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若是不歸順他們,他們就會殺了我?”整理了一下豐延蒼的話,嶽楚人覺得他就是這個意思。

    “巫教教徒被南王收為己用,並且與寧譽皇後勾結對付本王與五哥一幹阻礙他們的人。你是七王妃,若不能為他們所用,必會殺了你。”握著嶽楚人的手,豐延蒼一字一句很認真的說道。

    嶽楚人動了動眼睛,隨後嗤笑一聲,“老娘還怕了他們不成?能來就來,怕了他們我就不姓嶽。”簡直是笑話,她怕誰?

    看著她豪氣萬丈,豐延蒼也忍不住笑,“知道你不怕,但明槍易擋暗箭難防,巫教中不乏高手,你身無武功,恐怕會吃虧。”

    “說的也對,你們這些古人的武功的確厲害,飛來飛去來無影去無蹤的,還真是防不勝防。有金雕在我身邊倒是不怕,我也不會亂走,一時半會兒的,不會出岔子。我會自己想辦法的,你不用擔心。”拍拍豐延蒼的肩膀,嶽楚人很是淡定。

    “你真的不怕?”站起身,豐延蒼麵對著她,鳳眸含笑。

    嶽楚人微仰著下巴瞅著他彎起眼睛,“在我的字典裏就沒有怕字。”從小到大,每日與毒物相伴,她怕什麽?

    “女中豪傑。”抬手,動作輕柔的卷著她肩頸處的發絲,豐延蒼輕笑道。

    “錯,女丈夫更為貼切。”把他的手扒拉開,嶽楚人豪氣凜然。雖麵色一片坦蕩,但心跳卻紊亂了兩拍,因為豐延蒼的舉動,不知為何的,她會覺得有點怪。

    豐延蒼很坦然,似乎碰觸她的頭發如同碰自己的一樣,無絲毫不適。

    “還是不要輕敵,這巫教以前我們並不了解,隻是在一些民間傳言江湖野史上看到過這個名字。自從太子府上出現那個術士開始密衛就一直在調查,愈發肯定他不是普通的道門術士。後來前去查探的密衛相繼失蹤,五哥派出親衛,戚建中招,我們才意識到那術士的來曆不凡。直至我們大婚後,在南疆的密衛查到一些蛛絲馬跡,本王派出精衛去查,終於摸到了百多年前消失的巫教影蹤。盡管他們現在教眾很少,但對付普通人絕對輕而易舉。”溫和的看著她,豐延蒼的語調卻有些涼薄。

    嶽楚人靜靜的聽著,在他話落後她唇角彎彎的笑了笑,“你也無需再為這個發愁了,有我在,怎麽也不能看著你被他人欺負不是?太子府裏那個什麽大師你更不用擔心,那就是個半吊子,對付他我用一根手指就夠了。眼下他們盯上了我,那就盡管來,但我保證他們有來無迴。”

    “既然你這麽有信心,那本王不多說了。不過萬事小心為上,在這寺裏也不要隨意亂走,本王會派戚峰等人日夜保護你的。”相較於嶽楚人的無畏,他此時倒是顯得有點瞻前顧後。

    嶽楚人歪頭淺笑,“你打算哪天迴去呢?是要等一切都塵埃落定?”想必是好消息不斷,因為豐延蒼看起來心情很好。

    豐延蒼微笑,看著她眸光柔和,“待得你的事情做完,我們就迴去。四五天的時間,足以讓本王這個久病纏身的人聽到皇城的風聲了。”

    嶽楚人眨眨眼,微微傾身靠近了他,“你還打算裝病?其實我一直沒問你,你和你父親到底感情如何?”這種集王權富貴於一體的家想必是沒有那麽多親情的。

    “感情如何於任何事有不妥麽?於本王而言,他就是父皇。”豐延蒼的笑多了幾分淡漠,這是他心底的答案。

    “所以他的存在都不及五哥。”嶽楚人輕歎口氣,想想那個皇上還真是挺失敗的。生養了一堆的兒子,但都在算計著他的位置。

    “他與五哥又怎能做比較?他是父,五哥是兄。”豐延蒼的語氣甚至帶著幾分冰冷,無論是誰,他恐怕都沒有太多的感情。但二十幾年的過往交集不是虛幻,每個人都在他心裏留下痕跡,隻是輕重的問題罷了。輕的,他不會過多關注,重的,他會盡心扶持,其實他挺簡單的,起碼,嶽楚人在瞬間就了解了。

