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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夫婦二人那就替師弟多謝獨孤師姐了。”


    尤萱趕緊拉著季路行了一禮。


    “不必,各取所需罷了。”獨孤霖腳下無形劍光浮現,“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劍光馱著她瞬間射向山下,眨眼便沒入茫茫白色雲海。


    季路尤萱都是歎了口氣。


    “這一關終於算是過了.....”


    “是啊....惹上了韓嘯龍就算了,居然有練氣巔峰被妖魔道所害,宗門煉氣巔峰也就那麽幾個人,若是上層知道,一定震怒。徹查之下,師弟必定會被牽連進來。”季路憂心道。


    “盡力而為就是....”尤萱安慰他。


    *****************


    藍色鴿子緩緩落到林新手背。


    他輕輕取下鴿子腿上紙卷,展開看了看。臉上鬆了口氣。


    “算是暫時拖住了。”


    此時他站在山莊湖心亭內,天色陰暗,柳楊垂首站在他身邊。


    咳咳...


    心口又疼了起來,林新忍不住咳嗽幾聲。原先心口被洞穿的內傷還沒好完,這一次又強用自己也無法承受的凡火陣疊加,以至於傷勢加重,拖成慢性病根。


    去看了大夫,都說已經傷及肺腑,沒死都已經是奇跡,現在隻能慢慢調養,不能過度長時間消耗,否則必定危及生命。


    “宗主....”柳楊擔心道,“您的傷...”


    “沒事。”林新手中紙卷燃燒化為灰燼,他放開藍色鴿子。“老毛病了。”


    “消息怎麽說?”柳楊輕聲問。


    “暫時事情壓下了,上邊已經對那一派係的胡作非為很是不滿,我們這邊短時間沒問題。”林新低聲道。


    “但一位煉氣士突然消失,必定會有高手前來查看...”雖然不知道那個袁世紅是什麽境界,但柳楊直覺感覺,絕對是練氣二三層以上的層次,否則宗主不可能打得這麽辛苦。


    “現在山莊人心惶惶,很多人都在傳言。說莊主得罪了宗門高人,可能因此要被抄家滅門。”


    “讓他們傳。”林新淡淡道,“你先退下吧。”


    柳楊點頭,飛身隱退。他選擇的修行輕功,是林新於陰暗住所悟出來的一套輕身訣。


    結合了林新所接觸過的宗門輕功,再加上極陽卷和絕豔手記中的諸多身法領悟。被他簡單的命名為心眼身法。身法走的是爆發力極端強化的路線,長時間持久不足,但配合極陽卷內功。以陽極丹推動,產生的瞬間爆發速度,就算是閃靈身法,在同一級別,也難以項背。難點就是需要精神同時配合身法施展,否則很可能會岔氣跌落。


    等到柳楊遠去,林新離開亭子,一路上的下人也都少了很多。


    走過小橋時,他目光掠過橋下湖水,似乎掃到一張慘白人臉正隔著水下朝他微笑。


    “嗯?”


    他再度轉過視線。迴到剛才的水中,果然看到那張人臉。


    那似乎是個被水淹死的女人,一身白衣,長發如同水藻,已經被泡爛了的臉正對著他詭異微笑。


    嘩啦,一聲水響,水中女人驟然飛身衝出水麵,雙手化為利爪狠狠朝他撲過來。


    “夫....君.....”


    嗤!!


    明銳的銀色劍光驟然亮起。


    林新腦子裏仿佛有無數個聲音在不斷慘叫迴響,心頭一股股撕裂般的殺意噴湧而出,仿佛要將他所有的理智徹底淹沒一般。


    本能的。他陡然拔劍,一劍朝著女人刺出。


    唿....


    一陣微風拂過。他陡然想起了什麽,劍光猛然停住。


    “爹...爹爹..!”耳邊傳來的卻是小林陣被嚇到的聲音。


    眼前幻覺散去,林新看到眼前一幕時。眼瞳猛地一縮。


    他正手持長劍,劍尖筆直的落在小林陣的鼻尖,差一點點....差一點點,就將他自己的兒子.....


    一股深深的寒意湧上心頭,他收起長劍,壓下心頭的駭然。擠出一個盡量溫和的笑容。


    “陣兒...你怎麽突然跑過來了?不是在和你娘親一起練功嗎?”


    林陣鼻尖緩緩滲出一點血珠,他臉色煞白,嘴唇有些哆哆嗦嗦。


    “爹爹..剛才是在...考驗我嗎...”


    “是啊....”林新勉強笑了笑,“可惜爹爹有些失望,你的身法有點退步了。今晚去找你紅姐姐,加練輕功。”


    “是....”林陣這才了然,剛才那一瞬間他真的以為自己差點被殺了。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爹爹額故意考驗,隻是嚴厲真實了一點,這麽一想,他心頭頓時好過了許多。


    一番訓斥後,林新等到林陣離開,在小橋上站了好一會兒,卻隻是呆呆的望著下麵的倒影。


    “又該下去了...”他知道,幻覺出現,就代表著他必須再度下去廝殺了,否則幻覺會越來越重,越來越艱難。


    ************************


    又是紅葉林。


    林新身形輕輕從半空中浮現,落在地上。


    他看了眼,前麵不遠處,地下插著的,就是一把妖符種。那個神秘醉漢顯然離開了,留下妖符種定位。


    以至於他也不小心定位到了這裏來。


    “為什麽看不到其他人?”他心頭閃過一絲疑惑。


    按理說,他能夠以這些妖符種定位來這裏,那麽其他人應該也可以來這裏。但他不明白,為什麽沒有其他人來這片紅葉林。


    “奇怪嗎?”


