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棧,蘇燕菲盡情發泄著悲傷,將自己一個人關在屋裏,整夜傳出傷心的哽咽。沈鴻急得直跺腳,在門外待了整整一夜,心裏擔心不已。

    頂著黑眼圈,沈鴻一臉疲憊的守在門前。一夜過去了,不知道蘇燕菲怎麽樣了。門開,雖然蘇燕菲眼圈依然紅紅的,神情憔悴,但微微紅腫的眼睛裏散發出的光芒卻是堅強。

    “沈公子,讓你擔心了。”外柔內剛,蘇燕菲帶著歉意說道。

    “沒事就好,沒事,嗬嗬。”沈鴻傻笑著,有些詞不達意的說著:“我去叫夥計送點吃的來。”

    “謝謝你,公子。”望著沈鴻遠去的背影,蘇燕菲輕聲說道。

    為了讓蘇燕菲盡快從悲傷中走出來,一連幾天沈鴻都在陪著蘇燕菲,絞盡腦汁講些開心的事情。功夫似乎沒有白費,表麵上蘇燕菲已經忘記了自己那狠心的老爹。不過偶爾劃過的一絲傷感還是暴露了內心的脆弱,傷口不是可以在短短幾天內就可以治愈的。都說孤單是悲傷的最大幫兇,沈鴻拉著蘇燕菲,四人一桌湊在一起打開了麻將。

    稀裏嘩啦,洗牌的聲音響個不停。初學此道的蘇燕菲興致不錯,打得有模有樣。趁著洗牌的間隙,炎鳴賊兮兮的在沈鴻耳邊說道:“天剛擦黑我就看見掌櫃就急匆匆關門睡了。瞧著掌櫃這兩天很勤奮,小狐狸有的受了。”說著還一陣賤笑,要多無恥有多無恥,沈鴻也是一陣無奈。掌櫃的自從吃了沈鴻配的藥後,急於找迴男人的尊嚴,夜夜耕耘不輟。

    蘇燕菲見二人笑的奇怪,不由好奇:“說什麽呢你們兩個?”

    “沒什麽,沒什麽,打牌打牌。”沈鴻急忙岔開了話題。笑話,當著姑娘的麵說這個沈鴻麵皮可沒那麽厚。

    繼續進行著打牌大業,不知不覺間夜已經深了。沈鴻修煉日久,熬這點夜算不了什麽,龍泉炎鳴兩個怪物更不在話下,可蘇燕菲不過一個普通人,神色間流露出些許倦意。沈鴻瞧見遂說道:“不早了不早了,散夥休息了該。”蘇燕菲抬頭衝沈鴻莞爾一笑,滿是甜蜜。

    客棧掌櫃如今把沈鴻當神仙似的供著,不僅好吃好喝,還騰出一處院子專門讓給沈鴻四人居住。“我送你迴屋。”沈鴻從蘇燕菲的笑容中掙脫出來,忙不迭的說道。猛然間沈鴻察覺到有些不對勁,雖說夜深人靜但也不應該像現在一樣萬籟俱寂,一絲聲音也無。深秋時節正是蟲鳴的好季節。

    龍泉和炎鳴此時也覺得不妥了,安逸的生活讓警覺性降到了最低。“我去看看。”龍泉說著竄出了屋。

    “怎麽迴事?”蘇燕菲睡眼朦朧,小女生慵懶的表情令人憐惜,也令人著迷。

    “沒事。”沈鴻說道“一會兒躲我後麵。”

    “噢。”蘇燕菲乖巧的答應著,迷迷糊糊的睡衣也讓美人反應變得遲鈍。

    龍泉進的屋來,低聲道:“整個後院被施加了隔音術,看樣子不想驚動別人。”

    略微沉吟一下,沈鴻沉聲道:“先待在屋裏,等等看。”

    功夫不大,一陣衣袂破空聲傳來,十幾個人進了後院。隻聽得有人粗聲粗氣的說道:“快點,把那個小狐狸找出來的話有賞,別傷人,聽到沒!”

