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蘅自然想過衛芳今後該怎麽過,若非顧慮到這一層,她就不會走神走得被陸湛的馬車撞了,不過也算是因禍得福。

    “哎,你也是年紀小,考慮不到後頭的事情,這樣冒冒失失地將芳姐兒領迴去,還不知道父親和母親怎麽說呢?”古氏又道。

    衛蘅心裏明白,古氏在衛芳的事情上雖然有些同情,可她還是更希望能明哲保身。衛蘅雖然瞧不上古氏的做派,但也能體諒她是為人媳婦的,她的大伯母木夫人其實也不是那麽好相處的婆婆。

    “大姐姐是我做主帶迴府養身子的,大伯父和大伯母那邊我會去說明白的。”衛蘅一句話就解了古氏的擔憂,古氏的臉上露出一絲訕訕的笑容,想開口辯解兩句,說自己不是想將責任全推在衛蘅身上,可是又張不了嘴。

    “隻是,嫂嫂也看到了,大姐姐多可憐,如果咱們連自己的親人也護不住,祖父、大伯父和我爹爹這樣辛苦又是為了什麽?”衛蘅盯著古氏道,她要確保古氏即使不支持,但也絕不能幫商家母子說話。

    古氏的臉越發掛不住了。

    衛蘅對今日的古氏實在是有些惱怒,因而還是忍不住刺了一句,“日後若是嫂嫂有什麽事,我也一定會幫嫂嫂的。”

    話雖然沒錯,可總有詛咒古氏有事兒的嫌疑。不過另一方麵衛蘅也是在警告古氏,人這一輩子不可能一直順風順水,她古氏難保有有一天就沒有個困難的,這時候她對衛芳這個小姑子這樣冷漠,今後誰又會幫她?

    古氏艱難地笑了笑,沒再開口。隻心裏對衛蘅這個人的看法簡直是徹底顛覆了,以往隻覺得她是個被嬌養的小姑娘,如今才發現衛蘅身上的棱角分明,很有自己的原則。

    不管怎麽,有這樣一個善心、顧情的小姑子並不是什麽壞事。

    衛蘅和古氏到家後,木夫人正在上房陪老太太,古氏便讓人將衛芳送到了她原先住的屋子,她自去上房尋木夫人。

    至於衛蘅則是先迴了蘭義堂找何氏。

    結果何氏收到消息的速度比衛蘅的腳步還先到,衛蘅一進門,何氏就問道:“你把芳姐兒接迴啦了?”

    衛蘅略微有些詫異,再世為人她才發現,原來她娘親的消息這般靈通,隻怕在侯府有不少眼線。

    衛蘅“嗯”了一聲,坐下來喚丫頭倒茶,今日在商家她連口茶水都沒顧得上喝。

    “你說你是不是傻呀?”何氏怒其不爭地擰住衛蘅的耳朵道:“

    那是大房的事情,你大伯母都不管,你一個沒出嫁的小姑子強出什麽頭?”

    衛蘅“唉唉”地唿疼,她沒想到何氏也是這樣的想法,護著自己的耳朵有些委屈地道:“可那是我大姐姐啊。”

    何氏“哼”了一聲,鬆開手道:“就你這丫頭蠢,難道芳姐兒就不是萱姐兒的姐姐了,論血緣比你還近呢。”

    “二姐姐今天不是出門了嘛。”衛蘅撅嘴道。

    “說你蠢你還真蠢。你以為萱姐兒為什麽偏偏今日出門?”何氏氣唿唿地道。

    衛蘅這迴真愣了,她完全沒料到這一樁,在她心裏從沒覺得衛萱是不顧念親情的人,否則上輩子自己也不會承了好幾次她的情,叫衛蘅連恨她這個姐姐都不能理直氣壯,憋屈了一輩子。而衛萱和衛芳一向是相處得極好的。

    “那她是為什麽啊?”衛蘅是真不解。

    何氏歎息一聲,她對珠珠兒到底還是太溺愛了,生怕她受一點兒委屈,又想著她聰明伶俐,很多事便沒有同她掰明白,可如今看來,珠珠兒還是心腸太軟。這世上,雖然書本子上都倡導世人要向善。可俗語說得好,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何氏拉了衛蘅坐下,摸了摸她的腦袋,“當初芳姐兒的姨娘進門時,你大伯母正懷著你四哥哥,這之前你大伯父屋裏隻有你大伯母身邊的翠屏開了臉,每個月也隻在你大伯母不方便的那幾天,才能伺候你大伯父,這忽然蹦出個姨娘來,你大伯母那樣心高氣傲的人如何受得了,你四哥哥險些就沒了,所以你大伯母對芳姐兒母女向來都隻有麵子情。”

