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在一棵樹的樹枝上落下,他用火羽把拉巴依娜團團包裹住,令羌族的探子沒有察覺到她的存在。


    巨大的裂縫下長著濃密的叢林,這樣的一大片叢林出現在西海郡讓人難以置信,但這裏同時彌漫著白茫茫的瘴氣。


    朱雀收起翅膀,繼續以火羽包裹拉巴依娜給予她保護,改以在樹幹上飛躍的方式前進。這一路上他沒有遇到太多的障礙,一切平和的讓人難以置信。甚至隻在穿過這片叢林後他就來到了一座石頭圍成的洞窟前麵,四周是一具具森冷的白骨。


    “就是這裏?”朱雀收迴拉巴依娜身上的火羽,對她詢問。


    “應該是。”第一眼看向這座洞窟的時候,拉巴依娜莫名的頭疼,一小塊記憶的碎片就像細蛇一樣要從腦袋裏鑽出。這個地方我好像來過,這是她想到的第一句話。


    “那好,我們進去。”朱雀剛剛踏出一步,立馬感覺到空氣裏的異樣。有某種東西把它撕裂了的感覺。


    一支粗大足足有七尺的長槍從密林裏射出,直奔朱雀而去。


    朱雀轉身憑空信手拈出一根火羽,朝著來襲的方向一扔。那根細小的火羽就這樣把來襲的長槍燒成灰燼,飄散於風中。


    “進去,等拿到了長生石再管他們。”朱雀一手拉住拉巴依娜就往洞窟裏跑,在什麽都沒得到的情況下跟這些人起衝突是很不智的。


    石窟足有數十米高,中間是一個以石堆成的圓盤,上麵豎放著一塊高有三尺且渾身通紅的石頭,圓盤的四周是沸騰的岩漿。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這是朱雀第一時間想到的話,整個過程順利得太奇怪了,堂堂神兵長生石的降臨之地如像樣的防護措施都沒有真是太奇怪了。而且他們進來後,洞口外的那些襲擊他們的人也沒有跟進來。


    “這就是長生石了?”同樣抱有疑問的還有拉巴依娜。


    “拿下來就知道了。”朱雀看了拉巴依娜一眼,隨即飛身來到那塊紅色石頭身前。


    “小心!”拉巴依娜不經意地提醒一句。


    朱雀沒有迴應她,他慢慢把手貼在紅色石頭身上,閉上眼睛,一股股紅色的細流順著手掌布滿石頭全身。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朱雀的眉頭皺了起來,緊接著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紅色的細流加快了速率,在紅色石頭身上開始瘋狂地流轉起來,發出閃耀的光芒。同時整個石窟也開始震動起來,碎石一點一點地掉落,緊接著連地麵也開始震動起來,拉巴依娜急忙運作自身內功勉強在地麵站立。


    就在這時,朱雀快速把手收迴一個急速退迴到拉巴依娜旁邊,在他前麵,紅色的石頭瞬間破碎,發出無數強光。


    朱雀第一時間遮住拉巴依娜的眼睛,同時把她護在身側。


    “怎樣,拿到了嗎?”強光剛過,拉巴依娜推開朱雀的手問道。


    “出去再說。”朱雀一把把拉巴依娜抱住,身後張開火焰組成的羽翼。此時的拉巴依娜就像是一個柔弱的女子,那個人完全沒征求過她的意見,隻是他想要這麽做就去做了,他並不相信拉巴依娜的能力。


    石窟頂上的石塊紛紛掉落,看來那塊紅色石頭就像是一個開關,它開啟的後果就是石窟的倒塌。然而更糟糕的是進來的洞口消失了,淹沒在堆砌的石塊之中。朱雀抱著拉巴依娜,鼓動雙翼,朝著石窟的頂部進發。大小不一的石塊從他們的身邊落下,掉進熾熱的岩漿中發出“呲呲”的聲音。


    “別亂動,掉下去就烤熟了。”朱雀輕巧地躲過源源不斷掉落的石塊,一腳把一塊稍微大點的石塊踢上頂部,頓時一道白光射入。


    拉巴依娜真是服了這貨了,居然這種時候還能說笑,他們就要被活埋了啊。


    “什麽!降臨之地要塌了!莫非,那個人成功了?!”沙布基站在地麵裂縫一側的巨石上,看著裂縫中石窟在慢慢倒塌,心裏驚訝不已。


    跟他一起的還有數百名士兵在緊張地鼓著弓箭,那位麵貌年輕且有著雪花紋身的男子則死死地盯著下麵。他不得不驚訝,從來沒有人能成功取走長生石,而眼前的異象似乎預示著這一切要被改寫了。


    一聲嘹亮的鳳鳴從裂縫下竄起,響徹天際,令人振聾發聵。在羌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接著一頭以火焰組成的朱雀神鳥衝出裂縫,在衝出的一瞬間它雙翅張開,火紅色的衝擊波迅速曠散,空氣間彌漫著濃鬱的火元素。


    羌人也在那一瞬間被掀翻在地,沙布基倒在地上呆呆地拉著同樣倒在地上的男子問:“摩西甲納,那是什麽東西?”


