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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女人的目光落在和章明泉站在於一起那個年輕人身上時,女人靈巧柔婉的身體為之一僵,鮮活生動的麵部表情突然變得蒼白起來。


    章明泉並沒有注意到這一情形,他的目光還在尋找哪個地方能擺下一張桌子,好容易在角落靠牆處尋摸到一個勉強能放下小桌子的旮旯,這正好靠著前麵涼菜灶台,“得,就這裏了,叫你家隋棠去給我搬張小桌子出來。”


    看到對方有些惶恐混雜著驚懼的表情一閃而逝,隨即麵色也變得蒼白起來,陸為民淺淺一笑,她知道對方在擔心什麽,更害怕一些什麽,“老章,能坐下不?”


    “擠一擠,沒事兒,湊合著吧。”章明泉四下打量了一下,“能行,就咱們倆。”


    “章哥,你們來了,吃點什麽?”女人目光似乎變得躲躲閃閃,先前清脆悅耳的腔調似乎一下子降了幾個調門兒。


    “嗨,老規矩,弄兩個涼菜吧,陸書記,你要不要……”章明泉望向陸為民,見陸為民搖頭,便道:“那就再炒一個菜,燒個湯,行了。”


    “章叔叔,您來了。”一個身材窈窕的少女一閃竄了出來,驚喜的笑著:“你多久沒來我們這裏了?”


    陸為民眼前一亮,這女孩子大概也就在十五六歲左右,穿著一件有些半新舊外套,兩顆猶如浸泡在水中黑葡萄一般的美眸閃耀著歡喜的光芒,一條粗大的辮子垂在腦後,帶絆扣的黑布鞋似乎讓陸為民有一點時光倒流的感覺,猶如《城南舊事》中的那個女孩子長大了幾歲一般。


    “隋棠,章叔叔忙,今天不就來了麽?”章明泉樂嗬嗬的道:“快去幫章叔叔拿張折疊桌來,我和陸叔叔在這裏對付著吃頓飯。”


    “什麽叫對付著吃一頓?難道說章叔叔以前你在我們這裏吃飯都是吃得不滿意?我媽的手藝能有人比得上?”少女不高興撅起嘴,“說話沒有良心。”


    “嗬嗬,章叔叔說錯了,你媽的手藝好。比誰都強,得了,快去那桌子吧,陸叔叔才來咱們這裏。都餓了。”章明泉顯然很喜歡這個少女,“這是我的領導,叫陸叔叔。”


    少女驚訝的睜大美眸,“您的領導?陸叔叔?章叔叔你沒有搞錯吧?他比我能大幾歲啊?”


    章明泉四下打量了一下,見沒有什麽人注意到這邊。這才故作嚴肅的道:“年齡小就不能當領導啊?比你大總是比你大,有誌不在年高,無誌空長百歲。”


    陸為民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兩人鬥口,真沒想到章明泉還有這充滿童趣的一麵,有些意思。


    “隋棠,好了快去給章叔叔他們拿桌子,別在那兒耍貧嘴。”女人似乎也已經調整過來了,看見陸為民一直保持著笑容,也沒有什麽言語,女人似乎鬆了一口氣。皺起眉頭嗬斥著自己女兒,深怕觸怒了陸為民。


    早就聽說縣裏要新派一個書記來,沒想到竟然是他?不是說他是縣委常委麽?她也問過縣委常委是個什麽樣的職位,鎮裏邊熟悉一點的幹部說,縣委常委是縣領導,比副縣長官還要大。


    “嗬嗬,不過陸書記,隋棠說得也沒錯,你怕就隻比他大幾歲吧,叫你叔叔真有點把你叫老了。叫你一聲哥還差不多。”章明泉有些感慨,這個比自己兒子也大不了幾歲的男子居然是自己的領導,而且還是縣委常委,這不能不讓人心生感觸。


    少女滿臉疑惑不信的瞅了一眼陸為民。也不多說話,徑直出去,一會兒便搬來一張折疊小桌,兩張小板凳,而涼菜師傅也把一盤花生米一碟山臘肉片給送了上來。


    這小板凳矮了一點,陸為民和章明泉都是大個子。坐下去怎麽看都有些憋屈,少女一看忍俊不禁,笑得章明泉和陸為民莫名其妙。


    “丫頭,你笑啥?”


    “章叔叔,您瞧你們倆坐這兒像啥?像不像供果台前倆偷吃小鬼兒?”少女清純嫵媚的麵頰上笑靨如花,絢麗奪目。


    “死丫頭,敢這麽笑你章叔叔?”章明泉一看,他和陸為民這樣對坐,擠在狹小的旮旯裏,還真有些滑稽,也不禁一笑。


    “隋棠!這麽沒大沒小的,一點兒規矩也沒有!”女人吃了一驚,怒聲喝道。


    “沒事兒,叫隋棠吧,讀初三了?”陸為民笑了笑,溫言道。


    “咦,你怎麽知道?”少女驚訝的問道。


    “猜的。”陸為民微笑著迴答,“成績好不好?高中打算在哪兒讀啊?”


