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一如初升的朝陽,西去的落日也是那麽的火紅。紅彤彤的太陽周圍,飄著縷縷的晚霞,是那樣的燦爛,那樣的絢麗多彩。薺山頂矗立著一位身姿挺拔的男子,遠遠望去,猶如一座雕塑般,在這柔和的餘暉下,沐上了一層金黃,周身泛起金色的光暈。他似乎還在迴味著今日與他暢談一整天的柳公子,實在沒有想到在這薺山頂能遇到一位一見如故的朋友,真是難得!迴想著柳公子談笑風生,暢所欲言的模樣,很是有趣!就是這柳公子長得太秀氣、太俊俏了!轉念一想,要是她是個女子的話,說不定自己……想及此,他不禁覺得自己有些好笑,柳公子怎麽可能是個女的?!正在此時,一聲“將軍” 打斷了他的思路!

    “將軍!”一個校尉恭恭敬敬地在那男子身後對其行禮,並振聲喊道。

    “唔,怎麽找到這裏來了?”趙彬平淡而威嚴地問道。

    “京裏又來催了!”校尉小聲迴道。

    “知道了!”趙彬淡淡地應了,但是並未挪步,而是繼續在這如畫的美景中梳理著自己的思緒!自己十多歲便隨父征戰沙場,立下赫赫戰功,先皇念及自己的功勳,當然也有籠絡的意思,將最疼惜的公主——養女芳婷,許配給自己!訂婚四年多,由於戰事不斷,直至幾個月前才完婚。成親當日還未及見麵,又被征調遠方。雖然自己遠離京城,但是對芳婷公主和睿王之間的事情還是略有所聞!若說自己一點不介意,那是假的!但是,不管是他還是芳婷,對自己的婚姻都是無法主宰的!既然如此,無論是因為什麽,自己都必須善待她!思緒整理清晰了,趙彬不由起步下山了!我一路飛奔,正要進城。卻見城門處多了不少官兵,而且盤查甚嚴,心下駭然,難道夜浮生已經出事了?正考慮該如何是好,一位清朗的少年從暗處向我奔了過來,低聲對我說道,“跟我走,莊主在城外等你!”定眼細看,似乎有些麵熟,好像那夜在織繡坊的大廳見過,稍一遲疑,還是隨著他一起行去!大約半個時辰後,我們到了一處荒蕪的院落。

    園子裏漆黑一片,隻有花廳中燈火通明。剛剛拐過迴廊,還未進花廳,就聽到了夜浮生溫潤卻又含著些微焦躁的聲音,“不用勸了,你們分頭離開吧!我明日再走!”

    “莊主!”幾聲懇求茵茵響起!

    這是怎麽迴事?難道因為我而耽擱了行程?我不由加快了腳步,一隻腳尚未跨進花廳,屋內的人似乎都已經注意到了我,皆迴頭以冷冰冰的目光注視我,弄得我渾身不自在!坐在廳中上位的夜浮生眼底眉間全是擔憂、焦慮,臉上的神情也頗為疲憊,乍一見我,眸中立刻劃過一片激越。

    好像這件事情也是自己不對,雙眼不敢直視夜浮生,有些心虛地望著地麵,納納地開口道歉,“嗯,對不起,我……”

    “你們先下去吧!”夜浮生打斷了我的道歉,淡淡地吩咐道。

    那群人一個個出了花廳,從我身旁而過,雖然都沒有說什麽,但是我感到了他們的不滿!那女子更是狠狠地瞪了眼我。

    待所有人都離開了,我慢慢走入花廳,想著該如何解釋,剛要開口,人卻已經被一股勁猛的力道帶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還以為你走了,我……”夜浮生在我耳畔呢喃低語,同時密密的熱吻落到了我的頸間、耳際,今夜的吻不似往日般的溫軟、輕柔,而是熱烈又充滿激情!

    “不會的!夜,我不會離開你!”我柔聲撫慰著他,沒有想到自己在他心中會是那麽的重要!

