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鐵心與他的手下分析案情的時候,電話突然響起,“張鐵心,你倒是把受害兒童的父母給我找來簽字啊!再不動手術這受害人就沒救了。”


    張鐵心剛打開電話,就傳來林月的一陣怒罵,看著身邊手下戲虐的眼神,張鐵心的臉色一陣紅白,狠狠的剮了眼手下。


    “我過去簽字!”沒有家屬簽字,隻能警察代簽,其實張鐵心最不願的就是麵對自己的這個妻子,如果不是他們之間還夾雜著一個女兒的話,或許他們早就離婚。


    “小傑、小王留下來繼續勘察現場,歐陽和劉峰迴檔案科查找資料,你們有任何情況立即通知我。”當張鐵心來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已經開始,受害兒童的情況根本就等不到張鐵心趕來簽字。


    聚光燈下,林月顯得有些焦躁,看著血肉模糊的表皮,手術刀都顯得有些顫栗,額頭上不禁冒出細汗,身邊護士不斷的為她擦汗,身邊的副手醫生史東恆看出林月狀態不佳:“月如,需要我來嗎?”他不知道林月今天為什麽會有如此反應,在他眼裏,林月一直是個幹練、堅定的醫生,外科技術精堪,沒想到也會有失常的時候。


    “不用,我自己來。”林月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盡量不出現情緒失控,手術刀輕輕劃開皮層。


    “林醫生,左邊胸腔下十厘米處探測到十七顆金屬物……”


    “內髒有沒有出現內出血症狀?”


    “沒有內出血症狀,不過有大量血液被壓迫在心髒處,血壓很不穩定……”


    “奇怪,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態,心髒不可能有這麽強的擠壓力。”雖然不理解具體情況,不過為了不給心髒造成壓迫傷害,手術組還是決定用疏導引流的方式將血液引開,其實他們不了解,這正是龜息功的特性之一,以血液的粘稠來緩和心髒的跳動,將身體機能的消耗降低到最低程度。


    一直觀察著心率儀表的護士突然大叫起來:“林醫生,傷者心率加快……”


    “不可能,這怎麽可能……”可是林月剛剛迴過頭,傷者眼睛一睜,所有人都突然被電擊般,嚇得退後兩步。


    林月也不例外,試想前一刻還生命垂危,下一刻卻突然睜開眼睛,而他胸口上的傷口還沒有縫合。


    過了半刻,手術台上的孩子並沒有其他動作,隻是睜著眼睛,目光呆滯,愣愣的看著聚光燈。


    “師傅……師傅……”


    “小葉,你給他打過麻醉嗎?”林月問向身邊的護士小葉。


    “沒……沒有,剛才血檢的時候,已經發現他體內被注射過大量的麻醉藥……超過人體承受的二十倍……”小葉也被嚇得不輕,低聲的說道。


    林月眉頭輕凝:“這麽重要的情況怎麽不事先跟我說明!”


    史東恆輕聲說道:“林月,你今天是怎麽了?病曆表上不是已經寫明了嗎?”


    林月晃過神,看見手術台旁的病曆表上的確是注明了,隻是自己剛才根本沒心思看病曆表,隨意的掃了一眼,她幾乎無法想象自己居然會以這種態度察看病曆表,就練她自己都不禁後怕起來,如此馬虎很可能釀成重禍。


    “林月,還是我來吧。”史東恆半奪過林月手中的手術刀,他幾乎可以算是林月的半個老師,從林月從學校畢業分配到這個醫院,就是他作為林月的實習老師,看著林月在手術台上的技藝越發純熟,他也就退居二線,隻是他不明白自己的這個學生今天為什麽會出現如此狀況,在手術台上走神可是大忌。


    林月精神恍惚的坐到椅子上,看著手術台上的孩童,一種前所未有的苦澀湧上心頭,恍惚間,時間又迴到五年前,同樣的地點,同樣的環境,聚光燈下,林月似乎看到了那時候的自己,那個絕望的背影,手術台上同樣躺著一個七歲的孩子,雖然她在竭力的搶救著這個生命中最重要的男孩,可是依然無法阻止那逐漸衰竭的心髒。


    心率儀已經發出一陣刺耳的滴滴聲,可是林月依然茫然不覺,不斷的用心髒起搏器拍擊著男孩。


    “林醫生……孩子已經不行了……”


    周圍的護士不忍的看著她,紛紛出言勸導著,可是她就如同什麽都沒有聽到般,她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撕裂著,每次的起搏隻能讓自己更加絕望,淚水已經模糊雙眼,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任何人都無法接受,眼看著自己的孩子躺在手術台上,卻無力迴天,這種撕心裂肺的感覺換做是誰都無法承受。


    “林醫生……林醫生……”


    “啊……”林月突然驚慌的大叫一聲,整個人騰起來,額頭上滿是細汗,胸口不住的起伏,眼神裏還帶著慌亂,以及些許濕潤的痕,好半刻才緩過神來,手術室裏已經隻剩下她和那個護士了,林月漸漸平複下心神:“怎麽了?”


    “史醫生讓我告訴你,手術已經完成了,那個孩子暫時還沒有脫離危險。”


    “我……我知道了。”林月的臉色顯得有些慘白,對於剛才那亦真亦幻的景象,讓她原本以為早已平複的痛再一次襲上心頭。


    “林醫生,您沒事吧?”護士也看到林月的臉色不好看。


    “沒事……”林月站起來,走出手術室,臉上神色已經恢複從前的淡定。


    張鐵心迎麵想著林月走來:“林月……那個孩子情況怎麽樣了?”


    “手術剛剛完成,不過還未脫離危險,你還不能見他,有些事情我需要了解一下。”張鐵心張張嘴欲言又止,本來是他想要了解情況,現在卻變成她要了解情況。


    “行兇者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從那個孩子體內取出大量鋼彈,而且血液分析,那孩子事前被注射了大量的麻醉藥,就算身上沒有刀傷和槍傷,僅僅是那些麻醉劑就可以讓一個成年人變成植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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