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船呈橄欖型,兩頭長近100米,最粗的地方直徑超過30米。大概有4、5陷入地麵,從遠處看,就像一枚巨大無比的雞蛋。張角著手下在雞蛋上敲敲打打,搞了好半天,也毫無所獲。搭起人梯意圖攀爬,可是雞蛋表麵光滑,無受力之處,試了幾迴也是無功而返。


    陳剛在不遠處,冷眼看著張角帶著一群人鬧騰,心情漸漸好了起來。‘這幫泥腿子,鬧騰不出個名堂,大概也就死心了吧!’


    張角漸漸煩躁起來,這個大雞蛋實在難啃。本想借著這個天降之物造點聲勢,可是卻對它毫無辦法,不知如何利用。這麽大個家夥就這麽扔在這兒,又頗有點不甘心。


    張角煩惱,有一個人卻比他還煩躁。這個人自然是趙光。沒有宇航服上的蛙盤係統,下麵那幫人想爬上來是沒有可能的。可是下麵擠著幾百號人,想不被人發覺,偷偷摸摸的溜走,也是不可能的。就這麽被困在飛船上曬太陽,趙光頗感無奈。做做俯臥撐,做做平板支撐……無計脫困,隻好鍛煉身體打發時光。


    天色漸漸暗淡,趙光設置了叫醒時間,然後早早的睡了。張角同誌的耐心沒有持續到夜幕降臨,天沒黑時就帶著他的人馬走了。想必他也不會在天未亮時再次前來騷擾。趙光安安心心的睡到後半夜,在晨曦沒有露頭之前,就偷偷摸出飛船,向著信都方向趕去。


    信都在曆史上大約屬於路人甲類型的選手。作為非曆史專業的學生,作為非曆史愛好者,趙光對信都沒什麽了解,對這個名字也很陌生。不過,張角既然出現在這裏,大概位於河北境內吧。至於到底是不是,需要考證?但是,這不是趙光當前的首要目標。獲取生存的資源才是當務之急。救生艙裏儲備的營養液隻夠一個月所需,不盡快搞定食物來源,大概用不了多久,就會像昨晚那具骨瘦如柴。


    趙光是個異類。宇航服雖然具有仿生變色的功能,可是卻不能隨意變換樣式,更不能讓頭發立刻變長。在這個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豈可輕易而棄的年代,頂著一頭長不及寸的頭發,怎麽都逃不了異類的評價。再加上一身完全不同於這個時代的服飾,走在公共場合,怎麽也逃不過被人注視的目光。這是個問題,趙光徘徊在信都城外,很猶豫到底要不要進城。進了城,一旦有人對異類有興趣,想逃出來基本上沒什麽希望。失去自由,命運就完全掌握在別人手裏了,這種情況趙光絕對難以接受。可是這一路走來,從沿途遇到的行人和村落來看,想在城外找到食物並不是件容易的事。這是冬季的北方,大自然能夠提供的食物少之又少。災荒後的冬季對於窮人來說,絕對是個災難。沿途許多樹的皮都被扒掉了,隻剩下光禿禿的杆。依然有瘦骨嶙峋的人對殘存的樹皮下手。‘希望他們能熬過這個冬季!’趙光默默祈禱。難道要學貝爾爺,到沒有人煙的荒野中尋找生存的機會?在北方的冬季,趙光不認為自己有這個本事。


    小白鼠的命運總比成為屍體的命運要好吧!趙光最終還是作出了進城的決定。而且也未必會成為小白鼠呢。


    以貌取人這種事古往今來大概都會有吧。城門口的守兵對來往的人都兇巴巴的,可是見到趙光時,態度立刻不一樣了。這個人顯然不像挨過餓的樣子,服飾發型雖然古怪,可是這身衣服顯然不是什麽便宜貨。“這位大人,您從哪來?要到哪去?”李邑恭敬地對趙光施禮說。


    ‘我從哪來?要到哪去?’這是個好問題。可是趙光自己還沒有想清楚這個問題,又哪裏來的答案。可是見李邑對他的態度恭敬,截然不同於之前觀察到的樣子,趙光心裏大概也猜出幾分原委。於是做出幅倨傲的樣子說:“你叫什麽名字?在誰手底下當差?”


    李邑見問,愈發謹慎起來。“大人,小人李邑,是信都都尉嚴寬屬下一名小校。”


    “哦,是阿寬這小子。”趙光說著,拍拍李邑的肩頭。“小李子,你幹的不錯,辦事認真,忠於職責。阿寬手底下有你這樣的兵,想必也能省心不少。哪天給他升了官,你也能跟著高升了。”說完,便不再管李邑,徑直朝城內走去。


    李邑瞧著趙光的背影,心裏直犯迷糊,一時迴不過味兒來。趙光進到城裏七扭八拐,很快消失在李邑的視線裏。城裏滿眼淒涼,到處是失去希望的雙眼,行屍走肉般的瘦弱身軀。


    “站住!”


