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姓孟的,快起來,今天我還要和你比輕功!”


    一大清早,“神侯府”眾人就被一陣瘋狂的拍門聲驚醒。


    大狼揉著眼睛打著哈欠,望著一房間外正堵在門口的崔略商說道:“追命大哥,你這都輸了二十七次了,還比啊?”


    “怎麽可能呢?一定是我的腿傷沒完全好,今天我有信心,這一次肯定能贏姓孟的。”追命兩手按在腰帶上,給自己找了個借口,信誓旦旦。


    “大家的衣服都洗完了?”孟秋水打開門從裏麵走了出來,準備梳洗。


    不知道為什麽,隻要看到孟秋水這般麵癱似的模樣和風輕雲淡的說話語氣追命總是心底恨得牙根發癢,他一挑眉梢指了指外麵院子晾曬的衣服。“少廢話,我還就不信了,想我崔略商號稱輕功獨步武林,追蹤術更是天下獨一份,會輸給你這個初出茅廬的人,傳出去我還怎麽混啊?”


    孟秋水挽著袖子洗著臉,趁著空隙淡淡的說了句。“這次你想洗什麽?”


    追命聞言差點氣的沒跳起來,一張臉幾乎都貼了上來。


    “輸?”


    說著說著他自己都有些沒底氣了,最後看了看裏裏外外幹淨非常的神侯府苦惱的撓著頭。“好吧好吧,輸了我做一天飯。”


    “好。”


    二人遂走到院內立於一木條圍成的圈內,大小也隻不過堪堪能共二人容身。


    兩人相對而立,隻要誰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摘下另一人身上的一件東西,就算誰贏,而且騰動挪移都得在圈內。


    孟秋水的輕功,乃是他以道門“禹步”為根基,內融自己熟悉的各派身法延展而成,舍其短處,貫通之後以靈動縹緲和詭異飄忽互補而成,內藏奇變,淩空可如飛仙追風逐鶴,落地便似橫空挪移,隻不過還是初創,未曾取名。


    旁邊幾人見狀都圍了過來,興致勃勃。


    “開始!”


    追命急語一聲右手便已抓了過來,孟秋水可沒什麽隨身常物,除了懷裏的一張麵具和袖中藏的青霜,這一抓便直抓他的腰帶,像是早就熟悉了他的手段,孟秋水不慌不忙身子淩空一轉,整個人腳在圈內,人卻斜著如陀螺般轉到了另一邊。


    隻是追命同樣也熟悉了孟秋水的身法,他嘴裏發出“嘿嘿”一聲得逞的怪笑,左手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悄然探到身後,這一抓剛好朝孟秋水的腳抓去,避無可避。


    就見孟秋水身形當即一翻居然躍到了空中避了開來,追命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出了圈也是輸。


    可他的笑馬上就僵在了臉上,原來孟秋水翻身而起的刹那單掌淩空一震院中老樹,霎時落葉翻飛,全湧了過來,身形微微一滯空蕩,竟是在那樹葉間借力以足尖淩空而行,如履平地,拖出一連串的殘影。


    “好小子,沒想到你還有這麽一手!”


    追命雙眼先是一瞪,然後恨得牙癢癢,右腳連踢,頓時勁風陣陣,落葉崩碎不停,可孟秋水怎麽會給他那個機會,身形一晃便站在了他的身後,正好迴到了圈內。


    等追命反應過來,孟秋水五指間已多了根來迴轉動的木簪。“你現在是不是該去問問大家今天想吃什麽?”


    “你這不是耍賴嘛!”


    追命奪過木簪,一臉的不服氣,可最後就像是個鬥敗的公雞般垂下了頭。


    “我今天想吃涮羊肉!”大狼在旁邊挑準時機哈哈笑道。“再來幾個葷菜!”


    “晚上我想喝粥!”玲兒道。


    孟秋水指了指滿地的樹葉。“順便再打掃下院子吧!”


    “什麽事這麽熱鬧啊?”諸葛正我也走了出來。


    “先生,追命大哥又和孟大哥比輕功了,然後又輸了。”


    一提這,追命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野貓,他看著孟秋水又一次說道:“下次,下次我一定能贏你。”


    “我見諸葛先生時常診治病人,恰好我對此道也有些興趣,不知可否請教一二?”孟秋水直接無視了儼然已經快把他當成一生宿敵的追命,轉身走向諸葛正我。


    諸葛正我好奇道:“哦?孟兄弟也懂岐黃之術?”


    孟秋水點頭。“談不上懂,隻是我曾詳讀過一本醫書,諸般醫理妙用,五行調和皆在心中,隻是一直未曾嚐試過。”


    諸葛正我聞言微微思索了一會,捋須道:“嗯,這樣吧,神侯府裏也有許多藥草,孟兄弟既然已知醫理,便先從辨藥開始吧,裏麵的一些醫經藥典孟兄弟也可以隨意翻看,有何不懂的地方可以隨時問我。”


    “那就麻煩了。”孟秋水笑了笑。


    “追命大哥,你幹什麽去?”旁邊玲兒忽然開口。


    外麵的石街上,一道有些悲憤的聲音立馬傳了進來。


    “買菜!”


    ……


    “你學醫術是為了給別人治病?”


    書架旁,孟秋水的背後忽響起一道清冷聲音。


    他翻看著手中的古籍頭也不抬的反問道:“你覺得呢?”


    不用看他都能猜到是誰,除了無情又能是誰。


    “你想學習醫術是真,但卻不是為了救人。”無情冷冷道。


    孟秋水不可置否的平淡道:“不是為了救人?難道用醫術去殺人?”


    無情聞言不語,好半晌她才開口,肯定道:“你不同,因為你不僅懂醫理,更懂用毒之術,因為藥就是毒,毒也可以醫人。”


    聽到這裏,他才抬起了頭,轉身看向不遠處正冷冰冰注視著他的無情。


    “他們說你懂得讀心術,我原本還不信,不過現在我信了。”孟秋水心中思緒一瞬間盡數散去,恢複了平靜。


    那句“藥本為毒,毒可成藥”正是《憐花寶鑒》中王憐花一生醫術與用毒之術集大成而總結的東西,上麵所記載的已是將醫毒二術合二為一,不分彼此,囊括之廣,絕對是古今罕見。


    想不到之前和諸葛正我說的時候心裏起了點想法便被她感受了個清清楚楚。


    “有什麽不同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這樣做也隻是為了日後防範於未然,保命而已。”孟秋水絲毫沒有被拆穿的感覺,這確實也是他心裏的一小部分想法,說完又迴身翻看起了籍冊。


    無情聽到他不真不假的話隻是平靜的看著他,不發一言,最後許是不想在這個事情上再作糾纏,一個人就杵著雙拐走了出去。


    此後便沒有人來打擾他了,時間一直到正午,門外才又響起了腳步聲,孟秋水抬目去看,還是個熟人。


    “孟兄弟,來,這是今天我們神侯府新來的朋友,你們認識一下。”


    那人內穿勁裝,外裹灰衫,手裏提著一柄長劍,正是捕神義子,冷淩棄。


    這迴,終於算是人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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