    “朱……朱雀!”摩西甲納的臉色黑得可怕,“他為什麽,為什麽會到這裏來!”


    神鳥上的火焰逐漸消散,朱雀抱著拉巴依娜慢慢落到地麵上,正好與羌人隔著中間的那道裂縫。


    拉巴依娜推開朱雀,看到對麵奇怪的眼神。她壓低聲音對朱雀說:“拿到長生石了嗎?拿到了就走吧,不要傷害他們。”


    “沒有。”朱雀的迴答讓拉巴依娜很意外,“我甚至沒有感應它的存在,或者說,已經有人先於我把它取走了。”


    “這,怎麽會?!”


    “這幾個人應該是長生石的守護者對吧,我需要去問問他們!”話音剛落,朱雀已經飛掠過去,手掌燃起熊熊火焰。


    沙布基眼見對方攻擊將至,迅速握緊大刀迎麵而上,“吃我一刀!”


    “沙布基,不要留力!對方是朱雀!”摩西甲納比他更快,他騰空而起,雙手合十,嘴裏念念有詞,無數的雪花瞬間環繞在他周圍。


    “雪舞!”摩西甲納雙手張開,漫天雪花如同旋舞的精靈彌漫在前來的朱雀周圍。


    朱雀嘴型微動,沒有發聲,但摩西甲納知道他在說什麽。他隻說了兩個字,“垃圾”。朱雀手掌火焰的溫度遠遠超出摩西甲納的想象,他的“雪舞”在一瞬間即被蒸發,巨大的反噬將他一下子彈飛到那群士兵身上,吐出一口鮮血。


    緊接著就是沙布基的噩夢了。他明明看到自己的刀砍在朱雀身上,對方卻在那一瞬間來到了他的麵前。他清晰地記得刀砍在他身上時,那“傷口”處發出熾熱的火焰,讓他那一刻覺得自己是砍在一團火焰上了,抑或這家夥根本就是一團火焰,他,是殺不死的!


    朱雀一拳砸在沙布基的大鼻子上,把他一下砸到地上,砸出一個大坑。然後他伸出布滿火焰的左手對準那群驚呆了的羌人,顯然隻要他願意,他隻需動動手指頭就能讓他們灰飛煙滅。“黑炎……”


    “住手!”拉巴依娜擋在朱雀前麵,“不準你傷害我的族人!”


    朱雀手上的火焰慢慢消散,最後隻剩下一縷細細的白煙。拉巴依娜注意到,這個一開始嬉皮笑臉的家夥現在已經看不到笑容了,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有一瞬間她覺得他就要對她出手了。


    朱雀沒辦法不認真了,長生石的變故讓他很是不安,這個任務對他很重要,關乎他大哥青龍的信任以及他嫂子的重生。好在對他而言,現在還不是敗局。


    “你們誰是這裏的頭?”朱雀問。


    摩西甲納緩緩站起,沒有迴應朱雀的話,反而指著拉巴依娜喊:“你是哪裏的人,居然幫漢人取我族神物!你不怕祖宗遣罪嗎?!”


    “我,是雲達木頭領部下的人。”拉巴依娜低頭看著地麵,不敢看他。這件事她沒法解釋,這是她的責任,但是,她如果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她又必須這麽做,所以她的心裏糾結起來。


    “什麽木,什麽玩意兒?”朱雀對拉巴依娜的應話很不滿意,“聽著,她是我的人,不是那什麽木的!”


    “不對,不對!”摩西甲納在看到拉巴依娜太陽穴處的月牙紋身後忽然眼睛放大。“你不是普通的羌族人!你是天山月部的人,你居然是月部的人,月部居然還有人活著!”摩西甲納竟然開始大笑起來。


    “月部?”拉巴依娜的腦袋又開始疼了起來。她想起來自己手持彎刀伏在草叢裏的樣子,有人在她耳邊說,“聽我號令行動,這次務必拿到長生石!”


    “明花舞盡空山雪,弧月孤懸大漠天。”朱雀吟起的這句話打斷拉巴依娜的思考,這句詩是朱雀出發前青龍交給他的,在他看到摩西甲納的雪花紋身結合拉巴依娜的月牙紋身後忽然想起來。“這麽說,你是雪部的人咯?”


    “沒錯。”摩西甲納冷靜下來,“雪月二部是我族最神秘的分支,人數稀少而不為其他族人所知,我是雪部的摩西甲納,而那個女人是月部的人。十年前月部遭遇滅門,本以為整個部落已無人生還,沒想到還幸存一人,真是天佑我族。朱雀,長生石我們可以不再追究,但請將她交還我們。”


    “嗬,”朱雀笑了,“你在跟我談條件麽?”


    話音剛落,朱雀隻留下一道殘影,直接出現在摩西甲納麵前將他掐住托起,速度之快讓他還沒來得及反應。現在,隻要朱雀輕輕一擰,他就小命嗚唿了。


    “人,是我的,長生石,我也不會給你們留下。坦白說,我還沒有拿到長生石,所以,我想知道這十年來有哪些人進去過降臨之地。我警告你,你沒有選擇。”說完手掌一鬆,摩西甲納即倒在地上扶著脖子大口唿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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