    那個麵色慘白,如同風一吹就倒的女子鬼魅般的站在他身側。兩人相距僅僅不到一米。


    林新渾身一緊,差點沒忍住直接拔劍。


    聽到問話,他強忍心頭的不適,微微點頭。


    “那是因為,其他人.....都,不敢來。”女子聲音輕輕柔柔,仿佛隻有出氣聲,沒有聲帶的震動。


    “不敢?為什麽?”林新心頭隱隱有了猜測。


    “嗬嗬嗬....”女子卻是異常詭異的笑起來,款款走到他的正麵。上下仔細打量著他。


    “你知道嗎?....這裏的樹葉。原本不是紅的.....”


    林新迎麵聞到一股強烈刺鼻的血腥味不斷鑽入鼻孔,心頭翻江倒海般想要嘔吐,被他強壓下去。


    “你想說什麽?”


    “你聞不到嗎?”女子卻是伸出食指,輕輕豎在鼻端。噓....


    她示意林新安靜。


    “空氣裏彌漫的無數血腥味....還有這裏,地下,哀嚎慘叫的,無數冤魂.....”她忽然嘻嘻的詭異笑起來。


    笑得前仰後合,幾乎抑製不住一般。甚至有種神經質的感覺。


    林新被笑聲弄得腦袋發漲。眼前一花,就看到那女子驟然消失,一下出現在邊上的一顆大樹樹杈上坐著,她潔白的裙子隨著搖擺的小腿一搖一晃。


    “這裏是鮮血埋葬之地.....樹葉,樹幹,泥土,甚至石頭,一切的一切,都如同浸泡在鮮血和腐爛中,你聞不到嗎?”女子神情詭異的看著林新。


    “聞不到....”林新壓下心頭的翻滾。低沉道。“你是什麽人?他又是什麽人?”


    眼前一花,那女子又出現在遠處樹幹邊,緩緩蹲下,撿起一根小樹枝。


    “你聞不到,是因為你已經聞習慣了....”


    無聲無息間,那個醉漢又從一顆樹幹背後走出來,手裏提著一個新的黃色酒葫蘆,坐迴原地,拔出妖符種,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


    林新深吸一口氣。眼前這兩人絕對是遠超他的強大高手,但卻都是有些詭異神秘。


    這片樹林必定有著什麽秘密,但他不相信會如同女子說的一般,這些紅葉都是被血染紅的。


    他這次進來。既然迴到這裏,那麽正好有問題想要請教。


    這兩人絕對是對幽府了解很多的人。他嚐試了很多次,都無法隱藏自己偽裝成雙麵人,混入其中,失敗多次後,或許可以從這兩人身上得到答案。


    “我想請教一個問題。”


    他看向蒼白女子。


    女子把玩著手上的枝條。仿佛根本沒在聽他說話。


    “我想求教前輩,一個問題。”林新重複一遍。


    女子豎起手指,噓...


    “不要說話....”


    她身上那股讓人作嘔的血腥味再度彌漫開來。


    林新先是一愣,隨即一下想起之前對方說的話。心頭頓時明白。站在原地,沉吟片刻。


    “多謝前輩指點!”


    他一拱手,轉身離開。


    女子莫名其妙的看了眼他,隨即又無所謂的笑起來。


    “又是個瘋子....”


    *******************


    數天後.....


    緩步走在雙麵人的街道上。


    林新頭上後麵包了一層不透光的黑布,臉上帶著略為有些溫和的善意笑容,一身的江湖人士打扮,就和街邊館子裏那些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雙麵江湖人沒什麽區別。


    他現在已經找到了自己當初為什麽會被發覺的原因了。


    雙麵人有著兩張臉,一張和善,一張尖酸陰冷。代表的是內心的兩個人格。那種善意笑容不是簡簡單單偽裝就能裝出來的,是要從內心發出。


    但更麻煩的,是他們的嗅覺,他們能夠很輕易的聞到很細微的氣息。哪怕是一個人數天前沾染到的一點點氣息,他們都能夠輕易分辨出。


    林新先找了個溪流洗了個澡,將渾身氣息清洗一遍,然後用隨意殺了個人,迴轉去,製作了一塊專門針對嗅覺的隱藏小陣法。


    這樣的陣法修改對他來說隻是小問題。且隻是用來瞞過普通人,再是輕鬆不過。


    若不是時間急迫,他原本是打算等紅花劍重鑄後再下來,但現在,已經等不及了.....幻覺越來越嚴重,他若是再拖下去,或許會造成他自己也無法預料的後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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