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釵被孫嬤嬤看著拖迴了儲秀宮,消息自然很快傳開了,甚至有些人就已經等在了儲秀宮門口看熱鬧。“聽說了,那個薛寶釵惹到了八福晉呀!”


    “當然聽說了,惹到八福晉,簡直是不想活了。”


    “就是就是,恐怕就是她覬覦八貝勒,被八福晉發現了,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真當自己是格格了,不過就是低賤的商人之女罷了。”


    都說一個女人相當於五百隻鴨子,現在這麽多女人聚在一起討論,正一個人在屋裏擺棋局的迎春也被驚動了,她皺了皺眉頭,薛姑娘?還真是不消停。


    “小姐要出去看看麽?”司棋為迎春遞上了茶,這段時間這個薛姑娘總是明裏暗裏貶著小姐提高自己的身份,這讓司棋不止一次想要發火,小姐就是太不計較這些了,才讓薛寶釵這個賤人都騎到了自己頭上。


    “算了,和我無關。”迎春搖了搖頭,揮手將棋局弄亂,司棋見狀上來幫著迎春將棋都放好。迎春走到桌前隨意的找了本書看了起來,不再理會外麵的嘈雜。


    寶釵在眾人的注目下被押著進了儲秀宮,儲秀宮的管事李嬤嬤忙迎了出來,“孫嬤嬤大駕光臨了。”孫嬤嬤是八福晉的人,宮裏的人都讓她三分。


    “這個奴婢衝撞了八福晉,福晉說要杖責她二十大板,特命我來監督行刑。”孫嬤嬤笑了笑,不過在寶釵看來是那麽恐怖,杖責二十大板,自己要怎麽活下去。


    “這……”李嬤嬤有些躊躇,德妃的話還在耳邊,讓自己適時的幫一下這個薛寶釵。雖然現在德妃失勢,可是看著四貝勒和十四阿哥都越來越受器重,自己可不敢不聽德妃的話呀。


    “怎麽?李嬤嬤連這點麵子都不給八福晉麽?”孫嬤嬤挑了挑眉,陰鷙的看向李嬤嬤,宮裏的動向她不是不知道,要不是這個薛寶釵和這個李嬤嬤勾結,自己也不用過來看著薛寶釵受刑。


    “如果是以前自然是行的,可是現在她已經是薛小主了。奴婢可不敢。”李嬤嬤推脫道,不過心裏將薛寶釵罵了一千遍,幹什麽不好去惹這個煞星。


    薛寶釵聽到李嬤嬤的話,心裏也鬆了口氣,自己都忘了,自己現在就等著最後的受封了,身份上有些不同,可不是有些人想打就能打的。


    “哦?”孫嬤嬤冷哼一聲,“李嬤嬤該不會以為這個奴婢還有什麽機會真的成為主子吧?”


    “這……可不好說。”李嬤嬤笑了笑搖了搖頭。


    孫嬤嬤本來認為此事很好辦妥,沒想到橫生枝節,心裏是非常不舒服,臉垮了下來,語氣也不好起來,“不過她頂撞八福晉這件事情可不能這麽算了。”


    “要不然就罰她抄女戒?”李嬤嬤建議到。


    “一個小小的秀女就敢在禦花園裏橫衝直撞,誰給她的膽子?”陰鷙的聲音響起,看清來人之後眾人連忙行禮。


    “參加惠妃娘娘,宜妃娘娘。”


    寶釵的心一下子就沉了,郭絡羅氏不是出宮了麽?她不應該去宜妃那告了自己一狀呀。其實寶釵是真的高看自己了,郭絡羅氏根本沒把她當菜,宜妃和惠妃本來在一起商議秀女的分配問題,聽到有人報告了此事。想著寶釵可能是德妃安插的人,正好要借題發揮罷了。


    “你就是薛寶釵?”宜妃打量了一下薛寶釵,是個美人,不過一看就是俗氣的美人,看一眼就算了,多看兩眼都覺得不舒服。


    “奴婢就是薛寶釵。”寶釵磕了一個頭說道。


    “你衝撞了八福晉?”宜妃繼續問道,語氣雖然輕鬆,可是寶釵感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奴婢隻是……不小心,沒有看到八福晉。”


