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醜,本官問你,你為何要殺林可熙?”縣官大人坐在堂上看著麵無表情的霍水。


    “林姐姐,沒有死。”


    “胡說!林可熙已經死了,她被你殺死了。”


    “林姐姐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霍水一邊流淚一邊說道。


    霍水還沒有從林姐姐離去的悲慟中恢複過來,結果又被強加殺人犯的罪名,心裏壓力已經到達能承受的極限了。


    “你還我女兒!”林夫人哭著想衝上去打霍水,被林不獄攔住了。


    “我姐姐是不是你殺的?”林不獄問道。


    霍水看著林不獄,咬著嘴唇一句話也不說。


    “如果是,就請承認,不要再掙紮了;如果不是,就請說出真相,我才能相信你的清白。”


    霍水咬咬牙說道:


    “清白自在人心,不在你信與不信。”


    然後又看了一下周圍的人說道:


    “我天涯坊的姐妹們都可以作證,我是不會殺人的,更不可能殺林姐姐。”


    周圍來圍觀的天涯坊的姑娘們們一個二個都不做聲,默默往後退。


    霍水苦笑一聲,終於明白林姐姐當時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也好,除了紅秋娘,就你對我最好了。”


    原來大家都是水上的浮萍,因水而聚,因水而散。


    原來她們今日看的不是我,是熱鬧。


    這時,紅秋娘主動跪在堂前說道:


    “我作為天涯坊的主人,本是不能幫這孩子做證的。但是我現在以阿醜朋友的身份做證,阿醜這姑娘是個好孩子,是絕對不會殺人的。”


    “隻你一個人,並沒有實質上的說服力。而且,你的說辭隻能說明她在你們麵前時好人,好人也不能保證不殺人。”


    “阿醜,你再把事情的經過詳細地說一遍。”


    霍水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縣官一拍驚堂木說道:


    “這就對了!”


    霍水一臉霧水地看著縣官。


    “你可知道林可熙是怎麽死的?”


    霍水搖搖頭。


    “來人,把物證傳上來。”


    縣官指著那呈上來的梳子說道:


    “她正是被這梳子害死的。”


    “梳子?”


    霍水看見那把奇怪的梳子上麵的銀釘全部都變黑了,問道:


    “毒死的?”


    “她正是被毒死的。這把梳子上被塗滿了無息香,無色無味,極不易察覺,但是隻要接觸到一定時間就會讓人毒發而死。”


    “可我也接觸了,我為什麽沒死?”


    “這就是你是殺人兇手的原因。接觸到這把梳子的隻有你們兩個人,她死了,你卻沒死。這就隻有一個解釋,你有解藥。”


    “我沒有解藥,我也沒有殺人,你這說辭太牽強。敢問大人,這無息香的發作時間是多久?”


    “少則兩三天,多則一個星期的也有,依量的多少和人的體質不同而有差別。”


    “林姐姐昨天跟我說她得到這把梳子不過一夜的時間,怎麽會這麽快就毒死。還有一個問題,你就沒有想過這把梳子從何而來嗎?”


    “人是你害死的,肯定是你拿給她的。”


    “縣官大人,你錯了。小人不過是天涯坊裏打雜的下人而已,還買不起這麽昂貴的梳子,更孤陋寡聞,在這之前並未聽說過什麽無息香。”


    但這個梳子如果是從紅秋娘手裏流出去就一切都說得通了,看來是有人想要陷害紅秋娘。


    “送林姐姐梳子的另有其人。”


    說完她瞟了林夫人一眼,林夫人隻是低著頭輕聲啜泣著,看不見什麽表情。


    她不知道林夫人和紅秋娘之間有什麽恩怨,竟值得讓林夫人犧牲自己的女兒來陷害,也許,林姐姐根本就不是她的女兒也說不定。


    “是誰?送她梳子的是誰?”


    “是……”


    霍水正準備說,突然看見辜鑫白撐著傘出現在她身邊,他蹲下來伸出食指堵住了她的嘴。


    “噓……不許說。”


    霍水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就算你知道也不能說,什麽都不能說。”


    霍水瞪了他一眼,義正言辭地對縣官說道:


    “是……林夫人。”


    此話一出,眾人一陣唏噓,紛紛論道:


    “林夫人居然要謀害親生女兒。”


    “好可怕,簡直是惡毒的女人。”


    辜鑫白見她不聽勸,也沒辦法隻得說道:


    “看來,你還不夠相信我。”


    林不獄氣得一個起身朝霍水走來,好在辜鑫白攔著他不讓他靠近。


    “你放開我!她害死我姐姐,現在又誣陷我娘,我要好好問問。”


    “不獄,你冷靜一下,我相信她。”


    “你憑什麽相信她?”


    “憑我每天都守著她。”


    聽到這話,霍水和林不獄都愣住了。


    “啊?”霍水疑惑地看著辜鑫白。


    林不獄也盯著辜鑫白。


    辜鑫白什麽也不說,隻是一直把林不獄往迴推。


    霍水跪在地上看著怒氣衝衝的林不獄,又看著淡定的辜鑫白。


    一個性格似火,一個性格似水,霍水好像不小心看見了他們不同的未來。


    她甚至有那麽一絲懷疑,當年死的應該是林不獄,而不是辜鑫白。


    “安靜!”縣官大拍驚堂木,眾人才安靜了下來。


    “今日就到此為止,先把犯人關迴牢房。”


    霍水坐在牢房的石凳上看著頭頂一方月亮,聽見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便問道:


    “你來了?”


    “你能發現我?”


    “當然了,你動作那麽大我都不能發現我是豬啊。”


    “你怎麽知道我會來看你?”


    “最疼我的葒兒怎麽會不來看我,是吧?哪怕白天被紅秋娘關在屋裏,晚上也會跑來看我,對吧?”


    “小姐姐,你怎麽什麽都知道。說起娘親就生氣,就是因為她把我關起來了,我聽說今天天涯坊的女子沒有一個人肯為你作證,氣死人了,要是我在,我肯定會為姐姐作證的。”


    霍水摸摸葒兒的頭發說道:


    “當然啦,我們葒兒最好啦。”


    葒兒待了一會兒就走了,牢房又剩霍水孤零零的一個人。


    霍水躺在蘆杆墊子上翻來覆去不能入睡,突然一隻老鼠從她麵前跑過。


    她靈機一動,叫住了小老鼠。


    “小老鼠,你過來一下。”


    小老鼠果真乖乖地跑過來。


    “幫我辦件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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