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多隻兔子!?疾風兔這玩意兒是挺多,可是一下子有六千多隻是個什麽概念?


    玉輪心底在咆哮,他好想問一句:“莫凡姑娘你是兔子精還是兔子王啊!”


    可他不敢問。想起來玉輪就覺得羞愧,就這麽句話他都不敢問出口,生怕主上出關知道了會懲罰自己,這位可是主上的心尖子,他們這些跟了主上過萬年的都比不上人家一根頭發絲。


    之前讓樂音派的趙靈雙見了這位一麵,結果會麵不怎麽美好,他就已經小腿肚子抽筋了,這會兒如果真說出這樣的話,估計會被直接調去鎮守鎮魔淵的,嗚嗚嗚,不要啊……


    所以玉輪必須揚起歡欣的笑臉答話:“沒事兒,錦繡天外沒這麽多人,那不是可以賣給酒樓什麽的麽?西蒼坊市這邊兒酒樓多,我讓掌櫃的去辦。”


    剛才他還呆愣了一下,緊接著咬咬牙便笑著說出這麽一番話來,莫凡又不是瞎的,怎麽會看不出來。不過莫凡也沒打算細問,她隻要達到目的就好,至於過程,重要嗎?


    倒是小狐狸聽見莫凡的話,急得吱吱叫起來:“主人,你騙我!你明明說了裏頭的兔子讓墨空可勁吃的!”


    莫凡忙低頭哄它:“不騙你,隨便你吃,可六千多隻你能吃完嗎?我給你留了八百多隻,足夠你吃的了。”


    小狐狸在莫凡懷裏動了動,想要數數八百多隻到底是個什麽概念,奈何數學這玩意兒對小狐狸實在太高深了些,勉強數到一百之後小狐狸就數不過來了。不過小狐狸也知道八百是個比一百更大的數字,哼哼了兩聲跳下來,也不再亂叫了。


    玉輪瞧見這小東西有些眼熟,頓時想起來那天莫凡渡劫的時候主上就是把這個拍到了自己懷裏,後來莫凡一醒又不見了,不由隨口問道:“莫姑娘,這個是什麽玩意兒?”


    莫凡沒答話,小狐狸就衝著玉輪狂叫:“你才是玩意兒!你全家都是玩意兒!”


    可是停在玉輪耳朵裏頭,不過是吱吱的亂叫罷了。


    莫凡瞪了小狐狸一眼它才安分下來,這才向著玉輪解釋:“這是我的獸奴,它是一隻小狐狸。”


    “狐狸?”玉輪不知道想到什麽,臉上神色鄭重起來,朝著小狐狸一攤手便將離得遠遠的小狐狸一把捉在了手中,看了看抬頭驚疑地問莫凡:“莫姑娘是從哪兒得到的?”


    小狐狸被嚇壞了,卻發現自己的靈力被禁錮住了,莫說是動彈,就連嘴都張不開,隻能朝著莫凡求救。


    莫凡聽它叫得可憐,忙從玉輪手裏把小狐狸抱了過來,瞪了玉輪一眼道:“你別嚇他,它還是個孩子呢!原來在東蒼的時候,在山裏撿到的。怎麽了?可是有什麽不妥?”


    玉輪任由莫凡抱走了小狐狸,視線一直粘在它身上略帶狐疑,突然問道:“這狐狸叫什麽名字?”


    “墨空。”莫凡想也沒想便迴答了。


    玉輪在口中念了幾遍,忽然笑了:“確實是好名字,倒是跟曾經名動三界的妖帝同名了。”


    怎麽突然扯到妖帝了?莫凡有些轉不過彎,玉輪卻已經瀟灑地一抬手行了個禮,出去了。


    莫凡舉起小狐狸左看右看,實在沒有看出來軟軟的小狐狸跟妖帝能有什麽相似之處,想了一會兒想不明白也就丟開了,帶著小狐狸在院子裏頭玩了起來。


    但凡小動物一般都應該喜歡球什麽的,可是小狐狸隻是玩了一會兒,就趴在地上不肯再跟莫凡玩接球的遊戲,它是妖獸好不好?居然跟它玩這種無聊的遊戲。


    小狐狸趴在地上有氣無力:“主人,不是說逛街的麽?”