    “嗯,我懂了。”點點頭,嶽楚人覺得她懂了這個古人的內心。可能在別人的立場上來說他有些冷血,但是她很讚賞,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盡管需要費些心力,但對得起內心。

    整個下午,嶽楚人都在禪房裏‘伺候’那假和尚。一眾的護衛站在院子裏聽著不斷從禪房裏傳出來的撕心裂肺的吼叫,不禁也跟著痛,想必那假和尚很想馬上就死。

    豐延蒼開始時陪著嶽楚人也在禪房之中,後一刻鍾過去後從裏麵出來再也沒進去。

    一眾護衛在豐延蒼出來的瞬間看到他臉上明顯浮起的輕鬆之色,更加肯定裏麵現在是慘絕人寰。想想王妃一個女子手段居然這麽狠辣,某些時候讓他們這幫男兒漢都汗顏。

    終於太陽滑到了西山頭,最後一聲嘶啞欲死的吼叫從禪房傳出來後整個院落歸於平靜。

    下一刻,緊閉的房門從內被粗魯的推開,臉上還帶著幾分猙獰的嶽楚人從房間裏走出來。

    “如何?可都交代了?”把椅子讓給她,豐延蒼順帶著倒了

    一杯茶給她,服務態度良好。

    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下,嶽楚人哼了哼,悶頭把茶一口喝光隨後道:“說了,五王府有奸細,你趕快告訴五哥把那奸細抓出來,是個女的。他,還要加上十七個聖教的人是奉了南王的一個寵姬命令來抓我的。說我是他們聖教的叛徒,無論如何要把我帶迴去複命,生死均可。”嶽楚人語調冰涼,他們是徹底的和她杠上了。

    豐延蒼微微蹙眉,其他護衛的麵色也不好看。

    “隻有他們教中的人才會稱唿巫教為聖教,你不要隨著說。”糾正嶽楚人話中的錯誤,豐延蒼的關注點很奇怪。

    “是麽?那我了解了。我解了戚建身上的蠱,這事兒是五哥府上那個奸細傳出去的,那人恐怕也會些簡單的蠱術。我不在,要戚建去對付那人也行,但務必小心那奸細接觸過的人,恐怕會被她控製。”嶽楚人麵色沉靜,一句一句說著條理清晰。

    她說完,豐延蒼隨意的揮揮手,院中的護衛依序退下。該去皇城傳信兒的人也迅速離開,訓練有素。

    “南王座下的寵姬?小蒼子,我覺得現今巫教的那些教徒都被南王收買了,專門用來對付敵國的。”仰頭看著豐延蒼,嶽楚人覺得就是這樣。

    “有道理,本王也覺得八九不離十。他們一共派了十八個人,府中地牢關押著三個,又殺了九個,那禪房裏關著一個,那麽還有五個會隨時出現,接下來你務必要小心了,不要離開本王半步。”他雙手負後,視線盯著虛無的某一處靜靜的說道。

    “你保護我?”聽他最後一句話,嶽楚人不禁樂出來。她知道他有武功,還會飛來飛去,但不盡然能對付的了會毒蠱秘術的人。

    “你不放心?”垂眸看著嶽楚人笑得開心的模樣,豐延蒼也彎起纖薄的唇角。

    “放心放心,小女子以後全要仰仗七王爺嘍!”靠在椅背上笑得酒窩淺淺,她絲毫不擔心那隨時會出現的五個人。

    月至中天,將近十五,月亮也愈發的圓潤,滿地銀輝,幾十米外的景物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芷山山背處,一個身影在漆黑的樹叢中前進。

