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光不理龔景,轉頭對管亥說:“管亥,你的事辦的怎麽樣了?”


    管亥高興的說:“沒問題。四家的私兵已經合兵一處,張虎帶著出城了。如果一切順利,一個時辰之內咱們的人就能到達城裏,天亮之前就能全部控製城裏的全部重要地方。”


    “好!”趙光和管亥擊了一下掌。又對王直說:“王先生,這次兵不血刃解決這四百私兵,先生居功至偉。若能順利那些臨淄,先生當計頭功!”


    王直心裏一陣感動。當了這麽多年幕僚,第一次有受寵若驚的感覺。舒坦!實在是舒坦!王直深為這次的選擇慶幸。“主公過講了。小事一樁,哪裏配得上功勞二字。若不是主公運籌帷幄,早早降服三位將軍,秉義怎麽能如此輕鬆的完成任務呢。”


    趙光笑著說:“王先生,你對我的稱唿恐怕得改改。”見王直臉色變了,又接著說:“王先生,你不要誤會。這事兒咱們迴頭慢慢聊,聽了我的原因,你就不會在乎了。三位將軍,今天打擾了你們這麽久,實在抱歉。現在三位將軍可以休息了。天亮還要煩勞三位,我看就不要來迴奔波了。王先生,麻煩你給三位將軍安排住處,今晚就讓三位在太守府借宿一宿吧。等我接管臨淄的軍隊,三位就可以安心享受退伍生活了。管亥,三位將軍有傷在身,你幫著王先生送送三位將軍。”


    打發走其他人,趙光再不言語,靜靜的等待龔景。


    龔景氣惱難平,可是如今的形勢下不得不低頭。偌大的前廳裏隻有兩個人默默相對,安靜的隻能聽見自己的唿吸聲。龔景終於是沉不住氣了,也不看趙光,隻冷冷的說:“說吧,你到底想怎樣?”


    趙光嘴角微揚,開口道:“大人,我想要的一直都沒有變。我不希望看到戰爭,不希望共同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父老鄉親們死於非命。但是很有些人不這麽想。他們利用手裏掌握的力量強搶豪奪,欺壓百姓,甚至為了利益草菅人命!我不能忍受向豬羊一樣任人宰割。所以我要用大刀長槍武裝起來,保護自己,保護百姓。可是大人不願意給我這個權力,所以我隻好自己去爭取。隻是沒想到大人治下盡是些屍位素餐的家夥,我當然要順便多取點,擁有的力量大了,也能保護更多的百姓。至於大人,你還繼續當你的太守。隻要你配合我的行動,我保證不會搶你的職位。怎麽樣?龔大人,可以成交嗎?”


    龔景不說話,默默盤算著。


    趙光又說:“這對大人來說不吃虧吧!黃巾軍來犯是遲早的事。龔大人以為憑你臨淄的力量可以自保嗎?結果無外乎兩個。一是黃巾軍攻破臨淄。二是大人向人求援。第二個結果大概會好些吧。起碼大人保住性命的機會大些。大人認為我分析的對嗎?大人有什麽補充的嗎?”


    “哼!黃巾賊寇不過是一群刁民,烏合之眾。你真以為他們能成了氣候?可笑!如今隻是事發突然,朝廷一時失察。等朝廷兵馬出動,逆賊自然煙消雲散。這些年這樣的事不是第一次發生。竟然以為憑這個就能嚇到我。真當老夫看不透你的把戲?”


    趙光想不到龔景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頗為鬱悶。不過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饑民暴動這種事在這個時代的確不新鮮。龔景這麽說也沒什麽毛病。雖然黃巾軍和普通的饑民暴動完全不是一迴事,可是龔景本身就是個能力有限的家夥。要是他有洞悉世情的本事,也就不是龍套了。趙光深覺浪費感情。“好吧!算我說錯了。以後明裏你是太守,暗裏我是太守。這麽說大人就沒什麽意見了吧!為了身家性命,希望大人配合,不要讓我難做。夜色已深,大人早點休息吧。”


    龔景輕哼一聲,起身離去。看著龔景離去的背影,趙光暗想:這家夥看起來是個貪生怕死的,希望他不會做出冥頑不靈的事吧!


    王直安置好謝超等三人,和管亥迴到前廳時,見趙光獨坐發呆,便問:“趙先生與龔大人談妥了?”


    趙光迴過神兒來,有些索然的說:“算是吧。我發現我犯了一個錯誤。我不自覺的以為我認為的常識別人也知道。所以有些想當然了。可是事實是別人不知道。”


    王直茫然的看著趙光。“先生請恕我愚鈍。您這話什麽意思?”


    趙光啞然而笑。“怎麽說呢?噢,剛才我不同意王先生叫我主公。就從這說起吧。我一直以為我不屬於這個時代,而是來自未來。那是一個追求自由平等的時代。人與人之間隻有社會分工的不同,卻沒有身份地位的上下之分。每個人在法律麵前都是平定的。即便是皇帝,也隻是一個職務,隻有服務於民、恪盡職守的責任,而沒有生殺予奪的權利。人與人之間的分歧如果講不清道理,隻能通過法律進行裁決。沒有任何人可以淩駕於法律之上。我知道這個時代的文明程度還遠遠達不到這個水平,可是我既然來自那個時代,自由平等的理念已經根植在我的心裏。所以我不接受不平等的人際關係。而主公一詞帶走明顯的不平等含義,所以我不接受。王先生現在明白我為什麽讓你改稱唿了吧。”


    王直驚訝的半天合不攏嘴。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先生的話我聞所未聞。可是真的…嗯大概用醍醐灌頂可以形容吧。好像心裏突然打開一個從來沒有想象過的世界!這個世界充滿了神奇,讓我不由得想去探究它的奧秘。”


    趙光笑了。“這麽說王先生願意去追求去創造一個這樣的世界嘍!”


