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晉下令,三日後提審淩寒。為避免節外生枝,他安排人在那天帶太子去街上轉轉,來個樓州一日遊。


    這個消息一出,淩綰綰高興地在床上狂打滾。


    雲珠見她這幅模樣,忍不住問她:“有這麽高興嗎?”


    “那當然了,她要獲罪,小白就是我的了!”迴答的理直氣壯,讓人沒法反駁。


    “唉,我倒有點於心不忍了。”雲珠低頭,語氣有點沒精神。


    “你怎麽能這麽想?”淩綰綰收起笑容,坐了起來,板著一張小臉說道,“別忘了我為你做了假證。要是淩寒有事,你我都難脫幹係。”


    “我知道了。”雲珠點頭,雙手不停地絞著帕子。


    “我覺得吧,她那麽壞,肯定會狡辯的。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淩綰綰見雲珠有些心虛,眼珠子轉了轉,勾勾手讓雲珠上前來,低聲在她耳邊說了幾句什麽。


    “啊?這樣可以嗎?”雲珠被淩綰綰的主意嚇了一跳。


    一方麵是這個辦法的確狠,另一方麵她想不到這個方法竟然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想的。


    “你覺得除此之外,還有什麽辦法?”淩綰綰挑眉看她,壓低了聲音警告她,“她不死,咱們就要脫層皮。還會連累爹爹,這讓他今後在朝中怎麽立足?”


    “我都聽妹妹的。”雲珠想了想,點頭認可了淩綰綰的主意。


    “千帆哥哥出門不在,藥廬裏沒人,你去偷點那什麽藥來。咱們得在審問她之前就動手。”淩綰綰見雲珠答應了,就讓她去辦事。


    “啊,我?”雲珠愣了一下。


    “對啊,難道你要我去偷藥嗎?我還隻是個孩子啊!”


    “……”現在知道你是孩子了?


    “快去啊,你之前給她下過藥,肯定比我熟知藥物。交給你,我放心。”淩綰綰說風就是雨,讓雲珠立刻就去偷藥。


    “是。”雲珠拿她沒辦法,隻能勉強去了。


    就算她現在身份上是淩綰綰的姐姐,可這麽多年的主仆關係,讓她還是在淩綰綰麵前抬不起頭來,奴婢就是奴婢,就算攀上高枝變鳳凰了,骨子裏的卑微是抹不掉的。


    樂千帆出發去了延國,赫連晉從城裏請來的大夫安排在了別的地方住,藥廬裏空無一人。


    雲珠很容易地進了藥廬,翻箱倒櫃開始找藥。


    淩綰綰說讓她找點讓人嘔吐不止的藥,最好看起來慘烈一點但不至於斃命。


    雲珠找了一些藥,最後,她的手在一個藥匣子前停下,裏麵放著幾個小白瓷瓶。


    她想了想,取了一瓶拿走,關上匣子,上麵赫然寫著鶴頂紅三個字。


    雲珠迴去後把藥交給淩綰綰,一個藥包裏裝了一點白色的藥粉。


    “這是催吐的藥,會損害腸胃,上吐下瀉渾身無力,不過臥床幾日就好了,對身體沒有其他危害。”雲珠說道。


    “哦,那挺好。”淩綰綰趁著雲珠不注意,用小指甲勾了一點藥粉,又把藥包給她,“你好好收著吧。我先就去找淩寒。”


    “是。”雲珠一反常態沒有阻攔淩綰綰,也沒說一起跟著,低眉順眼地送她出門。


    淩綰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輕聲說道:“成敗在此一搏了。”


    雲珠看著淩綰綰的背影,心裏忽然鬆了口氣,她迴到自己屋裏,從床底翻出一個小木盒,把藥粉連同鶴頂紅的瓶子一同藏好。


    淩綰綰心情大好,甩著手帕一路哼著小調兒去了赫連晉的院子。


    這個時候,他往往在府衙前廳辦公事,不在後院。


    門口兩名侍衛攔住了淩綰綰,“淩小姐,王爺不在。”


    “我知道啊,我去屋裏等他。”淩綰綰毫不在乎,硬要往裏闖。tgv6


    “淩小姐留步,王爺吩咐過了,任何人不可在王爺不在的時候進去。”侍衛有些為難。


    門口的聲音驚動了隔壁院子的淩寒,牆壁已經打通,聲音聽得很真切。


    淩寒出門一看,是淩綰綰在門口,她冷笑一聲,準備迴屋的時候。


    淩綰綰也看到她了,尖著嗓子吼了一句,“淩寒姑娘,別來無恙啊。”


    “托你的福,我好得很。”淩寒徑自迴屋,還把門關上了。貓哭耗子假慈悲。


    淩綰綰被噎住了,無奈,看著侍衛說道:“你們沒說過要是我找來了,就讓我進去?”


    “沒說過。”一個侍衛答道。


    “……”淩綰綰無語,還能不能好了?


    淩綰綰從兜裏掏出一個玉牌,遞給侍衛,“這是你們王爺的東西,見它如見王爺。這迴可以讓我進去了吧?”


    兩名侍衛麵麵相覷,這玉牌他們認得,的確是王爺的令牌。


    “淩小姐,請。”侍衛這才讓開,請淩綰綰進去。


    “這還差不多。”淩綰綰收迴玉牌,徑直進了淩寒的屋子。


    門沒拴上,淩綰綰推開門進去,就見淩寒正坐在正廳桌前吃點心。


    “淩寒姑娘真是好心情啊,三日後就要問審了,還有心思吃東西。”淩綰綰搖頭嘖嘖感歎。


    淩綰綰不請自來不說,幹脆坐在淩寒身邊,也伸手取了一個芙蓉糕塞進嘴裏。


    “唔,這太難吃了,還是我們府上的廚子做得好。”淩綰綰咬了一口就把芙蓉糕丟在桌上,小指不動聲色的彈了一下。


    “你來幹嘛?”淩寒對她很不客氣。


    “就想來看看小白,它在哪兒呢?”淩綰綰四下尋找小白,終於在門口花架子底下找到了它。


    淩綰綰不管小白如何反抗,不由分說地抱起它,並伸出小指頭在它鼻子上摸了一下,“小白乖。過幾天你這個主人就要被問罪了。迴頭我就是你的新主人。你要聽話啊,每天都給你吃大魚大肉,生活比現在好多了。”


    “……”淩寒無語。這熊孩子是覺得之前沒被打夠還是怎麽著?


    小白本來不願意被淩綰綰抱著,但它忽然頓了一下,伸出舌頭又在淩綰綰小指頭上舔了舔。


    “好吃嗎?”淩綰綰把小白包在桌前,給它指著自己剩下的芙蓉糕說,“是這個。記住這個味道。”


    “你好厲害啊,能跟禽獸說話。”淩寒翻個白眼,覺得淩遠家人都是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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