    大約走了兩刻鍾,嶽楚人才找到今早她埋蠱的地方。拿出鏟子掘土,大約半米一個密封的小壇露出來。

    搬出來,一隻手抱著然後動作快速的爬上大樹頂端。

    爬樹對於嶽楚人來說是最簡單的事兒,她曾在森林中專門觀察過猴子爬樹,所以她的爬樹姿

    勢是最標準的,盡管不太雅觀。

    在一個樹杈上坐下,把壇子裏的東西拿出來,那是一塊軟囊狀態形如拳頭大黑色圓球,外形看起來有點惡心,被嶽楚人白皙的手托著,更像是一坨爛泥。

    把它放在一處月光照的到的枝椏上,隨後拿出匕首把食指割破,將流出的血滴落在那坨爛泥一樣的連心蠱上。

    如同有生命似的,它快速把滴落在身上的血吸收掉,在月光下,它外麵那一層更光滑了些,並且縮小了不少。

    做這些,嶽楚人熟練的很,整個過程幾乎沒眨眼,就算割破自己的手指也好似不覺得痛。

    時間悄悄流逝,月亮也偏移了些。起身,嶽楚人要將連心蠱換個地方,換個月光照的更清楚的地方。

    然而,就在她抬起屁股伸手之時,靜謐的樹林響起一陣悉索的聲音,不似兔子老鼠夜鶯發出的聲音,像個很大的物體挪動才會發出的聲音。

    嶽楚人動作僵住,慢慢的扭頭向下看,尋找著剛剛發聲的地點。

    睜大了眼睛好找一會兒,眼睛酸澀,忍不住眨眼睛,就在她眨眼的瞬間,那聲音又響起,而且就在她所在的這棵樹方圓不超過兩米處。

    右手伸進左手的袖口,手指頭鼓搗兩下,再次拿出來時手裏抓了一把好東西。動作輕巧的向下一撒,不過五秒鍾,下麵傳來一聲壓抑的悶哼。

    嶽楚人唇角彎彎,放心的舒了一口氣,拍拍手,隨後翻身三下兩下從樹上跳下來。

    踩開雜草走過去,一個通身黑衣的人躺在地上,臉上也蒙著黑巾,隻露出一雙不大的眼睛來。

    在他麵前停下,嶽楚人挑了挑眉尾,“想殺我?”

    那人眼睛咕嚕的轉動兩下,黑巾下發出嗚嗚的聲音,好像在說話。

    “哦,忘了你全身肌肉已經麻痹了,包括你的舌頭。想必你是巫教的人吧,想殺了我?老娘豈是那麽容易就能讓你們殺了的。”蹲下,嶽楚人一邊輕聲說著,一邊伸手扯開他臉上的黑巾。

    樣貌很普通,在人堆兒裏一點都不出眾,倒是幹這種殺人越貨之事的好樣貌。

    吸了吸鼻子,嶽楚人嗅了嗅他身上的氣味兒,算是半個同道中人,這人恐怕隻是剛剛涉獵毒,蠱還未沾邊。

    “我身邊的人呢?一般的毒對他們根本沒用。”一把將他抓起來,嶽楚人動作粗魯。戚峰他們幾個人一直在她周圍,盡管她看不見他們,但他們肯定距離不遠

    。

    這人都跑到這裏來了,可戚峰他們的影子都沒見,也不知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兒,現在這護國寺可是一點都不安全。

    那人眼睛急速轉動,像是在否認著什麽。嶽楚人蹙眉,半晌低聲道:“你還有同夥?”這迴來的不是一個人。

    那人眨眨眼,這是承認了。

    “倒是看得起我。你不用害怕,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我這人心地善良,外人號稱菩薩轉世,螞蟻我都不忍踩死,更何況你這大活人呢。來來來,起來不用怕,你這全身麻痹的症狀幾個時辰過後就好了,身體絕不會有後遺症。我的藥都是純天然純綠色的,不添加任何化學原料,你就放心吧。”把他安置靠著樹坐下,嶽楚人蹲在他對麵笑意盈盈,看起來當真很善良。

    那人盯著嶽楚人,明顯根本不信她的話。

    可嶽楚人不管他信不信,兀自一副我很善良的模樣,笑眯眯的拍拍他的肩膀,那人眼神一變,滿眼痛苦。

    嶽楚人笑得愈發燦爛,眼睛如同月牙,“你們巫教的人技藝幾何我也不知道,數次與我交手的都是大笨蛋忒的沒趣,也不知道真正的高手什麽時候能出現?還是你們巫教根本沒高手?”

