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靜王被林佳氏的人所救的消息傳遍了京城,不禁讓人想起了當時新帝剛剛即位之時那突然出現的白衣女子,手中拿著的竟然是先皇封存的遺旨,也正是由於那遺旨新帝才能名正言順的即位,不過恐怕新帝也不知道那名女子的身份,她也仿佛曇花一樣,隻在那天出現過就再也沒有了蹤影。


    有人說她是林佳氏新任家主,是林如海的妹妹之類的,也有人說那個人應該是林如海的真正女兒,所謂的林佳氏黛玉隻是一個替身罷了,也有人說隻是林佳氏的遠房血脈……反正怎麽說的都有,卻沒有人會去踩那個人是黛玉,畢竟一個弱不經風的大小姐怎麽能應付的了那樣的場麵呢?


    “你確定那個人也是一身白衣?”胤禛看著麵色已經恢複如常的水溶,午膳過後他就由進宮了,不過這次沒有黛玉在自己身邊,他的情緒明顯好了許多,這發現讓胤禛心中很是煩躁,水溶是自己的心腹,也是自己的情敵?而自己的小妻子明顯是還不懂得愛。胤禛不禁在心裏歎氣,至少她還是自己的妻子,自己的機會最大。


    “確定,就是當日皇上即位之時出現的那人一樣的打扮,不過不確定是一個人。”水溶看著胤禛很是肯定的說道。“皇上剛剛即位不久,林佳氏作為皇室的秘密力量還在觀望之中,他們還沒有完全認可皇上,所以恐怕不會直接露麵太多。”水溶說著自己的推測,作為曾經林佳氏世交的北靜王府對於這些規矩還是知道一些的。


    胤禛點了點頭,“你認識玉兒的侍女?”曾經水溶在林家住過,認識到不奇怪,但是今天水溶碰到雪鷺之後的反應明顯過大了。


    “昨夜就是她陪著白衣女子去給我解毒。還留下了藥方。”水溶將藥方遞給了胤禛,胤禛翻開一看,“這字……”


    “和師傅的字一模一樣,不過師傅仙逝已久不可能是他的。隻可能是現任的林佳氏家主模仿出來的。”水溶篤定的說道,“不過能模仿到這個程度,肯定是曾經長時間在他身邊的人。”


    胤禛看著林佳氏的印記微微失神,黛玉說的沒錯,林佳氏果然不會不顧水溶,可是那個雪鷺?難道是林如海留下專門保護黛玉的?這也說得過去,可是她夜半出宮了?陪著別人去給水溶解毒?怎麽想怎麽覺得不對勁?“玉兒可能是……”


    “不可能。”水溶堅決的說道,“林佳氏有自己獨門的武功,小師妹自幼身體不好,不能習武,所以她沒有做家主的機會。”水溶一著急換了稱唿,看到胤禛的臉色驟變,“她是朕的皇貴妃。”


    “臣知罪,不過她依舊是臣的小師妹,是臣會保護之人。”水溶平靜的看著胤禛,雖然不能相守,還是可以遠遠地護她周全,雖然小師妹身後有林佳氏,可是林佳氏神出鬼沒,外一有什麽突發情況處理不過來,在深宮中的小師妹就有危險了。


    “你是說朕保護不好她?”胤禛莫名火起,手中的奏折被他掃落,就在這時他發現奏折下麵多了一封信,一封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信,遲疑了一下,胤禛從信封裏拿出了信,看完臉色變了變,水溶也沒有糾結在剛才的問題上麵,“皇上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高無庸將雪鷺找來,不要驚動玉兒。”


    “奴才遵旨。”


    胤禛複又去看信,將信和藥房上的字跡比對了一下,“是一個人。”


    水溶皺了皺眉頭,“看來林佳氏是在向皇上示好了,皇上娶了小師妹,林佳氏唯一的正統血脈,果然要挾了他們。”水溶這話說得有些語調奇怪,不過胤禛此時沒有計較的心情,他剛好奇林佳氏要怎麽做。


    雪鷺正陪在黛玉身邊,高無庸隻得硬著頭皮上前,“給皇貴妃娘娘請安。”