    衛蘅“哦”了一聲,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

    “萱姐兒是你大伯母的女兒,她能不體貼親娘的心情麽?可又不想壞了姐妹的情誼,這才躲出去的。你倒好,人家親女兒都不敢違背自己母親的心意,你卻冒冒失失地去出頭。今後你怎麽去見你大伯母?”何氏問。

    在何氏心裏,衛芳也是不值當衛蘅為之得罪木氏的。木氏畢竟是以後的靖寧侯夫人,又是木皇後的姐姐。

    何氏是站在二房主母的位置上看大房的一個妾生女,而衛蘅看到的卻是自己的姐姐,立場不同,觀點就不一樣了。

    “娘,你是不知道,那商家母子太欺負人了,大姐姐實在太可憐了。”衛蘅將衛芳的事情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何氏的臉色當時就變了。

    “這也太狠毒了!”何氏怒道。

    “是啊,虧得

    以前大姐姐還幫過他們母子。真是白眼狼,與這種人做親家,遲早要被拖累的。”衛蘅道,然後又問,“爹爹還沒迴來嗎?”

    “你找你爹做什麽?”何氏問。

    “想叫爹爹去和大伯父說一說。”衛蘅道。

    何氏剛才雖然並不願意衛蘅幫衛芳,可聽了衛芳的遭遇後,就變了主意,“不用找你爹,我去同你大伯母說,你大伯母雖然不喜歡芳姐兒,可也斷然不會允許外人這樣欺負她的,你放心。”

    “不是這個意思。”衛蘅拉了何氏的袖口道,卻不好跟何氏說原因,畢竟朝廷上的許多事情,何氏也並不太清楚,“去找爹爹吧,我一起告訴你們。”

    何氏點了點衛蘅的額頭,“你又要出什麽怪招?”雖然如此說,但何氏還是吩咐了丫頭,“去問問,二老爺現在在哪兒?”

    衛峻此刻正同清客相公下棋,聽得何氏找他,便起身迴了內院。

    衛蘅見了衛峻,將商彥升的事情一說,又點名了商彥升早就投靠了魏王一係,如今隻是聲名不顯,所以沒人留意。

    何氏又將那商彥升的為人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衛峻這才摸了摸下巴上留的胡子道:“大哥尋女婿之前,怎麽連人都沒仔細打聽一下。”語氣頗為抱怨。

    想那衛芳的姨娘早就失了寵,木夫人又拿她當眼中釘,靖寧侯世子衛嶠因著木夫人的關係,對衛芳本就不怎麽上心,加之又有衛萱這樣一個出眾的女兒,他對衛芳就更是沒有什麽盼頭,尋女婿時,聽了東山書院的山長讚商彥升,加之衛芳又表示要嫁寒門,他想著這是正好,也不算虧待衛芳,又能對木夫人有所交代,就草草地應了婚事。

    “爹爹,這樣子的人,咱們家還是遠著一點兒好。”衛蘅在旁邊慫恿道。

    “你怎麽知道你大姐夫的父親和兵部那位是同年,又是走了他的關係入的東山書院?”衛峻沒有急著起身去尋他大哥衛嶠,反而問衛蘅道。

    衛蘅是早料到她爹爹肯定要問的,她也沒想著要隱瞞,便將如何遇到陸湛,陸湛又是如何說的都告訴了衛峻。

    衛峻隻道:“原來是他,難怪……有孫如此,齊國公府想必還能興旺三代。”言語間對陸湛頗為讚賞。衛蘅是知道她這個爹爹的,眼光極高,輕易不讚人的,便是她三哥哥衛櫟也沒得過他的讚,她倒是不知道原來自己爹爹如此看好陸湛,真是有眼光。

    齊國公府可不就在陸湛的手裏越來越紅火麽,能不

    能再興旺三代,衛蘅不知道,但是陸湛這一代是挺興旺的。

    何氏關心的重點卻不是這個,她拉了衛蘅左看看右看看,“你說你怎麽就這麽多災多難的,你這腿才好了多久,今天又被馬給踢了。不行,初二那天你跟我去法慧寺燒香去。”

    衛蘅覺得自己的確應該燒香了,也的確有些晦氣。

    衛峻這時已經起身朝何氏道:“我去找大哥談一談。”

    何氏點了點頭。

    也不知道衛峻是如何同衛嶠說的,反正衛芳就正式迴到了侯府居住,木夫人還親自去看了她一次,補品流水似地流進了衛芳的屋裏,至於商彥升,二十九這日上門等了許久,也無人見他。

    衛蘅第二日又去看了看衛芳,見她臉色好看多了,這才放下心。衛芳拉了衛蘅的手道:“三妹妹,這次多謝你了。大恩不言謝,我……”說著衛芳便哽咽起來。

    衛蘅替衛芳擦了擦眼淚,“大姐姐說什麽呢,咱們都是一家姊妹。大伯父和大伯母她們怎麽說?”

