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起傷感,故意頑皮一笑道:“那四叔你告訴我他們做了什麽了?”


    雍正在我的額頭輕輕一彈指:“不說。”


    我一愣,然後笑了起來:“四叔,你真逗。”


    雍正瞥了我一眼:“這話說的沒大沒小了,竟說四叔逗。”


    我也不怕他板的臉,隻拉著他的手道:“四叔,你此去何時迴來?”


    雍正奇怪的看了我很久才道:“你似乎想讓我迴來。”


    我點了點頭:“我自是希望你迴來了。”


    雍正歎息道:“丫頭,你如此聰慧如何不明白這事情呢。”


    我低下了頭,我明白他的意思,不管如何,他也是炎帝分出的分身,自是不能和本體的龍昊暾比,我知道,可是我不願意承認,因為心中自然的舍不得,因為心中對他還有一股莫名的情愫。


    我抬起頭,淚水悄然劃落:“四叔……”餘下的話我哽了起來。


    雍正看到我的淚水,眼中閃過不舍和憐惜:“傻丫頭,你該為我高興啊。”話雖如此,可他眼中閃爍的水光讓我明白他藏在心中的深情。


    我抱住他的腰:“四叔,你一定要好好的,即使在天上。”


    雍正輕輕拍了拍我的背:“我明白,你也應該迴去了,你的丫鬟也快來叫你了,記住四叔的話,做個快樂的,開心的幸福的新娘。我會一直看著你的。”


    我點了點頭,不舍得看著他,他輕輕的推了我一把,我睜開眼的時候,天似乎有些蒙蒙亮了。我的眼角還有些許的濕意,我明白那是我對夢境的眷戀和不舍。


    四叔,我的心中一陣難過,為何你我相識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但願你在天上快樂,那麽我也自然快樂。


    我雖然沒有封為公主名分,但所有人都知道我比任何一個正經的公主來的受寵,也因此弘曆非要我以公主的形式出嫁。


    素來清廷嫁女是晚上的,因此我自也被安排在晚上。


    早早的,弘曆就派人在我瀟湘館四周派人保護,自己也在午飯一過就去了傲龍堡,說是等我過去要好好鬧鬧,我私心想著他就沒一點皇帝樣。


    不過不管如何,想來我這個新娘倒是最閑的,因此我上午還一直歪著,一直到過了午時紫鵑和若兒才進來。


    一起來,紫鵑和若兒服侍我沐浴更衣,然後給我穿上大紅的秀著各色花卉的喜服,因為按照的是清廷禮節,因此我的喜服一色也是旗袍。


    旗袍的領子是時下的元寶領,而且用的是難得的雲錦做的領子,領、袖、襟、據都有多重寬闊的滾邊,用金線繡滿了竹葉圖案,仿似雲團似的,清新又脫俗。


    不過因為我畢竟不是正經的公主,因此喜服上倒也沒出現什麽龍啊鳳的圖案,這也使我開心了好久,雖然不是討厭這些圖案,可是一想到大紅衣服上就繡這些感覺也俗了些。


    鳳冠也是弘曆賜的朝冠,不過上麵的八寶珠鳳換成了一叢叢的芙蓉花,而且這些芙蓉花都是用難得的南海明珠縫製,各個方向都伸出一片長的葉子,葉子的頂端又是難得的珍珠流蘇。


    媚兒給我挽了一個公主的燕尾髻,再在我帖臉的兩處發髻貼上一些金片、翡翠片,也撒了些許的小珍珠點綴,然後才給我戴上了芙蓉朝冠。


    紫鵑拿來一對同色的珍珠耳環給我帶上,若兒細心的我給畫眉貼胭脂,我心中暗歎,人說大喜日是新娘最開心的,可我自己覺得自己就像個傀儡一般任由她們拰捏。


    好容易一切都妥當了,這薇兒竟不知道從哪裏拿來一雙花盆底謝,我看了一愣:“今兒不會要我穿這花盆底吧,你姑娘我可是標準的漢人。”


    薇兒點了點頭:“姑娘的喜服是我們大清的喜服,因此下麵的裙擺長了一些,為的是要遮著花盆底的。”


    我歎了口氣,隻好脫掉原本的狼皮軟靴,換上著花盆底,不想那花盆底裏麵竟也是寫難得的絨毛做的,穿著竟不覺得應蹦蹦的感覺,反而也暖和著。


    穿好了,我站起來走了兩步,好在前生我也是穿過三寸高跟鞋的,因此這花盆底的高度我倒也不怕,來迴走了幾步也就習慣了。


    紫鵑見我習慣了又扶我迴來坐好,然後把一個蘋果放我手中:“姑娘,這可抓緊了,可是你的平安的。”