    少女臉色頓時黯淡下來,默然不語。


    “嗨,咱們窪崮這邊沒高中,大多都到太和那邊寄讀,成績好的可以考到縣一中,隋棠成績挺好,應該可以考得上縣一中。”章明泉插話道,似乎注意到少女臉色黯淡,“怎麽了,丫頭,沒信心?”


    “我媽說,讀不讀高中再說。”少女耷拉著眼皮無精打采的道。


    “咦,這是啥話?能考上為什麽不讀?”章明泉驚訝的道,目光也望向站在小門處的女人,“這是咋迴事?”


    “章哥,我也沒有說不讓她讀,隻說到時候再看。”女人表情有些複雜,淡淡的道。


    “這有啥再說的?能考上當然要讀。”章明泉也沒太在意,陸為民卻注意到了女人眼角淡淡的哀愁。


    一頓飯吃下來,陸為民和章明泉也聊了聊窪崮這邊幹部的情況。


    按照慣例,縣裏各區的區委都不設管人事組幹的副書記,隻有一個組織專幹,而這也就意味著縣委是把幹部人事這一塊工作交給區委書記來直接管理,這也是加強區委書記手中權柄的一個標誌,隻有能管幹部,你發號司令才能有人聽,這已經成了千古不變的真理,沒有人事話語權,那你說話就連放屁都不如。


    窪崮區三鄉一鎮,窪崮鎮居於據對主導地位,全區六萬八千多人窪崮鎮就占了三分之一有多,二萬五千多人,而沙梁鄉有接近兩萬人,小壩鄉和垛子口鄉分別有一萬四和九千人左右。


    全區麵積達到了二百一十多平方公裏,而平壩地區僅占百分之十不到,丘區和山區占百分之九十,而平壩地區主要都集中在蓼兒窪這一塊小盆地內,四個鄉鎮的政府所在地都在這個盆地內,窪崮集鎮處於中心位置,而其他則居於這個小盆地邊緣地帶。


    章明泉老家是沙梁的,曾任沙梁鄉黨委副書記、鄉長,後來調任窪崮區委副書記,這其實有點明升暗降的味道,原本很有希望接任沙梁鄉黨委書記,卻因為和朱明奎關係不睦而被調任區委任副書記,級別不變,但卻成了一個擺設。


    現任沙梁鄉黨委書記曹運達是原來窪崮鎮黨委副書記,在三年前窪崮區內人事變動中從窪崮鎮黨委副書記一躍成為沙梁鄉黨委書記,鄉長則由沙梁鄉黨委副書記霍立武擔任,而章明泉卻被調整到區委擔任副書記,這也使得章明泉和朱明奎的關係更為惡劣。


    那一次人事變動中被調整的不僅僅是章明泉,原本是小壩鄉黨委書記的錢理會也被調整為區委副書記,好在錢理會身體一直不好,所以在區委裏邊一年有大半年都在養病,這也使得朱明奎更是可以一手遮天。


    現任小壩鄉黨委書記楊禮貴也是從窪崮出去的,隻不過他的路途稍微坎坷了一些,和齊元俊競爭窪崮鎮黨委副書記未成,卻被調整到小壩鄉擔任黨委副書記,好在他在小壩鄉進步頗快,很快就擔任了鄉長,最後又趁著錢理會的離開,接任小壩鄉黨委書記,也算是朱明奎擔任區委書記之後的一個受益者。


    僅僅是章明泉的介紹當然隻是片麵之詞,但這也算是章明泉的一個態度,胡煥山是區委組織幹事,同時也是區委委員,陸為民打算尋找一個時間和胡煥山好好談一談,相信他也接到了刁一平的電話,組織部隻能介紹一個大概情況,真正對全區四個鄉鎮黨委政府正副職的了解,還需要胡煥山這個老組幹才能真正說得清楚。


    吃飯完後,章明泉陪著陸為民迴到區委大院後,就打了個招唿騎自行車迴家午休去了。


    他家屬是鎮上學校的老師,家也住在學校家屬宿舍裏邊,拿他自己的話來說中午間睡一個午覺是雷打不動的習慣,要不下午就沒精神工作。


    陸為民看著空無一人的區委大院,苦笑著搖搖頭。


    除了門房劉大爺之外,整個窪崮區委似乎就隻有自己一個人了,甚至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也難怪朱明奎不願意在這裏住,是個正常人誰願意整天住在這裏和一個六十歲的守門大爺作伴?


    這個時候陸為民似乎也有些理解朱明奎的心態了,天高皇帝遠,隻要你能把下邊擺平,誰沒事兒來管你閑事兒?


    這地方縣裏過來要一個多小時,而且縣領導誰會有事兒沒事兒來這裏?


    可以說在這裏當個區委書記就是天老大我老二,尤其是有縣委書記和副書記的信任支持,朱明奎心態扭曲膨脹為所欲為也似乎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了,那自己呢?呆久了會不會也有這種膨脹的心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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