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喝了薑湯,還喝了感冒衝劑,不過早上起來還是覺得鼻子塞塞的,還有點咳嗽,幸好不厲害,所以向柚柚接到蕭穆春的電話,簡單梳洗了一下就下樓和他去吃飯。


    既然答應了穆言,就早點替她問了吧,接下來還要忙著找工作,可能就沒時間了。


    異國情調的餐廳裏,琴師奏著舒緩的鋼琴曲。


    “早餐而已,不用來這麽奢侈的地方的。”向柚柚剛才就不太想進來,坐下了還忍不住抗議。


    蕭穆春聞言笑笑,“那我們就吃完早餐吃中餐,這樣就賺到了。”


    片刻的沉默,向柚柚笑著點頭,“如果你肚子裝的下的話,這是個好主意。”


    他叫來侍應生,點了吃了。


    “怎麽又點這麽多。”看他點了那麽多,向柚柚不禁就想皺眉頭。


    “不用替我省錢。”


    “不是為你省,隻是吃不了也浪費。”她坦白的說。


    向柚柚當然知道他不缺錢,不會在意一頓飯會吃掉多少錢,隻是習慣使然,其實有時候她也覺得自己是不是過於節儉或者小市民了些,可是沒辦法,這就是她從小到大的生活所養成的習慣,很多想法是不由自主的,這就是貧富差異,兩類人。


    “你說的有道理,浪費可恥。”蕭穆春讚同的點頭,“所以,我們努力吃吧。”


    “浪費可恥,可是把肚子撐壞好像也很蠢哦。”


    他大笑,“那隨你吧,是寧願可恥,還是寧願蠢,由你來選。”


    兩個選擇似乎都不怎麽樣,怎麽選,向柚柚無言,低頭吃飯。


    蕭穆春雖然看起來有些疲倦,但是興致卻不減,一邊吃飯一邊和她說話,不停的問這問那,不過讓向柚柚鬆口氣的是,他沒提昨晚的事情,也沒再神經兮兮的追問她為什麽掛電話。


    最後,他還問起沐沐。


    “那個小孩子還在你家裏嗎?”


    “是,他爸爸媽媽都不露麵,我好像真的給自己找了個*煩。”


    想起沐沐,向柚柚不由得露出愁容,她倒不是覺得這個孩子麻煩,隻是這樣子下去不知道最後是個什麽情況,也不知道沐沐的父母什麽時候會出現。


    蕭穆春建議道,“我覺得你應該報警,他們這樣扔下孩子跟遺棄差不多了。”


    “你說的我也想過,可是如果報警的話,警察一定會來查訪做筆錄什麽的,還會來問沐沐很多他父母的問題,我怕沐沐會接受不了,以為他父母不要他了,或者以為他父母出了什麽事情。”向柚柚覺得不妥。


    “那,用不用我找人幫忙私下找找他們?”


    “再等等吧。”她不想欠蕭穆春太多人情,而且暫時也不想鬧太大動靜,說不定過幾天他們就自動出現了。


    蕭穆春好像對她的心理活動了如執掌,喝了口咖啡,“逃避永遠解決不了問題,而且對這件事別抱有僥幸了,我想他們就是刻意躲起來不想管孩子。”


    向柚柚笑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可暫時又不想改變決定。


    “蕭總,大清早就喝咖啡。”她岔開話題,而且她發現蕭穆春似乎胃口不佳,並沒吃多少東西,隻是喝咖啡。


    “就是大清早才要喝咖啡啊,提神。”


    她疑惑,“這麽早就要提神?”早上不是應該神采奕奕,精神飽滿嗎?


    “沒睡好。”他隨口答。


    “那你還約我吃飯,有這時間還不如多休息一下,我們趕快吃,吃完了就走。”


    蕭穆春懶洋洋的端起咖啡杯,“不急,慢慢吃,越慢越好。”


    如果昨晚一起吃飯,說不定就不會睡不好了,因為擔心她會生病,所以一直在車裏等,所以才導致沒睡好的,現在有機會一塊吃飯,怎麽會急著走。


    “真的不急?”向柚柚問他。


    “嗯。”他點頭,“我今天有很多時間,不但可以請你吃早餐,午餐,晚餐,夜宵,全請了都沒問題。


    向柚柚不理會他貧嘴似的話,想著既然他不著急走,那就趁機把穆言的事情說一說。


    “蕭總,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


    “說。”


    “這件事是這樣的,”向柚柚在心裏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我有一個朋友,她懷孕了,可是呢,如果家裏知道她懷孕的話,會逼她打掉,所以她隻能瞞著家裏麵……”


    “等等。”


    向柚柚剛說到這兒,就被蕭穆春叫停。


    “懷孕?”他好像剛反映過來一樣,喃喃的重複了一下這兩個字,聯想到來的路上向柚柚似乎嘔了幾下,原來是懷孕?


