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裏斯蒂娜領著侄子進入自己的辦公室,還沒坐定就問道:“到底出了什麽事?”

    “我拜托了情報部的行動組,在刺殺之前讓我見了漢娜一麵。”

    雷蒙剛說完,克裏斯蒂娜就瞪大雙眼喝道:“你瘋了?一直保持隱秘行動的別動隊很難被查出是哪兒來的,你這麽顯眼的人跑進去是怕人查不出來是我們下的手麽?”

    “所以我才立刻離開德國迴國啊。”雷蒙神色自如的到酒櫃前拿出一瓶紅酒,也不倒杯裏,直接拔開塞子對著嘴就喝了好幾口。

    這讓克裏斯蒂娜皺起眉頭。

    “注意你的舉止,不要像那些粗魯的新大陸人一樣!”在這邊的世界,由於美國神姬一直不多(而且膚色也比較……健康),所以雖然經濟力強盛,但美國人在歐洲的上流社會還是不太受待見,像克裏斯蒂娜這種老牌上流人士基本在私下裏用新大陸人來稱唿他們。

    雷蒙聳聳肩,其實他私下裏有好幾個美國公子哥朋友,他和這幫美國人混得遠比和歐洲人開心,但他不會告訴嬸嬸這點。

    放好酒瓶後,雷蒙坐進沙發裏,擺正姿勢認真的對法蘭西共和國第一執政說:“德國人擁有一種全新的武器,他們就是使用這種武器結束的戰爭。”

    “我知道他們肯定有某種新武器。”克裏斯蒂娜微微皺著眉頭,“他們總是有新武器,但隻能在非常複雜的條件下才能生效,上次大戰的時候我已經領教過那些武器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這次不一樣嬸嬸!”雷蒙雙手撐著桌麵,提高聲調打斷嬸嬸的話,“爆炸發生的時候我就在廠區外麵,而且我親眼看過從廠區裏送出來的屍體和傷員,再加上我從漢娜那裏獲得的第一目擊證詞,我認為這種新武器是某種特製的炸彈,它除了一般炸彈的衝擊波之外還能製造大範圍的高溫,另外,從死者的屍體形狀判斷,很可能還造成了窒息!”

    克裏斯蒂娜雖然看起來很不愉快,但她仍然認真的聽完了侄子的話,然後陷入了的沉思。

    片刻之後她說:“你說高溫?”

    “是的,神姬固然可以毫發無傷,但戰姬姑娘們有幾個能形成針對高溫的防護?就算配備專門的魔導放大器,恐怕也隻有不到三分之一的姑娘能做到吧?”

    法蘭西的執政官再一次陷入沉默,她思考了好一會兒後,用嚴肅的口吻問自己的侄子:“你有確認過那個炸彈的尺寸嗎?它能否使用大炮發射?用航空器投射的話

    ,需要多大的航空器?”

    “爆炸的時候現場非常混亂,已經兵敗如山的帝國軍根本沒想著保密,所以我順利打聽到那枚炸彈是以魔導潤滑劑罐的做偽裝,送進廠房的。具體的大小我參考了一下德意誌帝國軍使用的標準罐,我認為用大炮發射比較不現實,但使用航空器進行空投完全可能,也完全可以用汽車運輸或者藏在小房子裏。”

    雷蒙的話讓克裏斯蒂娜歎了口氣。

    “這樣的話就麻煩了,在不知道這種新式武器的儲量之前,貿然進軍太過危險。”

    “我覺得儲量不會大,但是……”雷蒙欲言又止,隻是用“你懂的”的眼神看著嬸嬸。

    克裏斯蒂娜再次歎了口氣:“是啊,該選在即,如果被這種炸彈幹掉太多戰姬的話,其他家族恐怕會趁機把我們拉下馬,他們早就想這麽幹了。”

    克裏斯蒂娜用手按摩著自己的睛明穴。

    本來武裝幹涉德國就是克裏斯蒂娜弄出來增加自己在即將到來的競選中的籌碼的,現在她無疑處在騎虎難下的狀態,改變幹涉的決定吧,肯定要授人以口實,堅持幹涉吧,萬一戰姬損失多了自己也要黯然下台。

    “所以我恨共和。”克裏斯蒂娜毫不掩飾的表述著自己內心的想法,“如果我是女帝法國的狀況肯定比現在要好得多,這種互相製肘的遊戲我受夠了!”