    感受著他濕潤而充滿熱力的親吻,我猶如被雷電擊中一般,一股熱流不可阻擋地傳至整個身心,他的吻如火焰般點燃了我,整個身子仿佛要被他的熱情燃為灰燼;他的吻又如大海上的浪濤般,一潑潑地向我襲來,將我掀至浪的尖峰!此時此刻,我隻感覺陣陣玄暈,如大海中想抓住那根唯一的木板般,不由自主地緊緊環住了夜的腰……

    待我清醒,已經躺在一張床上,衣衫褪盡,身上感到一陣微涼。夜浮生溫潤如玉的俊顏就在我的正上方,他不發一言地看著我,眼底仿佛有兩簇火焰正在燃燒,隻是被他看著而已,我就已經能感受到裏麵的灼熱,感受到這因我而起,充滿氤氳的情欲。我不由得臉發熱、心狂跳,身體也禁不住微顫起來。

    他熱切的眼光不住地打量著我的身體,從上到下,最後停駐在我白皙、高聳的乳峰上;在他灼熱目光的注視下,那兩粒粉紅色的蓓蕾變得更為突起,充滿了誘惑,讓他不由得湊嘴過去,將其中一粒含進口中,用舌頭細細品嚐著它的滋味。我隻感到全身酥麻,熾熱難耐,破碎的呻吟終於忍不住溢出了口, “嗯~~呃~~!”

    此時,他的手指已經悄然探入了我的緊窒,我嚇得本能地夾緊雙腿,身軀向上縮著,試圖躲避這異物的侵擾!夜浮生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恐懼,俯下身子,吻住我的耳珠,柔聲低語,“雲兒!別怕,放鬆!”他此刻聲音因為欲望而變得有些沙啞,卻讓人感覺極是性感,他的軟語溫存使我終於按耐住劇烈跳動的心,放鬆了身體,靜靜感觸著他的愛撫。隨著他手指的律動,我的情欲逐漸高漲,愛液從秘穴深處汩汩流出,小腹感到一種莫名的空虛,似乎等待著什麽將它填滿!我不自覺地弓起身體,主動吻上了夜浮生突出的喉結。他的粗喘更甚,終於按捺不住,抬高我的臀部,將自己的炙熱碩大,溫柔而堅定地挺進了我的身體。我感到了一種撕裂般的疼痛,晶瑩的淚花從緊閉的眼角溢出,正要尖叫出聲,卻被他隨即而來的親吻封在了喉中。

    簾內一片春光旖旎,嬌媚的女性嚶嚀呻吟和著男性的低喘聲奏出一篇魅人的華麗樂章!

    當我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的黃昏了!

    床邊的凳子上整齊疊放著包括肚兜、罩衫至外裙一整套衣物,而且全是水藍色,這必是夜浮生為我準備的!我一件件穿上,待穿戴齊整後,不禁攬鏡自照,人本七分,被這一湖水藍映襯,竟有了九分,不禁暗歎夜浮生的搭配技巧!直至現在我依然不會梳時下女子的發髻,隻好用一根同色的絲帶簡單地在腦後束了個馬尾了事!

    正在梳理間,夜浮生已經含笑跨進了房間!

    “雲兒!什麽時候起的?”我迴眸一笑,對夜浮生說道,“剛起!”說著,他已經走到近前!

    他輕輕攬住我的肩,輕聲問我,“雲兒,可還好?”想起昨晚,我的臉頓時羞得通紅,微微點了點頭。未等我迴身,他竟然已在我的麵頰上輕輕咬了口!

    “哇!”我不禁輕叫出聲,狠狠地瞧著戲謔的看著我的夜浮生,說道,“幹嘛咬我?”

    “紅紅的,像個熟透的蘋果,忍不住就……”他嘻笑著說道。

    我癟了癟嘴,白了他一眼!他伸過手來,牽著我,向房外走去,同時溫言說道,“好了!不鬧了!現在我們去用晚膳,之後,必須得出發了!”

    我點點頭,隨著夜浮生出了房間。

    飯後,我們登上了馬車,準備出發!此刻,我方才發覺此次不僅僅是我和夜浮生,還有兩位男子,一位身材魁梧,年齡和夜浮生應該差不太多,另一位是那個引我來此的清朗少年!不過,沒有見到那位對我恨意斑斑的女子!

    夜浮生擁著我在馬車中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說著!不知不覺話題便聊到了我失蹤的那日!