    “聽見了。”亂糟糟幾個聲音響起。

    盞茶時間,聽見一人喊道:“找到啦!老大,在這兒,哎呦。隨著一聲吃痛的叫聲,刀劍之聲四起。

    ”沈鴻四人伏在屋頂上打量著院內諸人。打頭之人乃是一個身高九尺五大三粗,壯的像頭牛的大漢。兩顆獠牙從嘴角冒了出來,一臉橫肉兇悍異常。原來是野豬成精。旁邊站著一個瘦削漢子,看樣子是二把手,隻不知是何物修煉而成。

    對麵屋裏晦暗的燈火下,依稀可以看見一群女子手持兵器,一位半抱著一位白衣少女的老嫗簇擁其中,臉上盡是驚慌。白衣少女麵色蒼白,不隻是害怕還是有恙,身體不停顫抖。

    院內一片混亂,四個侍衛正拚命抵擋著七八個豬怪牛精的進攻,死死護在門前。不過看樣子似乎支撐不了多久便會飲恨亂刀之下。

    對麵老嫗終於發話了,蒼老的聲音裏充滿了悲憤無奈:“我們無冤無仇,為什麽襲擊要我們?”

    “哈哈哈。”一陣粗野張狂的笑聲,野豬精惡狠狠的說道:“老不死的,少給大爺裝蒜,你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們是誰啊,公主殿下。”

    老嫗臉色一變,眼珠轉了轉強辯道:“你們認錯人了,我們不是你所說的什麽公主,我們隻是普通人而已。”

    “不見棺材不落淚,管你真的假的,老子今天是抓定你們了。”野豬精瞪著眼珠子說道“加把勁,今天立功的迴去賞他個狐族美女。”

    野豬精手下的妖怪頓時一陣嗷嗷亂叫,興奮的攻擊者四個護衛。護衛立時有些支持不住,身上多出好幾個傷口,動作也慢了下來。

    “王嬤嬤,你們快走吧,我不想大家都死在這裏。”白衣少女含著淚,聲音說不出的清脆悅耳,有如黃鸝。

    “不行,既然你母後把你托付給我,我就必須保護你的周全,哪怕是我死了。”老嫗一臉堅決。蘇燕菲瞧得可憐,捅了捅沈鴻悄聲道:“公子,救救她們吧。”

    “誰?”幹瘦漢子一聲高喝:“什麽人。出來!”精光閃閃的雙眼望向了沈鴻四人藏身之處。

    既然被發現了就沒有再藏著的必要了。沈鴻扶著蘇燕菲,四人飄然現身,落在了白衣少女的屋前。“嗬嗬,你們繼續,啊,繼續。我們路過,路過而已。”沈鴻見原本混戰一團的人都停了下來,趕忙解釋。野豬精和那幹瘦漢子也不是吃幹飯的,在摸不清楚狀況的情形下沈鴻寧願不出手當一迴看客。

    萬物有靈,在某種條件下萬物皆可以修行。相比於人類而言,有靈性的萬物一旦修煉便有了遠超人類的壽命,正常情況下活個千兒八百年的不成問題,道行越深活的越久。相對的,人類的壽命少的可憐,道行高深之人也不過三百餘歲,連人家的零頭也比不上。陰陽相濟,有得必有是。雖然壽命長久,但精怪們的修行速度卻遠遠不如人類,往往修行百年也比不上人類十年的修行,再加上人妖殊途、天敵眾多,精怪在修行之餘還要躲避同類間的弱肉強食和人類的追殺,因而精怪修行是相當艱苦困難,少有修行幾千年以上的。修行了幾千年的無一不是絕頂高手一方豪強,比如出雲國主燭龍和出雲四帥,均是其中翹楚。

    沈鴻雖然修行不過三年有餘,但仗著絕世秘籍和上佳資質,進度一日千裏,比起一些修行了幾百年的精怪也差不了多少。雖然還比不上三千年的炎鳴和五千年的龍泉,但擁有隋珠的沈鴻潛力失足,日後絕對不會比他們差。

    看著這幾個沉著冷靜的少年,野豬精嘴一咧,樂了:“我說老二,今兒咱出門是不是沒看黃曆啊,怎麽嬌滴滴的美人都搶著送上門來。”