    衛芳道:“爹爹和母親都讓我好好養身體,自有他們替我做主,我聽母親的意思,我大概不用迴商家了。”衛芳的語氣裏是滿滿的輕鬆,看來她也是一點兒都不想再和商彥升有瓜葛的。

    二十九這晚,因著明日是除夕,要開祠堂祭祖,又要守歲,事情繁多,所以府裏的人都早早就歇下了,衛峻和何氏這對夫妻自然也不例外。

    隻是何氏心裏有事兒,一個晚上都輾轉反側睡不著,衛峻柔聲問道:“怎麽了?”

    何氏翻過身麵對著衛峻,“我是為了珠珠兒的親事,這都十四了。”何氏歎息一聲,“日子怎麽過得這麽快?”

    衛峻伸手摟住何氏的肩膀,將她拉向自己,“這有什麽可擔心的,咱們家的珠珠兒難道還能嫁不出去,再說她不是女學還沒念完麽?”

    何氏推了衛蘅一掌,“哪有你這樣做爹爹的。雖說各家都等著女學念完才說親,但私底下誰沒有先相看啊?女學念完那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就你傻,要像你這樣兒不用心的,好女婿早就被搶光了。”

    衛峻笑道:“好好,你說得對,我瞧著陸家的三郎就不錯。”

    何氏一下就用手臂將自己撐了起來,俯視著衛峻,一臉嚴肅地道:“這可不行。”

    衛峻道:“怎麽不行了,是家世不行,還是人品不行?還是沒有本事?”

    何氏道:“就是太有本

    事了。”何氏想著他們家都沒查出的事情,卻被陸湛查了出來,可是兩家還是親戚,陸湛卻從沒提過這件事,如果不是這迴他撞到珠珠兒,隻怕他還是不會主動說,可見陸三郎對他們家根本就沒有誠意,那麽點兒子薄薄的血緣其實什麽都算不上。

    “有本事還不好麽?”衛峻問。

    何氏瞪了衛峻一眼道:“聽過一句話沒有,悔教夫婿覓封侯,這男人若是太出息了,心太大,那麽留給女人的就隻有一個角落了。雖說跟著這樣的人,是能榮華富貴,可是心裏頭憋屈難受啊,咱們家珠珠兒,我可舍不得她受那種氣。”

    衛峻卻覺得何氏是小家子氣了,“照你這樣說,就得給珠珠兒尋個沒有上進心的,安貧樂道的?”

    何氏道:“那也不能這樣說,隻是不能太能幹了。咱們珠珠兒心地太好,心腸太軟,被人賣了說不定還幫人數錢呢。我看陸三郎的心眼太多,珠珠兒還是尋個簡單的好。再說了,齊國公府的水深著呢,楚夫人又不是個好相處的,哎喲喲,你可千萬別將珠珠兒許了他家。”

    衛峻好笑地道:“你上次已經說過了。”

    何氏道:“我這不是怕老爺你聽不進去麽。聽說,大嫂有意思要將萱姐兒說給陸三郎,也不知道能不能成,這兩個孩子倒是挺般配的,就萱姐兒那性子,到哪兒都惹人愛。”何氏頗為酸溜溜地道,衛萱那人精,從來就沒有吃了虧的,哪像她的那個小討債鬼,簡直是將虧當福來吃了。

    衛峻問道:“那你心裏有人選了嗎?”

    何氏湊近了衛峻一點兒,“你覺得用哥兒如何?”

    範用?衛峻皺了皺眉頭,“這孩子沒什麽大誌向,哪怕今後能繼承永平侯府,也沒多大出息。”衛峻還有一點兒沒有點出的,那就是永平侯府現在都已經沒落了,在京裏也沒什麽實權。

    何氏道:“我就是看重他沒什麽大誌向,用哥兒脾氣好,珠珠兒又是個委屈不得的,馨姐兒同我們珠珠兒又好,小姑子好處了,珠珠兒以後在婆家也有幫襯。何況,你是知道用哥兒他娘的,脾氣多柔和的一個人。”

    衛峻還是忍不住皺眉頭,“珠珠兒是嫁人,又不是嫁給婆婆和小姑子,她將來的夫婿若是立不起,她臉上能有什麽光?”

