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夏雪在一起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上完一天的課,夏雪挽著我的胳膊,徜徉在秋日的校園裏,梧桐樹下,石子路邊。我們的生活充滿陽光,簡間單單,快快樂樂。早上一起讀英語,讀詩歌散文。大一上學期大部分時間在圖書館度過。我喜歡去圖書館的那條石子路。早上8點,晨曦微露,路邊滿飄著桂花的芳香,我和夏雪邁著輕盈的步子,走進圖書館,仿佛走進麥田,走進果園。沉浸在書的世界中是一件無比幸福的事情,我們一起讀拜倫、雪萊,顧城、北島、海子,一起解讀貝多芬、莫紮特、車爾尼雪夫斯基。我還讀了巴爾紮克、愛略特、斯威夫特、勞倫斯、毛姆、梭羅、杜拉斯、喬伊斯、華茲華斯、卡夫卡、普魯斯特、馬格麗特。每天和錢鍾書李敖這些人對話,我也想達到物我兩忘,人書俱老的境界。特立獨行。浪漫一生,伴書齋而眠,以書齋為家。李敖有很多女人,而我隻要夏雪就足夠了。在一段時期,我讀了有關徐誌摩所有的書,看完之後得出一個結論,徐誌摩很善於泡妞,隻要達到那個境界,很少會失手。徐誌摩寫了一個《愛眉小劄》。戀愛中的人大都是沒有頭腦的,尤其是詩人,以為愛情能當飯吃。我說我也可以寫,而且要比徐誌摩寫得好。夏雪說,好啊,那我就等著看你能寫書多感動我的詩句。後來我倆就每天寫日記,在陽光下,肩並肩地坐在草坪上快樂地看著每天的迴憶,笑得燦爛。

    那個秋天,夏雪常讀舒婷、林徽因的詩歌。《致橡樹》,《你是人間的四月天》、《那一晚》、《對北門街園子》、《仍然》是她很喜歡的。夏雪說,你看看,林徽因哪有愛過徐誌摩,“我卻仍然沒有迴答,一片的沉靜,永遠守住我的魂靈”。夏雪無意中讀到三毛的《夢裏花落知多少》,很是喜歡,很喜歡那詩情畫意的日子,於是躺在我懷裏念給我聽——

    記得當時年紀少

    你愛談天

    我愛笑

    有一迴並肩坐在桃樹下

    風在林梢鳥兒在叫

    我們不知怎樣睡著了

    夢裏花落知多少

    如此漂亮而善良的女孩,他會抱著我的手靠在我肩上睡著,會把頭埋在我胸口聽心跳聲,會讓我親吻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耳朵,他的光滑的臉,她的雪白的脖子,長長的親吻讓我們透不過氣來。我們每天在彼此的“晚安”和“做個好夢”中睡去。如此溫暖而甜蜜。

    雖然這裏不是劍橋,但我初中時的理想已經實現,美麗的長發飄飄的姑娘,我愛她和她愛我一樣。這是大學生活的美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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