    蕭穆春突然就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顫抖著手指從口袋裏摸出一支煙,點了幾次才點著,剛吸了兩口,就有侍應生走過來禮貌的說,“抱歉,先生,這裏禁止吸煙。”


    蕭穆春睥了侍應生一眼,臉色非常不好,就在向柚柚擔心他會發脾氣和侍應生吵架的時候,他卻又收迴了目光,然後把煙重重的滅在麵前的骨碟裏。


    侍應生鞠了一躬離開,蕭穆春靠著椅背,視線停留在碟子裏滅掉的煙上,目光狠狠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蕭總?”向柚柚小小聲的喚了一聲,不知道他怎麽迴事,自己剛開口,事情還沒說完呢,他就這樣了。


    “去醫院檢查了?確實是懷孕?”他坐直身子,聲音似乎在極力壓抑著心中的惱怒。


    向柚柚點頭,“是。”穆言親口和她說的,去醫院檢查才知道是懷孕的,而且因為懷孕才跑迴國內來的,所以這一點,她非常肯定。


    “是誰的?不是沒有男朋友嗎?”他的聲音很沉。


    向柚柚疑惑,難道蕭穆春不知道穆言有男朋友?不過,穆言說家裏不同意她的這個男友,可能就沒對蕭穆春提過。


    “有,怎麽會沒男朋友,沒男朋友哪來的孩子,隻是她男朋友沒在身邊。”


    “那你還相親?”


    “我為什麽不能相親?”向柚柚感覺越來越糊塗了,怎麽覺得和他不在一個頻道上。


    蕭穆春也一臉迷,“就算男朋友不在身邊,可你都懷孕了,還相親?”


    “你說什麽呢?”向柚柚放下筷子,“你才懷孕了呢?”


    “我沒那功能。”蕭穆春沒好氣的說,他感覺自己像中了軟骨散,整個人都沒力氣,連脾氣似乎都使不出來了。


    向柚柚斜眼看著臉色不佳的蕭穆春,突然覺察出什麽,“你該不會以為是我懷孕吧?”


    “難道不是嗎?”


    “你哪隻耳朵聽到我說是我了,我都說的明明白白了,是我一個朋友。”她一字一句的重申。


    蕭穆春挑眉,“通常這種我一個朋友怎樣怎樣的話,一般不都是拐彎抹角的在說自己嗎?”


    “可我說的這件事真的是一個朋友的事,而不是你所說的一般,通常。”向柚柚氣急敗壞,他倒是沒聯想到穆言,可是怎麽聯想到自己身上去了。


    “真的是朋友的事?”他笑眯眯的反問,雖然有點不相信,可是心裏輕鬆了一些。


    “那當然。”向柚柚迴答的氣勢十足,“就是朋友的事。”


    她的表情不像說謊,每當她說謊的時候,總是會有一種心虛的樣子,現在她沒有。蕭穆春心有點放了下來,原來真的是朋友,不是她,這烏龍鬧得,差點讓人心髒病發。


    但是誰讓她話都不會說,什麽懷孕了還不能讓家裏知道,怎麽聽怎麽都像是她這種名譽上名花還沒主的人才害怕的事情。


    如果是有男朋友的,都會張羅著結婚了,還有什麽敢不敢讓家裏知道的。


    不過,不是她就最好了,可是……


    “之前你在車上,好像還嘔?”蕭穆春小心翼翼的問道。


    “昨晚著了涼,可能胃也有點不太舒服了。”向柚柚也不知道怎麽迴事,早上就覺得有點惡心,幹嘔,可是當時她就解釋了啊,說可能著涼了的原因,他倒是會聯想。


    “哦,那你別吃這個了,太油膩。”蕭穆春順手把她麵前的食物端走,把粥往那移了移,真不能怪他想太多,早上看到她嘔,一張嘴又說一個朋友懷孕了,怎麽能不讓人想偏呢。


    心徹底放下來,他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那你接著說。”


    “不想說了。”向柚柚賭氣,閉嘴。


    被他這麽一攪合,剛才說到哪兒,她都忘了。


    “這次,我不會亂聯想了,隻聽你說,你讓我發言我再發言,好不好?”他用手撐著臉,討好的說。


    反正隻要主人公不是向柚柚,他才懶得去聯想,愛誰懷孕誰懷孕。


    向柚柚看著蕭穆春這副乖乖好學生的樣子,也沒了脾氣,“那你不需插嘴了。”


    “我保證,絕不插嘴了。”蕭穆春做了個發誓的手勢,然後放下,淡淡一笑,“現在可以說了吧。”


    “她懷孕了,她男朋友不在身邊,而且她家裏人不同意她和男朋友的交往,所以她隻能瞞著家裏,於是找借口搬了出來,借住在一個親戚家裏。


    可是呢,她又擔心這個親戚如果發現她懷孕了會告訴她家裏人,然後她家裏人就會帶她迴去,逼她打掉孩子,所以她就特別怕這個親戚會發現她懷孕的事。”


    向柚柚一口氣說完,就看著蕭穆春,蕭穆春不明所以,攤攤手,“所以呢?”


    他現在還不知道向柚柚要向他請教什麽,完全就是一件跟他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


    “我就是想問問你,如果你是這個親戚,會把她懷孕的事告訴她家裏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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