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並未注意到二人的變化,他們很少關心別人,知道什麽算什麽,懶得去想到底發生了什麽。

    蕭颯和文濤一起在路上走。

    “濤,我琢磨著最近學習成績進步了。”

    “哼,進步了,那好呀,不像我,一個二百五。”文濤十分恨恨的說。

    “趙華又被老師批評了,說他一個二流子,整天不務正業,不好好學習。看來要請家長,不過也有可能不請,老師已經懶的管他。我聽李老師說,她已經放棄趙華,隻要趙華不影響其他同學就行。”

    “人渣。”文濤罵了一句,像是在說趙華,又像是在說自己。

    趙華和胡禦風一起走著。

    “你怎麽和宜佳分開了?”

    “她,奧,要努力學習,我不打擾她了!”胡禦風勉強迴答。他似乎已經忘卻,也似乎永遠不想忘,似乎本沒有可忘。

    “奧,你要是不高興去玩會ps吧!”趙華十分誠懇的說。他努力想讓胡禦風高興起來,他不想看胡禦風這般悲傷,但他隻能想到玩ps。

    “走走,一起走,”蕭颯對胡禦風說。

    “走,”胡禦風依舊遙遙恍晃茹風中枯葉般。

    兩個人就這樣一起走迴教學樓,來到辦公室。老師不在,但成績單放在桌上。又平又穩與周圍的一切協調一致,顯得十分利索。蕭颯未經欣賞完這一切,胡禦風忽地抄起成績單。

    “怎麽樣?”蕭颯問。

    胡禦風把食指帖在成績單上,大拇指和無名指一折遞給蕭颯。頭往後一仰,迴頭望著窗外,“嗬”了一聲。

    二人成績都很差。

    “宜佳,把作文報迴去吧。”程老師說了一句,引起蕭颯注意——忙碌而又安閑的辦公室裏,什麽時候多了個英語課代表?蕭颯一迴頭宜佳正注視自己,但蕭颯又迴過頭去。而胡禦風凝固著。宜佳本來注視蕭颯的目光有拉了迴來,望著胡禦風衝他笑了一下,抱起作文走了。

    胡、蕭二人走出辦公室,蕭灑掃了門口的宜佳一眼便匆匆走了。宜佳目送他,直到胡禦風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裏。

    “胡禦風。”宜佳喊了一聲,胡禦風不迴頭立在那,“化學,成績。”

    胡禦風把成績單往後一甩,宜佳頓了頓走過去接住,胡禦風便走了。下樓時歎息道:“哎,有考砸了。”

    宜佳慢慢走下樓去,一邊看成績單。

    蕭颯走下樓去走迴教室。

    文濤與胡禦風躺在花池裏,夜,無限,混濁,空氣,寒冷,透明。

    “你和宜佳,散了?”文濤倚著一顆樹,用酒瓶頂了胡禦風的腿一下,他整日無事,注意到些微妙的變化。

    “你高興了?”

    “我高興?”

    “你不是和蕭颯一夥的嗎?我不在乎,早就不是我的……開始就不是我的,何必在乎呢?”胡禦風冷冷地說。

    “哼,”文濤想起了自己,不禁感慨起來,“日子就麽過罷!”

    胡禦風的手抖個不停——他發現了李遙,莫非自己也…文濤卻望著李遙感到一股親切。

    “你好像也不太高興。”胡禦風情不自禁地問了一句。

    “嗨,缺錢了,頭一蒙就幹了…”

    胡禦風聽到這話心中一驚,莫不是他發現自己那天…“幹,幹什麽?”胡禦風試探地問了一句,以顯示自己什麽也不知道——剛才文濤看李遙的親切眼神更令他一陣驚恐。“沒什麽,你不知道最好!”

    胡禦風放寬了心,他又發現了走過去的幾個老師,毫無緣由的憎恨,升上飛頭。不想肚子又難受的利害。五髒六腑仿佛全集中在了嗓子眼。努力往迴壓一壓,眼淚竟也被擠了出來。終於堵住了,全身發麻,頭嗡嗡響,又不敢動,怕吐了。望著文濤,胡禦風舒服了一點,文濤的臉像被刀削過的橡皮。

    徐子丹與趙華二人在校園裏追逐打鬧,不斷地傳來笑聲,不一會兒,便氣喘噓噓。宜佳突然產生一股想要同胡禦風交談的衝動。這時,音箱上響起一首流行歌曲。宜佳望著牆壁上的音響起了自己的mp3,如果,還在的話……她轉身迴一到教室,把桌子上的課外書放到了徐子丹桌子上。

    胡禦風與文濤佇立在馬路旁,不遠年的劉雷正倚在牆上,呆呆地觀望星空。

    “哈哈,就你也想抓住我!”

    “丹兒,慢點!”

    “我一迴速就落下你一大截,你這個笨蛋!”

    “哎,唷,坐下來休息一會兒!”

    “這麽慢,吃蝸年長大的?”

    傳來的笑聲在黑暗裏那般淒涼,那般讓人寒冷!校園如同宇宙一顆漂浮的小行星,上麵,下麵,左麵,右麵——四麵八方都是茫茫的,濃濃的,無窮無盡的黑色的天空。街道如同懸空的,通向地球的巨大橋梁,偶爾飛駛而過的車輛好似路燈的影子,稍縱即逝。來一陣風就要趕快聞聞有沒有從地球刮來點人味。學生們如同一群圍著火堆跳舞的狼,恐懼,淒涼,活力被壓縮在丐。站在台階上的人感覺像麵對時間統治區域的邊界線以外——歲月的腳步嘎然而止了。每天都好似最後一日,再熟悉的一切都被扔進陌生的環境中。柵杆上的尖刺,像張開碩大的嘴,偶爾跳牆進來一兩個買完煙酒的學生,竟敢在值勤老師麵前招搖而過——頹廢往往會給人巨大的勇氣,做出匪夷所思的事,也會讓人更放寬心胸而放棄些原應失去了會畏懼的東西。

    晚自習一第一節課後,胡禦風走到一個角落裏想吐,不想撞上了文濤。文濤正蹲在地上,一手抽著煙,他愈發憔悴了。仿佛他的臉也要隨著煙往上飄散而去。胡禦風聞到嗆人的煙味,轉身去深吸了口空氣。

    “你,抽煙嗎?”

