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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魏行俠下車,兩個人都覺得有些意猶未盡,魏行俠插話不多,但是卻是一個相當合格的聽客,而插話時總能敏銳的捕捉到陸為民的一些新觀念新想法,提出一些關鍵性問題,也讓陸為民很有點搔到癢處不吐不快的感覺。


    比如陸為民提出要通過省裏向國務院證券委和證監會爭取二到三個企業上市指標,用以對宋州國企的改造,魏行俠就問了這種把握有多大,是否符合政策;又比如陸為民又談到通過省交通廳爭取交通部支持,對宋州港區進行全麵改造,將宋州建成昌江全省最大的內河航運碼頭,實現江海對接,同時在合適時候接手軍方已經暫時廢棄未用的壚頭軍用機場進行改造,改建成民用機場或者軍民兩用機場,將宋州打造昌江水陸空聯運樞紐的想法,魏行俠也極為震驚,問道接收壚頭軍用機場是否符合法理,可能性究竟有多大。


    這一路談話又把二人關係拉近不少,雖然之前陸為民和魏行俠私交一直不錯,但那是建立在沒有任何利害關係的情況下,現在情況有些不一樣了,尚權智和陳昌俊、沈子烈、曹振海,童雲鬆和魏行俠、孫承利,市委裏邊的兩大派係隱約成形,陸為民和郭躍斌暫時還屬於中間派,楊永貴和焦達坤則屬於不定項。


    雖然這兩大派係之間現在還看不出有什麽不睦的跡象,但是可以預料這兩大派係必然會在今後的工作中因為這樣那樣的看法觀點的不一致而出現矛盾,而矛盾會不會激化,會不會演變成為影響到宋州發展的情形,就要看這雙方之間的政治智慧和忍耐度了。


    陸為民無意卷入這之間的角力博弈,雖然現在還看不到有這方麵的跡象,不過他也知道要想避免這種衝突不太可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任何一個地方,任何一級黨委政府都難免會遇上這種事情。關鍵是看看能不能合理的控製這種衝突矛盾,能不能讓這種鬥爭不影響到發展大計,這是最重要的。


    他希望尚權智和童雲鬆、魏行俠他們能夠冷靜理智的分析對待這個情況,求同存異。意識到現在的宋州還不是坐以論道的時候,而是需要攜手共渡難關。


    迴到禦景南苑已經是七點半過了,他和魏行俠是五點過一點從宋州出發,一百二十多公裏,隻跑了一小時二十分鍾。車速基本上都保持在一百上下,隻是進了昌州城就沒那麽順了,在進二環線之後車速就慢下來,紅燈多,車流量大,城內就足足跑了半個小時才把魏行俠送到省委宿舍,然後再迴禦景南苑。


    十一月的昌州天黑得比較早了,再加上天氣不太好,到昌州時居然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來了,六點過天已經黑了下來。


    陸為民迴到禦景南苑時。天已經黑透了,不過看到一樓的燈光隔著窗簾依然亮著,陸為民心中也是一暖,這一瞬間,陸為民甚至第一次覺得這裏居然有了一點家的感覺。


    蕭勁風已經不在這裏住了,另外在距離這裏不遠的龍湖灣買了房。


    那裏屬於昌州最早的別墅區,而陸誌華也在那裏買了一套,原本是想把爸媽一起接過去住,但是爸媽暫時還不想搬離195廠宿舍區,所以雖然裝修完畢。但是暫時還隻有陸誌華一個人住在那裏,當然有時候陸愛國迴昌州也住那裏。


    陸為民估摸著蕭勁風之所以要搬離禦景南苑還是覺得住在這裏不太方便,對自己和他本人都不太方便,他現在和朱杏兒戀奸情熱。不是夫妻勝似夫妻,若是自己有事兒沒事兒一迴來就去叨擾他,時間上又沒個定數,估計也的確有心理障礙了。


    到昌州時,陸為民給飯票姐虞萊打了個電話,虞萊半天沒接。陸為民又給嶽霜婷打了電話,陸為民也替嶽霜婷買了一部手機,主要是方便聯係。


    雖然在昌州市政府裏普通工作人員用手機的還不是很多,但是也不是沒有,所以嶽霜婷雖然有些擔心,但還是接受了。


    接到陸為民的電話嶽霜婷驚喜萬分,不過不湊巧的是,她與同事一道正在加班,估計會很晚,而且她爸她媽也在家,所以在電話裏也很體貼的說今晚不要等她,自個兒安排。


    在電話裏嶽霜婷又有些忸怩的提起她爸她媽又有些想到海南那邊去住一段時間。


    她爸她媽是五月份才從三亞迴來,在這邊呆了五個月,似乎都有些不太適應這邊的生活了,尤其是她媽,一點也不想在昌州這邊的環境裏呆下去,尤其是怕見到以前的熟人,加上海南那邊氣候又好,沒事兒就到海邊散步,做做日光浴,她媽甚至還愛上了遊泳,所以很有點此間樂不思蜀的感覺。