    “嬸嬸……”

    “是是,我知道,我知道,必須要想辦法應對現在的狀況。”克裏斯蒂娜放下搓揉睛明穴的手,扭頭看著窗外。

    時間就這樣在沉默中過去了好一會兒,克裏斯蒂娜才一副下定決心的樣子轉頭看著侄子:“你跑一趟倫敦。那個年輕的小姑娘和她的養母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她一定會堅持所謂的大陸均衡政策,雷蒙,你已經是個成熟穩健的外交家了,你知道你該怎麽做。”

    “是的嬸嬸。”

    克裏斯蒂娜的計劃其實很簡單,她將會繼續擺出要出兵幹涉的樣子,但並不真的派兵,等英國出麵施壓之後她就擺出一副堅決的態度,和英國硬抗到底——當然最後法國會妥協,但她克裏斯蒂娜在選民們眼中會成為對德國采取強硬太多還硬抗老對手英國壓力的鐵娘子,雖然她最後失敗了,但隻要稍加引導人民就會忽略這點。

    派雷蒙去倫敦,也是為了保證英國會出手幹涉,想必那位維多利亞二世女王也很樂意給自己攬個謹遵祖先教誨的名頭吧。

    這些

    手腳當然逃不過老練的政治家們的眼睛,但就算他們察覺到了也無可奈何,因為不管克裏斯蒂娜還是維多利亞二世,在這件事情上都站在看似完全符合國家利益的正確立場上。

    而且,克裏斯蒂娜想,說不定自己擺出強硬立場,會讓新生的德意誌共和國服軟,給點什麽好處來換取和平,那樣的話就更棒了,簡直無懈可擊。

    這樣想著,克裏斯蒂娜不由自主的冷笑起來,她的侄子雷蒙看在眼裏,適時問道:“嬸嬸,需要我給您來點酒麽?”

    “當然,還是老樣子,杜鬆子酒。”老神姬從以前開始就特別喜歡這種有“男人味”的酒,據說當年年輕的她在交際場上縱橫時,還一度讓巴黎的上層社會刮起一股喝杜鬆子酒的時尚之風。

    雷蒙從酒櫃裏拿出兩個杯子滿上,端著來到克裏斯蒂娜麵前。

    把左手的杯子交給嬸嬸後,雷蒙舉起右手:“為了法蘭西。”

    “為了法蘭西!”克裏斯蒂娜和侄子碰杯,然後一飲而盡,她就喜歡這樣喝這種酒。

    放下杯子後,克裏斯蒂娜再次看著侄子那張帥氣的臉:“你明天就啟程去倫敦,而今天晚上,你的任務是吧莉莉瑪蓮那妞給睡了。”

    “嬸嬸,你每次都說得太直接了。”本來雷蒙想接一句“簡直就像是新大陸人”,但最終還是作罷。

    一周後,倫敦,威斯敏斯特宮。

    和經過革命建立門閥共和的法國不同,英國仍然保持了和林有德原來的世界一樣的君主立憲製,不同的地方在於,這邊的英國,女王同時兼任英國議會的議長,議會的任何決議,沒有身為神姬的女王敲錘子,全部不得生效。當然,女王提出的任何議案,如果沒有得到議會大多數的讚同,也不能生效。

    同時女王還是作為監察機構的“圓桌騎士評議會”的首席,這個評議會其實就相當於林有德原來世界那部著名特工電影裏的“m係列”機構,女王就相當於007們的頭子“m夫人”。

    此時這位m夫人正端坐在威斯敏斯特宮大廳內,聽著那個矮胖的“獨立保守黨人”的慷慨陳詞。

    伊莎貝拉·維多利亞今年二十二歲,正是豆蔻年華,和她同歲的少女現在多半正在初春的陽光照耀下出外踏青,而她卻隻能坐在這空氣沉悶光線陰暗的大廳裏,和一大幫老頭子麵對麵。這幫老家夥讓伊莎貝拉甚至產生了空氣中有股黴味兒的錯覺。

    但她依然在認真的聽著“老家夥”

    的話,心中那點屬於年輕女孩的躁動隻能通過玩弄她佩戴在身上的嘉德勳章的綬帶來體現。

    “總之。”溫斯頓·丘吉爾看起來似乎終於打算結束自己長達三個小時的慷慨陳詞了,“我們必須采取堅決的手段,製衡新興的德國政府!否則它又會成為破壞歐洲秩序的源頭!”

    丘吉爾結束了講話,但台下鼓掌的人卻寥寥無幾。

    現在組閣的是工黨,議會中保守黨人占的席位本來就少,更何況這位獨立保守黨人在之前對工人的鎮壓行動中,和很多保守黨要員鬧得很不愉快。

    最重要的是,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伊莎貝拉不喜歡這個矮胖子。

    這樣的情況下,可想而知會有多少人不識好歹給他鼓掌了。

    溫斯頓丘吉爾聽著稀稀落落的掌聲,環顧整個議會,臉上的表情頗有些英雄不得誌的寂寥感。這使得伊莎貝拉稍微有點同情他了,但她知道,一旦自己釋放出哪怕一丁點的善意,這個胖子就會借題發揮鬧翻天。

    伊莎貝拉歎了口氣,她看過溫斯頓丘吉爾年輕時的照片,想不明白那個年輕帥氣風流倜儻的青年軍官是怎麽長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要是他稍微注意下保持體型,自己也不會這麽不喜歡他。

    在丘吉爾黯然下台後,伊莎貝拉站起來,環顧議會大廳,朗聲問道:“還有誰要陳詞嗎?”

    議員們以沉默來迴應年輕女王的提問。

    於是伊莎貝拉猛敲一下手中的錘子,高聲宣布:“現在,開始對法國武裝介入德國一事表決!同意向法國政府施壓的先生,請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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