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柳潭離開後,柳潛便走到了三兒的麵前,蹲下身子看著她的臉,竟伸出了指以指腹輕撫上她嫣紅的唇。

    看著她那柔美的唇,他以指輕撫了許久,鳳眸一眯,竟傾身吻上!

    他伸出舌在她的唇上輕舔了一下,滿意的笑了笑,而後便離開了她的唇。

    “真好,沒有他的味道呢。”他又伸出手,修長的指撫著她那一頭青絲。“不過真可惜,你還要等我一年,一年後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吻你了,你可要等我,你可是越來越勾起我的興趣了……”

    啪的一聲,像是什麽東西掉落在地的聲音。

    柳潛慢慢的迴過頭,隻見懷兒雙手捂著嘴,睜大眼睛震驚的看著柳潛。

    “潛……潛哥哥……你在做什麽……”

    她雖然是年紀小,但是也模糊的知道些什麽,她又怎麽會不知道柳潛吻三兒是什麽?!

    柳潛倒也沒有太驚訝,動作優雅的站了起身,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懷兒。

    懷兒嚇了一大跳,連忙往後退,一邊退一邊慌張地叫。

    “你……你不要過來……我……我不怕你的……”

    她在虛張聲勢時卻也同時被眼淚模糊了雙眼,一點威脅性都沒有。

    “妹妹別怕……”柳潛大步跨到懷兒麵前,迅速的抓住她小小的手,傾身靠近她的臉,鳳眸輕調,神色曖昧地問:“你看見什麽了?”

    “你……”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反應似乎是反了,便連忙說:“是你做錯了事情為什麽我要怕你呀!我看見你……”

    柳潛連忙捂住她的嘴,另一隻手悄悄的滑到了她纖頸上,微微使力,滿意的看見懷兒睜大了眼睛,一臉惶恐無措的樣子。

    “無論你看見了什麽,現在你全都忘記了,對不對?”

    看見懷兒連連點頭,他便傾身吻了吻她的額頭,笑著道:“懷兒果然是最乖的孩子。”

    柳潭很快的從外麵迴來,把三兒跟柳庭喚醒後一行人便再次開始上路,今日倒是沒有什麽陽光,微微潮濕的天氣讓大家都好過了些,雖是感覺有點冷,但是總比昨日那強烈的灼熱好些。

    寧國公主在半路上再次發病,這麽一來大家又手忙腳亂了起來。

    三兒一邊照顧著寧國公主,一邊對柳潛道:“潛兒先帶著庭兒跟懷兒往前走吧,時間不多了,你們一直往南走,你們是孩子,能比我們快一步找到陛下的。”

    懷兒連忙大叫。“不要!母親她……”

    “懷兒聽話,她不會有事的,我們或許會慢一點才趕上,姑姑答應你她不會有事的。”

    “我……”

    “要不……”一路上沒怎麽說話的柳庭突然開口,眾人的視線全都集到了她的身上。她微微的吸了口氣,才說:“我想,要不我們在前麵十裏的地方等吧,這樣懷兒也不會那麽擔心。”

    三兒沒說什麽,而是看向柳潭。

    柳潭抿了抿唇。“就按庭兒說的吧。”

    畢竟他也不放心讓三個孩子孤身上路,要是遇到了什麽劫匪的就不好了,雖說柳潛柳庭二人學過武,但終究沒有實戰的經驗。

    無奈之下,三兒也隻有答應。

    就這樣一路上走走停停,不知不覺一日下來又走了上百裏,而這日寧國公主的身體也好了些,但是三兒始終不讓她下馬,她也完全沒有辦法。

    隻見驕陽逐漸的降下,眼看又是一日過去,卻還是沒能趕上陛下的車隊,三兒歎息了一聲,若是繼續這樣下去那麽該怎麽辦?

    柳潭似是感覺到了她的憂慮,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

    就在這時候,馬蹄聲從不遠處啪嗒啪嗒的響起!