    王直重重的點點頭。“願意。”


    “這是一條更艱難更曲折的道路。王先生願意為此付出畢生的努力嗎?”


    “願意!我有種感覺,以前的選擇都是在給別人做,隻是為了混口飯,養家糊口。可是現在,我才真的覺的是為自己努力。”


    趙光大笑著伸手說:“同誌!你好!”


    王直學著趙光的樣子伸出手。“同誌?”


    趙光緊握著王直的手說:“為了共同的誌向而奮鬥終生的戰友不就是同誌嗎!同誌!你好!”


    王直滿懷激動的大聲說:“同誌!你好!”


    “秉義兄,坐下聊。剛才的話題才開了個頭。”


    “同誌,怎麽又稱唿我的表字了?”


    “咱們已經是親密戰友了,叫表字不是顯的親切嗎。對啊!我也該給自己起個表字了。我姓趙名光,光是光明陽光的意思,嗯…就叫明陽吧!趙光趙明陽,秉義兄,你看怎麽樣?”


    “明陽!不錯!給我的心裏帶來光明與希望,也給這個時代帶來光明與希望。以後我就叫你明陽了。”


    這時管亥湊趣說:“唉,我說明陽,你們兩個聊的歡騰,別忘了我啊。你也給我起個表字唄。”


    “你嚒…就正心吧。端正你的心態。管虎就叫正寅吧。一身正氣的寅虎。給你們兄弟倆一塊兒起好,免得迴頭他又找我。”


    管亥笑嘻嘻的對王直說:“王先生,你是讀書人,幫我鑒別一下這個名字怎麽樣。別被這家夥坑了。”


    王直失笑。“明陽怎麽會坑你?這兩個名字起的很好啊。古之先賢修身養性,必先誠意正心。誠意正心就是要端正態度。正寅是你的兄弟吧。明陽給你們兄弟起這兩個表字,說你們態度端正,心正意誠。”


    管亥指指趙光,對王直說:“這還差不多。這家夥滿肚子壞水兒,不得不防。”


    趙光笑罵:“你這黑廝,我怎麽就滿肚子壞水兒了?”


    管亥說:“你騙龔興那小子的時候我可在邊上呢。哄的龔興平屁顛兒屁顛兒的,連喝口酒都那麽多花樣。所以對你這家夥不得不防!免得哪天被你賣了,還傻乎乎的幫你數錢。”


    趙光沒想到管亥會產生這樣的心思,好笑的說:“你這黑廝,吃人家夏荷姑娘的小丁香時,樂得屁顛兒屁顛兒的,這會兒倒怨起我來了。你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賣乖,知道嗎。鑒於你恩將仇報的行為,我決定以後有好事兒不帶你了。不知道卜已、卡喜那兩個家夥會不會看上夏荷姑娘。要是看上的話,咱們就可以少費點兒口舌。”


    “不行!”管亥猛然瞪起眼,大聲說:“你不是說女孩子不能當做政治工具送人嗎?秋菊、冬梅兩位姑娘舍不得送,為什麽要送夏荷。”


    趙光暗笑。“我沒說要送啊。大家見麵的時候總需要個端茶送水的,到時候帶上夏荷姑娘,萬一要是夏荷姑娘對上眼了,難不成我還壞人好事去?”


    管亥愣了一下,粗聲說:“不行就是不行!”


    趙光嬉笑。“為什麽不行?你這黑廝,好不講道理。你又不是夏荷姑娘的什麽人,憑什麽對她指手畫腳?”


    “我…她…”管亥憋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王直在一旁看出點端倪,笑著對管亥說:“管將軍是不是看中了夏荷姑娘?”


    “沒有。”像是做賊被抓住似的,管亥嘴裏下意識的蹦出兩個字。


    王直一本正經地說:“我與夏荷姑娘都在龔府多年,是看著她長大的。也勉強算得上她的娘家人。如今夏荷正當妙齡,若是管將軍對她有意,我也樂得做這個媒人,給夏荷一個好的歸宿。既然將軍不願意,也不便強求,隻好作罷。哎,這麽好的姑娘不知道要便宜哪個小子了。”


    “我…我…誰說我不願意?”管亥終於豁出去爆發心聲。


    王直與趙光相視大笑。管亥這才看出點端倪。合著這倆聯合起來逗他玩兒呢。“你們這些讀書的果然都是一個操行,滿肚子壞水兒,就知道欺負老實人!”管亥氣衝衝的抱怨。


    趙光笑著說:“你這黑廝,白長這麽大的個兒。喜歡人家姑娘都不敢說出口,要不是我看出你對夏荷有意,你還要憋在心裏吧?有空的時候多關心關心人家姑娘,要是夏荷樂意,咱們就要有一樁喜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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