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皮漸漸的從昏沉中醒來,隻是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血紅,自己的同夥全部分趟在四周,還有幾具殘缺的屍骸,寒意湧上心頭,那些屍體擴張的瞳孔,預示著他們在臨死的瞬間所感受到的恐懼。


    整個森林都充斥著血的味道,沙皮一把抓起身邊的獵槍,緊張的看著周圍,過了半餉,周圍沒有半點動靜,緊張兮兮的站起來,踩著碎步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對於這片森林,深深的恐懼已經印在他的心頭,恐怕今生都無法忘懷。


    滋——


    一個物體落入水中,發出一股水汽,隻是那物體卻再也沒浮起來,這條林間的河流比較湍急,稍微小一些的石子都會被衝走,而這條河正是十幾公裏外一條江的支流。


    覺悟的知覺越來越模糊,他感覺好累好累,從來沒有感覺過這麽累,唿吸都變得那麽遲鈍,眼睛都不願意再睜開。


    啪——


    “哎呦……”


    “叫你小子背一段經文,你就給我偷懶……你……你想氣死我啊!”智空一手擰起覺悟。


    “那師傅你背一段經文出來。”覺悟不甘心的叫起來。


    “現在是我要背還是你要背啊!再背不出來,晚上不讓你吃飯。”智空惡狠狠的瞪了眼覺悟。


    “嗷……”覺悟伸了伸懶腰,又打起盹。


    “你小子沒聽到我的話啊!”智空更是惱火,使勁的擰著覺悟。


    覺悟不耐煩的拍開智空手掌:“你不是說背不出來沒晚飯吃嗎?反正我現在已經背下來了,讓我多睡一會兒……”


    “背下來了!”智空嘿嘿一笑:“可別說大話哦,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這有什麽難的,就這麽十幾頁,我一個上午就記住了。”覺悟不屑的說道:“不信我背給你聽聽……譯曰,佛祖大意,謂登正果者,其初基有二:一曰清虛,一曰脫換,能清虛則無障,能脫換則無礙。無礙無障,始可入定出定矣。知乎此,則進道有其基矣。所雲清虛者,洗髓是也;脫換者,易筋是也。


    其洗髓之說,謂人之生感於情欲,一落有形之身,而髒腑肢骸悉為滓穢所染,必洗滌淨盡,無一毫之瑕障,方可步超凡八聖之門,不由此則進道無基。所言洗髓者,欲清其內;易筋者,欲堅其外。如果能內清靜、外堅固,登壽域在反掌之間耳,何患無成……”


    朦朦朧朧中,覺悟的腦海裏迴憶起兩年前,智空教他背誦的‘經文’,覺悟並不是很明白經文中的意思,可是智空卻要覺悟每天都默念經文,並且附送一套養氣的口訣,配合默誦經文的時候運行。


    腦海中念及,體內一股潛伏的真氣突然隨之而動,柔和卻又浩瀚,漸漸的流淌過覺悟的每條經脈,穿過每個穴道。


    龜息是一種境界,這種境界不是說武功有多高就可以做到的,更多的時候是一種際遇,人在無意識的進入龜息這種狀態後,身體會隨之調整唿吸的方式、心率以及各個感官,讓身體各個機能類似於瀕死時候的狀態。


    不過這種狀態與真正意義上的死亡又有所不同,它隻是將身體的消耗降低,而讓身體在短時間內適應某些特定的環境,比如說水下,或者是在濃煙中,同時也有助於療傷。


    而在古代人們就模仿這種狀態創出《龜息功》,不過這種後天的武功始終難以超越先天的龜息,每天早晨,江濱公園總是聚集了一群老者晨練,有的打著太極,有的則是在散步晨走。


    突然,一個老人指著江麵上一個模糊的物體:“老陳,你來看看那邊那東西是什麽,年紀大了,眼神就是不好使,我怎麽看著像是個人啊?”


    “你都看不清,我哪看得清楚。”老陳扶了扶眼鏡,隻是定眼一看,差點嚇出一身冷汗:“快……快撥打110……那是個小孩屍體!”


    數分鍾後,110民警趕到現場,並且找來一艘漁船,靠近那具漂浮的屍體。


    “報告隊長,男童已經打撈上來,可是……”


    張鐵心拿著對講機有些惱火,這小子是不是沒睡醒,抓抓有些紛亂的頭發:“是不是已經死亡?”