    三兒連忙看向了柳潭,這來人不知是敵是友,如今他們就在山腳下,若是出了什麽事真的不會有人知道!

    於是眾人連忙躲到一旁的山洞中,三兒與柳潭從山洞中探出了頭看向那騎著馬前進的人。

    那馬愈來愈近,隻見那馬上的人的影子竟有幾分熟悉,三兒仔細看了看,突然掀起唇笑了。

    “是他!”

    來人正是三兒曾經的侍衛趙德毅。

    三兒大喜,連忙拉著柳潭的手跑出了山洞,站在了馬匹要跑過的道路上。

    那人的速度迅速的減了下來,看見是三兒便連忙下了馬,單膝跪地,低著頭道:“趙德毅叩見郡主,駙馬。”

    “快快請起。”三兒連忙扶起了趙德毅,問:“是陛下讓你迴來的嗎?”

    趙德毅點了點頭。“今晨太子殿下向陛下稟明郡主你怕是沒有趕上車隊,於是陛下便馬上命令我前來尋郡主並且護送郡主與駙馬趕上車隊。”他指向了後麵趕來的馬車。“這是太子殿下準備的馬車,請郡主上車吧。”

    “等等,先把寧國公主帶上馬車吧,我不要緊的。”她輕輕的笑了,這兩日的奔波總算沒有白費,終於是趕上了。

    “是的。”趙德毅看了她一眼,而後便向三兒指著的山洞走去。

    看著眾人已經安全了,三兒腳下一軟,卻是無法再忍受小腹中那強烈的疼痛,眼前一黑,昏倒在柳潭的懷中。

    隨著那有節奏的馬蹄聲,三兒總算是醒了過來,隻感覺到自己被移動著。

    努力的掙紮了許久,這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才發現自己身在一輛華麗的馬車上,而自己此刻正是靠在柳潭的懷中。

    無聲的轉過頭,隻見抱著自己的柳潭握著自己的手閉上眼睛像是睡著了一般,平日裏那股冰霜似乎被化開了一般。

    她沒有動,怕自己稍微移動便會把他吵醒,於是便吃力的側著頭看著他的臉,他其實也是一名俊美的男人,為何之前她一直就沒有感覺呢?如今想想,怕是那時候她並沒有把他放在心上吧,一切都不一樣了。

    悄悄的伸出手,想把蓋在自己腹部的毯子往上帶,也蓋上他的身子,卻沒有想到這小小的動作驚動了身後的人。

    “醒了?”

    他伸出冰冷的手撫了撫她的臉頰,感覺到她那異樣的熱已經褪去後便把她從自己身上帶開了點,撩開馬車的簾子對馬車外的趙德毅吩咐道:“趙統領,請你幫我找李太醫來一趟。”

    待趙德毅應了後,他才坐迴三兒身邊,拿過一旁的毯子緊緊的包著她的身子。

    三兒連忙抓住他的手,冰冷的感覺沁入她的身提,流向全身,讓她不禁微微的顫抖。柳潭見她如此,連忙欲抽迴自己的手,卻又被她緊緊的抓住。她看著他的眼睛,問:“我睡多久了?”

    “七日了。”柳潭看著她的眼睛,神色似是有多少的猶豫。

    三兒點了點頭。“七日了啊,那麽我們已經是在陛下的車隊裏了嗎?二姐的病都好了?”

    柳潭才應了一聲,禦醫便到了,柳潭便把三兒帶到自己的懷中,緊緊的抱著她,動作詭異得讓三兒生疑,卻也沒有多說什麽。

    “臣參見郡主,駙馬。”李太醫上了馬車,把藥箱放在了一旁,恭敬地道。

    “李太醫不必多禮,你是來請脈的嗎?”三兒把手從毯子裏伸了出來。

    李太醫看了看柳潭,而後才挽起自己的袖子,食指與中指扣上了三兒的脈門,閉上眼睛仔細的感覺著。隨後他便鬆開了手,無奈的搖了搖頭。

    三兒似乎也感覺到了事情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嚴重,於是連忙問道:“怎麽了?李太醫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李太醫雙膝一跪。“請郡主恕罪,臣……臣真的沒有辦法了……”

    “怎麽迴事?”三兒微微蹙起眉,感覺到了柳潭的異樣,連忙迴過頭問他。“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在瞞著我?”