    “哦……”莫凡笑了笑:“我可沒說逛街,我隻說出來逛逛。”西蒼坊市不允許帶著妖獸出行,她可沒有忘記。現在自己風頭正盛,還是不要出去招惹亂七八糟的事情了為好。


    小狐狸這下整個身子全都貼在了地上,有氣無力地道:“那你還是放我迴去吃兔子吧。”


    這家夥!莫凡有些好笑,不過想了想還是算了,也就跟小狐狸一起迴去了係統空間裏頭。


    與此同時,嶽四海也正跟孫元青說起突然出現的小狐狸。


    玉真門給孫元青傳了信,然後就算孫元青想要立即趕迴來,也花費了好幾日的功夫。剛剛出山,便被守候在坊市門口的太清宗弟子給請了過去。


    嶽佩蓉一直昏迷不醒,孫元青診斷之後,隻是抬頭對嶽四海搖了搖頭,表示救治無望。嶽佩蓉這傷不止是半邊身子的靈脈都斷絕了,而且神魂也受到了傷害,丹田中的元嬰生機萎迷,如今不過是拖著日子罷了。


    按照孫元青的說法,除非是向上界仙帝求來傳說中的“九靈護魂丹”,否則等待嶽佩蓉的,不過是早死或晚死的區別了。


    乍聽此言,嶽四海便直了眼,堂堂一宗之主,九尺大漢也紅了眼眶。


    孫元青重情,見這情形,自然留下來開解嶽四海,言語間便問及了嶽佩蓉受傷的詳情。


    這些天嶽四海隻是發脾氣,可心中的苦悶無人能訴,這會兒聽見孫元青問起,也就緩緩將那日擂台對戰的情形一一道來。


    在嶽四海看來,本來嶽佩蓉並不會輸,這丫頭已經竭盡全力發動了能力範圍內最強的符籙,就算對方是比嶽佩蓉等階高點的修士,也不見得能有喘息的餘地。可那莫凡實在是太過古怪,扛了下來不提,竟然還放出了一隻奇怪的妖獸。


    若不是那妖獸向嶽佩蓉猛然發動攻擊,無論如何嶽佩蓉也不會受這種危及性命的重傷。


    起先聽說嶽佩蓉的對手是個金丹大圓滿的修士,孫元青麵色便有些古怪。這以強對弱,強者居然還輸了,自然是不可思議的。再聽到莫凡使出的術法,他便激動得手都忍不住抖了起來,怕被嶽四海瞧見,慌忙藏進了袖子當中。


    嶽四海隻顧著謾罵莫凡同那妖獸,自然沒有發現嶽四海的古怪。接著訴說那妖獸的怪異之處時,孫元青更是激動得猛然站了起來,驚喜地問道:“頭和身子瞧著像是狐狸,但是有四條尾巴,嶽師兄沒有看錯吧?”


    嶽四海搖頭道:“自然是不會看錯的,這東西太過古怪,也不知道這個莫凡從哪裏尋來的妖物,若非超出常識,我兒也不會怔楞之下中了那賤人的招數!”


    他雙目赤紅,說話都是咬牙切齒地。


    孫元青卻露出歡欣之色來,又朝他打聽了一番,手舞足蹈地便走了。


    瞧著孫元青的背影,嶽四海的臉色平靜下來,露出一絲陰狠的笑意。


    他剛才那麽詳盡地描述莫凡跟那妖獸的不凡之處,自然是有原因的。


    孫元青這個人,在太清宗絕對是個異類。首先他修為高,醫術也自成一家,尤其在靈脈丹田之傷的治療上頗有心得。可這手醫術,卻是踩著無數修士的森森白骨之上一步步提高的。據聞太清宗弟子最害怕的事情,便是到孫元青的門下做事。


    為了研究修士體內的靈脈,他曾經將叛教弟子活生生剖開,被太清宗弟子私下給起了個“活魔王”的綽號。


    那麽孫元青聽說了莫凡的異常之處,會如何呢?嶽四海很期待。


    從太清宗出來,孫元青便興衝衝地直奔錦繡天外求見莫凡,自然是被心情不好的玉輪給直接拒絕了。


    他剛放了一個樂音派的傻叉女人進去惹了莫凡不高興,怎麽會放玉真門的“活魔王”進去?


