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葉森一邊勤加練習武藝,一邊暗中打探沙河幫等人的動向。因為黃飛鴻的“不配合”使得葉森手中能夠掌握的力量十分有限,所以打探的進展十分緩慢。更為雪上加霜的是葉森來到佛山才不過短短一年,對佛山的情況還不算太了解。這樣一來又為打探的增加了幾分難度。


    一連幾天時間,即便是葉森使盡了渾身的解數,但依然無法確切的掌握洪老大等人的行蹤。無奈之下,葉森注意打到了豬肉榮的身上,拜托他幫忙。同時派出手中僅有的一點力量,讓保安隊的隊員們也加入進來,以期望能夠利用他們的力量,盡快打開局麵,將沙河幫的眾人一網打盡。


    就在葉森積極謀劃如何對付沙河幫之時,另一邊,由於官府的大力追捕,以及寶芝林的不斷壓迫,沙河幫的眾人可以說已經是走投無路了。


    佛山城中一個不起眼的小巷中,殘餘的沙河幫幫眾齊聚於此。由於白天下了一場小雨,所以晚上的空氣便的異常潮濕。再加上官府追捕,不敢掌燈,這裏的環境變得越發糟糕。黑暗中,隻聽一人恨聲道“該死的黃飛鴻,該死的葉森!還有該死寶芝林!早晚有一天勞資一定要你們付出代價!”


    聲音剛落,旁邊立刻有人唉聲道“老大,先別說報仇的事情了!現在官府追查的這麽緊,我們已經有不少兄弟被抓了!要是再不想辦法,官府早晚會把我們揪出來的,到時候在想脫身可就難了!”


    聲音頓了頓,好似猶豫了一下,這才小心翼翼的繼續道“而且,我還聽說最近寶芝林的人也在找我們!看樣子,黃飛鴻明顯不想放過我們呀!官府那邊倒是沒什麽,隻要我們小心一點,總還能躲上個一時半刻,但寶芝林可是佛山最大的地頭蛇,他們要是真想找的話,我敢保證,不出三天,咱們一定會被抓到的。您可別忘了,前幾天,單憑黃飛鴻一人可就差點將我們一網打盡了呀!”


    聽到手下這麽一說,洪老大嘴角明顯抽搐了幾下,黃飛鴻的名字對於洪老大來說幾乎就是夢魘!如果黃飛鴻真的打過來,洪老大相信,三天前的事情一定會再次重演,而這次,他可不敢保證會不會像上次那麽好運了。


    想到這裏,洪老大心中一狠,陰聲道“上次我們和民團的人在洋人的地盤打架,黃飛鴻不是一樣被洋人壓製了麽?可見,現在這佛山城最厲害的角色,不是官府,不是黃飛鴻!而是洋人!有道是百姓怕衙門,衙門怕鬼子!即使如此我們就找最厲害的鬼!”


    “找洋鬼子!?”手下心中一驚,有些遲疑道“可是老大,咱們根本就不認識洋鬼子呀!而且也不會說洋話?那些洋鬼子會相信咱們麽?”


    “不必擔心!勞資自有辦法!兄弟們,跟我走!”


    洪老大也是一個果決之人,既然打定了主意便不再有任何猶豫,當下招唿一聲便帶著剩餘的幫眾們轟然而去。看著洪老大等人離去的背影,剛才出言勸阻的那人,隻得哀歎一聲,咬牙邁步跟上了眾人的步伐。


    與此同時寶芝林的前廳,黃飛鴻端坐在正堂椅子上,手拿水煙眉頭緊皺,時不時的抽上一口,廳中煙霧繚繞,嗆人的氣味彌漫在整個大廳。


    “飛鴻!早就跟你說過了,吸煙有害健康,讓你少抽一點就是不聽!快,把煙壺給我!”


    十三姨不由分說,劈手奪過黃飛鴻的煙壺,“哐當”一聲,砸到桌子上,響亮的聲音讓眾人心中一顫。葉森見狀不由的為自家師父默哀幾聲。十三姨,這還沒過門呢就有了幾分管家婆的氣度,看來以後自家師父也難逃“妻管嚴”的命運呀!


    雖然心中有些同情黃飛鴻的“遭遇”,但葉森卻毫不猶豫的跟著勸道“是呀,師父。十三姨說的不錯,水煙這東西看起來好像比旱煙要好上很多,其實其本質是一樣的。甚至比普通的旱煙還有毒上幾分!所以我建議您還是少抽為妙!”