    “不是的,郡主!”李太醫連忙說:“駙馬也是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上迴臣的說法也隻是猜測,並沒有得到證實,而今日……”李太醫微微抬起眼眸,看向那渾身散發著寒意的柳潭,身子微微的一顫,連忙低下了頭。“郡主,因為您流產都沒有得到合理的調養,並且長途跋涉,往後……恐怕不能再……”

    三兒微微一震,纖細的手緊緊的抓住了毯子,隨即對李太醫露出一個如沐春風的笑容,卻是隱了點點的苦澀。

    “這事不能怪你,要怪就怪我自己吧,一切都跟你沒有關係的。”

    “郡主……”李太醫抬起頭,感激的看著三兒,連連謝恩。“臣謝郡主……謝謝郡主……”

    三兒閉上了眼睛,輕輕地道:“你先迴去吧。”

    李太醫領了命,連忙下了馬車,把空間都留給他們。

    三兒靜靜的靠在柳潭的懷中,什麽話都沒有說,一手捂在腹部,紅唇微抿,什麽表情都看不出來。

    而柳潭比平日更是安靜了,安靜得讓人幾乎都忘記了他的存在,他隻是默默的抱著三兒,下巴輕抵在她的肩膀上,溫潤的唿吸輕輕的在她的頸項上輕撫。

    “對不起……”她輕輕的歎息了一聲,轉過頭,把毯子拉下,伸出手緊緊的抱著柳潭的腰。

    柳潭沉默了許久,薄唇緊抿,猶如那狂獅正努力的掩飾著自己的怒意。

    三兒抬起頭,溫暖的手覆上了他的臉,抬起頭輕吻上他的唇。

    柳潭突然抓住她的手,用力的把她往自己的懷裏帶,前所為有的粗暴。

    低下頭覆上她的唇,纏綿的溫著她,濕滑的舌也順勢勾進她的嘴裏,用力的抵繞著她的舌。

    三兒吃了一驚,連忙伸出手,使勁的推著柳潭,卻被他緊緊的按住了腦袋,動彈不得。

    良久後,他才放開了她的唇,冷冷的看著她的眼,而他冰冷的眼中更是覓不著絲毫的情感。

    “你是怎麽迴事?”三兒微微蹙起眉,伸手撫上自己的唇,微微的痛楚從她的唇上傳來,可見方才他是多麽的粗魯。

    他注視了她許久,而後鬆開了抱著她的手。“你休息吧。”說罷竟下了馬車。

    三兒怔怔的看著他離去的身影,一股酸意從她心中逐漸的湧上,她緊緊的捂著自己的小腹。“對不起……我隻是不想……不想……”

    三兒與柳潭兩人在這一路上竟是沒有再說什麽,雖然柳潭一直陪在她的身邊,但是那眸中的寒意是愈加的強烈,平日裏他還算是個好相處的人,隻是寡言了些,而如今竟是讓人不敢靠近。

    十來日的時間就這樣如流水一般的過了,不流一絲痕跡。

    大家都以為他們兩人隻是吵嘴了,過些日子自然會好的,也沒有多加注意,隻是每一迴都可以看見三兒看著柳潭,而柳潭看似是在看著她,視線卻像是穿過了她。一日,日已西斜,皇族的車隊在一處驛站處落了角,皇女們都到了西苑。正當三兒準備休息的時候,趙德毅卻來到了三兒的門前。

    “郡主。”

