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五日,挽瀾山鎮傳出一條大消息:來自荊北的一名商人在挽瀾樓被人刺成重傷,危在旦夕,此趟的貨物也被搶掠一空。

    挽瀾山鎮雖說不是什麽名城,但是來往商賈多會在此歇腳,倒也繁榮。曆來也有過幾起殺人越貨的事情,但是像這麽大的動靜的,實在是很少。據說官府派出了一百多捕快來查這件案子,案子發生後的一天,每家旅店都被搜查一遍。這是很少見到的事情。有消息說這死掉的商賈與官府有聯係,所以才會引起如此重視。

    就在這一天,挽瀾山鎮來了一男一女。

    “師叔,聽說那商賈重傷不治,已經死了。”一身暗紅武士袍,英姿颯爽的的女子從客棧外匆匆走進,坐在了黑衫男人的身旁,小聲說道。黑衫男人聞言閉上眼睛仰了仰頭,略顯滄桑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斬青,你相信他死了嗎?”黑衣男人麵無表情地問道。

    “弟子愚鈍,不知。”

    黑衫男人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斬青,他知道平日裏讓斬青多說一句話都難得很,想到此處便忍不住笑了笑。這一笑就像天外忽來一股風,吹散了熏香和陰膩,讓人不禁神清氣爽。斬青偷偷瞥了一眼黎無傷的臉,心想師叔年輕時定也是和師父一樣的美男子吧?想到這裏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失常,連忙定了心神,端坐在一旁。

    “十萬斤的淩鐵,要整車整車地運也要費些力氣,怎麽可能一夜之間就不見了?”黎無傷輕聲說道。

    “師叔高見。”斬青點了點頭,本是拍馬的話,卻也被她說的不冷不熱。

    黎無傷輕笑著搖了搖頭:“這哪算什麽高見,隻是那古謙和的手法太過拙劣了。他雖隻是黑鐵流裏的一個副將,但是常年擔任物資運輸的職位,想必對黑鐵流來說至關重要,怎麽會無緣無故地被刺客殺害?再說,如果他是真的死了,那麽對西南的影響也是無法估量的。你等著看,過不了幾天就會有新的消息傳出來的。”黎無傷笑著輕抿一口茶水。

    兩天之後,果然又有消息傳出來,說那名被刺傷的商賈遇到一位神醫,那神醫用起死迴生之術硬是將迴光返照的商賈救了迴來。隻可惜丟失的貨物卻是沒有追迴來。

    斬青將這條消息告訴黎無傷的時候,他正在酒樓的二樓上獨自喝著一壺美人酡。聽完斬青的話,他隻說了一句去注意一下最近來往商賈的貨物有什麽異常,便不再言語。

    挽瀾山鎮外的官道上正行了一隊車隊,黎九命坐在車裏一臉笑容地看著古謙和:“古先生這招,未必會騙得過那些人吧?”

    古謙和點了點頭:“這也是無奈之舉,王爺此時與朝堂上幾名臣子交惡,黑鐵流的日子也過得緊啊。隻希望能瞞一個就瞞一個吧。”

    “這麽大一宗貨物,就算是拆開來運,想要完全遮人耳目也不容易,”路一博沉聲說道,“古先生是想丟車保帥?”

    “總比被別人一網打盡的強啊!”古謙和長歎一聲。

    路一博皺了皺眉:“難道以古先生身後的實力也無法抗衡?”

    “這倒不是抗衡不抗衡的問題,隻是這一宗貨物牽扯甚廣,而且,我也不瞞兩位,這批貨來路也不見得多麽光明正大。所以他們才會如此咄咄逼人。”

    “可是現在西南形勢危急,他們這樣做會有什麽好處?”

    “嗬嗬,我又怎麽會清楚。那些人的事,不是我能夠想得明白的。”

    黎九命在一旁聽著兩人的談話,心裏漸漸明了。現在黑鐵流的全部力量都壓在了西南,而東華一直平衡的力量格局便發生了變化,最明顯的便是南方雲山的荒火教。這些天黎九命也聽說過一些事情:魔族的奇兵忽至西越,而王朝此時更是多事之秋,褚北瀾登基未穩,群雄隱隱坐大,莫世虞勤王無暇,黑鐵流兵陳西南,北漠內戰牽扯著大昱的利益……如此多的事情糾結在一起,讓所有人都沒有頭緒。

    車廂內陷入一片寂靜當中,三個人各懷心事,誰都沒了談話的興致。

    “吱——”忽地一聲尖銳的鳴響在不遠處升起,車廂裏的三人如夢初醒,徐徐前行的馬車忽然停了下來,隻聽得車廂外一人叫道:“大人,有人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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