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皎潔如玉盤的明月高掛在清冷的天空上,使群星黯然失色;溫潤的月華如水一般的傾瀉下來,撒在叢林山木之間;斑駁的樹影投射在墨亮的湖水上,蕩漾成圈圈漣漪,傳向遠方消失在視線的盡頭;清風吹動下,樹影微擺沙沙輕響,仿佛演奏著一首亙古的歌謠,輕柔但雋永;蛙鳥蟲蟻全都停止了鳴叫,仿佛都沉浸在了這迷人的天籟之中,忘記了展示自己優美的歌喉。

    “師傅!”一聲輕叫打破了這和諧迷人的寂靜,說話的人正一臉期待的看著前麵這個雙手後背仰頭望月的人;叫出這一聲後他仿佛也有些後悔,於是閉了口;他害怕打擾到師傅,影響了他老人家的判斷,但是如果就這樣不出一聲,心裏卻又著實覺得壓抑異常;他滿懷的期待現在已經成了折磨他自己的利器。

    這人看上去五十多歲,刀削般的臉棱角分明,皮膚黝黑滿臉胡茬,坐在藤椅上,雙腿褲管空空,由於緊張兩手用力握住藤椅扶手,青筋根根顯露出來,手上隱隱有青光閃動;他脊背挺的筆直,雖是坐著卻自然流露出指點江山的英雄氣概,一看就是經過無數次戰爭洗禮過的梟雄。緊張失控於處變不驚這樣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同時出現在這一個人身上,形成了一種強烈的視覺反差,然而卻並不顯得突兀。如果有認識他的人定然驚訝,一向慣看風浪起處變麵不驚的孫臏將軍,怎的現在會如此緊張!這還是談笑間雖千萬人吾往矣的無敵將帥嗎?他深夜來這深山老林當中又在做什麽?

    “師弟!”他身後一青衣長衫束發須髯的中年男子輕聲提醒了一聲,聲音不大僅能他倆人聽到;同時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仿佛是安慰,仿佛是鼓勵,又或許還有別的什麽意思。

    這人正是張儀,有連橫之父之稱、縱橫於六國間遊刃有餘、拜六國宰相;他比孫臏年長四十個春秋,然而看起來卻是正值中年,比孫臏尚要青春一些。他身體修長體態勻稱,一副風流倜儻的書生樣,頭戴冠冒留兩撇小胡須,唇薄耳闊,中庭飽滿,富貴之氣溢於言表。

    “準備好了嗎,你們?”

    孫臏、張儀的師傅自然是鬼穀子。隻是他們師徒三人深夜站在山頂之巔在準備做什麽就不得而知了!但從他們麵部表情看來,這件事肯定是一件極其重大。

    張儀、孫臏聽了都是一喜,忙不迭點頭,倆人下意識的將手握住胸前所掛的玉璧上,閉上眼睛。

    一切又迴歸了寧靜!玉璧在兩人手裏仿佛發出銀亮的微光,開始細微不易察覺,然後慢慢變強,於旁邊他師傅身體交相輝映,直至聯成一片。

    此時月亮仿佛更加明亮了起來,照在這三人身上,就像在他們身上裹了層油彩,並且這層油彩還在不停的凝聚著。

    細看這三人所站的位置,卻是組成了天地人三才陣。處於陣主導地位的鬼穀子身上突地鯨吞了這猶如液體的月華,然後他們三人之間的空間仿佛與外界隔離了起來,成了一個獨立的空間;絲絲猶如實質的氣流在三人之間繞著奇異深奧的路線緩緩流動;這氣流起初纖細緩慢,越流越粗壯快捷,最後竟然流轉出一個光球將裏麵的三人包裹在其中;初時還能透過光球看到裏麵靜立不動的三人,轉到後來竟然掩蓋了月亮的光芒,閃耀在山頂之上,形成一個實質不透明的光球,但卻不像太陽光那樣耀的人睜不開眼不能直視;這光華溫柔流轉,仿佛在山頂上升起另一個月亮。

    一股無形的壓力幾乎要將月亮也隱沒下去,已經熟睡的鳥雀撲棱棱怕打著翅膀盤旋在巢穴的枝頭徘徊著不肯離去,但卻沒有哪怕是一隻鳥發出鳴叫,讓人覺得相當怪異。風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停了,一棵棵樹緊收這自己的枝葉,站著一動也不敢動;天地仿佛陷入了靜態的世界,沒有了聲音沒有了變化,仿佛成了一副定格的水墨山水畫。

    月亮此時已經越來越暗淡了,最後竟然隱退與山頂上的光球之後。此時有人抬頭望月肯定會大吃一驚——月亮什麽時候變得如此之大,離人居然也可以如此的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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