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華笑了笑,說:“呂先生您真是想多了,也沒什麽特別的,就是一個副市長。好了,我不跟您聊了,領導還等著我迴話呢。”


    呂鑫倒也不是什麽囉嗦的人,見傅華這麽說:“”便笑了笑說:“那行啊,我們就聊到這吧,如果你們在香港的時候再有什麽麻煩,再打電話給我吧。”


    傅華笑了笑:“行啊,先謝謝您了。”


    結束了跟呂鑫的通話,傅華就去找了王尹,把呂鑫的答複告訴了王尹。之所以他沒直接去找邵依玲,是因為他不想單獨去麵對邵依玲,先告訴王尹,也好拖著王尹一起去見邵依玲。


    王尹就陪著傅華一起去見了邵依玲,邵依玲看到傅華,笑了一下說:“知道陸伊川的行蹤了?”


    傅華點了一下頭,說:“知道了,呂先生說陸伊川人還在香港,他的家庭住址呂先生也查到了,是在半山的帝景苑……”


    邵依玲一聽完,馬上就麵帶喜色的說:“那還等什麽,趕緊出門叫的士,我們馬上去帝景苑堵陸伊川,今天他非得給我們個說法不可。”


    傅華邵依玲說得楞了一下,他可不像邵依玲這麽樂觀。知道陸伊川身在香港,並不代表問題就會迎刃而解了,接下來事情還是有著很多變數的。邵依玲這麽說,隻會讓她前麵裝出來的指揮若定破功了,漏了她基層實際工作經驗不足的底了。


    不過這也是在情理當中的事情,想來邵依玲以前在中央部委工作,接觸的都是素質很高的人物,很少能接觸到像陸伊川這種無賴。因此她對陸伊川這樣的人的性格並不了解,以為見了陸伊川就什麽都好說了,卻不知道陸伊川這種無賴做事根本是無底線的。


    且別說趕去半山帝景苑不一定就能見到陸伊川,那裏是香港的豪宅區,保安設施齊全,沒有業主的同意,他們根本連門都進不去的。就算見了又能怎麽樣呢,陸伊川隻要到時候死活就是不吐口去海川,那邵依玲還不是拿他沒辦法?總不能強行把陸伊川綁架去海川吧?


    說到底現在海川市政府這邊是拿陸伊川沒轍的,這也就是為什麽傅華不願意跟邵依玲來香港的原因了,除了用暴力之外,海川市現在是並沒有什麽好辦法能夠真正逼陸伊川就範的。


    同時因為陸伊川是有著香港投資商這一層保護身份的,海川市投鼠忌器,就不敢輕易使用扣押資產的最有逼迫性的分方式,因為海川市政府是怕會影響投資商對海川市整體投資環境的評價。現在各地都在爭取投資,一旦投資商對海川市有了惡感,那海川市今後的招商工作將會舉步維艱。


    這在現在這個gdp掛帥的時代,對地方主官並不是一件好的事情,這也是孫守義和趙公複在對付陸伊川縮手縮腳的主要原因之一。他們都是很有進取心的官員,可不想因為收拾別人留下來的爛攤子,而影響了他們自己的前程。


    同時,即使他們敢放手去對付陸伊川,要處理好這件事情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雖然迴歸了,但香港卻因為一國兩製的關係,依然采用的是跟大陸這邊不同的法律製度,海川市這邊想要因為陸伊川行賄姚巍山,而對陸伊川采取法律強製措施的話,是必須要采用引渡的方式。


    而引渡那可就需要香港和海川市兩地的司法部門進行很多的法律上的協調工作才行,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這可能需要曠日持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到的。陸伊川就是看到了這一點,才躲在香港不迴海川的。


    對海川市來說,處理冷鍍工廠的事情卻是刻不容緩的,再等下去問題會越積越多。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冷鍍工廠的價值也會越來越低,海川市耗不起這個時間,也無法承擔這個損失。因此必須要速戰速決。


    傅華知道邵依玲就這麽貿然的跑去陸伊川的住處肯定是沒什麽用的,不但沒什麽用,還會讓王尹這些隨行的人看穿了她沒什麽基層實際工作經驗的底蘊,她剛在王尹麵前樹立起來的威信馬上就會崩塌掉的。


    傅華並不想看到事情這樣發展下去,他總是答應過鄧子峰和蘇南要照顧邵依玲的,就想要幫邵依玲圓這個場,於是就趕忙說道:“邵副市長,您先別急啊,我們現在就算是去了陸伊川家也不一定有用。陸伊川現在已經知道我們到了香港,他既然要避而不見,應該不會還呆在家裏等我們找上門去的。”


    邵依玲這時也意識到她這麽做有些不太妥當了,知道傅華是在幫她圓場,就有些感激的看了傅華一眼,笑了笑說:“這倒是我有些急躁了,傅主任,依你看,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呢?”