    “皇上有什麽吩咐?”將手裏的刺繡放在了一邊,這個荷包進宮就開始做,做了幾個月都做不出來,一是沒有心境,二是太費心神,身體有些吃不消。


    “皇上有請雪鷺姑娘。”


    “哦?雪鷺,皇上果然看上你了。”黛玉無所謂的說道,“娘娘。”雪鷺嚇了一跳,跪下了。她知道黛玉在跟她玩笑,不過心中還是嚇到了。


    “皇上既然單獨找你,本宮去也不太適合,紫月你陪著一起去吧。將雪鷺完完整整的帶迴來給我。”黛玉起身,親自扶起了雪鷺,“她可是阿瑪送給我的心腹。”


    “奴婢遵命。”雪鷺,紫月,以及高無庸一起離開了。


    黛玉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微微失神,發現的還挺快的麽,看來水溶的到來讓養心殿裏麵出了些別的差錯。真的也想去看看了。不過這個時候自己還是不要去湊熱鬧的好,剩下的就看雪鷺如何表演了。


    “雪鷺給皇上請安。”雪鷺行了一個標準的宮禮,“起來吧。”胤禛依舊是冰冷的語氣,高無庸關上了門已經退了出去,屋內隻有皇上,水溶以及雪鷺三人,靜的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聽到到。


    “不知皇上找奴婢所謂何事?奴婢還幹著迴去伺候皇貴妃娘娘。”雪鷺被胤禛看的有些難受,不過還算是鎮定,她不是普通人,要不然也不會貼身保護黛玉。


    “你昨夜離宮去了北靜王府?”胤禛用肯定的語氣說著懷疑的話語。


    “皇上這話從何說起,沒有皇後或者皇貴妃的允許,深夜誰都不可能離開皇宮。”雪鷺麵色坦然。


    “哦?那我昨夜見得難道是雪鷺女官的孿生姐姐?”


    “北靜王爺昨夜見過奴婢?什麽時候?奴婢可是一直守在娘娘的房間外麵,直到四更的時候才換人,如果皇上和王爺不行,可以去問問昨夜當值的人。”雪鷺語氣總有些惱怒,心中卻依舊平靜,昨夜雪鷺確實在,隻是不是我。


    胤禛和水溶交換了一下顏色,水溶還是篤定昨夜見得其中之一人就是雪鷺,可是卻找不到方式證明自己的觀點。


    屋裏靜的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聽得到,雪鷺慢慢的抬頭與胤禛對視,“皇上和王爺如果沒有其他的吩咐,奴婢就告退了。娘娘還等著奴婢迴去伺候。”雪鷺行了一禮,就要離開。


    “等等,你伺候玉兒幾年了?”胤禛開口,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雪鷺絕對清楚,可是她是黛玉的貼身宮女,對她不能用過於激進的手段,否則自己不介意嚴刑逼供。


    “奴婢伺候娘娘十年了,想必王爺對奴婢應該還有些印象。”雪鷺不卑不亢的迴答道。小姐的意思就是讓你們發現一點,卻永遠讓你們抓不到重點,這樣才是好的。


    水溶皺了皺眉頭,好像玉兒身邊確實有一名女子,算起來雪鷺此時也該有二十歲了。“皇上,雪鷺伺候皇貴妃多年,也該是給她一個恩典了。”水溶和胤禛交換了下顏色。


    雪鷺臉色微變,竟然用這種方式,“皇上,雪鷺答應過林大人要守在娘娘身邊,否則天打五雷轟。”雪鷺發下了毒誓,“何況奴婢隻是娘娘的人,並不屬於宮中誰的下屬。”雪鷺挑了挑眉不滿的看著水溶,自己可是帶著小姐深夜出宮剛救了他一命,他就這樣報答自己?


    “這件事情朕會跟玉兒商量,想必你伺候玉兒這麽多年了,玉兒也想著給你一個好的歸宿。”胤禛裝作沒有聽到雪鷺的話,兩人明顯是把話題扯遠了。


    雪鷺一時有些摸不到頭腦,指婚什麽的她倒是不擔心,小姐不會允許,可是這樣轉化話題他們到底要怎樣?


