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特務來資料室帶走夏菊,蕭寧寧很吃驚,她上前攔阻:“你們幹什麽?憑什麽帶走夏菊?她犯了什麽事?”


    “蕭小姐,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具體是因為什麽,您去問金處長,您別為難我們。”


    蕭寧寧:“問就去問!夏菊,你別害怕,沒事的。”


    看著夏菊被特務帶走,蕭寧寧立刻去機要處,她也不傻,她知道自己如果去問金占霖,一定會被敷衍著哄出來,還不如直接去求助爸爸。


    蕭萬廷正坐在辦公室裏看報紙,桌子上的幾份報紙,《新青年》、《大美晚報》、《申報》,每一份報紙的頭版頭條,都是關於平安旅店槍戰事件。


    蕭寧寧風風火火的推門進來,一把將蕭萬廷手裏的報紙奪下。


    蕭萬廷愕然:“寧寧,你真是越來越沒禮貌!”


    蕭寧寧嘟著嘴:“爸爸,你還有心情看報紙?夏菊出事了!”


    蕭萬廷:“夏菊怎麽了?”


    “剛才金叔叔派人把夏菊帶走了,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哦,這種事經常會有,正常的內部調查而已,我都遇到過,何況是夏菊。”


    “什麽正常的內部調查!我都看到了,他們把夏菊帶到審訊室去,內部調查用去審訊室嗎?”


    蕭萬廷聽女兒這麽一說,也覺得事情有些嚴重,他思索著:“最近諜匪猖獗,夏菊是不是跟這些事有什麽牽扯?”


    蕭寧寧:“她一個女孩子,看見老鼠三天吃不下飯的人,能和諜匪有什麽牽扯?一定是你們捅出簍子,找不到替罪羊,就隨便抓人頂罪!”


    蕭萬廷笑道:“什麽替罪羊頂罪,你知道的還真不少。”


    “以前不懂,在這裏天天熏陶著,不懂也懂了。噯呀,您到底是管不管?”


    蕭萬廷沉吟著:“情報處審案子,我去插手過問,不太妥當。”


    蕭寧寧一跺腳:“好!您不管是吧?那我給我媽媽打電話,讓她來,看她幹女兒受欺負了,都沒人管!”


    說著蕭寧寧抓起桌上的電話就要撥號,蕭萬廷一把按住電話:“寧寧,你胡鬧什麽!讓你媽媽來這,她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


    “那您到底管還是不管?”蕭寧寧不屈不撓的抓著電話機。


    蕭萬廷被女兒纏磨的沒有辦法,舉手做著投降狀:“好好好,我管,我管還不行嗎!”


    蕭寧寧立刻換上一副笑臉:“這還差不多!我就知道您不會不管,爸爸最好了。”


    蕭萬廷歎息著:“你呀,我真是拿你沒辦法!你迴去吧,我這就去問問金處長是怎麽迴事,隻要不涉及諜匪,我保證夏菊沒事!”


    “我替夏菊謝謝爸爸!”


    目送著女兒歡天喜地的走了,蕭萬廷沉思了一會兒,起身來到金占霖的辦公室。


    “篤篤!”


    “進來。”


    “金處長,忙什麽呢?”


    “老蕭,你怎麽這麽清閑?快請坐。胡秘書,給蕭處長泡茶。”


    “機要處不比你們情報處,本來就是一個清閑的部門,隻要保證文件不出差錯,就天下太平!”


    兩個人說笑了一陣,蕭萬廷步入正題:“金處長,不瞞你說,我是被我那個寶貝女兒逼來的,她說夏菊被抓了,非讓我來問一問。你說這孩子,都怪我從小太嬌慣,現在想管已經來不及了。”


    聽蕭萬廷這麽一說,金占霖才想起來,夏菊並不是一個普通的臨時內勤那麽簡單,她還有一個身份,就是蕭太太的幹女兒。


    金占霖可不想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得罪蕭萬廷。


    “這件事是這樣,被武裝分子劫走的日本人,有一個叫竹內哲也的,他曾經跟夏菊有過接觸。所以我才讓人問一問夏菊,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帶進審訊室,是犯了什事。”


    “下麵辦事的人,聽風就是雨,我是讓問,他們可好,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給帶到審訊室去了。”


    “夏菊這個不會動刑吧?”


    “老蕭,你想多了。負責審訊的是沈俊辰,他和夏菊是同學關係,我估計他是下不去手。你放心,司法公正對外是扯淡,對內,尤其還有老蕭你這層關係,必須公正!我一會兒親自去監聽,要是沒什麽問題,我就讓他們立刻放人。”


    “那我替寧寧謝謝她金叔叔了!金處長,我這麽做,不會妨礙到你們審訊吧?”


    “夏菊要是有問題,你老蕭也不可能袒護她,她要是沒問題,那還有什麽可說的?”


    女犯審訊室內,夏菊坐在椅子上,桌子後麵坐的是沈俊辰。


    沈俊辰:“夏菊,這是處長要求的,希望你不要誤會。”


    夏菊淡淡的說道:“沒關係,你問就是了,我沒做虧心事,不怕你們審。”


    沈俊辰點點頭:“那就好,我也希望你沒事……你在3月27號,也就是一周前,去了大公報館,留下了你的名字和住址,為什麽?”


    “因為我在報紙上看到一則廣告,廣告內容是我的生日和名字,我覺得很奇怪,所以就留下姓名和住址,希望能見一見發廣告的人。”


    “所以你就和竹內哲也見了麵?”


    “對。”


    “他跟你說了什麽?”


    “他說他發這則廣告是要聯係一個人。”


    “聯係什麽人?”


    “他沒說。”


    “那他沒解釋一下,這則廣告內容裏為什麽會是你的生日和名字?”


    “他說他不知道原因,也可能他知道原因,隻是不想告訴我。我覺得他是不太相信我。”


    “落款白玉蘭又是什麽意思?”


    “白玉蘭……是我媽媽的名字。”


    “你媽媽?你媽媽不是早就去世了嗎?”


    “我也是這麽想,可是她的名字又出現在報紙上,說明她很可能還活著。”


    “竹內哲也說沒說,你媽媽和這件事有什麽關聯?”


    “他沒有說,我本想過兩天再找他詳細的問一問,沒想到他就被人劫走了。”


    “你怎麽知道竹內哲也被人劫走了?”


    夏菊沉默了一會,說道:“俊辰,拜托你的問題,能不能讓我覺得有些深度?這幾天報紙都在報道平安旅店的事件,我又不是不識字,怎麽會不知道?”


    沈俊辰很尷尬,他是脫口而出,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在監聽審訊的金占霖聽到這裏,把監聽的耳機放在桌子上,撂下一句:“頭腦簡直比一個小姑娘還不如!告訴沈俊辰別審了!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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