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經》乃是道門聖典,也有很多修真小說認為其乃修仙功法的總綱,莫凡覺得這東西算是華夏道家的基礎,也是一本了不起的著作。比如她前世跟著爸媽常往道觀跑,打發時間的時候,各種道教典籍都看過一點,可也就這本書看得最多。


    因此迴想起來的時候並沒有非常困難,隻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便將全文給默寫了出來。滿意地看了一遍,莫凡又有些不太確定,自己真的能講好麽?要不就把書給發下去,讓鄭家的人自己研究得了。


    拿著玉簡出了空間,玄一卻沒有在院子裏頭,莫凡隻好往書房的方向找了過去。


    化形雷劫的時候,她給玄一帶在脖子上的那些符籙、項圈之類的全部化為烏有,之後也忘了再給他配上,現在要找人了,倒覺得不方便起來。


    有點像前世習慣了用手機陡然又沒有了手機的感覺。


    院子裏頭沒什麽人,錦繡天外的夥計管事們住在另外一邊,原本客院、書房這頭也是有人服侍的,但是自從莫凡跟玄一住進來之後,玉輪便再沒有讓人往這邊來過,有事都是親力親為,不願假他人之手。


    若是之前莫凡還有些疑惑,待得知玄一的真實身份之後,也就恍然了。玉輪修為這麽高,做這錦繡天外的總掌櫃,實際就是給玄一做事的吧?也難為他們尋找了好些年,其實他們早就不是單純的主上下屬的感情,應該是同兄弟一般了吧?


    她一路尋到書房,果然玄一在這邊,本來書房外頭都有結界的,大概是知道她來了,結界也悄無聲息地降了下去,玄一迎出來瞧見莫凡喜上眉梢:“你怎麽找到這兒來了?”


    小幼崽那個仙府很是奇怪,他一直都沒弄明白是怎麽迴事,但是隻要小幼崽自己不願意,別人都是進不去的。所以等了一會兒沒見小幼崽出來,玄一也就沒有繼續等了,而是招了玉輪來布置其他的事情。


    莫凡聽見臉上微微紅了紅,尤其是瞅見後頭跟出來的玉輪那瞠目結舌的表情,更是覺得有些羞赧,玄一這口氣,說得好像自己多麽想他似的,急吼吼地就跑了過來。但是莫凡真沒有展示什麽思念的意思,她純粹就是獻寶來著。


    揚了揚手中的玉簡,莫凡辯解道:“我是讓你來看看這個的。”


    玄一聽著,嘴邊的笑意更深,小幼崽這不是心虛麽?明明就是想自己了。快步走過去接過玉簡,順手拖了莫凡,一同往書房裏頭走。


    玉輪瞧見主上咧開的嘴,幾乎都想跪了。莫姑娘真乃神人也,不知道那些仙子們瞧見主上如今這個模樣,還會不會說什麽“大帝莫不是玄冰所化”這樣的瞎話了。


    不過他也好奇小幼崽這次又捯飭了什麽東西出來,趕緊也跟了進去。


    《道德經》並不長,玄一將玉簡貼在眉心,不過片刻便已經閱盡,呆了片刻問莫凡:“這是你兩天裏頭弄出來的東西?”一邊說,一邊將玉簡遞給了玉輪。


    莫凡趕緊擺手:“我可沒這個能耐,這是我迴憶起來的,幸虧之前看過好幾遍,努力想啊想啊,也就想起來了。”


    玄一歎了口氣:“料想也不是你自個兒能弄出來的東西。”


    “你這是什麽意思?!”莫凡有些惱了,雖然的確不是自己寫的,但也是她絞盡腦汁才迴憶起來的好不好?瞧玄一這表情,好像自己多笨似的。


    玉輪也看完了裏頭的東西,臉色古怪地請示玄一:“主上,這個,是否可以給白嶽他們各一份?”


    玄一搖搖頭:“先不急。”又對莫凡道:“這個份量實在太重,你陡然把這個弄出來了,是想幹什麽?”