    陸為民當然知道嶽霜婷話語裏的意思,三亞那邊的別墅門鑰匙雖然嶽霜婷在她爸她媽迴來之後就還給了他,但他卻一直沒有還給陸誌華,他甚至很理直氣壯的告訴陸誌華這套別墅他接管了,陸誌華到沒在意,隻是問他和嶽霜婷究竟算是什麽關係,陸為民也不好作答。


    當聽到陸為民說她爸她媽可以在三亞那邊一直住,想住到什麽時候就住到什麽時候,這幢別墅就當送給他送給霜婷的禮物時,嶽霜婷在電話裏似乎有點兒哽咽了,後來甚至低泣起來,弄得陸為民隻能好一陣安慰。


    嶽霜婷說自己不值得他這樣,問陸為民是不是願意這樣對她一輩子,陸為民倒也不好迴答,隻說千值萬值,一套別墅不算什麽,隻要老人家身心健康就好,隻要霜婷心情愉快就好,讓電話那邊的嶽霜婷又是一陣情焰高熾,恨不能立時飛到陸為民懷中,讓陸為民好生愛憐一番。


    嶽霜婷是知道她不可能和自己有什麽將來,事實上她大概也從沒有想過會可以光明正大和自己在一起,這個年代因**而受刑的官員子女如果在和官員扯上關係,那對於那個官員的殺傷力可想而知,正因為如此嶽霜婷才一直有一種不安全感。


    她覺得陸為民隨時都可能丟下她,而她又覺得自己對陸為民是一個無足輕重的角色,除了拖累,正是這種自卑混合自傲的矛盾交織心態讓嶽霜婷在單位上表現得冷若冰霜,除了和自己在一起時,幾個想要追求她的男孩子都碰了一鼻子灰,單位上的同事也都以為嶽霜婷是因為受了她母親事情的打擊而變得自我封閉起來,倒也能理解。


    打開門就感受到一陣熱流撲麵而來,好像是開了空調了,陸為民略感詫異,今年的昌州似乎冷得有些早,才十一月中旬,最低溫度已經到了幾度了,尤其是一下雨,氣溫就更低,有些怕冷的人甚至早不早就開始使用空調了。


    看到甄婕正在客廳裏吹著一頭濕漉漉的長發,隻穿了一件單薄的羊絨衫時,陸為民才反應過來甄婕應該是剛洗了澡出來。


    “啊”了一聲,甄婕似乎有些害羞,她上身隻穿了一件羊絨衫,下邊更是隻穿了一條絲絨睡褲,趕緊放下手中的電吹風,“為民迴來了?”


    “嗯,城裏邊堵車,從進城到迴家,送了一個同事,就足足花了一個小時,大城市就是大城市啊,不一樣。”陸為民笑著道。


    “那你不是還沒有吃東西?”甄婕關心的問道。


    “嗯,還沒吃,沒事兒,待會兒我就出門隨便對付一點。”陸為民隨口道。


    “要不,我替你做一碗煎蛋麵對付一下?”甄婕臉色微紅,撫弄了一下還有些濕潤的頭發,“別嫌味道不好就行了。”


    “嗬嗬,哪有叫花子還嫌稀飯餿的道理?”陸為民笑了起來:“不急,你把頭發吹幹再說吧,別著涼了。”


    “沒事兒,空調開著,挺溫暖的。”甄婕臉上浮起一抹欣喜,徑直進了廚房。


    一碗鮮香可口的煎蛋麵很快送到陸為民麵前,金黃略帶焦色的煎蛋,翠綠的蔥花,乳白色的湯汁,嫋嫋浮動的水霧混合著濃鬱的香氣,瑩白如玉的皓腕纖指捧上來,陸為民心中的觸動就像平靜湖麵丟下的一顆石子,漣漪頓起,向心湖四周擴散開來。


    看見陸為民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撲起的熱氣讓濃眉俊目下那張印象深刻的臉似乎也變得模糊起來,細密的汗珠隨著陸為民的貪婪吃相從鼻翼滲出,偶爾孩子氣般的哧溜一聲把殘留的麵條吸入嘴裏,看得甄婕也是心中微醉。


    不到十分鍾,如風卷殘雲,一大碗煎蛋麵便下了陸為民的肚,陸為民滿足的抹了抹嘴,甄婕已經把紙巾遞了過來,陸為民有些不好意思的擦拭了嘴和手,然後拍了拍肚皮,“飽了,比在外邊吃飯簡直舒服多了。”


    “大魚大肉吃多了,所以吃碗麵也覺得這麽好吃?”甄婕嫣然一笑。


    “嘿嘿,阿婕,怎麽覺得你這話是在挖苦那些腦滿腸肥的貪官汙吏的說法呢?”陸為民笑著瞥了甄婕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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