    “那是不是下次也是不小心撞到了皇上?然後就想爬上龍床?”惠妃冷傲的聲音響起,居高臨下陰鷙的看著薛寶釵。


    寶釵就感到遍體生寒,連忙磕頭認錯,“奴婢不敢,娘娘贖罪。”


    “不敢?”惠妃提高了聲音,今天的事情大概聯想一下也知道怎麽迴事,不過這兩天她心情也不是很好,就拿寶釵發作一下吧。


    “奴婢身份低微,不敢肖想。”寶釵的汗順著額頭留了下來,惠妃是什麽樣的人,她可不想落到她手裏。


    “那就敢肖想八貝勒了?”惠妃是胤禩的養母,她出麵說這話也沒有什麽問題。


    寶釵白著臉,一個勁的說著“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可是這一切真的有用麽?


    “姐姐認為該怎麽辦?”宜妃看到惠妃望向自己,搶先說道。


    “妹妹說呢?”惠妃又將問題扔給了宜妃。


    “如此沒有規矩的人怎麽可以留在宮廷,我看就除了秀女的資格吧。”宜妃笑了笑,笑靨如花,自是嫵媚。


    “還是不行,她頂撞了你侄女,就這樣算了?那二十大板可不能這麽算了。”惠妃提醒宜妃道。兩個人眼神交匯,就像是聊天一樣決定了寶釵的命運。


    寶釵聽到這話癱在了地上,不能動了,自己努力了這麽久,甚至聯係德妃,現在德妃被禁足,沒有人能幫自己,自己就要這樣被攆出宮麽?如果這樣出去,就真的沒有機會和自己愛的那個人再有交集了,不,自己不甘心。寶釵猛然抬頭,帶著恨的眼神讓人心驚。


    惠妃冷笑,“李嬤嬤你還站著幹什麽,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然後扔出宮去。這樣的人也能得到萬歲爺聖選,可不是髒了萬歲爺的眼。”


    “奴婢這就去辦。”李嬤嬤看了看薛寶釵,又看了看惠妃和宜妃,不用想就知道她會怎麽做。她揮了揮手,上來兩個宮女將寶釵拉了出去,置於長椅隻上,寶釵不甘心的掙紮著,“放開我放開我。”下一秒一塊破布塞到了她的嘴裏,她的手和腳被兩個宮女按住了,再也動不了了。


    接著,手臂粗的棍子落了下來,寶釵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


    “孫嬤嬤,你去看看。”宜妃給了孫嬤嬤一個眼神,如果隻傷了皮肉就沒有什麽效果了。孫嬤嬤心領神會的出去了,“好好用刑,不要見血。”


    寶釵聽到此話,死的心都有了,宮中的杖責有兩種,一種皮開肉綻雖然難看,但是都是外傷,最多養幾個月就好了,而另一種則是外表沒事,內裏具損,嚴重者受刑沒幾天就迴死掉了。不不不,老天,你不能對我這麽不公平。寶釵憤恨的看向蒼天,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接下來一棍棍的落下,寶釵直接暈了過去,李嬤嬤在那數著數,“十五……十九,二十。好了。”


    二十大板下去,寶釵已經是不成人形,暈著癱在那裏,被人拉著的鶯兒趕緊跑了過去,“小姐小姐,你醒醒。”鶯兒急出了一頭汗,可是寶釵怎麽都不睜開自己的眼睛。


    “來人,送出宮去。”李嬤嬤下了命令,將昏迷的寶釵和鶯兒就這樣直接送迴了賈府。


    宜妃和惠妃看了看旁邊圍著的秀女,一個個都有些臉色蒼白,也算是殺雞儆猴了,以後真的有人成為了他們的情敵,也不敢和她們鬥。


    “聽說還有一個賈家的?”宜妃突然想起來就問了一句。


    “迴娘娘,有一個叫做賈迎春的小主,前幾日太子側福晉還有公主都來看過她。”


    “哦?這麽大麵子?”宜妃和惠妃對視一眼,林黛玉會來看賈府的人,怎麽這麽奇怪?“她人呢?”惠妃問道。


    李嬤嬤四處看了一下,好想剛才那麽熱鬧,賈迎春都沒有出來,“應該在屋裏,奴婢這就讓人去請。”