    莫凡聳聳肩:“不想幹什麽啊,我不是怕講不好麽?要不就把書本發給他們,讓他們自己去看得了,我也省事。”


    “不好。”玄一立刻否決了,想了想道:“不能輕易拋出來,你且想想,一句一句來講吧。要我說,句句都是大道,字字透露天機,實在是一本奇書,也不知道是哪位大能先賢耗盡心血得之,就這麽拿出去,實在是暴殄天物。”


    這種事情,自然是聽玄一的比較好,莫凡也沒意見,點點頭便答應了,意猶未盡地道:“這個很好麽?我倒覺得有些理解不了。曾經還有一本《易經》,據說更加玄妙,可惜我以前沒有看過,不然那個演化天地至理更加深刻一些。”


    玄一不知道是該誇她博學還是該罵她沒有城府,旁邊玉輪聽見這話,腿彎都打顫了:“還有?莫姑娘你可別嚇我,這一本就頂得上天字上等功法了,此書一出,不知道多少人都會震驚,你要再弄一本出來,隻怕會被尊為大聖了。”


    在修真界,修為高者可稱大能,博學者方可稱為大聖。修為可以通過功法修煉,可智慧卻是天生的,還要後天十二分的努力。在大家都把精力放在修煉一途之上的時候,出現的大聖可實在是太少了。


    莫凡卻沒有什麽感覺,她不過是拾先人牙慧罷了,忙謙虛道:“那可不敢當,我還怕被切片研究呢。”


    這又是什麽意思?玉輪迷糊了。


    玄一忙咳嗽一聲轉移了話題:“對了,孫元青昨天到了,你不是說要讓他給鄭十九瞧瞧的麽?要不要通知鄭家安排一下?”


    也是錦繡天外的產業遍布界中各個坊市,要不然還真沒那麽快找到孫元青。他被莫凡忽悠住了,正在做一個長期的調查研究計劃,那就是看看初生嬰兒的靈根會不會逐漸發生變化。但是一般人家生了孩子,哪裏肯讓他跑進去搞什麽靈根、靈脈之類的測試,尋了好些時日,也才找到兩家而已,還是許以重利,承諾若是孩子資質好,一定將其收入門下才換來的。


    本來孫元青若是放句話出來,說要找些嬰兒做觀察對象,倒也不難。隻是修士的孩子本來出生就相對困難些,誰敢讓這個傳說中的魔王看到自家孩子啊?活活剖開了怎麽辦?


    錦繡天外的人找到他的時候,他正纏得第三戶人家幾欲鬆口,被錦繡天外的人一打岔,人家倒是立刻爽快地答應了他的要求,讓他給自家剛出生十來天的孩子做了什麽靈根的測試,算是有了第三個觀察對象。


    正高興,就被錦繡天外的人給請上了飛行法寶,緊趕慢趕地往未都來了,本來還有點研究被打斷的小脾氣,可聽玄一說莫凡有靈藥能續靈脈,立刻就什麽事兒也沒有了,乖乖地呆在院子裏頭等候莫凡召見。


    因此莫凡一見到孫元青,就覺得這研究狂人變成了一隻撒著歡的大型犬,流著哈喇子吐著舌頭就奔到了跟前,一臉急色:“藥呢?給我看看?”


    玄一不動聲色地攬住了莫凡的腰往後帶了半步,淡然道:“進去說。”


    說罷便不容置疑地拖著莫凡先進了屋子,眼看孫元青的臉瞬間便垮了下來,莫凡歉意地衝著他笑了一下。


    孫元青趕緊跟了進去,又急巴巴地問道:“是什麽藥這樣神奇?上次都沒有聽見你提起過。”


    對於突然出現的玄一他也隻是看了一眼,似乎並沒有把對方看進眼中一樣,滿心都隻有那種神奇的可以接續靈脈的藥。那可是他多年夢寐以求的東西,乍然聽說世間真有如此奇藥,怎麽能不好奇?


    莫凡尷尬地笑了一下,從係統商店裏頭兌換了一粒出來,拿玉瓶裝了遞給孫元青。


    孫元青小心翼翼地接過來,拔開塞子湊到鼻端聞了一下,又帶了一雙薄如蟬翼的半透明手套,把那藥丸倒在掌心中細看。


    這藥丸不過成人眼珠大小,散發著微微藥香,夾雜了一點腥味,並不難聞,若是不細心去聞還品不出來。藥丸表麵有雲紋,表示這是一粒上品的好藥。


    可是孫元青怎麽聞,怎麽看,都品不出其中有哪些藥材,急得眉頭皺成一團,吧唧了兩下嘴赧然開口道:“莫道友,我能刮一點下來麽?”


