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轉動了下茶杯,苒蝶輕起粉色的唇,將杯中氤氳的熱氣輕輕吹散,眼眸之中的迷茫逐漸煥發出神彩。


    “你不用胡亂猜測,我對你師傅的感情,從來都沒有變過。”苒蝶話語之中多出了幾分的堅定。


    羽洛聞言之後又是一聲不願相信的笑,說道:“言不由衷,人的思緒從來都不能夠按照既定的原則去直線行進,它總有太多自由的空間,麵對讚賞,它會喜悅,麵對挫折,它會悲傷。就像樹枝,你輕輕彎曲,它還能恢複原狀,你要是加大力量,它就很容易折斷。”羽洛說完之後很是自信地笑了笑,見苒蝶也若有所思,繼續說道:“你被流言蜚語困擾了那麽久都沒能找到能讓自己喜悅的線索,又怎麽可能沒有自己獨自傷心的想要放棄。”羽洛說完之後再度伸手示意苒蝶喝下杯中的茶水。


    羽洛英氣十足,麵龐俊美,一席話又是句句敲中人心,苒蝶聞言之後眉頭不禁微蹙,看著羽洛伸出請意的手掌,麵龐之上也是流露出了動搖,堅定的神色很快變的猶豫,有些不知所措的抿了一小口杯中的茶水。茶水苦澀,讓苒蝶露出不適的神色。


    羽洛很是滿足的欣賞著苒蝶抿茶的媚態,神態有些癡醉地說道:“不愧是我那不能算是師傅的師傅所中意的女人,即使覺得茶水苦澀,也隻能更添姿色。”


    苒蝶聞言之後心裏猛然跳動了幾下,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狠狠衝擊了她孤寂已久的心房。但是可以算得上久經世故的苒蝶很快便抑製住了這種情緒,再度恢複了平靜,輕輕吹了吹杯中的熱氣,說道:“我不是跟你說過,別人可以欣賞我,但是唯獨你,絕對不行嗎?”


    羽洛很是無奈,有些為難地說道:“不用這麽認真吧,在我幫你找到我那不負責任的師傅之前,我們需要在一起的日子還長,每天都能看到難得一見的美景,但卻得裝出視若無睹的樣子,你不覺得我很變態嗎?”羽洛說完之後也是感到有些後怕。


    苒蝶有些好氣地說道:“能這麽坦然的說出這種話的人,才更加的變態,更有幾分的下流。”


    苒蝶說話也沒有要有顧忌羽洛感受的意思,讓羽洛頓感乍舌,無奈說道:“好吧,下流就下流吧,那說點正經的,你既然肯定有想過放棄,那為什麽不能夠果斷一些呢?”


    苒蝶對羽洛的坦率感到無言以對,但是很快收起了尷尬的神態,將如水般的雙眸定在羽洛很是俊朗的臉龐之上,見羽洛仍舊神態自若,心裏又是升起了幾分的衝動,但是很快又恢複了冷靜,了然瞞不過羽洛,但是仍舊不願承認羽洛的話,說道:“你真的以為,我是那種朝三暮四的人嗎?”


    羽洛也是露出了感慨的神情,道:“我在遇到神洛的時候,他的狂妄也深深驚到了我,他說他能教給我別人教不了的東西。”羽洛說完不禁更加感慨,繼續說道:“也許正如你所言,你忘不了他,但是分析這其中的原因,本質而言,還是你那顆不願意低頭的心。”


    苒蝶聽羽洛這麽說,竟然也是覺得麵前的這個人所說的話雖然句句戳中自己的禁忌與內心深處,但卻也並不反感,反倒是更加的想聽聽羽洛究竟想要說些什麽,有些好奇地問道:“怎麽說?”


    羽洛微微露出自信的笑,說道:“對一個人的感情可以深,但是要持久,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你久經流言蜚語的指責,所以更加不願意放棄對神洛的堅持,又不願放下自己的貞潔,所以一直以來都將別人拒之不理,一意孤行,所以這十年來你的名聲才會是不願放下對逆賊的情,一直都是獨自行動。”


    苒蝶有些難以去承認羽洛的話,但是羽洛說的話卻又非常在理,一時之間也是有些忸怩了幾下,將頭微微扭開,很不情願地說道:“是又怎麽樣?”


    羽洛很是好奇的將頭探了過去,想要直視苒蝶的雙眼,但是苒蝶仍舊有躲閃的意思,場麵一時之間變的有些滑稽。


    羽洛笑了笑後很是沉重地繼續說道:“你雖然不願意放棄神洛,但是我還是勸你不要太過執著的為好,那樣做隻會讓你在神都逐漸勢微,變得讓人難以接近,這種勢頭要是等到宇帝完全穩固根基,待到你大權瓦解之時,你所喪失的不單單是你的光陰,更是你止步的修為與崩解的勢利,隻怕到時候你會寸步難行。”


    苒蝶聞言之後也是心神大震,神情也是變的有些恍惚,著急之下也是任性說道:“要你管。”說著就猛然站立而起,準備離開羽洛的房間。


    羽洛眉頭微凝,誠懇說道:“你要是能讓你的修為有所精進,你能夠調動的線索與人手豈不是能夠更多一些?”


