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黑長老前腳剛走,後頭緊跟著就來了客人,指名求見莫凡。


    弟子通報進來,莫凡蹙了眉頭有些不高興,揚了揚手道:“不見!”她估摸著過來的多半是禦獸門的人,黑長老都說了要走了,這些人還來糾纏,實在是煩死人了。


    通報的弟子遲疑了一下道:“那位道友說他不是來尋您的麻煩,自稱是錦繡天外與您有過一麵之緣的。”


    錦繡天外?莫凡有些糊塗了,隻得隨弟子出來一看,原來竟是白嶽。不禁警惕地後退了半步:“你怎麽到太清宗了?”


    白嶽依舊是一副飄然出世的模樣,笑得溫文爾雅:“莫道友別來無恙,這太清宗你來得,我自然也來得。”


    黑豹曾經說過白嶽幾人的修為深不可測,論理說太清宗一個弟子的結丹大典他為什麽會參加?可是莫凡印象更深的是白嶽突然出現在自己跟黑豹身後的事情,不由繃緊了身體道:“你來做什麽?”


    白嶽看了眼跟在莫凡背後的鄭方,笑了笑道:“自然是有事拜托莫道友,隻是事關重大,可否請這位迴避一下?”


    對上白嶽,連黑豹都不敢掉以輕心,若是對方真有心要把自己怎麽樣,鄭方一個元嬰期的修為也是起不了什麽作用的。莫凡分得清輕重,也不想連累的鄭方,迴頭跟他低語了兩句,將他支了出去,迴頭道:“好了,有什麽事你就說吧。”


    白嶽微微一笑,手腕略動,一種光芒便將整個房間籠罩在內,他歉意地望著莫凡笑道:“實在是事情重大,白嶽也不想不相幹的人聽了去,所以才做此布置。”


    莫凡有些不耐煩了:“行了,有事說事,別賣關子了。”


    “好。”白嶽不曾因為莫凡的不耐煩而生氣,端正了臉色道:“紫焰追雲豹就在附近對吧?我在此處盯著那沈如玨十餘年,他身上有一件秘寶對紫焰追雲豹,對我們都十分重要。隻是那寶物被沈如玨藏在秘處,又以自身精血飼養,我們沒法子取走。唯有請紫焰追雲豹過來,方有機會將那寶物啟出。所以,要勞煩莫道友,帶紫焰追雲豹過來一趟。”


    “什麽?”莫凡挖了挖耳朵,覺得三觀被刷新了,忍不住問道:“你這意思,好像是說沈如玨有件寶物,你們想偷偷不著,所以要黑豹來偷?我沒聽錯吧?你覺得我可能答應你麽?”


    明目張膽地上門商議偷別人的東西,還一臉理直氣壯的,真以為自己長得帥修為高就不會挨打了是嗎?


    白嶽並沒反駁,倒是點頭道:“也可以這樣說。”


    莫凡搖搖頭:“你在開玩笑吧?你們錦繡天外不是人才輩出麽?你們都弄不到手的東西,怎麽就能肯定黑豹來了一定便會弄到手?這事兒我可不幹。”


    偷竊,還邀請他家黑豹當共犯,莫凡覺得自己腦子有包才會答應下來。


    這世上的東西,總不能見著別人的好便想占為己有,那這世道還不亂套了?這人是哪裏來的底氣說得這般理直氣壯的啊?


    白嶽確實理直氣壯,他想了想道:“莫道友,此物關係重大,那沈如玨的變異金靈根便跟這寶物有幾分關係。隻是那寶物也並非他所有,乃是我們主上遺失之物。現下沈如玨修為低微也就罷了,若是他日沈如玨修為高深,此物必為大患。隻是要取得此物,除了我們主上親至,再者請紫焰追雲豹過來可以一試,之外別無他法。”


    “你等等……”莫凡聽著腦子有點亂,忙打斷了白嶽的話道:“你的意思是說,沈如玨的變異金靈根不是天生的,是跟他手裏的一件寶物有關?”


    白嶽點頭。


    “那個寶物也不是白嶽該得的,是你們家主上弄丟的?”


    白嶽正繼續點頭,就聽見莫凡道:“那就請你們家主上自己討要迴去不就完了?做什麽把黑豹叫來?這不是麻煩嗎?你不知道大家夥兒都盯著它呢?為了躲麻煩,我們都在蒼山躲了十年了,這會兒你讓它來太清宗,你這不是害人呢嗎?”


    這些事情白嶽自然知道,不過他也是沒辦法了。借助那寶物的能力,沈如玨才能在短短十餘年裏從築基之境邁入金丹修為。這倒也沒什麽,可那玩意兒太過敏感,他跟在沈如玨身後觀察他十多年,並不覺得沈如玨這人是個心性純良好相與的,這會兒修為不高就已經有了得意忘形之色,假以時日沈如玨修為高了,能真正將那玩意兒的能力發揮出來,隻怕會變成禍患。


    等到了那個時候再收拾沈如玨可就晚了。


    可是莫凡的顧慮白嶽也是心中有數的,聞言咬了咬牙道:“莫道友,不瞞你說,正是因為我家主上無法親至,所以我才想讓紫焰追雲豹過來一試。實話說吧,我家主上下世曆練,我們尋了多年也沒見蹤影,唯一覺得有些相像的,便是那紫焰追雲豹。所以這件事情,非得紫焰追雲豹過來試試才知道可行不可行。”


    莫凡翻了個白眼,怎麽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呢?