    “你下去伺候玉兒吧,告訴她朕今晚陪她用膳。”


    雪鷺還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來,胤禛就發話了,雪鷺隻得再行一禮,“奴婢告退。”說時遲那是快,瞬間一道掌風襲向了雪鷺,雪鷺條件反射的一樣揮出一掌,和人對接,將人擊退,隨即臉色大變,而被擊退的水溶瞬時吐了一口血出來,受了不輕的內傷。


    “王爺有何見教?王爺也算是好運,平常人要是敢偷襲我,早就已經死了。”臉色隻是一變,雪鷺就恢複了鎮定,自己剛才是大意了,接下來要平靜以對挽迴一切。否則小姐那裏都交代不了。


    養心殿後殿,正在喝茶的黛玉感覺心口一通,臉色微變,恐怕雪鷺那邊是出事了,自己還是小看自己的丈夫了,不過有些事情本來就打算隱晦的跟他攤牌了。黛玉眼中閃過隱晦,他知道後會怎樣對自己呢?黛玉心中有著隱隱的期待,也有些隱隱的擔憂,昨天的話還隱隱的在耳邊,卻覺得一切都將要逝去了。驀然的將杯子裏的茶緩緩地倒在地上,紫月和紫星對是一樣,不解的看著黛玉的動作。


    “覆水難收。”黛玉幽幽的道,更是讓人摸不到頭腦。


    “娘娘,您不舒服麽?要不要去床上休息一下?”紫月試探的問道。


    “你去前殿看一看,就說本宮找雪鷺,問問皇上是否問完了。”黛玉起身走到了門口,秋風瑟瑟的吹在黛玉的身上,讓黛玉不禁哆嗦了一下,紫星趕緊給黛玉披上了外衣,“娘娘還是迴屋裏吧,皇上也不會難為雪鷺姐姐。”


    “奴婢這就去,娘娘還是迴屋裏休息吧,否則皇上又該生氣了。”紫月抿嘴一笑,趕緊離開了,黛玉搖了搖頭,走進房間,卻驀然迴頭望去,這就是自己的歸宿麽?一個小小的宮殿,日日等著那個男人的寵幸,要幫他打理後宮,幫他處理好他那麽多女人之間的關係,還要幫他看著那些都比自己大的庶子,諷刺麽?黛玉心中翻江倒海,索性不想了,脫了外衣到床上躺下,等著雪鷺的消息。作為林佳氏家主的暗衛,雪鷺連這點事情都處置不好的話,就真的可以引咎自殺了。


    養心殿內,氣氛一時有些緊張了,胤禛久久沒有說話,倒是雪鷺順手幫水溶把脈,“震傷了五髒六腑,剛剛解毒如此虛弱的身體恐怕一個月之內都不能動武了。”雪鷺順手點了水溶幾個穴道,本想反抗的水溶也沒有拒絕,胤禛就看著她行動。


    “朕桌子上這封信是你放的?”胤禛直截了當的問道,已經試探過了,兩方人馬之間也沒必要遮遮掩掩的了。


    “是,是家主吩咐奴婢放的。”


    “林佳氏的家主是誰?不是玉兒?”胤禛皺了皺眉頭。


    “無可奉告。皇上,你還沒有得到林佳氏的完全認可,所以別指望林佳氏的人會給予你全部的協助。”雪鷺收起了笑臉,冷冷的看著胤禛,“皇上,既然你問到了,現在我就是以林佳氏暗衛的身份迴答你所有的問題。”雪鷺強調了自己的身份。


    “玉兒知道麽?”胤禛眼中閃過異色,又怎麽能夠逃得過雪鷺的眼睛。


    “如果皇上想要離間我和小姐的關係,那恐怕要失望了。我是上任家主林佳氏如海派給小姐的,負責小姐的安全,否則賈府早就將小姐算計死了。”提起賈府,雪鷺眼中閃過狠厲,賈府,現在不算賬不代表以後也不算。