    三兒見是趙德毅,連忙掩去淡淡的落寞,招唿道:“是趙統領呀,快進來吧。”

    趙德毅進了屋,看了看四周,而後便向三兒行了一禮。“郡主,今日我是奉太子殿下的命令接您過去商榷些事情的,駙馬已經先過去了。”

    三兒神色一凜,隨後點了點頭。“好的,不過……”她對趙德毅露齒一笑。“對了,我可要恭喜你了,就在這些年間就做上了統領,真不容易呀。”

    他點了點頭,笑道:“謝謝郡主。”

    “我們走吧。”三兒微笑著站了起身,跟著趙德毅走出了房間,向東苑走去。

    她知道父親在想著些什麽,隻是……她不想柳潭因為她而卷入不該卷入的麻煩中。

    東苑中的一間廂房已經早早的點上了燈,一室的燈火中,李亨坐在正位上,而側位上則是坐著柳潭,另一邊是一名留著白須的男人,他就是果毅都尉陳玄禮,當年隨當今陛下一同起兵誅殺韋後及安樂公主。玄宗即位後,宿衛宮中。

    堂中的三人不發一語,氣氛異常的沉重。

    許久後陳玄禮才道:“太子殿下,這麽做真的可以嗎?若是陛下怪罪下來怎麽辦?畢竟楊國忠可是重臣呀!”

    柳潭修長的指輕輕的敲著桌子,眸中冷冽之意仿佛不融的冰山一般,寒意不褪。

    李亨笑了笑。“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你覺得陛下會因為一個楊國忠而怪罪於你?”

    沒有信心的事他是不會做的。

    “這真的行得通嗎?天威難測,殿下就這麽肯定?”陳玄禮直直的看著李亨,眉心緊蹙,畢竟這迴若是得罪起來得罪的就是陛下呀。

    “陳都尉若是不相信,又為何要來父親這兒呢?”

    一路上已經了解了情況的三兒推門走入,一身雪青色的衣裙在燈火的照耀下變成了一種暗淡的顏色,卻不減她的美麗。

    柳潭微微蹙起眉,看了看主位上一直沒說話的李亨,而後便站了起身走到三兒的麵前,把她帶到自己的身邊坐下。

    三兒微微的點了點頭,而後又對陳玄禮道。

    “一個楊國忠並不是什麽難題,難的是要除掉他身後的力量。”

    “郡主的意思是……”陳玄禮皺著眉,連忙從位置上站了起身,屈膝對李亨便是一跪!“太子殿下,這差事我怕是做不來的……”

    這楊貴妃可是陛下最寵愛的女人啊,要是他……“我沒有讓你去殺楊貴妃。”

    李亨勾起一抹微笑,得天獨厚的氣勢在這小小的屋子中充斥著。“難道陳大人沒有聽說過,借刀殺人?”

    陳玄禮疑惑的看著李亨。“請殿下明示。”

    李亨側過頭看向柳潭,柳潭微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後才道:“謠言。”

    任何事情都沒有謠言來得可怕,並且隻要軍心一日不定,那麽載舟的水便會覆舟。

    “這……”

    “陳大人放心吧,陛下是聖君。”

    三兒笑了笑,臉色倐的變得蒼白,纖指緊緊的握起。

    陳玄禮低頭沉思了幾許,而後道:“臣一定不辜負太子殿下的期望,一定把事情做得盡善盡美。”

    太子往後就是陛下,他這時候不討好那麽往後的日子怕也不好過了,不過他也要想一個兩頭都討好的方法……

    突然聽見身邊的人歎息了一聲,柳潭不禁的轉過頭看向三兒,隻見她的臉色非常的怪異,心中驀的一緊,連忙走到她的身邊把她從椅上帶了起來。

    三兒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句話,他眉心一緊,便向李亨行禮,牽著她的手帶著她離開了屋子。

    主位上的李亨一手撐著頭,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唇邊的笑意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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