    宜妃點了點頭,不禁對這個賈迎春產生了點興趣。


    迎春聽到宜妃和會飛要見自己,愣了一下,隨即在司棋的幫助下收拾了一番,前去見惠妃和宜妃。


    “給惠妃娘娘,宜妃娘娘請安。”迎春恭敬地行了一個宮禮。


    宜妃和惠妃都在打量她,長得也算是清秀,不過這臉上的表情就太呆滯了,怎麽看怎麽覺得像是一個木頭人。


    “你和薛寶釵住在一個屋裏?”


    “是的。”迎春點了點頭,剛才李嬤嬤已經告訴了她發生的一切,她還是麵無表情,李嬤嬤不禁也對她很無語。


    “公主來看過你?”宜妃岔開了話題。


    “公主隻是路過,就到儲秀宮來看看,不是為了奴婢而來。”迎春低著頭,眾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即使看到了也沒什麽,依舊是那麽木訥,不出彩。


    宜妃突然不想問什麽了,這樣的木頭人怎麽進到這一步的,這後麵肯定有人推動,不過就這樣的到了這步也沒什麽用,最後肯定是落選,前麵即使花了再多的錢也沒用。


    “罷了,你下去吧。”惠妃沒有興趣的擺了擺手,“我要迴去了,妹妹呢?”


    “自然是一起。”宜妃點了點頭,兩妃一起離開了。


    薛寶釵被杖責攆出宮一事很快就傳遍了宮裏,良妃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麽,她對這些算計不感興趣,就隻是想守著自己的地方,保護好自己的兒子就足夠了。永福宮裏的德妃摔碎了一個茶杯,本以為是個聰明人,沒想到蠢的可以,就這樣被攆出去了?不過那個賈迎春看起來雖然木訥,也還是可以利用一番,公主的侍女出缺,如果就這樣將她弄到黛玉身邊,賈府的人肯定會想盡辦法幫迎春,然後自己就看戲好了。德妃下了決定,自派了自己的侍女去找迎春,她是不可以出去,不過侍女還是可以的。如果那個賈迎春夠聰明,自然不會拒絕自己的提議。


    當夜,就有人找到了迎春的房裏,不過最後是無功而返。


    “娘娘,那個賈迎春木訥的可以,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關心,我說什麽她都沒有反應,仿佛一切都和她無關。倒是她那個侍女時不時的說上兩句。”昭心苦著臉迴話道。


    德妃聽著昭心的話心中是大大的不快,一番算計下來,一點成果都沒有。


    “娘娘!”昭心看到德妃的這個表情,心中暗叫不好。她可不想被殃及。


    “你下去吧。”德妃揮了揮手,昭心趁機退下。德妃想著這段時間和黛玉的交手,讓自己的侄女被除了秀女資格,自己本想讓寶釵當棋子,給黛玉找點麻煩,可是這枚棋子還什麽作用都沒有就被除去了。不得不說在自己不注意的時候,惠妃和宜妃竟然聯手了,她們一起支持誰?胤褆還是胤禩?恐怕惠妃還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吧,宜妃算的那麽靜肯定不會真心支持胤褆。


    惠妃有些時候也算是精明,不過也有的時候想的過於簡單了。


    “她怎麽說?”


    “她說見不到太子殿下,所以不能動手。”花蕾規規矩矩的答道。


    “算了,暫時她也沒什麽用,別聯係了。”


    “奴婢知道了。隻是娘娘宜妃娘娘那邊真的可靠麽?”


