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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委會議尚未結束,蒲燕就獲知了自己的去向,一顆有些忐忑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阜頭縣,擔任常務副縣長,這個安排讓她喜出望外,她原來估計自己會不會是去擔任副縣長,如果好一點會不會是安排諸如宣傳部長,沒想到竟然是直接擔任常務副縣長,這讓她欣喜之餘也是有些惶惑。


    阜頭不是好地方,但是能夠上到常務副縣長這個位置,哪怕隻是鍍金一兩年,迴地區也能有個好去處了。


    拿起身邊的電話,蒲燕給好友打電話。


    “冰綾,我要下去任職去了。”蒲燕看看四周無人,壓低聲音道。


    “啊?燕姐,你真要下去?去哪兒?”江冰綾在電話顯得很吃驚。


    “中午見麵再說,我怕待會兒領導要召見我,先和你說一聲,中午一起吃飯。”蒲燕喜滋滋的道。


    並不出蒲燕所料,地委會議一結束,秘書長藺春生就把她叫到了辦公室,一番恭喜之後,也是叮囑他好好工作,尤其是要注意學習,既要協調處理好和領導與同事之間的關係,又不要人雲亦雲,要有自己的觀點看法,要堅持原則,否則作為一個女性幹部,更容易被人輕視。


    蒲燕似乎覺察到藺秘書長話語裏有所指,但是她又不太清楚,隻能含糊其辭的應承下來。


    “冰綾,你說藺秘書長這番話是啥意思呢?我覺得他好像話裏有話,可是我才去,情況不熟,再說難聽一點的話,這個副縣長我該怎麽當心裏都沒底,這不能人雲亦雲,要有自己觀點看法,要堅持原則,究竟是啥意思?”


    吃完飯,蒲燕拉著江冰綾一起到冷飲店吃冰激淩。


    兩個女人都喜歡吃甜點喝冷飲。都是離了婚的女人,很有點兒同病相憐的味道,隻不過蒲燕要比江冰綾大上幾歲。


    豐州從縣城像城市的轉化速度因為兩大廠搬遷而來而迅速加快了,充斥著外省官話的口音迅速就在豐州市區裏占據了主導地位。上萬的兩大廠職工和家屬在這一兩年裏陸陸續續的搬遷到豐州,這些人大多數籍貫都是北方和江浙那邊的人,口音多以北方官話為主,也有相當一部分江浙口音,合起來一下子就把豐州有些難聽的本地土音衝淡了。


    而像冷飲店這樣的店子原來在豐州縣城裏是很罕見。但是當兩大廠職工和家屬湧入,一下子就把這些原來在土生土長豐州人眼中很時髦的生活享受帶來了,想這些冷飲店、麵包房、蛋糕店、溜冰場、鐳射影廳,形形色色的新生活方式,基本上都是兩大廠職工家屬們帶來的,而他們也理所當然成為了這些新潮生活的倡導者和實施者,也吸引了豐州本地人向這種潮流生活融入。


    兩個人現在住也住在一塊兒,江冰綾在財政局裏邊沒能排上號,但是蒲燕作為地委辦副主任,那卻是實打實副處級幹部。自然少不了,雖然也招來一些非議,但是這套房卻是拿到了鑰匙,所以也把江冰綾拉到和自己一塊兒住。


    江冰綾吸了一口冰凍珍珠奶茶,搖搖頭,“這我可不知道,阜頭那邊情況我不熟悉,縣委書記、縣長都是老古董,薑開全和錢書理都是一個比一個脾氣大的牛人,縣裏窮得掉渣。他們自個兒還自得其樂,往難聽裏說,那就是井底之蛙,妄自尊大。你去了肯定不好受,……”


    看見蒲燕瞪大眼睛看著自己,江冰綾有些莫名其妙,“怎麽了?”


    “你是外星人麽?難道不知道這兩天出的大事兒?”蒲燕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大事兒?什麽大事兒?你又沒和我說,前晚昨晚都是那麽晚才迴來,早上一大早就走了。我都沒見著你人影兒,就聽你在家裏洗漱的聲音了。”江冰綾沒好氣的道:“能有多大事兒?外星人進攻地球了,還是美國和中國要開戰了?”


    “去你的,我是說我們豐州的事兒,難道說你不覺得我去阜頭任職,是一個大事兒麽?”蒲燕見自己好友這麽不配合自己,氣得擱下杯子:“再這樣,今天冷飲你請了。”


    “你下去是大事兒,可我已經知道了啊,還能有什麽大事兒?”江冰綾興趣乏乏的道。


    “薑開全和錢書理都已經不再是書記縣長了,換人了。”蒲燕瞪著江冰綾道:“你還在財政局辦公室當副主任呢,就憑這點政治敏銳性,你這個副主任就不合格,還想當主任?”


