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塵楓麵色依舊困惑,再度看了眼羽洛,掐指補算後又是歎了口氣,隨即又是搖了搖頭。


    羽洛見老者如此為難神色,心裏也是升起了幾分的危機感,便說道:“高人不必如此,若是有什麽大兇之象,也請高人務必細細告知。”


    弓塵楓聞言歎了口氣,輕捋下頜的白色胡須,又看了眼靜觀的苒蝶,也就將自己的卜卦的結果講了出來。


    “小兄弟也不必如此,此卦象究竟是兇是吉尚且不太好說。”弓塵楓說完之後向苒蝶拱手行禮,說道:“此卦不好說是因為這根本就是無卦之卦。”


    苒蝶聞言頓感疑惑,問道:“何謂無卦之卦?”


    弓塵楓繼續說道:“這無卦之卦,便是指那些虛無縹緲,沒有確定卦象的卦象,既不是吉,也不是禍,兩者可能都有,兩者也可都無,關鍵就在於卦象所示之人如何選擇。”


    “這是什麽意思?”苒蝶與羽洛都是麵露不解,這無卦之卦還是第一次聽說。


    “先前我曾嚐試繼續推演,隻是這位小兄弟的卦象之中卻有一層迷霧籠罩,我入這迷霧之中欲探尋其中究竟,隻是怎奈這迷霧似是被大神通者以神力籠罩,單靠老朽現在的能力,尚且不能探測出此間的迷情,所以我想讓這位小兄弟告知老朽,先前可是有遇到過大神通者。”老者麵色依舊疑惑,隻是言辭卻是多了幾分的肯定。


    “這……”羽洛也是無言以對,這位老者顯然也是知道了些什麽。


    苒蝶眼眸之中透漏出幾分精亮的光芒,竟也是想知道這位老者究竟有幾分的能耐,也不留言,將所見所聞告知弓塵楓:“是第五神王司空絕,先前他也告知羽洛,讓他最好不要在這場相親比試中勝出,不必動運自己的全功。並且還在羽洛的身上注入過一道神力。”


    弓塵楓聞言出了口氣,臉上疑惑的愁容也是散去了大半。


    “原來是第五神王司空絕,也難怪我不能看出這其中的緣由。”弓塵楓說完隨即掐指再度算了一算,說道:“雖然我無法將此掛完全告知於你,但是此卦卻也並不是不能被破,小兄弟,你可願意冒險?”


    羽洛觀望弓塵楓,拱手說道:“我已經被鴛妃公主拉入這場風波,危險想來也是少不了,又何來冒險一說,若是高人能夠告知我此行的提示,那羽洛自是感激不盡。”


    弓塵楓聞言會心笑了笑,接連道了三聲好,說道:“卦走陰陽,人走兇吉,隻是無卦之卦吉兇各半,你既然深入迷局,老朽隻想告知你,你所見到的真相,不一定就是真相,幫助你的人,也不一定就是真正要幫助你的人。”


    如此沒有定數的說辭,總的來說確實是讓人費解的,雖然羽洛也明白這句話很是玄妙,隻是既然要測,自己得測一些準確的東西,如此模棱兩可,倒是實在是讓人難以找到依托的著手點。


    “就是說,真正要幫助羽洛的人,可能就是要害他的人,而害他的人,也許另有用意?”苒蝶稍事思量了片刻後道出了自己的理解。


    弓長楓捋了捋胡須很是滿意的點了下頭,但又即刻將臉色沉了下來,道:“不愧是五公主,果然聰明過人,隻是這麽說卻也並不是就是全部的風險。”


    “何解?”羽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弓長楓迴道:“能夠左右局勢走向的人,勢必對形勢非常的了解,而身入其中的人,則難免有受到監視,這種情況總的來說可並不是一件容易處理的事情。”


    羽洛眉頭微蹙,對弓長楓的說法也是大體明白了。


    “弓長楓前輩果然並非一般人,隻是這其中的曲折,想必也不是隨隨便便的一個人能夠掌握的,所謂日久見人心,即使想要隱瞞真相,卻也未必能一直隱瞞而不被發現。我既然麵臨此種狀況,想必也不是不能知曉其中的分寸。”羽洛很是篤定的道出了自己的看法,同時向弓長楓拱手行了一禮,心裏也算是多了幾分的把握。


    弓長楓聞言後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苒蝶也是露出了幾分深邃的目光,說道:“羽洛,如果真到迫不得已,我想我會是你值得相信的人。”


    羽洛聽完苒蝶的話,心裏頓時一暖,靜靜地看著苒蝶一會兒後,有些癡醉地玩味著說道:“所謂最毒婦人心,如果有可能,你就不擔心我會懷疑到你嗎?”