    苒蝶聞言之後身體猛然滯止,身體微微輕顫,說道:“這是我的事,你還是在意你自己吧。我來找你是因為司空絕為你安排了事情,你該去找他了。”


    羽洛聞言後感到煩擾,看著那道柔弱的背影,心裏也是有種莫名的溫暖。


    苒蝶躊躇了片刻,再度說道:“神洛之所以將修為功法傳給了你,我想我也有些明白他的眼光了。”說完之後也是不願再停留,疾步向前,想要盡快離開羽洛的房間。


    羽洛見狀之後會心地笑了笑,有幾分挑逗地說道:“你的茶還沒喝完,要不我替你喝了?”


    苒蝶聞言之後更感慌亂,連忙轉身行到桌前,將茶杯拿起,以衣袖擋住嘴唇一口飲入,放下杯子就欲離開。


    羽洛見狀,也是有些錯愕,沒想到一向高貴優雅的苒蝶竟然會露出如此女兒家的慌亂姿態,在苒蝶即將走出房門的刹那,羽洛又是說道:“姿色難尋的五公主所用過的杯子,我想我要是拿到那些有權有勢而又貪圖美色的人麵前,一定能得到不少的好處。”


    苒蝶聞言之後立刻又止住了腳步,轉身怒聲說道:“你敢。”


    羽洛也是被苒蝶神態嚇了一跳,沒想到苒蝶對自己的貞潔竟然是這麽在乎,很是認真地說道:“你真的為神洛守身如玉十年之久,真是讓人欽佩。”


    苒蝶傾世的容顏也是微微一滯,也沒有再說其它,轉身就離開了羽洛的房間。


    羽洛看著離開的那道靚麗背影,眉目之中也是現出了欣慰的笑意,能有一個這樣貞潔自好的師娘,也是一件莫大的幸事。


    就在羽洛稍微鬆了口氣,去自己床旁拿長劍去見司空絕時,一道白色身影飛一般的衝入自己的房間,衝著羽洛就是一頓怒喝。


    “你這羽洛,好不自量,你可知道蝶姐除下是你的師娘之外,可還是我們神都的五公主?”秋雨婼怒目相視,顯然剛才的話,都被秋雨婼給聽到了。


    羽洛見狀後又是一陣錯愕,卻也沒有想到這秋雨婼竟然能夠如此護著苒蝶,說道:“我隻是說了我該說的話而已,小姐又何必如此動怒。”羽洛將長劍拿到手中,像秋雨婼拱手行了一禮。


    秋雨婼輕哼了聲,嗔怒道:“你那叫說了該說的話?身為下屬,就應該知道尊卑有別,你如此戲弄蝶姐,蝶姐不教訓你,我也得替她教訓教訓你。”秋雨婼一臉盛怒,哪裏還有在桃花坊時,對羽洛所抱有的好感。


    羽洛輕笑了聲,迴道:“小姐說的是,但是神洛畢竟是傳我功法之人,我雖然答應幫助五公主找尋神洛的下落,自然也有必要知道關於五公主的事情。”


    羽洛說的畢恭畢敬,讓麵前的秋雨婼一時之間也是難以再度譴責,猶豫之後說道:“那你完全可以以一個合適的下屬身份去說,又為何戲弄蝶姐。”


    羽洛聽完秋雨婼的說法也是失聲輕笑了聲,道:“五公主身份何等尊貴,我又哪裏能夠戲弄的了她,我唯一能夠慶幸的事情,就是尚且在桃花坊時,我遇到的她,並不真是神都的細作,要不然,我一定吃不了兜著走。”


    秋雨婼聞言之後也是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麽,隻是臉龐微微有些泛紅,一時之間反倒像是做錯事的小女孩兒,唯唯諾諾地說道:“那,那,原來如此。”說完之後臉龐更顯通紅,羞澀之下也是沒有再言,轉身就欲離開。


    臨走之前說道:“以後不許你這樣欺負蝶姐。”


    羽洛見狀後眉頭微蹙,麵對這樣純潔的女孩兒,他倒是真的有些難以接受。作為神洛的傳人,需要幫助苒蝶自然也是必要的責任。隻是看到苒蝶身旁所帶之人,也是有些犯愁,探測秋雨婼的修為,當是聖王之境不假,隻是太過直接未免暴漏了她難以適應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勢力爭鬥,雖然她是第三神王之女,背後的勢力不小,但是真要談能否在關鍵的時刻幫不幫得上苒蝶,尚且不能讓人放心,而這能夠說明的問題,隻能是苒蝶這十年來,勢力與名聲的衰落,已經到了堪憂的地步。


    想到這裏,羽洛更覺犯愁,因為比起鴛妃的危機,苒蝶的處境,也可能好不到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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