    幹瘦漢子乃是蟬修煉成精,對風吹草動最是敏感,所以才能聽見沈鴻四人發出的極輕微的聲響。向來謹慎的他依舊不敢掉以輕心:“大哥,那幾個人有恃無恐,怕是有什麽後招,小心點為好。”

    “我倒要試試他們有幾斤幾兩。”野豬精對於蟬精的謹慎有些不屑,幾個娃娃還能厲害到哪兒去。不過他也知道這是蟬精天性使然,習慣而已。

    “喂,你們兩個嘀嘀咕咕商量什麽呢?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沈鴻笑嘻嘻的問道。

    “問吧。”難得大度一迴,野豬精豪氣的揮了揮手。

    “那個···嗬嗬···我想問的是,如果把你烤了的話和普通的豬肉有什麽區別?”沈鴻扭扭捏捏但是一詞一句極為清晰的說道。

    蘇燕菲忍俊不禁,噗的一聲輕笑。龍泉河炎鳴更是肆無忌憚狂笑不已。野豬精沒想到自己的大度換來這麽個答案,氣的哇哇亂叫,臉上橫肉一抖一抖直抽抽,提起鬼頭大刀撲向沈鴻。

    “哎···哎···別生氣嘛,人家隻是好奇。再說我是說如果,如果,聽明白沒。”沈鴻竄向一邊嘴裏還不停。豬精牛怪一瞧老大動手了立馬一窩蜂的又混戰起來。幾個小豬精瞧見蘇燕菲身邊隻有兩個半大娃娃,以為有便宜可占,一臉淫笑怪叫著撲了過去。隻聽得撲通撲通幾聲,豬精牛怪便歪七扭八的倒在了地上,炎鳴不屑的拍了拍手還。

    屋裏的老少狐狸一臉錯愕,想不出這是唱的哪出戲,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這幾個本事通天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四個傷痕累累的護衛依舊盡職盡責護衛在門前。

    “加油,老大,加油,打它個豬頭。”惟恐天下不亂的炎鳴在一旁大唿小叫,嘟嘟囔囔:“靠,忘了它本來就是個豬頭。”

    開始野豬精還覺得欺負小孩有損自己的名聲,可沒過幾招才發現自己連人家一根毛都沾不著,野豬精這才覺著有點紮手。“叫你跑。“野豬精欺負沈鴻沒兵刃,鬼頭大刀大開大闔上下翻飛,那叫一個漂亮。臨敵經驗不足的沈鴻被野豬精一陣淩厲的刀法逼迫的險象環生,好幾次刀擦著肌膚而過。幸虧齊雲步精妙無比,每每料敵先機,才不至於命喪當場,不過也讓沈鴻生生出了一身冷汗。修行《引升訣》已有小成外加隋珠吸取天地靈氣,沈鴻的功力可比這個還未完全化成人形的豬精深了去了,在挨過開始的手忙腳亂後沈鴻漸漸進入了狀態,展開了反擊。雖然手上沒東西頗為吃虧,不過仗著腳下靈活,偶爾的反擊也是威脅不小。

    兩個正全神貫注的廝殺,野豬精聽見炎鳴大唿小叫,四下一打量心說壞了。除了蟬精一臉苦相的站在那裏外其他的手下全都躺下了。野豬精倒是凜然不懼,手上大刀耍的更是虎虎生風。野豬精心裏盤算的蠻不錯的,擒賊先擒王。不過他想不到人算不如天算,渾然沒想到自己對和沈鴻練了這麽久也沒拿下。夢想和現實總是有差距滴。

    野豬精大刀舞的是花團錦簇,每一次的揮刀都伴隨著破開空氣的嘶鳴聲,威猛異常。不過野豬精卻是有苦自知,剛猛刀法的代價是體力的快速消耗不易持久,而沈鴻則以小巧身法閃轉騰挪,損耗不多。此消彼長之下野豬精定然吃虧。此時也顧不上什麽臉麵了,野豬精大叫道:“老二,快過來幫忙,點子紮手!”

    沒有動靜,蟬精依然一臉苦笑著微絲未動。野豬精惱了,破口大罵,罵著罵著冷汗就下來了,再笨的豬也明白不對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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