    傅華心說我現在要是有辦法還不早就告訴你了嗎,還不是沒辦法才不願意來趟這個渾水的。不過當著王尹的麵,他也不好說他也是沒招的。於是他搪塞道:“是這樣子的,暫時我也沒什麽好的辦法,不過就是想找我另外一個香港的朋友,要他幫忙聯係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香港商界中跟陸伊川相熟的朋友,然後約陸伊川出來跟我們當麵好好談一談。”


    “這倒是一個沒有辦法的辦法了,”邵依玲說,“你聯係過你的朋友了嗎?”


    傅華心說我哪有這樣有能力的香港朋友啊,黃易明和呂鑫倒是都有這個能力,但是這兩個人物都跟地下社會相關,他用了他們,如果事情並不像預期那樣發展,激起陸伊川的反彈,傳出去說海川市政府利用香港的社會人士威脅香港投資商,最終可能反而會害到邵依玲的。


    不過這些傅華是無法明說的,眼下還是先想辦法把邵依玲搪塞過去吧,傅華就說道:“我倒是聯係了這位朋友,不過他的助理跟我說他現在人在英國呢,明天才能趕迴來,讓我等他迴來之後再聯係他。”


    “是這樣啊,”邵依玲皺了一下眉頭,說,“這麽說我們還需要等上一天了?”


    傅華說:“要聯係他的話,恐怕是需要再等上一天的。不過,邵副市長,我們也不要把希望都放在他一個人身上,他也可能沒有跟陸伊川熟悉的朋友的。您和王局長也別幹等著,都想想,看看再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邵依玲瞅了傅華一眼,她覺得傅華的話裏是有骨頭的。很明顯的,她和王尹都是拿不出什麽辦法逼陸伊川出麵的。那傅華說這句讓她和王尹都想想有沒有其他辦法的話,就是有點故意給她難堪的意思了。這家夥大概還在記恨昨晚的事情,想借此機會來報複她的。


    “行啊,”邵依玲沒好氣的說道,“那你繼續聯係你的朋友,我和王局長也各自想想,看看有沒有別的辦法。現在就這樣,你們迴去吧。”


    傅華和王尹就各自迴了房間,迴了房間之後,傅華並沒有閑著,依舊在思索著要如何解決陸伊川這個難題。剛才他跟邵依玲所說的那些,不過是緩兵之計,可以暫時為他爭取到兩天的時間。如果兩天之內他還是沒想到解決問題的辦法,這個緩兵之計就會被揭穿了。


    傅華就有些技窮了,他甚至想到了聯係安部長,看看安部長能不能聯係到特殊部門在香港的人員,幫他把陸伊川給抓出來。但是很快他就覺得這個想法行不通了。海川市的事情還沒到牽涉國家利益的程度,安部長肯定會拒絕他的這個請求的。


    這可怎麽辦呢?難道真的要動用呂鑫和黃易明手下的那些人嗎?傅華還真是犯難了。心中不由得就暗罵邵依玲不知道天高地厚,招攬了這種解決不了的麻煩上身,害得他跟著受罪。


    正當傅華在絞盡腦汁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看看號碼,是鄧子峰的,不用說鄧子峰是為了邵依玲的事情來的,甚至這個性格反複無常的女人有可能已經在鄧子峰麵前告了他一狀了。


    傅華就接通了電話,笑了一下說:“誒,鄧叔,您打電話過來是為了邵副市長的事情吧?”


    鄧子峰笑了,說:“是啊,小邵跟我說你們在香港遇到了點麻煩?”


    “是啊,是遇到了點麻煩,我現在正為此頭疼呢,”傅華促狹的笑了笑說,“怎麽,鄧叔,您打電話來是想告訴我您有好辦法能幫邵副市長解決這個難題吧?”


    鄧子峰笑了笑說:“我可沒有什麽好辦法。我如果真有解決問題的辦法,我直接就告訴小邵了,也無需還要打電話給你來多此一舉了。”


    傅華笑了笑說:“那您打電話來是幹什麽啊,不會是邵副市長在您麵前告了我的狀,您來說我的吧?”


    鄧子峰笑了笑說:“我說你幹什麽啊,我又不是你的領導,哪有資格說你啊。我隻是想要了解了解你這邊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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