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威脅我?”子齡一聽,馬上就怒了:“要是你們被這裏麵的妖獸吃了,也要算到我們的頭上?”


    “不不不。”粗獷青年頓時急了,忙道:“我沒有要威脅你們的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方言用一種玩味的語氣問道,似乎一點也沒有因為對方那句話感到生氣。


    “純粹是為了自保。”粗獷青年露出一個自以為很和善的笑容,說道:“隻要你們能讓我活著,我就能出去跟我的師門說清楚在這遺址發生的一切。”


    “比如說?”方言嘴角的玩味之色愈發的濃鬱。


    “比如說,雲宵門死在那個山穀中的弟子跟你們沒有什麽關係,都是那件神兵惹的禍。”說到神兵,粗獷青年的目光又忍不住在方言身上掃了一眼,似乎是想再次一睹它的真容。


    “又比如說,出了山穀後,你們追到了我們,並沒有取我們的小命,還非常大度的放過了我們。”


    “這麽說來,如果我今天不放過你們兩人,待出了這個遺址後,你其它的師兄弟就會將這一切都算在我們的頭上。”方言笑著問道。


    粗獷青年遲疑了片刻,然後才小心的說道:“其實,這個我也不敢保證,畢竟,他們會怎麽說,我也不知道。”


    “是嗎?”方言淡淡的問道,似乎是在尋問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一般。


    “好像是這樣的。”粗獷青年小心翼翼的迴道:“但隻要你們放過我們,我可以保證雲宵門的長老不會將那些莫須有的罪名安放在你們的頭上。”


    “我得到神兵的消息已經泄露出去了,你覺得我還會擔心得罪雲宵門?在神兵麵前,你覺得雲宵門還會理會這些?你覺得他們還有心情理會這些?”方言笑了起來,用一種風輕雲淡的語氣說道:“就憑這件神兵的消息,已經足夠我死幾百次了,就算你們雲宵門將所有的罪名都添加到我的頭上,那又如何?你覺得我會關心嗎?”


    粗獷青年怔了怔,目光之中露出一個深深的疑惑:“死幾百次?你們會死?你們背後的力量會就這樣讓你們死?當初在雲彩山脈的時候,你們都敢對靈清宮的弟子下死手,足以說明你們根本沒將我們三大勢力放在眼裏。你們會死?你們會擔心神兵泄露的事情?我不信。”


    方言眼睛微微眯,朝著子齡和柳茵茵兩人看了一眼,三人都沒有說話。對於外界有關於他們的傳言,他們自然也都聽說過一些。無非就是說他們有很強大的靠山,強大到甚至不懼怕三大勢力。


    但是,隻有他們三人自己知道,其實他們什麽靠山也沒有。隻是,這些話他們自然不可能會說出來。


    粗獷青年看了三人一眼,用一種非常誠懇的語氣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或許也沒有將我們雲宵門放在眼裏,但是,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對手要好一些吧?或許說不上朋友,但至少,我們不會做一些落井下石的事情,當初在山穀中的時候你們應該也看到了。”


    “不會做落井下石的事情?”方言冷笑道:“如果我們出去後,你們敢保證你的師門不對我們下手?”


    粗獷青年一愣,尷尬道:“我的意思是我不會做落井下石的事情,至於師門會做什麽,做為弟子,我根本沒有資格說什麽。”


    方言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粗獷青年將目光朝子齡望了過去。


    子齡撇了撇嘴,似笑非笑道:“可是我就想殺了你們,如果當初在山穀中的時候不是你帶頭逃跑,事情或許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我……”粗獷青年欲哭無淚,“青雲峰和靈清宮都不蠢,那是唯一一個逃命的機會,他們怎麽可能會就不逃,就算我不帶頭,他們也同樣會逃走的啊,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就算是殺了我,也於事無補啊。如果你們覺得不夠,這些元石也給你們吧。”


    說罷,他手掌一翻,又將一袋元石拿了出來,可憐兮兮的看著子齡。


    子齡滿臉不屑,扭頭望向方言。她嘴上雖說要殺了他們,但心頭也知道,現在就算殺了他,神兵在方言手上的消息仍然還是會泄露出去,殺了他也沒什麽意義,還不如得一件靈器來得實在一些。


    當然,更重要的是,這個粗獷青年的做法很合她的脾氣,這種想要活命又不卑微的做法讓她生不出絲毫的反感,所以,饒他一命她也並不介意。


    方言看了他一眼,在微微的想了想後,說道:“要我們不殺你們也不是不可以,但僅僅隻是一件高級靈器和幾塊元石就要救下你們兩個人,顯然是不可能的。”