    “可靠?”惠妃冷笑,“這後宮裏哪有什麽真正的盟友?隻是利益使然罷了,說不定什麽時候她就和德妃聯手一起對付我了。這就是後宮,不見血的戰場。”惠妃的聲音不禁帶了點滄桑之感,自己在這裏混跡這麽多年,什麽沒有經曆過,原來有哥哥在背後支持,自己更可以膽大一些,現在沒了哥哥,自己依舊可以膽大行事,因為這裏已經沒有人可以算計的過自己了。德妃,宜妃,良妃,還有那個上不了台麵的密妃,都隻是手下敗將罷了。自己還有一個好兒子,這就是她們比不了的。


    花蕾半天沒有說什麽,她低著頭不知道想些什麽,隻是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在夜色中分外紮眼,不過惠妃並沒有看到。


    薛寶釵的事情黛玉自然很快就知道了,不過她處於休養生息階段,要不然她真的想去看戲了,多好看的戲呀。後宮的勢力又一次重新劃分了。寶釵呢,就成為她們爭鬥的犧牲品,不過還真是給薛寶釵麵子了。


    “小姐,下麵要動手麽?”


    “動什麽手?你家小姐我要好好休息。”黛玉搖了搖頭,以靜製動就是了,現在京城就這樣,自己不動才是最安全的。“金鈴,姐姐那邊沒事了吧?”


    “宮主那邊的人都是可以信得過的,還有些宮人直接就趁著這個機會進入了。十四阿哥府相對已經比以前安全了許多,倒是小姐這裏還有很多皇上的人。”金鈴看了看窗外,仿佛看到了守著這裏的康熙的侍衛。


    “暫時就這樣吧,你難道還會被他們發現?那還配做第二殺手麽?”黛玉玩笑的說道。


    可是金鈴立馬炸毛,“怎麽可能被衛若蘭發現?他那麽低的武功?”金鈴諷刺的說道。


    一旁的紫鵑聽著兩人的話有些無語,衛若蘭的武功其實已經算是中上了,要不然康熙也不會派她來保護黛玉,但是在這兩人麵前,衛若蘭還不夠讓她們動手的資格,真是不知道說什麽了。


    “紫鵑,天地會最近動靜如何?”紫鵑叛出天地會,對自己效忠,黛玉卻還是讓她負責監督天地會,畢竟紫鵑來自天地會,最熟悉天地會的動作。


    “很安靜,安靜的不正常。”


    “那就看著吧。京城最近會相對來說也很安靜。”黛玉對此倒是沒有多大反應,天地會藏匿的很深,四處躲,自己沒有把握收複他,也沒有把握消滅它,就在互不幹涉的情況下監視著他就是了。不過它要是敢對阿瑪或者四哥動手,那就別怪自己無情了。


    “小姐,你要管賈迎春麽?”雪雁想起黛玉的那次進宮。


    “不管。她自己選的路,她也算是聰明的,不過卻選了最笨的做法。”賈迎春的偽裝自然瞞不過黛玉。她用木訥偽裝自己,這樣就不會被人注意,她以為這樣自己就可以安全了,卻完全不知道賈府怎麽可能放過任何可以利用的資源。不知道反抗的她注定了隻是悲劇。說起迎春,黛玉不禁想起了那次闖進雅間裏向胤禛投誠的孫紹組,“孫紹組有什麽動作?”


    “孫紹組?不知道。”金鈴聽到這個名字還是愣了一下,小姐有吩咐監視這個人麽?


    “立刻派人盯上這個人,我對他很好奇。天色也差不多了去看看賈環。”黛玉說完直接飛出了院子,賈環最近被她安置在了一座以別人名義買下來的宅院裏,正好用來暗中測試血滴子的威力。


    “是。”金鈴自去安排。紫鵑則跟著黛玉飛了出去,隻留下雪雁在那裏跺了跺腳,“又是我看家,不行,我要好好練武功,至少輕功要好。”雪雁撅著嘴自迴房間去了。


    寧靜的宅院裏,一身黑衣的賈環看著手裏的武器,它像是帽子,可是裏麵卻是鋼針,一旦套到什麽東西了,比如人的頭上,就可以直接取掉人頭,很是鋒利,真是不知道公主怎麽知道這樣陰毒的武器。還有,公主的武功真的有些深不可測,開始的時候賈環是被下人訓練,沒有什麽,不過他展現出來的能力得到了黛玉的賞識,黛玉就時不時的親自指點一番。再說了本來黛玉也想把賈環培養成血滴子的。