    孫元青也不肯走,直接就在錦繡天外的大廳坐下了,他就還非見到莫凡不可。


    依著嶽四海的說法,這個莫凡實在是太有趣了,擂台還沒打完就直接渡劫成為元嬰修士,能使用三係術法,靈力能與元嬰修士戰個旗鼓相當,還有她那隻妖獸,若是嶽四海的形容沒有錯的話,豈不是他之前在蒼山深處捉住,後來又莫名消失的那隻?


    無論是哪一點,都讓孫元青太有興趣了。


    他一直有個想法,那便是五靈根俱全,且靈根資質一樣好的人,到底存不存在?還有靈根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又在人體之內是如何的存在?可是明著暗著剖開了那麽多人體,孫元青始終沒有找到答案。


    靈根這東西太過奇怪,就是號稱“雙靈根”的修士,其靈力也必然是一強一弱,若是兩者同樣強韌,則資質一般都是下乘的。三靈根的基本就屬於雜靈根了,要麽就是一強兩弱,要麽就是三者同樣弱,達不到修煉的標準。


    為什麽人會有靈根,又為什麽會有強弱之分,靈根到底是個什麽模樣……這些問題,從孫元青最初修煉之時便在腦海中盤旋,沒有一日停歇過。


    說來好笑,他在靈根、丹田之傷的治愈上領先於玉真門其他修士,不過就是因為他這刨根求底的精神罷了。至於外傷上的治愈心得,更是因為他曾偷偷給弟子下藥,試圖通過外物改變他們的靈根,之後怕人看出來做的修複而已。


    所以聽說有個能使出三係術法的活生生的莫凡,孫元青怎麽能不心動?


    玉輪不讓他見莫凡,他也不惱,端著錦繡天外待客的靈茶坐在大廳裏頭,也不說話,隻是陰森森地打量進出錦繡天外的客人。


    沒一會兒,錦繡天外就沒人敢進去了。


    掌櫃的苦著臉找到玉輪:“公子,活魔王坐在咱們大廳裏頭不走,這客人都不敢來了,怎麽辦啊?”


    玉輪也頭疼,趕他吧?人家是玉真門的長老,這西蒼坊市上錦繡天外已經把錦繡宗跟太清宗都得罪死了,再把玉真門也給得罪了,那就真的不如直接關門。


    不趕吧?這生意也沒法做啊!


    玉輪一揮手:“今天就先歇業吧,大家夥兒一年到頭都忙活著,也挺辛苦的,今天早點關門,晚上吃兔子!”


    尼瑪,老紙不趕你,老紙關門你總不能賴著不走吧?


    掌櫃的依言下去了,次日早上開門,就瞧見孫元青盤膝坐在大門口,看樣子竟然是守了一夜。見錦繡天外大門剛開,他起身拍拍衣襟,又進去坐下了,還特自來熟地衝小二道:“待客的茶呢?”


    掌櫃的醉了,這人到底怎麽迴事啊?隻能又去跟玉輪討注意:“公子,活魔王昨天根本就沒走,在鋪子外頭坐了整夜,這一開門他就又進來了,您看,這,這可怎麽辦啊?”


    玉輪也無語了,他怎麽以前就沒注意到活魔王還是個無賴呢?


    按了按額頭蹦起的青筋,玉輪擺手:“今兒歇業一天,你讓夥計們都出去問問,哪家酒樓要兔子的,把昨天吃的那些兔子都給賣出去得了。”


    掌櫃的一聽,也隻能照辦。昨天吃的那些疾風兔倒是比旁的酒樓中售賣的滋味鮮美許多,不愁賣不出去。雖說關了門,小夥計們也沒閑著,孫元青總不會不好意思又在錦繡天外的門口坐上一天吧?


    誰知他還就真的坐了!


    小夥計們進進出出,都能瞧見活魔王坐在自家店鋪的大門口,任憑誰遠遠瞧見,都會避開了走,錦繡天外的大門口難得清淨了起來。若是路人被他多看兩眼,立即嚇得兩腿戰戰轉身就跑,可見活魔王在坊市上的威名。


    錦繡天外一連兩天都沒開門營業。


    玉輪倒是不急,他也不指望這點靈石,可掌櫃的急了。在錦繡天外工作這麽些年,這一連兩天半不開門,可是頭一遭,這得損失多少靈石啊!