    葉森說這話可是真的為黃飛鴻好,水煙最初起源於十三世紀的印度,從十六世紀開始在中東地區流行。最初的水煙煙具包括煙瓶、煙管、空氣閥、壺身、煙盤、煙灣等部分,由椰子殼與空竹管構成,主要用來吸食老式黑煙草。在中東特別是在古代奧斯曼帝國時期的土耳其和伊朗,水煙曾一度被看作是“舞蹈的公主和蛇”,後來才逐漸流傳到阿拉伯國家,成了一種民間吸食煙草的通用方式。


    水煙除了在阿拉伯地區大行其道之外,在中國的兩廣地區也尤為盛行。尤其是廣西,幾乎成為了一種獨特的文化風情。水煙筒,被譽為粵西一寶,又叫大碌竹。粵西男人的第二生命,鄉間流傳著一句古話:女人七歲會紡紗,男人三歲抽碌竹。它幾乎伴著隨著粵西男人的一生,自幼抽到大,從大抽到衰老,寂寞時抽,歡樂時抽,疲倦時抽,悲傷時抽,總之,不論是下地幹活,上山砍柴,趁墟做生意,身邊總攜著水煙筒,不分時間,不分場合,煙癮來時,圪蹴路邊,就咕咕嘟嘟地吞雲吐霧。


    黃飛鴻雖然是廣東人,沒有粵西男兒那樣嗜煙如命,但在寶芝林這一年裏,葉森卻不止一次看到黃飛鴻拿著水煙壺猛抽。每次見到黃飛鴻這好像“抽大煙”一樣的勁頭,葉森心中就是一陣抽搐。


    葉森可是清楚的知道,後世科學家研究證明,水煙的危害可比香煙大多了。一壺水煙幾乎等同於一包劣質的香煙所產生的危害。而且黃飛鴻用的煙壺還不是粵西人常用的竹筒,而是更加傾向於阿拉伯水煙的煙壺。這樣雖然看起來比較高端,卻缺少了竹筒優秀的過濾性,危害反而更大。為了自家師父的身體著想,所以葉森是堅決抵製黃飛鴻抽水煙的。


    聽到葉森以及十三姨的勸阻,黃飛鴻不禁苦笑一聲“十三姨,阿森,你們也知道,為師我沒有別的愛好,就好這麽一口,你們不讓我抽,這不是要我的命麽!”


    “哼!”十三姨俏臉一板,態度蠻橫道“我不管,反正就是不許抽,不但現在不許,以後更加不允許!明天我就讓阿楷把你這個破東西扔了!”


    “好吧,好吧!不抽就不抽!”黃飛鴻見狀,連連舉手投降。


    “這還差不多!”聽到黃飛鴻的保證,十三姨俏臉頓時由雨轉晴,同時還不忘許下好處道“飛鴻,如果你真想抽煙,我可以讓阿森給你買一些雪茄之類的,現在西方的洋人都抽雪茄,這東西可比水煙好多了!”


    “噗!”葉森忍不住噴笑了,黃飛鴻抽雪茄?葉森不由自主的補腦出黃飛鴻一身長袍馬褂,手拿雪茄,可勁猛抽的樣子!?尼瑪,太違和了有木有?


    “咳咳!十三姨這事還是以後再說吧!”黃飛鴻似乎也察覺了不妥,言罷狠狠的瞪了葉森一眼,這才正榮道“當務之急還是先說說眼前的事情吧!對於洋人邀請我們去戲棚看戲一事你們怎麽看?”


    “這還用說嘛?洋鬼子哪有這麽好心,說是請我們看戲,其中指不定憋著什麽壞呢!師父,依我看肯定是不能去!”


    “阿楷說的對!師父,咱們前段時間才在洋鬼子的地盤大鬧了一場,洋鬼子現在恨瘋了我們,還會好心請我們看戲?洋鬼子要是真的有這麽大度,咱民團的兄弟們也不會關押到現在了!”


    “你還有臉說!”聽到豬肉榮的話,黃飛鴻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恨恨道“要不是世榮你肆意妄為,民團怎麽會遭受如此無妄之災?”


    “啊?”豬肉榮沒想到師父又提起此事,不由麵帶尷尬的辯解道“師父,我這也是為咱們佛山百姓鳴不平嘛!當初的情況,您老是沒看到,要不是咱們民團仗義相助,梁寬早就被沙河幫的人砍死了!”


    “又是梁寬!?”黃飛鴻眉頭一皺,對於這個敢調戲十三姨的梁寬,黃飛鴻是嚴重缺乏好感的。現在聽聞民團的事情與梁寬有莫大幹係,頓時更加不喜,直言道“世榮,以後少與那個梁寬來往,這人有品行問題!”


    “不可能吧?我看那梁寬人還不錯,挺仗義的!”


    “大師兄少說兩句吧!”葉森見此連忙捂住豬肉榮的破嘴,小聲對其勸阻道“大師兄你忘了,當初在戲棚,梁寬可是調戲了十三姨的。你要是再敢胡言亂語,不說師父饒不得你,十三姨還不恨死你呀,要是得罪了十三姨,你真就完蛋了!”


    “哦哦哦!”豬肉榮聞言一聲冷汗,偷偷的望了十三姨一眼,見到她似乎沒有聽到兩人的對話,這才悄悄的鬆了一口氣。同時,連忙閉口不言,悄悄退到了葉森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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