    何氏撇嘴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嫁人嫁人,可不是嫁給一個人,而是一大家子人,你個大男人成日在外頭,哪裏知道咱們女人的苦楚。為了你,我受了多少氣,流了多少淚,你知道麽?”何

    氏擰了衛峻一把。

    衛峻趕緊求饒,“好,好,我知道了,可是用哥兒也太不成材了,你就不怕委屈了咱們珠珠兒?”

    何氏道:“所以得看老爺你啊,今後你多照顧著用哥兒一點兒,多提點一下,我就不信他混不出個人樣來。”

    衛峻道:“你就不怕用哥兒像大女婿一樣?”

    何氏一聽就怒了,“有你這麽詛咒自己女兒的嗎?”何氏“哼”了一聲陰沉沉地道:“若是珠珠兒將來的夫婿敢這樣對她,我會收拾得他哭天喊地的。”

    衛峻笑著將何氏摟近了,壓低聲音道:“知道了,我的好夫人。”

    提到商彥升,何氏又難免擔心道:“你說這次珠珠兒這樣得罪她大姐夫,以後萬一他找咱們珠珠兒的麻煩,怎麽辦?”

    衛峻摟了何氏道:“這些你不用操心,不是還有我嗎,我斷不會讓他有機會害咱們珠珠兒的。”

    何氏甜甜地“嗯”了一聲。

    一時間屋子裏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羞為外人道也。

    守完歲就是初一,老太太等家中長輩照例要進宮朝賀,出於特別的心理,衛蘅今年依然沒參加“祈福舞”。因為衛萱今年也沒進宮跳舞,衛蘅若是去了,便是被宮中貴人讚揚,她也覺得自己不過是東施效顰而已。除非衛萱也去了,那還可以一較高下。

    至於何氏那邊,衛蘅隻要找一個腳疼的理由,何氏就什麽比較心都放下了。

    不過這一日老太太和木夫人她們都迴來得很早,因為今日是衛萱十五歲的生辰,也是她的及笄禮,跟著老太太她們一起來的,還有衛萱及笄禮上的正賓和讚者。

    但是因為衛萱生在正月初一,兆頭雖好,可是今日請客卻不容易,許多人都家裏有事兒來不了。

    所以衛萱的及笄禮盡管辦得隆重,但是來觀禮的確不多,都是自家人。

    範馨和範用是來得極早的。

    範馨進門的時候,衛蘅正在練字。

    “這麽用功啊,大清早就練字。”範馨走進門。

    衛蘅擱下手中的筆笑道:“怎麽這麽大早就來了?我想著你們今日肯定要來,所以先把功課做了,等會兒咱們就可以好好聚聚了。”

    “是哥哥,一大早就積極得不得了,他這會兒找櫟表哥去了,等會兒咱們去尋他。”範馨一邊說還一邊衝衛蘅別有深意地笑。

    衛蘅心裏有些煩躁

    ,她可是什麽也沒做什麽也沒說,也不知道範馨怎麽就認定了她喜歡範用,至於範用,這一年也不躲衛蘅了。可衛蘅同他也不過是在年節上見一見,並無其他的私下來往。

    衛蘅哪裏知道範馨這是受了她母親永平侯夫人木宜倩的影響。永平侯夫婦都不是善於經營的人,木宜倩是木家的小女兒,自小嬌生慣養,不食人間疾苦,自打她主持永平侯府的中饋後,家裏的用度是一日大過一日,便是金山也受不住。

    範馨的衣著、首飾也是一年不如一年,雖然都是新款式,可寶石是越來越小,珍珠也是越來越小,數量也是越來越少,倒是衛蘅經常送她一些,好歹讓範馨在其他姑娘麵前不會顯得寒磣,畢竟是侯府千金。

    京裏誰都知道何氏的嫁妝豐厚,木宜倩自然就打起了衛蘅的主意,何況衛蘅本身也是極出色的。

    衛蘅同範馨之間早已是不拘禮的關係,所以她對範馨抬了抬下巴道:“你先坐一會兒吧,我寫了這幾篇大字就同你去舒荷居看二姐姐。”

    範馨點點頭,自去一邊坐下,衛蘅的書房她也沒來過幾次,所以對這裏不算太熟悉。

    這會兒得了閑暇,範馨的眼睛便四處看了起來,牆上掛著一副《春日鳴鶯圖》,色澤豔麗,筆觸細膩,畫雖然不能說話,卻叫人仿佛真能聽見春日裏林子裏的鶯鳴,一看就不是凡品。

    範馨走了一點兒,見畫上鈐著“雙清居士”的印,還有前代名人的題跋,範馨忍不住出聲問道:“這是雙清居士的真跡?”