    “啊?薑開全和錢書理沒當書記縣長了,不對啊,上個月我還和羅局長下去到了阜頭,見到了薑開全和錢書理,沒見他們有什麽異狀啊?”江冰綾覺得太荒謬了,“誰接他們的班?是宋書記和喬縣長?”


    “說對一個,宋大成擔任了縣長,日後就是我頂頭上司了,但是縣委書記卻不是阜頭的,你猜猜。”蒲燕笑眯眯地道。


    “誰?”江冰綾卻是猜不到。


    “你不是說和他很熟麽?連他當書記了都不知道?還幫鄧少海牽線搭橋?”蒲燕撇撇嘴。


    “你是說陸為民?這怎麽可能?他不是才當縣長一年多時間啊?怎麽可能?不可能,太荒唐了,匪夷所思。”江冰綾紅唇張得幾乎要合不攏,滿臉不敢置信表情。


    “哼,還說你對他很了解呢?連人家當縣委書記都不知道,我還指望你幫我牽線搭橋呢,日後我就得在他下邊討生活了,還要靠你去幫我多說和說和。”


    蒲燕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話語中的語病,倒是江冰綾有些似笑非笑的表情讓蒲燕立馬反應過來,“好哇,你這個春心蕩漾的小蹄子,就會抓字眼胡思亂想,我叫你心懷齷齪,我叫你滿肚子壞水兒,……”


    被蒲燕撓癢癢撓得求饒不止,好容易兩女才算收住笑聲,蒲燕依然有些不肯罷休,滿臉壞笑,“哼,冰綾,你和張海鵬離婚那麽久了,怎麽還沒說找一個,我看地區裏邊想要打你主意的人可不少,是不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了?戀上陸為民,就看不上其他人了?”


    “少胡說,我和陸為民認識的時候,他也就是一小秘書,誰知道這幾年他的造化這麽大?真想不到,你不和我說,我還真不知道,他這人不喜歡談他的工作上的事情,原來他在雙峰擔任縣長時我也不知道,都是鄧局長下去時候我才知道的。”江冰綾心中似乎也湧起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像是在迴味以前的那段日子,“他那時候要和我住在一起,每天早出晚歸,我隻知道他在地委辦上班,根本不知道他是夏書記的秘書,後來下雙峰也還以為他是到哪個鄉鎮掛職,一來二去,一直到鄧局長下去,我才知道他都當縣長了。”


    “喲,他來他去的,他是誰啊?那時候你就和他住在一起,好上了?”蒲燕睜大眼晴,“冰綾你們也太……”


    剛才還抓住了蒲燕的語病,不知不覺間江冰綾也犯了錯誤,被蒲燕說了一個大紅臉,“哪兒的事,我那時候還沒有和張海鵬分開呢,他住在我們隔壁,一個人。”


    “那不是更好?是不是那時候勾搭上了他,然後踢掉了張海鵬?不過有一句說一句,張海鵬那點氣量,根本就配不上稱個男人,冰綾你這麽好的條件,再怎麽也得找一個像陸為民這樣的男人才行。”蒲燕很認真的道。


    “燕姐,別亂說,陸為民現在可是你的頂頭上司,我和他根本沒有那種關係,海鵬人沒啥,我和他有緣無分,至於其他我不想多說。”江冰綾笑了笑,“陸為民好不好也和我沒多大關係,他現在如日中天,怕是大把女人想往他身邊兒湊吧?他好像真的還沒結婚呢,任何一個女人都有機會呢。”


    “那意思是你我都有希望嘍?”隻有兩個人在場,蒲燕又開始瘋起來,“我老了,不敢去老牛啃嫩草,冰綾,你還真有機會,我看好你,支持你,把他拿下,我相信以你的魅力,絕對把他迷得找不到東西南北。”


    兩個女人又是一陣八卦加嬉鬧,江冰綾這才想起什麽似的,“燕姐,你剛才說藺秘書長說了那些不知道意思的話,是不是說你和陸為民之間的工作關係上要堅持自己的原則有自己的主見啊?這還沒有去上任,就說這個,我怎麽覺得好像有點兒挑撥的味道呢?”


    蒲燕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不會吧,藺秘書長怎麽會做這種事情?他和陸為民一無怨二無仇,和我也沒有什麽糾葛,不會故意讓我去觸黴頭吧?陸為民是縣委書記,我憑什麽去和人家唱對台戲?”


    江冰綾心中已經有了一點兒影兒,雖然她和蒲燕私交相當好,甚至現在還暫時和蒲燕住在一起,但是她堅持從不過問蒲燕的私人生活,就像她不願意說自己私生活,蒲燕也不會揪著不放一樣,她覺得這樣才能維係這段友情。


    畢竟離過婚的年輕女人在社會上闖蕩也不容易,各人選擇各人的道路,旁人無權過問幹涉,個人對個人做出的選擇負責就行了。


    來吧月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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