    “環兒想什麽呢?”聽到熟悉的聲音,賈環愣了一下。


    “參見公主。”賈環連忙行禮道。


    “起來吧,威力如何了?”至於血滴子,黛玉已經命人秘密製作出了共一百個,也讓胤禛自己找適合的人了,以後的這裏就會是整個血滴子的基地,當然了,他們大部分時間會在地下活動。想起那個剛剛完工的地下宮殿,黛玉不禁佩服起這個時代的能工巧匠了,在沒有現代工具的這裏,竟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完成這樣浩大的工程。


    “還是不如公主。”賈環有些愧疚的說道。


    黛玉對此倒是不介意,她的武功遠遠高於賈環,而賈環在短短的時間裏有這樣的成就已經不易了。“用給我看。”黛玉指了指紫鵑剛擺好的草人。


    賈環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血滴子飛了出去,落在了草人的頭上,下一秒賈環一收手,血滴子帶著草人的頭飛了迴來,速度之快,就在眨眼之間。


    黛玉滿意的點了點頭,當然了如果賈環的內功再高一點,會更好。“不錯,過幾日會有些人陸續被送過來,你負責訓練他們用血滴子,至於其他的武功我會派人來教。”


    賈環愣了一下,“公主,奴才還……”賈環自認為還沒有掌握好血滴子,自認沒有能力教別人去用。


    “怎麽不行?如果不行,我就換人。”黛玉用餘光看了一眼賈環,這個賈環明顯還是自信不足。黛玉皺了皺眉頭,怎麽有人找到這裏來了?應該是誤打誤撞吧。“有人送上門了,就實戰一次吧。”一根銀針從黛玉手裏飛了出去,借著就聽到了一聲悶哼。賈環武功不夠,讓他發現這些人的藏匿還有點困難。


    賈環飛起身,手裏的血滴子有些猶豫的飛了出去,這是第一次用血滴子真正的殺人,以往即使見血也是用動物。來人明顯是被飛過來的類似帽子的東西驚到了,這是什麽東西,不過他還是感覺到了危機,下意識的用手打飛了血滴子。


    賈環手一縮,將血滴子拿迴到了手裏,紫鵑此時已經站到了黑衣蒙麵人的後麵,封住了他的去路。即使賈環失手,這個人也跑不了了。賈環站在樹枝上看了看下麵站著的黛玉,一狠心,血滴子又一次從手裏飛了出去,不過這次不再猶豫,而是有些義無反顧的意味。


    血滴子迎麵而來,黑衣人彎身躲過,嘴角帶上了笑,這麽沒用,兩次都沒有碰到自己,下一秒,他就覺得眼前一黑,接著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識。血滴子迴到了賈環的手裏,下麵吊著一個人頭,而黑衣人的身體也落到了地上,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地麵。賈環看著人頭,又看了看身體,跑到一邊吐了起來。


    黛玉給紫鵑一個眼神,紫鵑自上前將化屍水倒在了屍體之上,血腥的屍體瞬間變成了黃水,瞬息之間徹底消失了。賈環呆呆地看著這一切,“你可以出師了,不過以後不許吐了。”黛玉笑了笑。賈環有些害怕的看了看黛玉,以前是害怕她的冷,現在是害怕她的狠。他不禁想到了得罪了黛玉的賈府,看來賈府的下場會異常的淒慘。


    “接著。”紫鵑將一個瓶子扔給了賈環。“將人頭拿來看看,到底是誰。然後處理了。”


    賈環點了點頭,將人頭取了出來,看著這人頭,他又覺得有些惡心,不過強忍著壓了迴去,“是哪的人?”黛玉並沒有看人頭。


    “是八爺的人。小姐行蹤隱秘,估計他也是誤打誤撞。”紫鵑衝著賈環點頭示意,賈環將化屍水倒到了人頭上,不一會人頭也不見了,除了地上的一探血跡還有賈環身上濺上的血跡,沒有人知道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紫鵑,嚴密監視四周,這裏絕對不能為人知。環兒,今後幾天都不要隨意走動。”為了小心起見,黛玉命令道。


    “奴才遵命。”