    雙清居士是百多年前的丹青大家,如今他的真跡可謂是價值萬金,還一畫難求。

    衛蘅一邊寫字一邊點頭。

    範馨瞪了眼睛道:“蘅姐兒,你知道這畫的價值麽?就這麽掛著也不怕弄壞了,弄髒了、弄丟了了怎麽辦?”

    範馨剛問完就知道自己犯蠢了,衛蘅的書、畫二藝就算及不上衛萱,可也不是其他貴女可以匹敵的,衛蘅顯然是明知畫的珍貴卻還是不甚在意地掛出來了。

    衛蘅側頭看了看範馨,“這不是天氣冷了麽,我就盼著春天呢,所以把畫掛出來看一看也好。等會兒就叫木魚兒來收了。”

    範馨知道衛蘅這是顧念自己的麵子,臉上微微有些紅,沒再說話,隻在一旁打量埋頭寫字的衛蘅。

    衛蘅因為在練字所以穿的是半舊的衣裳,丁香色折枝龍爪菊紋鑲暗金菊紋邊天華錦小襖,櫻草色雙襴繡龍爪菊的湘裙,布料柔軟順從地貼

    在衛蘅的身上,小襖子收了腰,將衛蘅的腿顯得尤其的修長,看得範馨直羨慕,想著但願她哥哥能有這個福氣。

    過了半晌,衛蘅終於收了筆,範馨走上去幫她收拾,見她用的墨是汪宣禮的名花十友墨,這本來是一套,衛蘅用的這一錠是“清友”。汪宣禮是永和朝的四大墨家之一,他製的集錦墨常被選為貢品,這些東西別人若是得了,隻怕都舍不得用,肯定珍藏起來,時不時拿出來欣賞,衛蘅倒好,平日練字都用這些。範馨忍不住在心底歎息,怪不得她娘一直囑咐她要和衛蘅交好,又一門心思想同二房結親。

    “走吧。”衛蘅換了衣裳出來。

    範馨同衛蘅先去了衛櫟的院子,結果丫頭說範用早走了,她們便轉道去了舒荷居。還沒進門,就聽見了範用的聲音。

    範馨輕輕跺了跺腳,臨出門時娘還交代了,偏偏她這個哥哥就是不聽,衛萱再好,也不是她哥哥能高攀的。

    作者有話要說:天氣好冷呀,大家都來成都吃火鍋吧。昨天就有兩個吃貨專門到成都來吃火鍋了喲。香香噠。

    爐渣:不是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嗎?為什麽到我這兒就變了?

    璫爺:你丈母娘嫌棄你太上進。

    爐渣:我可以不上進,每天都跟媳婦兒在被窩裏親近的。

    璫爺:注意,淨網。

    上一章說了三個有意思,我來說說我的想法,但是閱讀理解沒有標準答案,大家喜歡就好。

    爐渣:有點兒意思,我給她撿迴了箭她都沒真心謝我,如今為了個衛芳,卻真心實意地謝我了。

    楊定:有點兒意思,主子居然不怕爽約,也要陪小姑娘嘮嗑,他不是一向最煩女人嘮叨嗎?

    衛蘅:有點兒意思。(我不是豬豬嗎,我不是天真嗎,上麵兩個人裝深沉,我當然也要裝深沉啊,雖然我不知道什麽東西有意思)

    璫爺:汗,豬豬兒,你可真會給自己拆台啊,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智商需要充值似的。

    -----------------真愛小劇場-------------------------

    璫爺:送走楚律之後,我們現在歡迎誰呢?就歡迎第一對出生的小寶貝吧,芙洛和軒奧。

    軒奧:懶得理你。

    璫爺:我惹你了?

    軒奧:你第一版芙殤,後麵居然把芙洛給我弄迴了現代

    不迴來了,第二版更絕,還來迴穿,你狗血不狗血,天雷不天雷,到第三版才算正常點兒,可你妹的,你怎麽就不能寫個第四版,讓我去現代玩一圈兒啊,聽說島國有很多技術指導碟,朕還沒學習過呢。

    璫爺:這麽說,除了芙洛之外,你覺得最美的女人很可能是飯、島、愛?

    軒奧:不認識,有武、藤、蘭嗎?

    璫爺:你能正常點兒不,現在淨網好嗎?

    軒奧:那你趕緊讓芙洛多來幾次角色扮演,我比較習慣逛青樓的橋段。

    璫爺:那假設我們在青樓裏給你安排一個花魁,不能是芙洛,你選誰?

    軒奧:大膽,你挖坑給朕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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