    那人此時已經無法用眼睛迴答了,肩頭劇痛讓他幾乎暈厥,但這劇痛持續根本暈不過去,眼淚都飆出來了,可痛感依舊。

    “聽說你們是南王的一個寵姬派來殺我的?想必那寵姬定是你們巫教的重要人物,我還真是想見見啊。”兀自說著,嶽楚人微微歪著腦袋一片憧憬之色,好像真的迫不及待的要見見。

    “王妃!”一道略有些緊張的聲音從樹林深處傳來,嶽楚人聞聽眼睛彎彎,“戚峰,在這兒。”

    一陣悉索的聲音過後,四個人外加一個被拖著的死鬼出現在眼前。

    看到靠著大樹滿眼痛色的黑衣人之後,戚峰等人明顯麵色一鬆,“王妃,您可有事?”

    “沒事,你們抓的那個和這個是一夥的。想不到還挺聰明,知道用調虎離山。”站起身,嶽楚人晃了晃脖子,這倆可比今天那假和尚聰明點。

    “沒錯,這人輕功極高,把屬下四人全部引開,而且通身帶毒。幸好屬下們都佩戴著王妃製作的皮鏈,不然定著了道兒。”戚峰也麵露幾分悻悻,若論武藝他們個個造詣極高,但若論使毒用毒這些陰暗招數,他們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嶽楚人眉眼彎彎笑得開心,“你們拎著的那個看起來不行了

    ,就地解決了吧,看著礙眼。這個嘛,我有用處,把他帶迴去。”

    “是。”護衛動作利落,一人拖著那已經手筋腳筋均被廢的人離開,另外兩人將嶽楚人製住的黑衣人拎起來快速離開。

    原地隻剩下嶽楚人戚峰二人,現今戚峰奉豐延蒼之命隨身保護嶽楚人,實際應當一直跟在她身邊保護她。

    可他不知為何總是有些避諱的不想與嶽楚人單獨在一起,所以今晚從禪院出來時,他便與其他三人各守一方,距離她遠一點。

    但經曆過剛剛這事兒,他是絕不敢再退開了,而且看著嶽楚人一臉輕鬆的爬上樹,他心裏竟然有些些的慰然。他奉命保護她,那麽理應一直站在她身邊看著她,這是理所當然的。

    “今兒又出來兩個,那麽還差三個。這第一撥派出來的人要全軍覆沒了,也不知道之後他們會派出什麽角色來,我還真是期待啊。”坐在樹上,嶽楚人晃蕩著腿兒,一邊感歎。

    戚峰站在樹下,仰頭瞅著樹上的人,借著月光,使得她看起來有那麽幾分朦朧,“王妃不用擔心,就算來人如何強大,屬下必定誓死保護王妃。”

    嶽楚人本來隻是感歎一下,卻不想戚峰居然這樣說。詫異間低頭看向樹下,戚峰堅定的臉龐進入視線,倒是讓她一愣。

    “嗬嗬,好啊好啊,隻要別像這次似的刺客來了你們都不見了就行。”輕笑,嶽楚人完全說說而已。她能保護自己,而且十分自信。

    戚峰聞言有些窘迫,這次確實是他失職,幸好嶽楚人沒事,不然他這般失職死難謝罪。

    “戚峰,一會兒他們迴來了,你叫他們在山裏給我找些毒物,我有用處。”微微眯起眼睛,嶽楚人心下有計量,從剛剛見到那黑衣人時她就有了計劃,她不了解那個所謂的巫教是什麽,但他們一心對付她,她也不能等著來人一撥一撥的不是,自然得有所主動。

