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秀兒顫聲道:“前邊兩天我看這畫上邊的蘭草還是殘缺不全的,怎麽今天竟然長好了。”

    張野上前細細查看畫中墨跡,隻見那墨跡濃淡得宜,絕非有人故意添上去,他用手去摩挲畫麵,那蘭草實在太過逼真,一枝一葉都好像要伸出來似的。

    手剛剛摸到紙質的畫麵,隻見綠光一閃,整幅畫青碧之光大作,刺得張野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就在此時,他的手腕上忽然一緊,好似被絲帶牢牢捆住,向畫中大力拖曳。

    張野心中大驚,努力睜開眼睛,隻見一條青綠的葉子,粗如兒臂,牢牢縛住了自己的手腕,猶如鋼索一般,緊緊纏住大力拖拽,張野往上一看,不禁目瞪口呆。

    原來這青綠的葉子赫然是從畫中伸出的,隻見畫麵光影淩亂,那株蘭草的一枝早伸出畫麵,牢牢捆住了張野的手臂,而蘭草下半截,兀自在畫中左右搖擺。

    這小小葉子竟然力氣大得驚人,就在張野一愕之時,身子早被那葉子橫拖直拽的拖到了畫麵前,眼看就要拖到畫中去。

    在這危急時刻,張野伸手死死拖住了桌子的一隻腿,那狹長的葉子微微一抖,接著就將桌子整個翻起,連桌帶人,向畫中席卷而去。

    張野大聲驚叫,忽然扔掉桌子,右腿高高翹起對準畫麵,按下暴雨千煞針的機關,隻聽嗤嗤嗤響聲大作,成千上萬的毒針從針筒中飛了出來,盡數刺在畫麵上。

    隻見畫麵上蕩起一層層的青光,猶如微風刮過湖麵,泛起一層層漣漪,狠絕毒絕的暴雨千煞針碰到這層青光,好似碰到棉花包上似的,紛紛揚揚從畫麵上落了下來。

    雖然沒能將畫麵破壞,但這層青光一閃,張野卻感覺拖拽的力量小了很多,他用力一拖,生生將身子奔出了一丈來遠,隻是纏住自己的葉子堅韌之極,一時無法掙開。

    那畫麵猶如水波一般搖晃起來,忽然一股大力又從葉子上傳了過來,張野驚叫一聲,用力扳緊了門框,水秀現在才從驚愕中醒了過來,見他努力和畫麵角力,趕緊奔了過來,牢牢抓住他的手臂,一起用力。

    張野感覺渾身骨骼格格作響,左臂疼得猶如刀砍斧斫,好似快要離肩而去,知道再僵持一刻,自己的手臂非被撕掉不可,聲嘶力竭的喝道:“用刀砍斷這該死的蘭草!”

    水秀兒慌忙奔到牆邊,拔出張野的佩刀,一刀向筆直繃緊,懸在空中的巨粗蘭草砍去,但是她力氣太小,一刀砍去,歪歪斜斜,毫無威力。

    隻見空中蘭草上一陣青碧的光華閃過,佩刀被巨大的力道彈得高高飛起,不偏不倚,恰恰貼著張野的臉頰刺在門框上,削落了幾縷頭發。

    張野嚇了一跳,差點鬆開了手,他怒喝道:“媽的,臭小娘皮,想謀殺親夫嗎?”水秀兒臉色通紅,眼中急得快要流出淚來,忽然想起什麽似的,轉身就跑,逃出門去。

    張野心中一怵,張嘴大叫道:“來人啦,他媽的,救命啊!”叫聲淒厲之極,隻覺得蘭草傳過來的力量越來越大,漸漸的堅持不住了,頓時心往下沉。就在此時,水秀兒引著許老豹等人趕了過來,手中拎著兩桶清油。

    許老豹見了房中的詭異情景,都是大驚失色,還是水秀兒處亂不驚,將兩桶清油全灑在牆上,用火折子打著,頓時將油點著。

    清油著火,獵獵燃燒,火勢一發不可收拾,逐漸蔓延開來。四五個家奴不停的用浸濕的棉被捂住牆壁四周,不讓火焰四處蔓延。

    煙熏火燎中,張野隻覺得蘭草傳過來的力量減弱了不少,心中大喜,趕緊讓許老豹等解開手腕上的葉子,無奈眾人拚盡全身力氣,用尖刀撬,用牙齒咬,那葉子都是堅韌之極,猶如一根粗大的牛筋,還是牢牢勒住了張野的手腕。

    張野破口大罵,眾人的祖宗八輩子,都被他問候了個遍。須臾之間,牆上清油燒光,眾人滿以為那畫已經燒成灰燼,仔細看去,卻都吃了一驚。

    隻見《雙蝦戲蘭圖》兀自好端端掛在燒成焦黑的牆上,安然無恙,上邊閃著淡淡的青光,靈氣繚繞,舒雅自在,好像在嘲笑眾人的無知和愚蠢。

    張野呆呆的看著,心中漸漸涼了下去,忽然手腕一緊,葉子那邊又傳來了一股大力,將他狠狠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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