    突然聽到這個聲音,趙光微微一愣,左右看看,好像不是有人叫他,便又舉步向前。剛走了兩步,身體出現在兩條交叉的街角處,一個身影突然出現,直直撞在趙光身上,撞的趙光一個趔趄,那身影‘啊’的一聲,跌倒在地。緊接著又有童音‘哇’地哭起來。趙光穩住身形,低頭一看,見一個婦人跌坐在地上,一個小童坐在她身邊哇哇直哭。這時,一個瘦弱的漢子伸手就向地上的小童抓去。


    “住手!”趙光本能地大喝一聲。“你幹什麽?”


    那瘦弱漢子一哆嗦,有些懼怕地對趙光說:“我和他家男人說好了換孩子的。她男人收了我家孩子,不能反悔不給他家孩子啊。”


    那婦人抱著孩子,突然騰出一隻手來,緊抱著我的腿,大聲說:“大人,他要殺了我的孩子去吃!求大人救救我的孩子吧!”


    “她男人拿了我的孩子去也是吃啊!”那瘦弱漢子緊跟著大聲喊道。


    一股寒流驟然擊透全身,渾身的毛發一根根像刺蝟般炸了起來!“你說什麽?”


    “她男人拿了我的孩子去吃。大人,小的絕無一句謊言,不信你可以現在就跟我到她家去看看。”那瘦弱漢子惶恐的說。


    “快走!帶路!”趙光大喝。


    那瘦弱漢子大概是讓趙光兇神惡煞的樣子嚇著了,連忙稱“是”,轉身向來路快步走去。


    ……


    趙光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像現在這樣虛弱過。趙光不確定是這個世界瘋了,還是他的眼睛瘋了,亦或他的記憶瘋了!當他看到那具幼小的屍體,當他看到那人嘴角的血跡,當他看到那人手裏血肉模乎的小胳膊……那一刻,趙光一定是瘋了!趙光恍惚記得不斷的嘔吐的感覺,記得不斷的拳打腳踢的感覺。嘔吐的感覺大概是真的,因為趙光的身體依然感覺到嘔吐後的難受。拳打腳踢大概也是真的,大概那時候拳頭也受了傷,現在有些腫脹,很疼。


    進入信都城的時候還是清晨,這會兒已經是中午時分,南麵照來的陽光帶著絲絲暖意,可是卻沒辦法驅散趙光心底的寒冷。這是哪兒?趙光不知道。隻能根據宇航服的定位功能,再次來到信都。


    ‘這位爺又迴來了。’李邑心裏不由得有點忐忑。趙光跑出城的樣子太過瘋狂,著實嚇到了李邑。‘他不會又發什麽瘋吧?’見趙光徑直向他走來,李邑心裏直突突。當趙光血紅的眼睛直刺李邑的眼睛時,李邑不由得縮起脖子,感覺自己矮了三分。


    “我好像發現城裏有人易子相食,你跟我去查查。”


    趙光來曆不明,可是李邑心裏卻一點生不出反抗的勇氣。“大人,這種事不光信都有。人家你情我願,我們怎麽查啊?”


    “什麽?真的有?官府不管嗎?”趙光氣血奔湧,頭頂的溫度大概可以用來煎雞蛋了。


    李邑為難的說:“大人,去年遭了災,好多田地裏顆粒無收。好多人家入冬前就斷了糧,已經餓死不少人了。沒吃的,孩子遲早也得餓死。”


    “官府的糧倉沒有存糧嗎?怎麽不拿出來賑濟災民?”


    “上麵說官府的糧倉裏也沒有多少餘糧。讓富戶開倉放糧,賑濟災民,可是沒人願意呀!”李邑頗為無奈的說。“大人,你看。”李邑指著城門邊許多衣不遮體的人說:“要是有口飯吃,誰舍得賣兒賣女?誰願意把自己賣身為奴呢?還不就為了能有口飯吃,能活下去。”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這就是我們一向吹噓的禮儀之邦?這就是我們一向仁義道德不離嘴邊的儒士們教化的家國同胞?


    “大人,給我口吃的吧。我的孩子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了。”趙光的思維陷入死循環的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驚醒了他。一個皮包骨頭的女人跪在趙光麵前,她懷裏是一個幼小的孩子。孩子也瘦的皮包骨頭,隻有小肚皮鼓鼓的。


    趙光蹲下來,從腰間取下裝著營養液的罐子,擰開蓋子,倒出一小杯,慢慢喂到孩子嘴裏。孩子喝完,又倒了一杯遞給那個女人。


    “大人,我餓給我點吃的吧!”那女人剛接過杯子,又有一個身高大約一米的孩子,跑到趙光麵前。女人喝完,那個剛剛跑過來的孩子又得到一杯營養液。


    “大人,給點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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