    不等莫凡答話,他又自嘲地笑了起來:“那怎麽行,這麽小的一粒藥丸,若是少了份量,達不到效果怎麽辦?”


    得,根本就不用自己多說什麽嘛,莫凡挑了下眉,看孫元青戀戀不舍地把藥裝進玉瓶裏頭,遞了迴來,也就伸手接了收起來,說道:“這次急著請您過來,是想請您給鄭家的十九公子看看,他自從出了娘胎便腿部靈脈斷絕,不但無法修煉,連站立也成問題。我答應了給他治療靈脈之傷,不過您在這方麵是專家,想請您瞧下他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孫元青的眼睛就一直粘在玉瓶上,直到莫凡收起來了,才迴神答道:“從出了娘胎就靈脈斷絕了?這倒是有意思,難道他娘懷著他的時候就這麽湊巧受傷斷了胎兒的靈脈不成?”


    這人家家裏的事情,莫凡怎麽好說?雖然聽玉輪說過鄭府後宅的那些破事兒,可莫凡不想做個長舌婦,隻是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曉得。”


    孫元青隻是順口答一句罷了,並沒指望莫凡迴答,他的心思都還在那能夠接續靈脈的藥上,思忖了半晌方才又問道:“那個藥,不知道叫什麽名字?莫道友可還有多的?能給我一粒不?啊,不是,要多少靈石,我買一粒。”


    莫凡啞然失笑,她拿出靈藥的時候就估計到了,笑著答道:“確實還有一粒多的,不過現在我可不能給您,等給鄭十九治療完了,我送給您就是。”


    孫元青聞言大喜,他遲疑了這麽半天才說討要靈藥的事情,實在是因為囊中羞澀。本來他都是玉真門的長老了,不應該缺少靈石,可這些年為了研究靈脈、丹田的事情,他那法寶囊可比臉都幹淨,別說靈石了,就是連件像樣的法寶都沒有。所以討要這靈藥多少也有些厚顏,聽見莫凡說送給自己,立即樂得手舞足蹈起來。


    莫凡這麽大方,他也不能太端著了,想著靈藥,心裏頭就一片火熱,提出立即去看看鄭十九的情況。


    但凡世家拜訪,都是要先送帖子等待主人安排的。不過莫凡跟孫元青要拜訪,鄭家立即就迴了帖子,還遣了鄭管事親自帶著馬車過來,接他們去鄭府。


    角馬拉的馬車,又加了防禦、避震、聚靈等好幾個陣法,算得上是奢靡了。除了拉車的妖獸不同,鄭氏家主出門坐的馬車也就這個檔次了。


    到了鄭府門口,鄭家家主更是帶著鄭十九親自迎出了門外來,待客之熱情一眼便可得知。


    有路人見著好奇,即使是四大宗門的宗主到來,鄭玄清也不見得會迎出門外。一打聽馬車是去錦繡天外接人的,立即明白來的大概就是那對斬殺了羅天門寇蔻的男女了。


    看來鄭氏之前的態度不似作偽,是真的要力挺莫凡兩人了。


    馬車一直駛進了鄭府之內,在路上,莫凡便言明了孫元青的身份,鄭玄清大喜。孫元青名聲雖然毀譽參半,但是他在靈脈丹田之傷上的建樹,也是如今修真界數一數二的。原來鄭家就曾多次延請孫元青來給鄭十九看傷,可惜孫元青老是在林子裏頭鑽,陰錯陽差地,總是沒有請到過。


    沒想到這次莫凡居然把他也給請來了。


    對於鄭十九能夠恢複的希望,鄭玄清又大了幾分。


    將貴客請進了堂內正欲寒暄奉茶,孫元青卻揮揮手道:“虛禮客套就不必了,找個清靜些的所在,我給十九公子瞧瞧。”


