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侯,這便是孩兒當日於洛陽結識,新野之時保護孩兒周全,夏口一戰中先一步察覺到采花賊行蹤,加之數日前張八山大火一戰用力戰群賊的陸少淵”高寵唰地一口氣把少淵的彪炳戰績全說了出來。


    高正的也是連連點頭“自古英雄出少年,莫不是半月有餘之前,與你同歸的少年俠士?”


    高寵點了點頭“正是”


    高正隨即也對少淵拱手一禮“我兒莽撞,多得陸少俠相助,且受高某一拜”


    少淵嚇了一跳,在他眼中高正是那麽威嚴,高不可攀,豈會做如此大禮“不敢不敢,反倒是我初從北疆南下,人生地不熟,全賴阿寵提點”


    高正問道“少俠的刀法好生了得,不知是師從和名家?”


    少淵搖了搖頭“家師名喚陸寒軒,卻不曾聽他提起過名號”


    高正略帶遺憾地點了點頭“那倒是可惜了,如此刀法卻未能名揚天下,不知少俠現住何處?既然來了柴桑,我高家定當一盡地主之誼”


    高寵此時迴答道“少淵現住在伍先生家裏,平常若是閑暇無事,便會去書館之中協助協助伍先生授課”


    此時鏢師中有人大聲問道“莫非這位陸少俠,便是我等兒女口中的陸先生?”


    高正問道“陸少俠,還有此等事?”


    高寵此時小聲對少淵說道“柴桑書館乃是我高家資助辦成,幾乎所有鏢師的子女都會在學齡階段去上課,所以下麵的人才會如此反應”


    少淵也是頗感意外,但也點頭道“迴定遠侯,的確便是在下,家師在西去之前,也是當地的一名教書先生,因此在下耳濡目染,多少還是有些讀書寫字的能力”


    高正心中甚是歡喜“嗬嗬嗬,無妨無妨,多教些孩子讀書寫字,也是夫人所願,寵兒,待會兒便帶這位陸先生與書館的山長打聲招唿,他不是常拜托我們找些先生去給孩子們講課嗎?現代有了這位陸先生,豈不美哉?不知陸少俠可願意在我柴桑先屈就一下,當個教書先生?”


    少淵其實無所謂,平常也是閑暇無事,於是便爽快道“在下定當薄盡綿力”


    高正隨即對著部下笑道“估計全天下任誰也想不到,我柴桑書館之中,居然有兩位武藝不凡的教書先生。”


    正當大家都在大笑之時,校場邊上卻有另外一騎馬,一杆銀槍。


    “柴桑之內,還有與伍先生武藝不相上下之輩?”聲音帶著雄厚的內力穿破校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所有人迴頭望去,隻見一人虎背熊腰,正威風凜凜地走到點將台前,一個拱手“父侯”,來人正是江東小霸王——高安。


    “安兒,這麽快便從豫章迴來?”高正問道


    “孩兒壓的鏢,還有山賊敢來?”高安傲然迴答道


    “我兒切不可如此托大,且記住,獅子搏兔尚需全力”高正正色,嚴肅地說道


    高安馬上服軟“孩兒莽撞了,爹爹,適才聽得你說我柴桑之內,還有能與伍先生匹敵的武藝高強之輩?”


    高正一聽此,馬上正色道“我兒不得無禮”


    高安馬上迴答道“父侯,每一個武者要突破自己的界限,除了勤加苦練,還要接受不同武者的錘煉,孩兒此舉,純粹是以武會友”


    現場尷尬之氣蔓延,高正舉手準備阻止自己兒子這個要求。


    “稟侯爺,在下初來江東,亦聽聞江東小霸王之威名,如今恰逢其會,也願意以武會友”出乎所有人意料,少淵主動地接下了這一場比武。


    高正也是深感意外,畢竟少淵適才與自己如此大戰一場,高正已經大概測試出少淵大概的功力水平,恐怕體力也是油盡燈枯,但他還能如此大膽接下這比武,莫不是還有餘力?想到此處,高正也不由得對少淵更感興趣。


    高安可沒有想那麽多,他一路以來就是不斷追求更強的武藝,既然有好手在此,他也自不會輕易放棄。趕忙謝道“如此,便請這位少俠賜教”


    高正點了點頭“以武會友,點到為止”


    高寵則是一旁小聲說道“家兄的槍法乃是家父親手所教,二人的武功套路如出一撤”


    少淵聽了微微一點頭


    二人走到校場中,互相施了一禮


    隻見高安才敬完禮,便綽起手中的紅纓槍,挑著槍花便直取少淵。隻見少淵有別於以往,右腳後站一步,手中長刀直挑變幻莫測的紅纓槍。一招以慢打快,刀刃剛好頂住了槍峰旋轉的軌跡,而整個槍鋒也是被刀鋒硬生生壓下來。而少淵這一式,卻是穩如泰山,身形並未大變。高安見槍花不成,一個收槍,紅纓槍在其身後旋轉一圈後,高安一個側身刺出極為快狠的一槍。


    高寵皺著眉說道“二哥的迴馬槍”