    我看了看蘋果笑道:“不如我把它吃了吧,這樣平安在我腹中了,拿在手中也麻煩。”


    若兒一旁笑罵道:“胡扯,你要敢吃這蘋果,我看你今兒也不用嫁了。”一屋子人聽了也笑了起來。


    一旁的鳳姐道:“這妹妹何時如此頑皮了,竟想吃平安果。”


    我笑著看著鳳姐道:“二嫂子,你當日成親可有我這般累的,是否也我有身邊這樣霸道的丫頭在監督。”


    鳳姐一旁笑道:“我是更累呢,你還好,因為是晚上成親,白日也能休息一會,你可不知道我,因為白日要成親,醜時就被叫了起來,梳頭梳洗的,連飯都沒口吃就被塞進了花轎,到這這府中以為可以喘口氣了,偏還遇到大夥鬧洞房,差點沒餓暈。”


    一旁的李紈聽了也深有感觸:“其實我們做新娘都是差不多的,哪裏有妹妹你這般的自在的。”


    我聽了乍舌道:“如此我還真要謝謝四哥哥了,想不到他要我以清廷公主禮節出嫁還真的對了。”


    大夥聽了我的話又一陣的好笑。


    “花轎來了。”喜娘過來稟報。


    於是賈母給我蓋上了紅蓋頭,由若兒和紫鵑扶著出門,到了門口由惜春扶我入轎,這也是清廷的規矩,新娘上下轎必須有自家的姐妹姑娘扶持,我素來沒個親姐妹,因此迎春和惜春成了我扶轎的人,惜春是送轎扶,迎春因為有弘曆的聖旨所以當隨我去傲龍堡的,也就成了下轎扶的姑娘。


    我輕輕的伸出一隻手,撩起一絲的紅蓋頭,接著朦朧的轎窗看著外麵。


    外麵傳來的傾羨倒是屢屢可聞,想來是因為我身後跟隨的百餘車的嫁妝吧。


    其實傲龍堡並不是很遠,也就是離京城朝北五六十裏路,如果用我的暗影去的話,也不過兩刻鍾的時間,不過因為是轎子,所以沒那麽快,卻也不慢,竟也隻走了一個多時辰就到了,我還真的很佩服這些人的腳力。


    老遠我就聽見了迎親的鞭炮聲,於是我放下了被我撩起的一絲紅蓋頭。


    果然也不會一杯茶的功夫,花轎停了下來,然後我聽到一陣喧鬧,想來是龍昊暾在射轎門,接著迎春撩起了轎簾扶我走出了花轎。


    一出花轎,若兒上來也一同扶助我,到門口要跨火盆,我暗歎口氣,這穿著花盆底跨還真有些難度,好在旁邊有若兒和迎春扶著,我深吸口氣,準備跨過去,才伸出腳,我聽到一聲驚唿我整個人就被抱了起來,我一愣,頭下意識的一擺,紅蓋頭被甩了開去,耳邊又是一陣驚豔聲


    我看到龍昊暾喜悅又驚豔的目光正專注的看著我,我一愣,素來大膽的我此刻倒有些羞澀。


    龍昊暾深情看我一眼,然後對一旁看得驚呆了人道:“我的妻子我自己抱進去了,想來我們的日子以後也是紅火的,這勞社子的禮儀就都免了。”


    第一次看到他睥睨天下的氣勢,第一次聽到他霸道的言語,我一時間有些迷惑,這人到底是龍昊暾還是雍正?


    龍昊暾看我迷惑的眼神微微一笑,然後在我耳邊道:“累嗎?”


    我瞪了他一眼道:“還好,不過如果能換身輕鬆的便服就更自在了。”


    他微微一笑,讓紫鵑給我重新蓋上蓋頭,然後抱著我朝一個方向走去。一路上一些陌生的口哨聲讓大家好一陣的哄鬧。


    一旁的弘曆見了笑道:“到底是這傲龍堡的堡主,看這霸道的樣子才有那一方主的味道,想來這丫頭今兒才算是見到了他的真麵孔呢。”


    傅恆也一旁笑道:“不過這鬧洞房我想也應該更有趣才是呢。”


    弘曆點頭道:“是呢,這鬧洞房可不能少了我們的,我們且合計合計該如何個鬧法。”


