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森笑了笑說:“我一直安排人盯著他們家呢,有什麽動靜我馬上就會知道的。你就放心吧。”


    孟副省長說:“我現在怎麽能放得下心來啊?這件事情現在被鄧子峰知道了,雖然他沒做什麽大的動作,但是如果被他掌握了過得硬的證據的話,很難說他不會對我下手。所以小孟你千萬不可以掉以輕心,尤其是那個女人拿出來的那封信,你還沒找到寫那封信的人嗎?”


    孟森說:“還沒有,從出了那件事情之後,我把原來那幫小姐都給遣散了,這幫人都是在各大城市流動著做那種事情的,換一個地方就換個名字,一下子讓我去哪裏找他們啊?”


    孟副省長說:“那起碼你知道是哪個小姐吧?”


    孟森說:“還真是不知道,我並不清楚那個褚音在我這裏都跟誰不錯,問了下麵的人,下麵的人說有好幾個跟褚音關係都不錯的,根本沒辦法確定。我也不太敢大張旗鼓的去查這件事情,我擔心公安局那邊還盯著這件事情呢。別讓他們跟著我的腳後跟先找到了那個小姐。”


    孟副省長說:“這倒也是,你要小心別被公安鑽了空子。唉,真是煩人啊。”


    孟森說:“您也別太擔心了,我都找不到的人,我想公安就更別想找到了。”


    孟副省長說:“但是沒把這個人找出來,我心裏總是定不下來的。好了,不說了,你那邊如果有什麽消息,趕緊跟我說一聲,掛了啊。”


    孟副省長就掛了電話,呆坐在辦公桌前,他有一種感覺,隻從鄧子峰來東海做省長之後,他的日子變得越來越難熬了。


    鄧子峰調研迴來有幾天了,這期間鄧子峰主持召開了一次省政府的常務會議,在會議上他泛泛的講了一下他這一次調研看到的情況,對有人攔車告狀那件事情隻字未提。孟副省長心裏也清楚褚音母親攔車喊冤是與東海省政府的工作沒什麽太大的關係的,鄧子峰基本上沒有理由在省政府的常務會議上提這件事情,但是這件事情卻是他心頭的一根刺,他懷疑鄧子峰並不像表麵上表現出來的那麽不在意,而是在背後憋著勁想辦法找證據好整他。


    孟副省長不相信鄧子峰再來東海省之前,會不摸清楚他的各方麵的社會關係,就算是來之前他沒能摸清楚,來了之後也肯定會有人告訴鄧子峰他和孟森之間的關係的,所以孟副省長猜測,當鄧子峰在海川看到那封信的時候,第一個念頭一定會是認定信上所說省裏的大官一定是他孟某人。


    鄧子峰一定不會放過這個能整到他的大好機會的,因此鄧子峰現在閉口不談這件事情,在孟副省長眼中就有點陰謀的意味了,這有些讓他坐臥不寧,因為他無法知道鄧子峰什麽時候會拿這件事情做他的文章,又會拿這件事情做什麽文章。


    孟副省長在呆坐著,省政府秘書長曲煒過來了,說鄧省長請他過去。孟副省長看了看曲煒,曲煒現在在省裏算是一個紅人了。書記呂紀做省長的時候,曲煒就是省政府的秘書長,跟呂紀關係處的相當的不錯。


    這一次呂紀升任書記,如果不是省委那邊有秘書長,呂紀可能就直接把曲煒帶到省委去了。不過就算曲煒沒到省委去,也改變不了呂紀對他的倚重,呂紀時不時還會安排事情給曲煒做,畢竟他已經用習慣曲煒了,因此曲煒轉任省委秘書長隻是一個時間的問題。


    另一方麵新來的鄧子峰並沒有因為曲煒跟呂紀的這一層關係,就對曲煒起戒心,相反還很信賴曲煒。曲煒現在在書記和省長麵前都是吃得開的,自然是紅透了的紅人了。


    孟副省長問道:“老曲啊,知不知道鄧省長找我幹什麽啊?”