    高正則是笑道“看來剛剛寵兒你朋友的那一刀,給了你二哥十足的震撼啊,居然這麽快就用迴馬槍,寵兒,你這朋友來頭可不小啊”


    卻說高安那一槍又快又狠,少淵卻並沒有提刀硬剛,而是以左腳為支撐,腰身一扭,整個右半身借著慣性,躲開了這一槍,高安也並沒有一往無前,而是見一槍不成,便趕緊收槍,絕不讓少淵有機會靠著轉身拉近距離。少淵倒也不慌不忙,借著轉身之勢,側身右手舉著長風,以刀柄精準敲擊紅纓槍槍杆。此時槍杆重心突前,經少淵如此一敲,槍身隨即向下而墜。


    高安沒有硬抓住長槍,而是順著倒下之勢,一個滑鏟,鏟向少淵。少淵毫無懼色,就在滑鏟鏟向自己之際,左腳起跳,右腳抵著高安的滑鏟,借著滑鏟帶來之能,一個後跳,再次與高安拉開距離。


    高安隨即拿起長槍,擺好架勢。而少淵卻閉上了雙眼,雙手握刀,平舉於身前。


    高安運起內力,同樣是混元霹靂功,不過氣勢也是極強,不過卻是遠不及高正那種混雜著強大殺氣的氣勢。


    “靈蛇吐信”紅纓槍化成一道道褐色殘影,宛如一條靈蛇一般,對著獵物少淵吐出詭異的蛇信。十步左右,七步,五步,麵對逐步迫近的高安,少淵還是一臉平靜地閉上雙眼。


    高正和高寵同時反應過來,暗叫不好!


    兩虎相鬥,必有一傷,電光火石之間,三個身影,從點將台上飛奔而去。


    高安被馬林兩位鏢師一左一右地死死壓住,而少淵呢,則是一式長風砍在了高正的霸王槍之上。


    高安此時驚覺,馬叔,林叔?


    而一旁的少淵則是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氣息極為渾濁,額頭之上,在大冬天居然流出黃豆般大小的冷汗。高正一手扶著少淵,一手喚到“陸少俠,你且默念你的內功心法,凝神靜氣,不可再妄動真氣”


    少淵雖然無力說話,但聽還是聽得見的,於是默念自己的心法,緩緩地調整氣息。慢慢地汗止住了,氣息逐漸順暢。


    良久之後,少淵迴過神來,醒來第一件事,便是拱手道“謝侯爺救命之恩”


    高正搖了搖頭“本侯出手乃是理所應當,少俠體力已是油盡燈枯,何苦要與犬子比武?適才少俠出刀的氣勢,雖然恐怕絕非少俠本身的內功這麽簡單,氣息如此之熟悉,少俠可曾從軍?”


    少淵搖了搖頭,站起身道“迴侯爺,晚輩並未從軍,若是說熟悉,晚輩長年生活在塞外,最近幾年,馬賊肆虐,大丈夫一身武藝,當然是保家衛國”


    高正沉聲道“莫非是西北馬賊?”


    少淵點了點頭“正是”


    高正讚賞道“不愧是血性男兒,不過少俠的內功極其霸道,加之又帶著殺人戾氣,需記得及時靜養,日常勤加修煉,不然極容易像今日這般走火入魔”


    少淵拱手道“晚輩謹記”


    高正擺了擺手“寵兒,帶陸少俠迴城吧,陸少俠今日所耗甚大,切記好生款待”


    高寵一個拱手“孩兒領命”於是和少淵漫步到校場之外,騎馬而去。


    高正朗聲道“今日操練便到此結束”


    “遵命”,於是一眾鏢師各自散去


    高正迴到房內,沏了一壺茶,安坐在椅子之上。片刻之後,高正說道“既然來了,有何事要問為父,便問吧”


    門驟然推開,乃是高安,高安拱手一禮,坐到父親身邊,問道“父侯,今日為何阻擋孩兒與陸少俠的最後一擊?”


    高正斜著眼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問道“你還真想把那一槍刺下去,取他性命不成?”


    高安趕忙否認道“不不不不,孩兒絕無此意,隻是,那最後一擊,若是尋常人,麵對孩兒如此一擊,早已畏縮不前。而陸少俠卻是如此氣定神閑,孩兒斷定陸少俠尚有餘力,方才刺去”


    高正歎道“陸少俠麵對為父的氣勢尚未退縮半分,你學藝未精,自然無法壓倒陸少俠。但陸少俠最後一刀已是油盡燈枯,若是為父不加阻攔,恐怕陸少俠會冒著走火入魔的風險與你一戰到底,那為父為何不擋?”


    高安失色到“父親曾與其交手?”


    高正點了點頭“便是你來之前不久,為父曾與其交手”


    高安驚訝“那他是拖著疲憊之軀與孩兒比武?”


    高正點了點頭“正是,若是陸少俠體力無礙,與你便是五五之數,我兒,且記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高安拱手一禮“孩兒謹記”


    。


    。


    “大小姐,你要是再不好點女紅什麽的,屬下真的擔心未來姑爺的衣服會破破爛爛啊”——東林幫龐宛笙的親信再一次拿龐宛笙差得讓人發指的女紅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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