。


    向柚柚沉默,原來當年,她並沒有會錯意,連奕對自己應該是有喜歡的,否則怎麽會買下這條手鏈,怎麽會來和她說這些話。


    “本想直接送個戒指的,不敢,怕被你揍一頓,所以就把它帶來了。”連奕低低歎了口氣。


    向柚柚聽他這麽說,控製不住笑了,“你還記得這件事。”


    “當然記得,你可是唯一一個敢打我,卻還能讓我不生氣,反過來想要討好的女生。”他把手鏈取出來,衝她眨眼,“隻是不知道,時隔數年,你還喜不喜歡這條手鏈了?”


    向柚柚微微垂下頭,片刻後又抬起來,“東西還是喜歡的,隻是,卻沒有當時那種驚豔了,可能是時過境遷了,心情也不同了吧。”話語簡短,語氣平淡。


    似乎那一場怦然心動,真的已經過去,也可能,早已經過去,隻是沒有結局的愛戀更容易讓人掛懷,其實,並沒有愛了。


    “我知道,很多東西隨著時間的流逝都在改變,但是也有很多東西是能經受的了時間的考驗的。”連奕突然握住她的手,“隻要是對的,時間也改變不了。”


    向柚柚皺眉,毫不猶豫把手抽了出來。


    連奕有些沮喪,悻悻的摸摸鼻子,“抱歉,我失態了,謝謝你手下留情。”


    向柚柚微笑,竭力做出和藹的樣子,“我沒有暴力傾向。”怎麽被他說的,她隨時會打人似的,從始至終她也就隻打過他一次而已。


    “不過,”她瞪著他,又補充道,“如果你再失態的話,那就不一定了。”


    被她瞪了一眼,連奕反而挺開心似的,“遵命,我會注意的。”


    “不過,這個手鏈我不能收,你還是拿迴去吧。”向柚柚拒絕了他的禮物。


    連奕的突然到訪,讓她措手不及,而他所說的那些話,也讓她吃驚,可是,現在,說這些都太晚了不是嗎?


    這條手鏈,有著特殊意義,如果當年他送,向柚柚可能會非常開心,可是現在,隻會讓她矛盾,糾結。


    因為她突然想起蕭穆春,心裏不禁有點難受,如果他知道自己收了別人的禮物,還是有著非凡意義的禮物,他一定會很傷心吧,想到他傷心的樣子,向柚柚居然覺得心有點疼。


    “為什麽不能收?”連奕著急的說,“這隻是個禮物,你不用想的太多的。”


    “因為如果我收了,我男朋友會不高興。”她索性直說。


    “男朋友?”他喊,“你不是和齊景豐分手了嗎?”


    明明聽董芷藍說向柚柚是單身了,否則他也不會有勇氣來,從哪兒冒出來的男朋友。


    “和他是分手了。”向柚柚聲音很低,“新交往的男朋友。”


    如果告訴他是今天才確定的男朋友,會不會太沒有說服力了。


    “相親的?”他求證似的問,忽然想起來董芷藍好像說起過,說向柚柚最近在相親,可是不是說沒遇到什麽合適的嗎?這結果也太大相徑庭了。


    “不是相親。”向柚柚解釋,“是工作認識的。”


    她心裏卻自問著,她和蕭穆春,應該可以算是工作認識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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