    可這事她也無法決斷啊,想了想,幹脆當著白嶽的麵兒給聯絡黑豹的玉符輸入了靈力,朗聲問道:“黑豹,你在幹嘛,我有事跟你說。”


    黑豹正在調教小狐狸,今日的主要功課是如何在跟其他靈獸搏鬥,他正將累得半死的小狐狸又一次趕入叢林間,便聽見了莫凡的話,似乎很是鄭重的樣子,一顆心便提了起來,沉聲問道:“什麽事,說罷。”


    這頭莫凡並沒有避著白嶽,隻是見白嶽聽見黑豹的聲音便站直了身子低下頭的模樣有些奇怪,口中還是說道:“我不是來太清宗看熱鬧麽?這會兒碰上了白嶽,你還記得不?就是錦繡天外那個白頭發的,還在山上偷看過我們的那個家夥。他說要找你幫忙,但是要你來一趟太清宗。”


    莫凡口齒伶俐,沒一會兒便將白嶽告訴自己的事情說了一次,末了問道:“這事兒我不敢替你拿主意,你看怎麽辦吧?”


    按照莫凡的意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白嶽不是說自己也不敢確定,才叫黑豹來試試麽?理他做什麽,有本事叫你家主上自己玩去,咱們不伺候!


    可黑豹卻來了興致,聞言沉吟片刻,爽快地應了下來。


    白嶽一聽就激動了,提高了音量道:“既如此,我就立即安排下去,待莫道友過來坊市,我便帶道友上山。”


    莫凡厭惡地背過身去,又問了問黑豹今天怎麽樣,跟小狐狸都做些什麽的廢話,半晌才結束了跟黑豹的通話,一扭頭看見白嶽,挑了眉頭道:“你怎麽還在這兒?”


    白嶽摸摸鼻子哭笑不得。他還撐著隔絕結界呢,這位聊得倒是歡快,轉臉就嫌棄起自己來了。要是紫焰追雲豹真的是那位的,照著莫凡跟他的關係,以後隻怕自己這些人會受盡磋磨啊!


    又跟莫凡約定了見麵的時間和位置,白嶽收了結界,朝著莫凡一禮告辭而去。


    鄭方這才進來,看了眼莫凡問道:“這人是誰?”


    他似乎十分強大,隻是淡淡看自己一眼,鄭方就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這還是對方收斂了修為,沒有釋放威壓的時候。就連師傅也沒有讓鄭方有過這種感覺,可腦海中興起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渴望跟他一戰。


    莫凡撇撇嘴道:“錦繡天外的閑人。”別的也不願意多說了,其實她自己都還沒有鬧明白這白嶽到底是幹什麽的,哪裏說得出個所以然來?


    沒一會兒黑長老就迴來了,瞅著莫凡嘿嘿地樂,那笑容太過詭異,莫凡覺得身上都起了雞皮疙瘩,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問道:“你都好了?咱們什麽時候走?”


    “急什麽呀!”黑長老一撩衣袍下擺坐了下來,慢騰騰地給自己倒了杯靈茶,先是深深吸了口氣,再小口地抿了一下,發出嘖嘖的讚歎聲。


    這老小子又吃了什麽藥了?


    莫凡懶得理他,扭頭對鄭方說:“去看看你那些師侄們東西收拾得怎麽樣了,免得有些人抽瘋,一會兒又要說馬上走,到時慌了手腳,落了東西在人家這兒。”


    鄭方還沒反應,黑長老就跳了起來:“好你個臭丫頭,居然還指揮起我家徒弟來了,你架子還真不小呢!”


    莫凡嘻嘻一樂反唇相譏:“我這不是看你家弟子可憐,怎麽就跟了你這麽個不著調的師傅,一會兒說要走一會兒又不著急的,做你徒弟還真是為難。”


    鄭方又有了那種這兩人才是師徒自己是外人插不進的感覺,一聲不吭地出去守在了門口。


    黑長老孩子似的撅了嘴,跟他的娃娃臉倒是絕配,不甘願地重新坐了下來嘀咕道:“臭丫頭脾氣不小,你這都跟誰學的德行,一點也不見好的。”


    莫凡卻站起了起來伸個懶腰道:“你既然還打算多留些時日,我卻是等不得了。你就繼續玩吧,我這熱鬧也看過了,該迴去了。”說著便真的朝著門外走去。


    黑長老趕忙攔她:“哎,你跑什麽?我這還有話跟你說呢,你跑什麽呀跑!”


    也不知道是誰迴來拿腔捏調地不肯好好說話,這會兒倒是埋怨自己先跑。莫凡無奈地搖搖頭,還是迴到椅子上坐下,認真地看著黑長老擺出一副側耳傾聽的模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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