    弘曉在一旁啞然失笑的看著這對打算鬧新房的君臣,眼中卻有些迷離。


    終於似乎到了目的地了,龍昊暾把我放坐床邊,然後用喜稱杆撩開了我的蓋頭。


    我才再次抬頭打量他。


    今兒的他似乎很開心,平時平和的臉上此刻堆積的是喜悅的笑容,眼睛還是如那夜空中的星辰閃爍明亮,一身大紅的喜服把整個人襯托得更加的俊美。


    他笑著過來扶我起來到旁邊喜桌旁坐下,給我倒了杯酒:“這是女兒紅,知道你不能多喝酒的,不過今兒是大喜,因此隻喝這一杯的交杯酒。”


    我點了點頭,微笑著和他一起喝下了交杯酒。


    才喝完,龍昊暾就對門口喊道:“你們進來給你們姑娘換身清爽些的。”然後又對我道:“我去敬酒,一會就迴,你自己餓就先吃點東西,想來一會會有人來鬧的,至少那幾個是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


    我明白他說的是弘曆幾個,於是我笑著點了點頭,他見我點頭笑著出去了,才走出,紫鵑、若兒就拿了我要換的衣服進來。


    幫我卸了朝冠,把我的頭發紮了一個高聳的牡丹髻,又給我換了一身蜀錦的便服,顏色卻也是紅色的。


    然後又扶我一旁坐下:“姑娘先休息一會吧,龍爺說他一會才迴呢,讓你先用些點心,免得餓了。”


    我笑道:“這倒也自在。”也就不再說什麽,隨便用了些。


    才隔下筷子沒多久,隻見弘曆幾個擁著龍昊暾走了進來,弘曆嘴上還道:“好歹也要鬧了你的新房才是呢。”


    我歪著頭看著弘曆:“四哥哥,你今兒怎麽也愛鬧了。”


    一身明黃的弘曆搖著折扇道:“今兒好歹是你們兩個的大喜,說什麽也要鬧一鬧才熱鬧啊。”


    一旁的傅恆笑道:“我還記得當初探春公主和樓王爺大喜的時候,你可是鬧得最兇的,所以今兒自然我們也要鬧鬧你的。”


    一旁的弘曉竟然也點頭表示讚同。


    後麵還有幾個認識不認識的年輕人也在起哄,我轉眼一笑道:“那四哥哥想如何鬧法啊?”


    弘曆笑了笑,然後拍了幾下手,隻見進來五六個穿著一身朱紅旗袍的喜娘,每人手上都是一個蓋著紅色綢緞的托盤


    弘曆笑著過去,一一掀開托盤上紅綢,指了指托盤上的東西到:“這裏有六個托盤,其中一個托盤是煦陽送你的成親禮物,你來猜猜。”


    我看了看他,笑道:“你也莫賣關子,索性一次性把話說完了,猜中了如何,猜不中又如何?”


    弘曆笑道:“猜中了,自然放你們春宵一刻,猜不中,那麽半月內新娘和新郎不得同房。”


    我聽了搖頭笑道:“四哥哥,這損人的法子是誰想出來的。”


    弘曆見我並不慌張,雖然詫異卻還是指了指傅恆:“他的主意。”


    我瞪了他一眼:“你總有一日也會大喜,倒時候看我如何還你。”


    傅恆擺手道:“可能將來的第一側福晉我會大娶,不過就看是否能入我的心了,至於我去娶正房的婚事嗎,馬虎就過了,哪裏也不鬧,所以你注定是沒有機會來還了。”


    我不明白的看著他:“什麽意思?”


    傅恆微微一笑:“過段時間你就知道了,如今你要做的是如何度過眼前的關卡。”


    我不再說什麽,隻看著六個盤子。


    第一個盤子是一柄二尺來長的玉如意,看這玉通體沒有一點雜質,想來也是稀罕的很,我笑道:“這必定是四哥哥送的。”


    弘曆詫異了:“你如何知道?”


    我笑道:“這種長如意素來都是宮廷貢物,哪裏有人隨便拿出來送人的,自然是你送的了。”


    弘曆歎服道:“極是的。”


    第二個托盤是朵音樂珊瑚,通體的朱紅珊瑚本就難得,最難的是的經過人加工後竟然成了一朵音樂珊瑚,我讚歎之餘笑道:“這是王爺送的。”


    弘曉一旁點頭。


    第三個托盤中,是一隻碧綠的玉盒,我輕輕的打開,一股清香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一朵如一般珠花的一朵雪蓮花竟然赫然在盒子中,葉子上還有那采下的露水,淡淡的清香讓整個屋裏充滿了清新,我深深的吸了口氣。一股從未有過的舒暢從喉嚨到了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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