    拉著玉輪他都快哭上了:“公子,您想想法子吧,總不能讓活魔王就這麽在門口坐著啊,等到總店對賬的時候,我這裏盈利最少,豈不是要讓小老兒羞死麽?”


    玉輪也覺得不是這麽迴事兒,出去一看,孫元青正神態悠閑地盤膝坐在錦繡天外的大門口,不時打量幾眼門口的人群。


    因為他坐在錦繡天外的緣故,這兩天這條街上過路的人都少了很多,坊市裏頭的傳言可不少。不過孫元青根本就不在乎別人說什麽,怡然自得,好不愜意,似乎不是坐在店鋪門口的地上,而是坐在靈氣濃厚的靈脈之上一般。


    玉輪沒法子了,走到他旁邊蹲下問道:“孫長老,您到底是要幹嘛啊?我這開門做生意的,您老這樣,可有點不厚道喲。”


    孫元青望著他笑:“玉輪公子何出此言?你說莫道友沒空,我這不是等她有空嗎?你們錦繡天外做不做生意,我怎麽管得著?怎麽就不厚道了?”


    玉輪翻了個白眼:“您在我門口這樣坐著,誰敢來啊?”


    “咦?”孫元青一本正經:“玉輪公子這話可不對了,我也是名門大宗出身,好歹在宗門裏頭也被人稱一聲長老,在外頭人家也尊稱我一聲道君,又不是那種身帶魔氣的魔物,怎麽會往你門口一坐,別人就不來呢?”


    玉輪暗啐一口,心說魔物見過的人不多,要不然人家怎麽給你安了個“活魔王”的名號,你還以為人家真的多稀罕你?


    臉上還是笑得很誠懇:“孫長老,您這樣說我就沒法了。不過莫道友的確閉關了,至於什麽時候出關,我也不知道。您看這樣好嗎?她要是一出關,我立馬通知您。”


    孫元青將他上下打量了兩眼,很鄭重地拍了拍玉輪的肩膀:“玉輪公子的話,我自然信得過,你們生意人最重信諾,所謂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那我就恭候玉輪公子的消息了。”


    說著便站了起來。


    玉輪大喜,什麽生意人重信諾,跟他有狗屁關係,他才不是什麽生意人呢!要不是礙於規則所限,他恨不能把這個難纏的孫元青丟到蒼山深處去都好。瞧見孫元青起身離開,立刻跟在後頭做出一副相送的姿態。


    孫元青迴身致謝,一搖一擺地,卻走到了錦繡天外街對麵,兩間鋪子相連的牆根兒下,一屁股又坐了下去。


    這迴玉輪真心傻眼了,這什麽長老,什麽活魔王啊?分明就是沾上手就甩不脫的一坨稀鼻涕,惡心死人啦!


    玉輪嗓子眼兒泛堵,一甩袖子迴了後院。


    他推了推莫凡住的那個院子門兒,推不開,知道莫凡大概又閉關了,沒出現。心中無奈,隻得在門上留下一道神念,能夠第一時間得知莫凡出來的消息。


    此時莫凡正在空間內煉製最後一爐辟穀丹。


    這個丹爐她不熟悉,不知道該如何按照煉丹書上說的控製爐火,想了想幹脆放棄了用靈石維持丹火,而是用了一個笨辦法,放出自己的靈力維持丹火。


    這丹火本就是從莫凡丹田而生,用她自己的靈力控製自然是毫無阻礙的,且隨著她的心意,可以慢慢調整。


    莫凡試了一下覺得可行,便分了心一麵維持丹火,一麵往丹爐中投入原料。幸虧原來出於好奇跟著黑長老學過了這一心二用,靈力操控之術,要不然還不好對付呢。


    雖然還是有點手忙腳亂的,可到底這次煉出來的辟穀丹更加圓滑,帶了淡淡的直紋,顯然是中階丹藥的象征,莫凡還是很開心的。


    拿了丹藥先是對著沉睡不醒的黑豹得瑟了一番,可惜黑豹不能給她迴應,想了想又將丹藥揣在懷中,打算去找玉輪得瑟一下。


    她這邊一有動靜,玉輪就知道了,兩人在院子門口碰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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