    雪鷺毫不掩飾的狠厲讓胤禛微微失神了一下,“賈府虐待了玉兒?”話一出口胤禛就後悔了,怎麽就這樣將心中所想說出來了,本來主動權在自己手裏,現在就又失去了。


    “虐待?拿著林佳氏那麽多的錢,仿佛小姐真的吃的有多精細一樣,藥材倒是好的,隻是裏麵多了些東西,吃多了可是會要人命的。”雪鷺隱晦的說道,“即使去問,也問不出什麽,不是麽?小姐暫時不計較,皇上也就不必計較,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罷了。林佳氏會處理好這件事情,不老皇上費心。”


    聽著雪鷺身份轉變後一口一個小姐,拉遠了自己和黛玉的距離,胤禛就一百個不舒服。剛要開口說什麽,卻被雪鷺打斷了,“皇上不在乎北靜王爺了麽?他需要休息了,剛才的那一掌王爺可是傷的不清,我會幫他開藥,借皇上紙筆一用。”素手一樣,紙筆在胤禛和水溶震驚的目光中到了雪鷺手裏,雪鷺在心中鄙夷,這算什麽呀,如果老家主還在,還不嚇死你們。雪鷺刷刷的寫下了藥方,心中還想著要怎麽跟黛玉解釋。


    就在這時,數道寒光逼著雪鷺而來。雪鷺眼光一冷,還有完沒完了,身影在大殿中閃躲著,在眾人眼前突然消失了,“上官門主的問候方式還真特殊。”雪鷺手中出現了一把短劍比在了上官無常的脖子上,隱隱的可以看出有鮮血溢出了,她沒有開玩笑,她是真的對上官無常動了殺機。


    “林佳氏暗衛果然厲害,其實我是想見見你們家主,跟她比一比,看誰才是醫術的第一。”上官無常用手撥開了雪鷺的刀,聽說了水溶的事情,已經快到京城的上官無常快馬加鞭直接進了宮,沒想到會看到這樣有趣的事情,真的好玩。玩味的看著雪鷺。


    “你有資格麽?”雪鷺收好了刀,深吸了一口氣。“皇上,皇貴妃娘娘讓奴婢來找雪鷺。”門外響起了紫月的聲音。


    “呦,美人妹妹這麽依賴你呀。話說我也有好久沒有見過美人妹妹了,我要去看看她。”上官無常沒有理會胤禛的臭臉,繼續說道。


    水溶看了看上官無常,又看了看胤禛,一時有些搞不清狀況,他不是皇上的首席太醫麽?怎麽敢這樣叫玉兒?他到底是……“你是不是也喜歡美人妹妹?好呀,情敵多一點才比較好玩。”上官無常不怕死的又扔下一句,跟著雪鷺,紫月就離開了。


    “啪。”瓷器落地的聲音,“愛卿迴去養傷吧,剩下的事情朕會處理。”胤禛也離開了前殿,直接迴去見黛玉。


    水溶站在養心殿正中央,有些迷惑,有些傻了的感覺,這個太醫敢跟皇上搶玉兒?為什麽自己不行,看的出來玉兒並不喜歡皇上,隻要她的心不在皇上身上自己就有機會不是麽?不行,他是皇上,是君,而自己是臣,水溶覺得自己心裏麵仿佛有兩個人在吵架,一時之間頭痛欲裂了。


    高無庸走過來,扶了水溶一把,“王爺,老奴送你出去。”王爺喜歡娘娘?這可是要攔在心裏的秘密,除非自己不想活了。水溶不再說什麽,任憑高無庸扶著往外麵走。


    而此時黛玉的宮殿裏麵卻有些熱鬧了,上官無常一離開前殿就拋棄了雪鷺和紫月,兩人雖然都有武功,可是在後宮裏麵不嫩隨便顯露,一時就被扔在了後麵。正在床上閉著眼睛假裝小憩的黛玉感覺到了一陣冷風,猛地睜開眼睛,“誰?”


    “美人,不認識我了,這才幾天呀,真是讓人傷心呀。”邪魅的聲音,妖孽的容貌,黛玉突然有些頭痛,他怎麽迴來了?這個時候,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了。


    上官無常盯著黛玉看了許久,果然不一樣,自己可是越來越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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