    “不是……我也無法確認他是否已經死亡,我好像感覺到他的心跳……”


    “叫120來,這孩子是溺水的嗎?”張鐵心對自己法醫係畢業的手下還是比較信任的。


    “不是……應該不是……”


    手下的語氣裏掩飾不住的憤怒,即使是經曆過許多案件的他也無法壓製心中的怒火,當漁船靠岸的時候,張鐵心總算明白自己的手下為何表現的如此激動與憤怒,男孩的身上被剝的精光,胸前有一個彈痕群傷口,應該是散彈類型的武器所致,而背後也有類似傷口,並且身上有多處刀傷,從刀痕的走向來看,兇手是意欲要殺死這個孩子。


    不過讓他不理解的是,兇手既然要致他死地,為什麽還要在前後連續開兩槍,而且還在他的身上留下多處刀傷,難道是兇手精神不正常,要虐死這個孩子?


    不過張鐵心還是對這孩子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感到一陣寒意,換做是其他人恐怕都活不了,可是這個孩子居然還能奇跡般的生還了,恐怕兇手都想不到吧,想到這張鐵心就是一陣振奮,隻要救活這孩子,到時候就可以親手捉拿這個禽獸。


    張鐵心不知道的是,他想象中的兇手的確是想不到了,他再也沒有機會將那些兇手繩之以法。


    救護車很快趕到,一個白色身影匆匆從張鐵心身邊掠過,張鐵心一愣,臉色稍稍的變了變,扭開頭不再說話。


    “嫂子。”張鐵心的手下立馬叫出聲來,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張鐵心的妻子林月,警隊裏盛傳倆人正鬧不和的傳言,現在看來卻有此事,眾人心中猜測著。


    林月蹲下,剛一檢查,心頭頓時一跳:“小孩!?”一股莫名的酸楚湧上心頭。


    “嫂子,情況怎麽樣?”張鐵心的手下問道。


    林月輕輕飛伏在小孩的胸口,眉頭凝起來,露出疑色:“失血過多,心率微弱,立刻抬上救護車……立刻聯係孩子的父母,讓他們來醫院簽字。”林月說完頭也不迴的跳上救護車。


    從頭到尾張鐵心都沒有開口,隻是靜靜的在一旁看著,現場的氣氛顯得有些凝固,這種氣氛一直延續到救護車離開現場,看著救護車遠離的背影,張鐵心輕輕的歎了口氣,慢慢的迴憶起點滴的往事。


    坐在警車裏的歐陽出聲打斷張鐵心的思緒:“頭,我剛查過,市裏這半個月來沒有兒童失蹤的案件,也找不到附和那個兒童相關的資料。”手中手提電腦已經調出市裏案件的大部分資料。


    “再查一下周邊城市的案例,看看有沒有類似的案例,或者是附和條件的兒童。”


    “已經查過了,完全沒有附和條件的,至於附和的兒童,整個省都沒有找到,除非這個兒童並非本省兒童,父母本身是流動人口,所以公安廳沒有這個兒童的資料。”


    “隊長,初步檢驗子彈,那是屬於獵槍的鋼彈,這種獵槍和子彈一般都是盜獵者用於射殺大型野生動物用的,而且從彈道上分析,是兩把獵槍射出的子彈,而受害孩子胸口的傷痕很可能是被軍刀劃傷的。”


    “調查一下最近有沒有那支盜獵團有進入本省的。”張鐵心心中一動。


    “這個月有三支盜獵團進入本省,其中兩支正在嚴密的布控中,可以排除可能,剩下的一支是臭名昭著的獨眼龍為首的盜獵團,在剛進入我省後就失蹤了,到現在都沒有他們的下落……頭,你不會是懷疑是他們做的吧?他們應該不可能對一個毫無瓜葛的小孩下手啊。”


    “我在看到傷口的時候就懷疑是獵槍所致,現在隻不過是得以確認,而且盜獵者都喜歡在身上裝配軍刀,以防備近身肉搏,從這兩點來看,與那個兒童身上的傷很吻合,現在的疑點就是如果真的是那些盜獵者所為,那這個兒童怎麽會和盜獵者相遇的,他們應該不會到城市裏活動,而且就算他們對這個兒童起了殺意,想要從他們手中逃脫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何況隻是個小孩。”


    “頭,你說有沒有可能是那些盜獵者在還未確定受害兒童死亡的情況下拋屍江中?”


    “也有這方麵的可能,不過如果真的是獨眼龍下的手的話,又有些不合情理。”張鐵心越是推測,疑點就越多:“獨眼龍和他的那些手下以往也曾經對普通人動過手,而他們的習慣都是朝著人的要害下手的……從來沒有失手過,至少目前發現的二十多起與他們有關的兇案,沒有一起有受害者生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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