    “我那天不辭而去,是不是耽擱了行程?”我滿含歉意地問道。

    “嗯,你知道,我們毀了曹子恆在薺洲的織繡坊,這不算是小事。原本應該盡快離開,可是總不見你迴來,我隻好派人四處找你,差不多將薺洲城翻了個底朝天,可還是找不到你。我想你應該不在薺洲城內了,但是又不知道你去了哪裏,眼見天亮,隻好到這個園子裏來等你!怕你迴來了找不到我,又派人去城門處候著你!天色漸漸暗下來,可還是沒有你的音信,我以為你一定生我的氣,走了,可是還是舍不得離去,不過終於讓我等著你了!”夜浮生邊說邊撫弄著我的長發。說至最後,不由得低下頭,溫柔地親吻我的鬢角。

    我如沐浴在三月的陽光中般,心中湧起陣陣暖意!同時,歉疚也如春風般吹皺了我的心湖!我忍不住問道,“要是我沒有迴來呢?”

    夜浮生搖了搖頭,輕聲歎道,“我不知道!”擁著我的手不由緊了緊,有些霸道地說道,“以後,不許再這樣了!”

    我望著他幽幽深眸,忍不住乖乖地點了點頭!剛點完頭,覺得有些不對勁,好像當初也不全是因為我的錯吧,不由顰眉,嬌嗤道,“那你以後也不準什麽事情都瞞著我!我要和你在一起!”這是我想通後,最想和他說得話,原本昨日就該說,可當時被他的熱吻給拋到了九霄雲外!

    他一聽我的話,露出了發自內心的欣慰,“雲兒,你……”

    我用手調皮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尖,鄭重地說道,“嗯!”

    “你前夜離開後,去了哪裏?”夜浮生似不經意間隨口問道。

    我一聽他提及,立刻便眉飛色舞地和他說道,“哦,那天離開後,我去薺山頂觀夜色,看日出去了!那日出真美!”邊說邊迴想著那金色的如詩如畫的美景!

    “哦?那日出怎麽看到了夕陽西下?”夜浮生漫不經心地問道,聲音裏夾雜著一股淡淡的火藥味。可是神經有些大條的我卻絲毫沒有察覺到,還興致勃勃地說道, “哦,後來遇到了一個男子,也是來觀日出的!我就和他一起在山頂聊天來著!那人還真搞笑,看我一身男裝,便口口聲聲的稱我兄台!”想著那日那人,雖然英挺威武,不過很有些迂腐,不禁“噗哧”笑出了聲!

    咦?怎麽有些不大對勁呢?笑聲尚未止住,已經感到氣氛有些冷凝,一瞥夜浮生,一臉黑線,他好像生氣了?

    “然後,你們還喝了酒?是吧?”夜浮生垮著臉,冷冷的話語夾含著濃濃的醋意!

    想著自己在山頂歡暢飲酒,他在那邊為我擔驚受怕,不禁吐了吐舌頭,既不感點頭,也不敢搖頭,隻是眨巴著眼睛望著夜浮生!

    夜浮生霸氣地低喝道,“雲兒,以後不許了!”

    我好像還沒有嫁給他,怎麽就管得這麽嚴了?說話還沒有超過十句,已經說了兩個“不許”!我不由撇了撇嘴,有些不滿地小聲嘀咕道,“還沒嫁給你呢!這麽多規矩!”

    夜浮生見我有些生氣,剛才的霸氣一下沒了,他勾下頭,低聲對我說道,“雲兒!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不忍心再逗他,嫣然一笑,嬌嗔道,“知道了!夜,你現在對自己怎麽這麽沒有信心了呢?哪裏還是那個眾人眼中的‘神仙似的美男子’?”說到最後,故意加重語氣,半真半假地譏嘲他!

    “哦?原來你在逗我!”說著,已經撓起我的胳肢窩來。我忍不住嬌笑連連,低喘不已!玩鬧了好一陣,我向他問起織繡坊來!

    “夜!織繡坊到底是做什麽的?”雖然以前聽小桃談起過,但是從這次看來,仿佛不止是經營衣服那麽簡單吧?

    “織繡坊,名義上是經營絲綢、布匹、衣服,實際上它是曹子恆手中一個收羅人才、打擊異己的重要組織,同時,也是曹子恆搜刮財富的一個重要來源!”夜浮生簡明扼要地對我述說道!