    鄭玄清聞言心喜,可還是推辭道:“那怎麽能行?坐下喝杯茶總是要的。”


    孫元青便有些不悅,莫凡對鄭氏家主的印象還是挺好,忙打了圓場道:“鄭家主不用客氣,孫道君是個直性子,您就找個清靜些的地方,讓他先給十九公子瞧瞧吧。”


    鄭玄清這才相信對方是真的急著給十九看傷,忙起身道了歉,由鄭十九領路,陪著他們去了鄭十九的院子。


    路上他笑著道:“多謝莫道友贈給十九的兩隻冰狼,有這兩隻妖獸看守,如今十九的院子倒是我們府中最為安靜清淨的所在,等閑之人都靠近不得。便是我要過去,也得提前跟十九說一聲才是。那兩隻冰狼忠心護主,除了十九,便沒有其他人能降服得住啊!”


    鄭十九聽見,也笑著跟莫凡道謝。


    看得住在他爺爺跟前,十九公子拘謹很多,沒了平日裏的灑脫張揚,倒顯出幾分穩重來。


    他是真的非常感謝莫凡贈的這一對冰狼。本來他一個廢人在族中地位便有些尷尬,雖然有爺爺和長老們護著,但是明裏暗裏瞧他不太順眼的人還是不少。這兩隻冰狼太過威武雄壯,打主意的人可不少,但就沒有一個能在它們爪下討得好處去的。幾番試探和對戰之後,倒是絕了不少人的心思。


    他略一琢磨,明白莫凡給自己這對冰狼,也就是瞧中了冰狼護主忠心的份兒上,自然對莫凡更加感激親近。


    到了院子門口,兩隻冰狼果然如同門神一般趴在大門左右,聞見有人過來,便抖著毛發站了起來。聞到主人跟莫凡的氣味,立即便迎了上來,親熱地拱了拱鄭十九的臉頰。不過莫凡身上帶著玄一的氣息,兩隻冰狼並不敢靠攏她。


    孫元青雖然有些好奇,不過他心裏更加惦記的是那續脈靈丹的事情,巴不得早早給鄭十九看了,再等他驗證了藥效,好自己得了靈丹迴去研究,哪裏顧得上什麽妖獸?


    進了院內,並無他人,鄭玄清親自推著鄭十九進了內室安置好,又請孫元青進去看診。莫凡一個女子有些不便,便坐在外頭廳內等他們出來。


    過了兩盞茶的功夫,孫元青便出來了。


    莫凡問他:“怎麽樣?”


    孫元青冷冷笑了一下搖頭道:“不怎麽好。等鄭家老爺子出來一起說吧。”


    莫凡不由有些奇怪,不是說鄭十九是腿部靈脈斷了麽?難道還有其他的病症不成?她前世看病的次數不少,最怕的就是這種醫生搖頭不肯說話,非要等到家屬一起再細說的情景,一般出現這種情況,都說明病人的情形很不好,或者很是棘手,說起來比較複雜,所以醫生懶得一一講解,非要等到所有人都到了一起說明。


    又過了一會兒,鄭玄清同鄭十九一起出來,也問道:“孫道君,十九的情形如何?好治麽?”


    孫元青道:“十九公子雖然瞧著隻有十二三歲模樣,實際骨齡已過三十,不過是老爺子您尋了靈藥壓製了他身子的正常生長,想要以此延續他的壽元而已,我說的可對?”


    鄭玄清點頭:“確實如此。難道有什麽不妥?”


    孫元青搖頭道:“並無不妥,事實上若不是您用靈藥壓製了十九公子身子的生長,隻怕十九公子早就殞命了。我探脈之時放出的靈力雖然柔和,但是觸及斷脈之處,十九公子也該覺得疼痛才對,可十九公子毫無反應。再看十九公子兩條腿,卻與常人無異,孫某大膽猜測,十九公子這腿,並不單單是靈脈斷絕的關係,應該是中了截脈散。”


    “什麽?截脈散?!”鄭玄清大驚:“真有這種惡毒之藥?”


    孫元青虛點了一下坐在一邊不吭聲的鄭十九:“十九公子不就是中了截脈散麽?這藥自然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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