    曲煒笑了笑說:“我不是很清楚,不過我看他在看全省各地市的經濟數據,估計是想跟您談經濟方麵的工作吧。”


    孟副省長心裏鬆了口氣,談經濟也就不會涉及到褚音母親攔車喊冤的事情了,他笑了笑,說:“”那行,我馬上就過去。


    孟副省長就去了鄧子峰的辦公室,鄧子峰看到他來了,笑了笑說:“孟副省長來了,坐坐,剛好嶺南省我一個老部下給我寄了點好茶來,我們一起嚐一嚐。”


    兩人就去沙發那裏坐了下來,鄧子峰茶幾上擺的是一套很精致的喝功夫茶的茶具,鄧子峰在嶺南省工作多年,喝茶的習慣完全是跟南方人一致的,喜歡親自衝泡,他打開了茶葉罐,從裏麵拿出一小包封裝好的茶,撕開後倒進茶壺,然後倒水進去洗茶,將洗茶的水倒掉之後,鄧子峰拿起了茶壺蓋,嗅了一下,笑笑說:“剛下來的大紅袍,就是香啊。”


    孟副省長笑笑說:“省長這架勢,看來是喝功夫茶的老手了。”


    鄧子峰笑了笑,說:“我在嶺南省工作這麽多年,就好這一口,每天是非功夫茶不歡的。”


    說話間鄧子峰就把茶衝好了,一股濃鬱的茶香就彌漫在辦公室裏,他遞了一杯給孟副省長,笑著說:“先什麽都別說,品一下。”


    孟副省長就拿起茶杯,先嗅了一下,然後抿了一口,笑著說:“香,果然是好茶。”


    鄧子峰笑笑說:“喜歡的話,我分你一罐。”


    鄧子峰說著就去辦公桌邊拿出了一罐並沒有開封的茶葉,放在了孟副省長麵前,孟副省長看了鄧子峰一眼,知道鄧子峰這是示好與他的意思,這份情必須接下來,否則就會讓鄧子峰心裏有芥蒂的。


    孟副省長笑了笑說:“那我就謝謝省長割愛了。”


    鄧子峰笑笑說:“一罐茶葉而已,小意思了。”


    孟副省長笑笑說:“那我就收下了,省長,您找我來有什麽事情啊?”


    鄧子峰笑了笑說:“是這樣的孟副省長,我剛才看了一下全省各地級市的經濟數據,頭就有點大了,怎麽東桓市、河西市這兩個地級市的經濟數據都這麽差啊?連續兩個季度工業企業的收入都呈直線下滑,規模以上的企業主營業務收入和利稅都下降了近十個百分點,這樣子下去會影響實現呂紀書記年初訂立的全省的經濟目標的。我現在真有點束手無策了,孟副省長,您是老東海了,情況熟悉,一定清楚問題出在哪裏吧?”


    年初的時候呂紀還是省長,這一年的經濟目標都是呂紀主導下訂立的,如果在鄧子峰這個來接任的省長手中完不成,呂紀和鄧子峰的臉上都是無光的。鄧子峰這麽著急也就是在情理當中的了。


    東桓市和河西市是兩個孟副省長曾經工作過的地級市,孟副省長曾經在河西市做過市長,在東桓市做過市委書記,他就是在東桓市做市委書記任上出任東海省副省長的。因此對這兩個地級市的情況是再熟悉不過了,這兩個地級市的主要官員都是他的嫡係人馬,這算是他的革命根據地了。


    最新的出來的東海省各地級市的經濟數據孟副省長也看了,東桓市和河西市這兩個地級市的經濟數據卻是下滑的厲害,孟副省長對此也是很惱火的,在他這個比較難熬的時候,這兩個地級市的政績又不給他長臉,真是讓孟副省長有點屋漏偏逢連夜雨的感覺。


    孟副省長苦笑了一下,說:“省長啊,這兩個地級市經濟基礎本來就是有點差的,比不得海川那些濱海城市。不過他們的成績也確實太差了,我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鄧子峰笑笑說:“是啊,這兩個市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本來我想下去這兩個市看看,但一想這兩個地方都是您曾經戰鬥過的地方,各方麵情況您都比較熟悉,您下去走一趟,幫這兩個市找找原因,肯定會比我下去更有用的。”


    孟副省長笑了笑說:“省長您這是太高看我了,不過我願意走這一趟的。正像您說的那樣子,這兩個地方都是我曾經戰鬥過的地方,我也不忍心看著他們的經濟下滑的這麽厲害,我就下去看看好了,希望及早能找出根源,及早予以解決。”


    鄧子峰笑笑說:“那我就等著聽你的好消息了。”


    孟副省長笑笑說:“希望能不讓省長失望。”


    孟副省長就離開了,鄧子峰看著離去的孟副省長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


    關於海川市那個攔車喊冤的事件,後續的發展完全都是在他的預料之中的,海川市警方調查之後,果然拿不出什麽叫的硬的證據來,更沒有能夠證明那個所謂的省裏的大官就是孟副省長的絲毫線索,鄧子峰就知道他淡化處理這件事情是對的,雖然他基本上可以確認這件事情就是孟副省長做的。


    因為他調研迴來之後,開會講調研的情況的時候,就注意到孟副省長雖然表麵上很鎮靜,但是可以看得出來孟副省長的神經是高度緊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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