    “曹子恆位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應該很富裕了,怎麽還需要這麽多錢財?”我不解地問道。

    “人的貪欲是很可怕的!”夜浮生意味深長地說道!

    “嗯。那我們現在去哪裏?”

    “咱們去截獲曹子恆另一個財富之源!”夜浮生詭秘地說道。

    曹府書房

    窗外陽光明媚,萬裏晴空。房間左側是一排落地棱花窗,右側牆上掛了一副大的水墨山水畫。屋子中央放著一個大的案幾。幾上摞了一大堆公文。一位麵色紅潤,長髯,兩鬢已夾雜著些白發的中年男子坐在案幾後,一邊看公文,一邊不時用筆批注迴複!這位男子便是天啟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曹子恆。曹子恆兩朝元老,手握重權,門生遍布全國,就是當今聖上也對他禮讓三分,凡是他票擬的公文,從沒有被駁迴的。

    “砰砰砰——”

    “誰?”曹子恆停住手中的筆,抬起頭來,銳利的目光射向門。

    “奴才陸子善拜見老爺!”

    “進來!”曹子恆威嚴而低沉地說道。

    陸子善三十多歲,麵上有一觸目驚心的深紅色刀疤。一進門,他立馬跪下行禮。曹七死後,這陸子善便成為了曹府的二管家。

    曹子恆擱下手中的筆,冷冷地問道:“有什麽事情?”

    “嗯,昨夜薺洲送來了消息,……”陸子善說到此,心裏開始斟酌如何遣詞造句,能將曹子恆的怒氣降到最低!

    “說吧!”

    未待陸子善考慮好,曹子恆已經催促了!陸子善咬了咬牙,直言說道,“織繡坊的紫梨在收帳迴程途中,在薺洲被殺了!薺洲織繡坊所有人等全被滅口!”

    “啪”曹子恆猛拍桌案,立站起身,洶洶怒氣襲上眉宇!他在房間急切地來迴踱步,盡力壓抑住自己的情緒,低沉問道,“那所收的帳款呢?”

    “全部不翼而飛!”

    “不翼而飛?那可是整整一年的收入,幾百萬呐!”曹子恆有些氣急敗壞地問道,“誰?誰做的?誰敢動我曹子恆的東西?”雖然,曹子恆這麽多年也積累了不少財富,但是因為樹大招風,平時排場慣了,而自己出手又甚為闊綽,花銷甚大。另外,更重要的原因是最近急需往西邊送一批東西過去,所以才急著讓紫梨去各地織繡坊收款,而且還派去了那麽多的頂尖高手,怎麽也沒有想到會出意外!可是,偏偏就出了事!看來,隻有靠另一個了!曹子恆的眉毛緊緊擰在了一起!

    陸子善惶恐地跪在曹子恆麵前,唯唯諾諾地答道,“目前,還不知道!不過作案的人手段毒辣,而且幹淨利落,顯得訓練有素!在江湖上,有這個膽量,又有這個能力的,恐怕除了……”陸子善最後幾個字並未說出,但是曹子恆已經全然明白他的話意!

    “你是說睿王?”曹子恆森冷地問道。此刻,他眯起眼睛,一道如寒冬綿綿雨雪般陰冷的目光射向陸子善!

    “屬下也隻是猜測!”一觸曹子恆冷厲的目光,陸子善不由哆嗦了一下,忙低下頭。

    “你先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陸子善行畢禮,準備退下!

    他剛剛走到門口,曹子恆仿佛想起了什麽似的,嚴厲地喚道,“迴來!”

    “不知老爺還有什麽要吩咐的?”

    “趙彬何日迴京?”

    “就這幾日吧!”

    “嗯,一切按計劃行事!”

    “老爺還有什麽事嗎?”

    曹子恆搖了搖頭,手一揮。

    “那奴才告退!”陸子善躬身退下!

    曹子恆一個人靜靜坐在書房,暗自思慮著!自己上次暗殺秦如風未果,此時他接管了追風堂,竟然就敢和自己叫板,想要對付我曹子恆!哼!就憑小小追風堂?簡直荒唐至極!秦如風!秦如風!想著想著,曹子恆不覺嘴角獰笑了一下,眼波掠過一絲兇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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