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掌櫃一看有戲,就滔滔不絕把鹿姑娘介紹了一番。


    鹿姑娘是西懷國有名的玉雕師,家裏就是經營玉器起家的,到了她這一代除了做玉器生意,自己也開始設計一些造型,進行雕刻。


    在西懷國乃至整個西域,提起鹿家玉器,簡直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連西懷國皇家都點名禦用她親手雕刻的玉器做裝飾。


    “姑娘,這兩塊玉佩是鹿姑娘親手所製,所以價格會比其他的要貴些。這邊是鹿家工匠所製,雕工也是很精良的,價錢稍微比鹿姑娘的低一點。”


    掌櫃的很實在,看樣子也不是什麽為賺錢不擇手段之人,把價格一一都介紹到了。


    “給我這對兒吧。鹿姑娘家住西懷國何處?可否告知?如果有機會去西懷國,我想親自去拜訪一下。”


    “謝謝姑娘。”掌櫃的很開心的將那對日月同輝玉佩拿出來包好,邊說道,“鹿氏玉器在西懷國各地都有分號,不過鹿家是在西懷國都城黎城,姑娘要是去了打聽就知道了。”


    “多謝掌櫃的。”淩寒付了銀兩,揣著玉佩就走。


    “你買一對玉佩要做什麽?”淩遠很警惕的看著她,肯定不是送給自己的。


    “送晉兒一個啊。”淩寒很不以為然的說道,沒見過情侶玉佩嗎?


    “哦……”淩遠覺得自己真是自討沒趣,問這個作甚。


    “有機會我想去趟西懷國。”淩寒忽然說道。


    人海茫茫,那個穿越來的女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她穿越到了同一時代。


    或許是幾十年前的事,但她卻倍覺親切,就算見不到真人,感受一下她殘留下來的蛛絲馬跡也是好的。


    “等辦妥皇上交待的事情,你想去哪兒,哥哥都帶你去。”淩遠不假思索一口答應。


    兩人邊說邊走著,忽然前麵出現一陣吵雜的聲音,一輛高頭大馬發了瘋似的闖入鬧市。


    二月二廟會剛過,但街上還是有人繼續擺攤,街道兩旁的人並不算少。


    那匹馬不知道怎麽了,一邊噴著鼻叫著,一邊在路上奔騰。


    馬上的人一臉恐慌,看得出來這種突發狀況讓他也很恐懼。


    他在馬上死命勒緊韁繩,但馬匹就是不停下來。


    他一直哭喊著:“快讓開!快讓開!馬瘋了!”


    騎馬人根本控製不住發瘋的馬匹,街道兩邊都是各式攤子和人群。


    瘋馬已經踩翻了許多攤子,還有個別人被踩傷。


    一時間鬧市上哀嚎迭起,人們前撲後擁地往兩邊逃去,道路上很快讓出了一條空道,可還是有人閃躲不及。


    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一手拿著糖,腮幫子還鼓鼓的,正呆呆的站在道路中間。


    孩子的母親就在路邊,年輕的婦人見到這樣的架勢已經嚇破膽了,半癱在地上除了哭叫再無他法。


    眼看著騰空的馬蹄直衝衝的朝向他的腦袋踢去。


    “寒兒等我。”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淩遠丟下一句話,緊接著腳尖一點便淩空飛起。


    他穿著長袍飛在空中的樣子十分飄逸,就仿佛天上的謫仙降臨一般。


    淩遠衝著馬頭就是一腳,馬匹偏離方向,再加上被踢的那一腳力道很重,連帶著騎馬的人一同重重摔倒在地。


    一人一馬立刻暈在地上不省人事。


    淩遠又一個飛快的旋轉,將小男孩一把抱起,落在道路旁邊。


    已經嚇哭的年輕婦人幾乎是半走半爬的過來把小男孩一把抱住,她磕了幾個響頭感謝淩遠救命之恩。


    淩遠讓她起來,又叮囑了幾句便轉身走了,迴到剛才淩寒等他的地方。


    可那裏除了幾個驚魂未定的人在發呆之外,哪裏還有淩寒的影子?


    淩遠的心一下涼了,他腦袋嗡的一下,頭腦中一片空白。


    “寒兒……寒兒?!”


    淩遠以為淩寒在跟他開玩笑,故意躲起來讓他擔心。


    但他心裏又隱約明白,淩寒不會那麽幼稚,尤其是在這件事上,不會用他痛了十幾年的心理陰影來開玩笑。


    “寒兒!你在哪裏啊?”


    淩遠起初低聲呢喃著,發了狂似的在街上,巷子裏唿喚著淩寒的名字。


    他隨手抓住身邊的人就問,可沒人迴應他。


    街道偶而有身材相似的姑娘,他緊緊拽住人家,可每次迴過頭來的都不是他尋找的那張臉。


    到後來他越來越抓狂,聲音也近乎歇斯底裏的大吼著。


    淩寒是真的不見了。


    他又把妹妹弄丟了。


    童年的記憶再次湧上心頭,他還記得小時候,與淩寒被迫分開的時候,那份內疚與無助。


    到現在,那種感覺又籠罩著他,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淩遠不敢相信這一切,但他很快冷靜下來,用最快的速度跑迴客棧。


    赫連晉與樂千帆談好話,正在茶廳裏喝茶。


    淩遠失魂落魄的跑了進來,臉上早已掛滿淚痕。


    “遠兒?你這是怎麽了?”赫連晉頭一次見他這副狼狽模樣,心下生疑。


    又見他身後沒有任何人,頓時警鈴大作,他一把拽住淩遠的胳膊,低吼道:“寒寒呢?”tgv6


    “她,她……”淩遠張合了下嘴巴,喉結滾動,兩行大顆粒的眼淚又連成線滾了下來。


    “她人呢?!”


    “她……我又把她弄丟了……”


    淩遠心裏犯堵,不計形象的捂著臉蹲在地上就大哭起來。


    赫連晉聽了這話隻覺得全身血液都逆流而上,頭發都要炸起來了。


    他一把拽起淩遠,猛然推著他走了幾步,直到將他狠狠抵在牆上。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赫連晉眼眶泛紅,若有可能,他也希望這是個惡作劇,是個玩笑。


    可淩遠從未在他麵前露出這等撕心裂肺的表情,也沒有這麽狼狽放縱的哭過。


    “來人……”


    赫連晉聲音變得喑啞,他手臂一鬆,淩遠就直直跌坐在地上。


    “屬下在。”兩名侍衛走上前來。


    “隨本王去找人。”赫連晉說完就往外大步流星的走去。


    淩遠縮在牆角,狠狠抽了下鼻子,也趕緊跟上赫連晉的腳步,出去找人。


    客棧裏隻有樂千帆留守了,他頓覺責任重大,叫來雁翎雁羽,讓他們把方錄帶過來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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