    “是。”知道嶽楚人所說的用處絕對不是善舉,但戚峰絕對聽之任之。

    在後山呆了一夜,翌日嶽楚人依舊很精神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一夜沒睡覺。

    在禪房中鼓搗著,不時的從門窗緊閉的房間裏傳出叮叮當當的聲音,冷不丁聽到的還以為這裏在拆房子。

    但了解的人都知道裏麵在幹什麽,嶽楚人正在製作什麽陰險狠辣的毒藥,而且就是用來對付那個昨夜從山上抓迴來的刺客的。

    豐延蒼一早去探望玉林方丈,上午時分返迴,然後

    便坐在院子裏悠閑的品茶,聆聽著禪房中傳出的叮當之聲,以及嶽楚人開心至極而唱的怪異之極的小曲兒。

    院子裏,一個龐大的身軀在來迴的晃悠著,那是金雕。昨日護駕有功,嶽楚人喂了它一顆藥丸,今日便神清氣爽了不少。從那雙眸子裏便看得出,它心情好似也好了不少。

    豐延蒼坐在樹下,與滿院子晃悠的金雕相處和諧,誰也不礙誰的事。

    驀地,一道影子一閃,一身青色勁裝的詹寧突然出現在院子裏,本是悠閑的金雕立即警惕起來,頸子上的羽毛因為它的警惕而微微炸開,眼睛淩厲身體呈攻擊的姿態。

    詹寧一動不動,收了身體外放的氣息,金雕果然在感受到了威脅消失後慢悠悠的又站直了身體,如同人一樣繼續散步。

    “王爺。”走上前,詹寧拱手躬身。

    “嗯,如何了?”豐延蒼神色淡然,似乎剛剛的一切都沒入他的眼。

    “迴王爺,皇上今日聽聞十八爺被太子府裏的人加害後大發雷霆,下旨撤去太子的一切職務,並入皇陵在列祖列宗麵前悔過,眼下已經派人送太子上路了。”

    “還是手下留情了,看來他還是舍不得啊。”豐延蒼淡笑,眼角眉梢間盡是涼薄。

    “王爺,南王已派使者前來大燕,相信用不上七日便能到。針對的便是此次寧譽勾結南王坐下幕僚之事,想必是來澄清的。”詹寧繼續道。

    “也不盡然,或許是來推波助瀾的。”豐延蒼不置可否,深邃的鳳眸看不見底。

    詹寧神色嚴肅,“屬下是否提前準備?”

    “不急,他們到了皇城我們再準備不遲。要戚建盡快的將避毒的皮鏈分發下去,或許這次來的人,會有巫教的高手。”豐延蒼語氣平緩,十分淡定。

    “是。”詹寧點頭,他的腕上便佩戴著那有避毒功效的皮鏈,他們府中的親衛手上所佩戴的均是王妃製作的,功效神奇,因為他們做過實驗。其餘在外的密衛已經有一部分分發到了,那些是戚建製作的。戚建奉嶽楚人的命令正在製作最後一批,這皮鏈需浸泡在藥缸中二七十四天,所以也需要些時間。

    咣當一聲,緊閉了一上午的房門突然打開,滿臉笑容的嶽楚人從房間走出來,一手托著一個小罐,嘴上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開心的走了出來。

    “哎呦,神出鬼沒的詹寧護衛來了。來來來,給你點好東西。”可能真的是心情太好,嶽楚人鮮少的與詹寧打著

    招唿,而且還要送人家東西。

    “王妃。”詹寧微低頭,他可不認為嶽楚人對他的印象有多好。因為他行蹤不定,總是突然出現消失,在王府中曾有幾次嚇著了她,所以嶽楚人從沒給過他好臉色。

    “來來來,這個給你,看誰不順眼就喂他吃下去。”從小罐裏抓了四五個黑乎乎的泛著腥臭之氣的藥丸,嶽楚人豪氣萬丈的塞到詹寧的手裏。

    詹寧被動的接著,聞到那味道,心知不是什麽好東西。嶽楚人頑劣,以前總是給護衛們撒毒,但現在詹寧倒是不怕他直接用手接著這藥丸會著了她的道兒,因為他手上戴著避毒的皮鏈。但他可能不知道,那浸泡在皮鏈裏的藥是嶽楚人配的,她自然能配的出這避毒皮鏈避不了的毒。

    “這麽高興,做出什麽好東西了?”彎著鳳眸瞅著嶽楚人高興的樣子,豐延蒼輕笑道。

    “當然是好東西,小蒼子,你吃一個?”托著罐子在豐延蒼的眼前晃一晃,那刺鼻的味道撲麵而來。

    豐延蒼眉峰動了動,不動聲色的屏住唿吸,“王妃舍得?”