    苒蝶輕笑聲,迴道:“如果真會有那麽一天,我想你也不會來懷疑你的師娘吧。”


    羽洛也是笑出了聲,道:“隻希望不會有這種幾乎為零的巧合吧。”


    弓長楓見兩人交談中不覺間已經表明的態度,也是無奈的笑出了聲。隨後沉聲說道:“雖然我也明白在別人開心的時候不該去說些不吉利的話,但是你既然讓我為你卜卦,我自然也得將卦象為你解說到盡可能的地步。”弓長楓說完長吸了口氣,道:“你們兩人可願意聽?”


    羽洛與苒蝶聞言都是眉頭微蹙,羽洛說道:“前輩請說。”


    弓長楓滿意地點了下頭,捋了捋胡須後說道:“不愧是年輕俊傑,沒有名門望族的張揚跋扈。”稱讚完羽洛之後,弓長楓再度掐了下手指,思索了片刻後道:“所謂福禍相依,禍不單行,你的遭遇可能會為你身邊的人帶來災難自然也是無可避免,隻是好在你身邊的人是我們神都的五公主,自然不會有太大的問題,隻是你且需要明白,局到深處無絕對,該行不義非不義。”


    羽洛與苒蝶聽完之後都是愁容不減,隻是苒蝶剛跟羽洛表明了態度,心裏便被潑了冷水,自然多少也是有些不悅,道:“可還有其它的卦象嗎?”


    弓長楓輕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也是沒有要再說下去的意思。


    羽洛再度向弓長楓拱手示禮,隨後站立而起,道:“多謝前輩指點,若是晚輩尚有來日,定當親自相謝。”


    弓長楓再度捋了下胡須,也是沒有要再說話的意思。


    羽洛與苒蝶兩人轉身並肩而行,轉身入了神聖殿。


    兩人就這麽並肩走著,沒有言語,沒有猜忌,更沒有覺得尷尬,好似多年的熟人,卻又好像多了些什麽……


    房門掩上,羽洛隨苒蝶行至了苒蝶的房間。


    房間寬敞,一道屏風將房間分成兩部分,苒蝶很是隨意的走入了屏風之後,坐在了離床不遠的梳妝台上,將目光投向了窗外,手掌時不時捋著自己的發絲,心思陶醉於往事。


    羽洛站立在屏風外,心知這是苒蝶的房間,便也沒有尾隨苒蝶行至屏風之後,便也很是隨意的做在了茶桌之上,並為自己泡了杯茶水。


    屏風後想起苒蝶的笑聲,道:“你倒是不客氣,與我同行也不問我要到哪裏,便直接跟我來了我的房間。”


    羽洛聞言臉色稍感發燙,端起白玉茶杯迴道:“那有什麽,我還能占你便宜不成。”


    苒蝶又是發笑,許是自己太長時間沒有與男子如此交談過,心裏也是有點異樣的感覺,也並沒有太過介意,說道:“也不知道神洛看上了你什麽,竟然可以對你的師娘如此。”


    羽洛聞言後也是感到有幾分的失態,隻是仍舊不以為然地說道:“神洛修為絕對非尋常人可比,既然你是他看上的女人,那對他來說要見你一麵也應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又何必這麽久都沒有對你透漏過消息。”


    苒蝶聞言,心裏也是猛然抽搐了下,很是冰冷地迴道:“什麽意思?”


    羽洛也是輕歎了口氣,說道:“也許神洛是想通過我讓你放棄對他的執念呢?”


    苒蝶心神有些慌亂,停下擺弄頭發的手,斬釘截鐵地說道:“不會的,他絕對不會有事的。先前我還見到他留在你身上的影子。”


    羽洛輕出了口氣,心緒也是迴到了先前在山峰之上時的情景,隻是想必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那時的他可以通過神洛的神力清楚的看到苒蝶所看到的一切。心中突感一陣絞痛,對苒蝶終歸也是沒有再說出消極的話。


    “先前你為何不讓弓長楓前輩幫你一測神洛的事情。”羽洛眼眸逐漸閉上,莫名的悲傷竟是無法控製的湧上心頭。


    苒蝶竭力穩住心緒,輕吸了口氣後,說道:“我本就不相信這種怪力亂神的說辭,又何必去自找沒趣。”


    羽洛無奈的苦笑了聲,將未飲的茶水放迴桌上。他又不是資質愚鈍之人,苒蝶這種幾乎沒有思量的謊言又怎麽能夠瞞得了他。她不問,隻是她不願意去麵對不想要也不想去接受的答案罷了。


    “你這又是何苦呢?”羽洛有些痛苦地說道。


    隻是饒是羽洛並沒有厲聲說話,並且還是很無力的道出了自己的想法,卻換來了苒蝶很是憤怒的拍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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