    “你說。”粗獷青年似乎也沒有想過真的憑一件高級靈器就可以打發他們,在聽到對方這句話後,他一點也不意外,直接開口要對方開條件,心頭同時大鬆了一口氣,一直緊繃著的心也鬆弛了一些。


    對方既然已經開口提條件,那他們兩人的性命八成是已經保下來了。先前他還真的擔心對方會不顧一切的殺了他們兩人,如果他們真的要這麽做,他自問自己沒有絲毫活命的可能。


    “如果你能答應我,出去後不將我得到神兵的消息告訴你的師門,我們可以不殺你。”方言淡淡的說道。


    子齡眼睛猛的一跳,興奮的說道:“對啊對啊,隻要你們答應,我們就放了你。”


    粗獷青年嘴角一抽,和身旁那名青年對視了一眼,滿臉為難。


    “很難嗎?”方言笑著問道。


    粗獷青年努力的露出一個笑意,但模樣卻是比哭還難看:“你們……你們不是不擔心這個消息會被我們知道嗎?你們既然一點也沒有將三大勢力放在心上,又何必擔心這個消息被傳出去?”


    “少一些人知道總是好的。”方言說道:“我們背後的力量雖然強大,但也不可能是你們三大勢力的對手。”


    粗獷青年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臉色苦澀之極。好一會後,他才哭喪著臉說道:“就算我們不說,青雲峰和靈清宮也會說啊,如果讓師門知道我們將這把大的消息瞞著他們,等待我的也是死路一條啊。”


    “那與我無關,你隻需告訴我能不能做到。”方言問道。


    “不能。”粗獷青年很老實的搖了搖頭,“我要是真不說,最後肯定是難逃一死的。反正都是死,還不如死在你們手裏,還能落個好點的名聲。”


    方言哭笑不得:“這麽說來,你是寧死也不會答應這個條件了?”


    “如果能不死,當然是最好了。”粗獷青年苦喪著臉,“幾位,這個條件我真不敢答應,而且,就算是我答應了,我也無法保證其它的師兄弟會不會說,畢竟現在我們已經分開了,能不能再聚在一起,都是未知數。如果其它師兄弟先出去,就算我不說,師門也會知道了,不如換一個條件好不好?”


    方言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下來。


    粗獷青年剛剛鬆弛下來的心情又變得緊張起來。


    “還想什麽呀,他要真不能答應我們殺了他吧,別跟他浪費時間了。”子齡沒好氣的說道,似乎是又有些不耐煩了。


    粗獷青年一臉焦急,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麽好,隻能眼巴巴的看著方言。


    柳茵茵看了方言一眼,忽然朝粗獷青年說道:“我問問你,如果我們去出去,你們都知道神兵在我們手上,你覺得雲宵門會怎麽做?”


    粗獷青年苦笑一聲,想也不想便迴道:“怎麽做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會輕易的放你們走的。”


    “那麽……如果我們放了你,你能不能替我們求求情?”


    粗獷青年一愣,然後一臉無奈的迴道:“你們應該也知道神兵的誘惑有多大,以我的身份地位在他們身前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這麽說來,我們真的沒有要留你的必要了?”柳茵茵也苦笑了一聲。


    粗獷青年大急道:“但我可以試試,試試可以嗎?”


    “我們需要一個肯定的答案。”柳茵茵說道。


    粗獷青年皺起了眉頭,半晌後,他最終還是咬了咬牙,說道:“我可以跟你們保證,雲宵門不會是第一個攻擊你們的人,若是雲宵門第一個攻擊你們,不用你們動手,我自己了斷。”


    柳茵茵愣了愣,顯然是有些意外。


    “這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粗獷青年說道:“若是你們還不滿意,那我也沒有辦法了。”


    方言嘴泛苦澀,沒有再多說什麽,伸手指了指他手中的高級靈器。


    粗獷青年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想到了什麽,臉上閃過一道欣喜之色,想也不想的就將手中靈器和那袋元石朝方言扔了過去。竟是一點也不擔心他們會言而無信。


    方言伸手接過,在確定靈器是無主狀態後,朝著子齡兩人淡淡的說道:“我們走吧。”


    說罷,身形一動,便帶著方婷婷騰空而起,消失在了原地。


    柳茵茵和子齡對視一眼,苦笑一聲,緊跟而去。


    “記住了,你們又欠我們一個人情。”子齡沒好氣的朝粗獷青年說了一聲後,也飛離而去。


    粗獷青年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神情來,一臉苦澀的搖了搖頭,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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