    明顯在打情罵俏的話,嶽楚人聽的有點胃抽筋,但詹寧在這兒她又不能用同樣的方式迴擊迴去,隻得哼了哼,“我倒真是舍不得我的藥。”

    “我說的就是這個,王妃舍得你辛苦配出來的藥給我吃?”嶽楚人如他所願的會錯了意,他笑得十分開心,三分風雅三分魅惑。

    嶽楚人擰眉,抬腿給了他一腳,“看不得我開心是不是?再惹我就給你一顆嚐嚐鮮。”

    豐延蒼不甚在意,甚至連動都沒動一下,鳳眸彎彎笑看橫眉瞪眼的嶽楚人,“楚楚,你又生氣了!”輕歎一聲,帶著溫柔與一絲隱藏不深的調笑。

    楚楚?聽到這倆字兒,不止嶽楚人不受控製的渾身哆嗦了下,連穩重的詹寧都不由得嘴角抽搐了下,如不是今日親耳聽見,怎麽會想到王爺還會有這樣一麵。簡直、、、、簡直像個紈絝公子哥兒。

    “屬下先行告退。”在看到更衝擊的事情之前,詹寧快速的拱手躬身,話落身影一閃,眨眼間消失在院內。

    詹寧一走,嶽楚人將手裏的罐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隨後彎身,粗魯的一把抓住豐延蒼的衣襟,“姓豐的,你又皮癢了是不是?”天知道這貨發什麽神經,最近愈發的蹬鼻子上臉,無所不用其極的氣她。

    橫眉冷對的臉近在眼前,豐延蒼笑得漂亮,“楚楚對待仇人都能笑得燦爛,何故我隻說了幾句

    話就惹得你動手動腳?”如此不同的待遇,很受用。

    嶽楚人挑起眉梢,是啊,對待惹她的人,她向來都是笑著給予反擊的。倒是被他氣得糊塗了,朝他吼抓他的衣服管什麽用,給他一針讓他兀自哀嚎去。

    刷的鬆開手,嶽楚人傲慢的打理了下長裙,“姓豐的,你是不是有什麽奇怪的癖好?比如,喜歡挨打?”上下審視一番,這廝奇怪的舉動讓她不得不朝著那方麵想。

    看她那眼神,豐延蒼便知道她腦袋裏沒想好東西,再加上她的話,儼然把他當成奇怪的人了。

    “自然不是,隻是放眼這整個大燕,你是最有趣的。”這是絕對的事實。

    “原來你在拿我消遣,小蒼子,膽子越來越大了!”猛的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豐延蒼立時悶哼一聲,滿是笑意的臉被痛色掩蓋住。

    “死不悔改說的就是你,小蒼子,你這古人的腦袋裏到底是什麽構造?”嶽楚人哼了哼,隨後伸出兩隻手扯著他的臉頰晃了晃,嶽楚人雖語氣涼涼,但更多的卻是無奈,盡管她自己沒感覺到。

    肩膀隻是痛了那麽一下,麵色稍緩,豐延蒼薄唇彎彎,不在意被她揪扯臉頰,看著她頗為頭痛的離開,眸子染笑。

    晌午過後,一件頗為神奇的事兒發生在禪院。昨夜他們從後山帶迴來的那個刺客亦步亦趨的跟在嶽楚人身後,端茶倒水,說笑話解悶兒,聽話的好似他原本就是她嶽楚人的跟班兒。

    一眾護衛用著無法理解又神奇的表情看著那刺客在眼前忙來忙去,他們反倒成了局外人,而這裏本來就是他的地盤。

    “主子,這茶是不是涼了?小的去給你換上熱的。”房門大開的禪房內,香火繚繚。昨晚那刺客,名曰何慶的巫教弟子狗腿的關心著嶽楚人喝的茶是否合意。

    嶽楚人很滿意,這奴蠱是眾多簡單的蠱中一種,在人明明記得自己身份記得自己性格的時候心甘情願的做奴隸。

    雖然這蠱簡單,但卻不是長久有效的,兩年之後效果消失,中蠱之人便又變迴自己了。

    但僅僅這樣就已經夠了,她吃了奴蠱的母蠱,凡是吃了奴蠱的人均由她支配,盡管她的腦子會因為這些服用了奴蠱的人而有些亂糟糟,但她覺得完全值。

    “好了,我現在不想喝茶。該交代你的我都交代了,你要銘記於心,待得迴到南疆,好好做事,這解藥我會給你的。”翹起二郎腿,嶽楚人淡淡的說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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