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門外,忽然多了一口棺材。


    謝智慧筆挺的跪在承天門外,仿佛一夜之間,蒼老成了老頭子。


    雖然已經到了初夏,但是這麽跪在青石板上,涼氣毫不留情的透過膝蓋,鑽進了他的身體。


    不斷的有大臣上前,想要勸他不要在這裏的,但是謝智慧堅持。


    秦仲文遠遠的看到前麵的跪著的人,頓時大驚。


    “何人那裏?”腳下的動作,卻是更快了。


    “奴才也不知道。”小廝跟著秦仲文大步往前。


    “謝大人,你先迴去吧,有冤報冤,官府是會給你公道的。


    謝智慧不為所動。


    充滿血絲的眼中,滿是哀傷。


    “秦相來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喊了這麽一聲。


    頓時,安靜了下來。


    “秦相,你可來了,再這樣下去不行啊.......”


    “這是怎麽迴事?”這棺材,裝的又是誰?


    沒有聽說謝家死了誰啊,雖然謝府的當家主母跟三小姐都中毒了,但是,沒有聽說有人死啊。


    “我們也不知道,才走到這裏,便看到了這樣的場景......”眾人都不明白。


    他們的想法跟秦仲文的一樣。


    “謝大人,你這是?”


    “秦相,下官要告禦狀。”


    秦仲文一時有些震驚,好一會兒才出聲:“你說,你要告禦狀?”


    “謝大人,這禦狀,可不是隨意的告的啊。”


    秦萱跟秦若和謝清婉關係還不錯,是以,連帶著,他對謝府也多了一絲的關注。


    謝智慧這人,雖然存在感很低,但是,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對此感到驚訝。


    謝智慧是一個很有頭腦的人。


    相對於他的名字,他本人一點也不辱沒智慧二字。


    但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突然告訴自己要告禦狀,並且,還抬著棺材在承天門外,這著實不像他的作風啊。


    “謝大人,你現在先迴去,等下有什麽冤情,本相跟大理寺卿,親自給你做主。”


    這是早朝啊,一天之計在於晨,聖上怎麽可能會喜歡一大早,就有人給他添堵?


    還是用一口棺材!


    這些年,陛下的心思,愈發難猜了,這本不是多吉祥的事情,要是等下,萬一觸了聖上的眉頭?


    他不由皺了皺眉頭。


    如果是普通的案件,他跟大理寺卿便能解決了。


    如果是真的冤枉,他會還他清白的。


    “秦相,謝謝你,但是,這禦狀,我非得告不可,因為我要告皇室之人.......”


    謝智慧語氣悲嗆。


    “皇室之人?”


    秦仲文的眼色變了變。


    周圍的人,則是倒吸了一口氣。


    雖然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是,要知道,這可畢竟是皇室啊。


    哪是那麽容易的。


    更何況,聖上的兄弟也不多,皇室的範圍又小了一些。


    他有個不好的直覺,想到前些日子鬧的沸沸揚揚儲君之爭,難道是哪個皇子?


    但是,謝智慧並不說自己到底7;150838099433546要告誰,這讓人自己猜測的同時,也讓已經站了隊的人,心生惶恐。


    聖上自詡明君,又是難得一個官告皇族,這跟普通民眾去告禦狀,還要嚴重了。


    “秦相去早朝吧,下官知道,帶著棺材晦氣,下官就在這裏等著,等著聖上的召見......”


    秦仲文他們,隻能離去。


    朱崇儒才洗漱完,忽然瞥見紀德著急的來迴的擺著拂塵。


    “紀德,你這一大清早的,莫不是閑的慌了?”


    紀德見朱崇儒終於洗漱完畢,這才舒了一口氣,要是再等下去,可是動靜會越來越大了。


    畢竟,承天門外,可是京城繁華的街道。


    如果是越來越多的民眾看到,這事情可就大發了。


    “聖上,有一件事情.......”


    “有什麽事情,你就直接說就好了,怎麽還學會吞吞吐吐了?”


    朱崇儒打趣道。


    難得起來心情不錯,看來昨天晚上,趙文淑的手法不錯。


    “剛才,承天門的侍衛來報,謝智慧大人帶著棺材來告禦狀了!好多早朝的大人,都已經看到了。”


    笑容凝結在臉上。


    朱崇儒不敢置信的看向紀德。


    “你說什麽?”


    謝智慧?那個每次恨不得自己不存在的人,竟然帶著棺材來告禦狀?


    那棺材是本就裝著死人,還是給自己準備的?


    “迴聖上,謝大人來告禦狀了。”


    “紀德,還愣著幹什麽?快些給朕將他帶過來,將影響控製在最小化啊。”


    紀德一溜煙跑去。


    朱崇儒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一旁伺候更衣的小太監,不禁縮了縮脖子。


    “大小姐,大事不好了!”


    謝清婷才起來給吳淑芬將臉擦了擦,看著吳淑芬越來越紅潤的臉,她忍不住高興,再過些日子,隻怕就要好了。


    忽然,便聽到石鳶驚唿聲。


    “石鳶,怎麽你也學會不淡定了?我哪裏不好了?這不好好的在這裏站著了嗎?”


    謝清雅開玩笑的道。


    “大小姐,奴婢不是說你,奴婢是說老爺!剛才錦王爺身邊的侍衛過來,說是老爺抬著棺材去告禦狀了,現在人都已經在承天門外了!”


    啪,手中的帕子頓時掉在地上。


    “石鳶,你說什麽?”


    父親去告禦狀?還帶著棺材?那是帶了誰?清雅還在睡覺,母親還在自己眼前,清婉也還沒有醒來,也沒有聽說清婉有什麽事情啊。


    “老爺去告了禦狀,帶著清清小姐的屍體。”


    唿,謝清雅驀然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清婉。才鬆了一口氣她,倏然又緊張了起來。


    告禦狀,承天門。


    承天門她知道,過了那道門,才算是正式進入了皇宮。


    身為皇宮的最主要的門,平日裏早朝大臣們,都是走側門的,隻有聖上或者外邦使者過來,正門才會開。


    那麽重要的一道門,自然是把守森嚴的。


    父親會不會有事?


    “你說,帶著清清的屍體?”


    謝清清什麽時候死了?


    “小姐,這可該怎麽辦?”


    石鳶著急的問道。


    她可不希望,謝府再出什麽事情了。


    謝清雅也是一時沒有了主意。


    好一會兒,她像是下定了決心,“我去錦王府求老太妃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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