    “不,不抽。”胡禦風的迴答在黑暗中無影無形顯得那麽多餘。

    “抽煙能消愁……”文濤自言自語,胡禦風匆匆離開。

    過了一會兒,蕭颯從另一個方向走來,他一下課便去打水。走到角落裏,文濤也發現了他。他從在那裏像被吸幹了活力與生機的死屍;他最為乏力卻最讓人畏懼。煙在他臉上拂過,被耳朵劃開口子又閉和,頭發上沾著灰塵惹隱若現,身子因為受不了嗆味而發抖。

    如果沒有煙霧,他應周身灰暗,如同樓影被開水燙起的泡。

    望著地上的煙頭,蕭颯淡淡地問:“你抽煙了?”文濤突然站起身來衝著蕭颯的胸口便是一拳。力量很重,蕭颯往後錯了兩步。“打吧,如果你便服的話。”蕭颯依舊垂著頭。“你以為打人很舒服嗎?要不你打我一拳試試。”文濤倚著牆根,略帶口腔地說。

    突然鈴聲大響,二人又被拉迴現實世界,蕭颯握著他的手,冰冰涼涼地!

    趙華問徐子卅:“下課不去玩嗎?”“去個屁呀!”徐子丹大叫,他突然有一股想跟趙華打一架的衝動。

    周日,胡禦風在街上亂轉,忽然,他看見一個圓臉尖下巴的女孩兒在馬路上騎著單車靜靜駛過。那女孩兒身穿白色羽絨服,頭發披散在腦後,隨風揚起幾縷又落下。是那個二樓看天空的女孩兒,一種久違的衝動使胡禦風跟了上去。為了不讓那個女孩發現。胡禦風拉開距離。女孩似乎加快了速度,轉過彎,胡禦風急忙迴速跟上去。轉到另一條馬路二人之間隻差幾米。又跟了二十米左右,女孩便拐進另一條小路。幸好,加速趕上來,不然,就跟丟了,胡禦風暗想。女孩又拐了一個彎,在樓下停住,推著車子走進樓道,她開樓道門時,胡自製風看清了她的臉,如初夏盛開的荷花般美麗……

    起初隻是零碎的冰渣在風中不堪一擊的左右搖晃著讓人揪心地落在地上。

    “怪不會是要下雪了吧?”蕭颯的話引的同學們都往穿外看。

    “大了,大了是雪是雪,今年第一場雪下來了!”

    下課後雪便大了起來,起初隻有幾個斑點——沒人的操場裏,雪不會被迫壞——後麵大部分的雪便一起飄了下來——放心的下來了。從天上到地上慢慢的輕輕的,雪們鬧啊跳啊。如果不趕快和著風就跳不起舞了!輕輕的落下讓人安靜了,暖和了,讓天地安詳,煩心的事都忘卻。很快地上覆蓋了一層雪,有的被吹起來又落下。在雪中同學們跑啊,鬧啊!

    雪,白色的純潔,帶來了天地的問候,化作天使的翅膀,傳遞安其兒的笑臉。

    胡禦風抓起一把雪塞進了趙華的帽子裏,趙華罵了一句“操”胡禦風趕緊跑,跑的太急不小心被地上蹲著的徐子丹拌倒。迎麵趙話的一大捧雪便奉上。文濤躲在暗處笑,應小偉轉著圈找誰砸了自己。“小偉怎麽拉?”“不知是誰放的暗炮。”“幼,被炮上拉?”“恩。”小偉的話弄的文濤直不起腰來。

    這是在清泉的最後一個冬天了,劉雷想著,一年又一年就這麽過來了,越過越對不起著純潔的雪了。

    宜佳突然被砸了一下,她轉身尋找,胡禦風很遠很遠蕭颯也很遠很遠。

    時間總在一種錯亂般的循環中迷失。胡禦風冊刻甚感無聊,剛才的一幕又一幕在腦海中循環,夏征被砸後轉身摔倒;劉雷砸了文濤後便跑,又遇上了徐子丹,被而人夾擊卻還哈哈大笑;蕭颯也與自己互相砸了起來;李麗被砸的“哇哇”大叫。。。 。。。這會大家都靜了下來,胡禦風不斷的轉筆不知該幹什麽。這冬天已不似往昔般快樂了,沒有了真心的喧鬧與熱情的玩耍。

    “團隊精神”徐子丹望著胡禦風寫在紙上的這幾個字——兩快橡皮湊到了一起。

    蕭颯的父親半夜裏醒來想起兒子的成績怎麽也睡不著覺,想想兒子如果考不上大學將來可怎麽辦呀!蕭父十分發愁不知不覺已到了天明。

    蕭颯早上醒來聽見父親喊自己,應付了一句便開始穿衣服。父親把煙一仍——地上已滿是煙頭。“蕭颯抓緊努力呀,不然。。 。。正說著便傳來了“嘩嘩”的流水聲,他到嘴邊的話被咽了迴去。

    水聲消散正想交代幾句,聽到了“砰”的關門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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