    “小姐,時間差不多了,還是趕緊迴去休息吧。”黛玉現在可是還在特殊時期,如果要是讓老爺或者四爺知道她這個時候還跑出來,他們這些伺候的人都要倒黴。


    “走吧。環兒,你不殺他,他就會殺你。你是殺手!記住這一點。”黛玉迴頭看了看賈環,第一次殺人的話,今晚上估計睡不著了。


    賈環點了點頭,是自己做了這個決定走上了這條道路,走上了這沒有迴頭路的道路,所以隻能堅定地走下去,何況跟著黛玉還可以學武功,學讀書習字,沒有什麽不好。不過心裏真的好有些恐懼,賈環轉身迴屋,沐浴後換了身衣服,點亮蠟燭,在床上輾轉反側。


    昏迷的寶釵被送迴了賈府,薛姨媽臉色很是難看,她可以想到身後的議論,她可以看到自己胞姐臉上的算計。“我的寶兒呀,你怎麽就這麽慘,就碰到了八福晉呀!”薛姨媽哭倒在昏迷的薛寶釵身上。


    “太太,小姐她……”鶯兒不知道該怎麽說,“還是先給小姐包紮傷口吧。”


    薛姨媽醒悟過來,連忙讓人請大夫,自己先幫著寶釵退去了外衣,身上的傷口沒有想象中那麽嚴重,並沒有血肉模糊,可是薛姨媽也不是傻子,這次的杖責恐怕是有別的說法,自己的釵兒可能傷得非常重。


    大夫來了看過了,臉色非常難看,“外傷不是大礙,可是內傷就嚴重了,不好好調理有姓名之憂。”


    “大夫,你要救救我的寶兒,花多少錢我都願意。”薛姨媽麵無血色的看著大夫,她是靠在香菱身上的,她根本就站不住了,而她肥胖的身體靠在瘦弱的香菱身上,香菱明顯有些撐不住,一頭冷汗的站在那裏。


    “太太別急,我有辦法。”大夫寫下了藥房,“按照這個藥房吃上一年保證沒事,不過兩年之內不能婚嫁,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大夫好心的提醒道。


    “多謝大夫。”薛姨媽鬆了口氣,感覺力氣又迴來了。不過想到兩年不能婚嫁她的臉又垮了下來,寶兒今年都十五歲了,在等兩年就是十七歲了,那就是老姑娘了,誰還會要她?不行,一定要先和姐姐定下婚約,把一切都敲定了才可以。薛姨媽暗暗地拿了主意。


    寶釵昏迷了三天才醒過來,過了一個月才能下地行走。她對郭絡羅氏恨得不行,可是心中對胤禩的愛沒有減少一點,她暗自下決心,自己一定要讓郭絡羅氏為這一切付出代價,而八爺注定是會娶自己的。寶釵對自己倒是很有信心,她也確實做到了一些事情,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宮裏的選秀在三天之後出了結果,迎春如預料的一樣落選了。迎春平靜的帶著司棋迴了賈府。眾人都是冷冷的,賈赦看著迎春,“我已經收了孫家的聘禮,你一個月後出嫁。”


    迎春木訥的點了點頭,仿佛說的是別人的事情。這一次沒有人出來阻攔,賈母看著自己費了這麽大力氣這個孫女也沒有什麽出息,索性也不管了,任由賈赦折騰去。賈府中人本來就是欺軟怕硬,迎春的那幾個嬤嬤做事就更不上心了,司棋看著生氣,怒了幾次,攆了幾個下人離開,“鬧什麽鬧,小姐還在這裏呢,那裏輪得到你們奴大欺主。”司棋撒起潑來,這些人都讓著三分。鬧了幾次之後,迎春房中又複迴了安靜。


    倒是探春隔三差五的就來看迎春,開始總是拿關心的話題開頭,接著就繞道了宮中的生活去,拐彎抹角的打探宮裏的情況。探春知道自己是注定進宮,而且注定迴去伺候太子爺的,當然想要提前了解一些事情了,而剛從宮裏的迎春自然是最好的消息來源。


    迎春有的時候就說一些,有的時候就一字不提,其實她對探春這樣的來訪已經感到厭煩了,姐妹來訪,她本來應該是高興地,卻成了這個樣子。


    這一日,惜春竟然來看迎春,迎春看著依舊清冷的惜春,“四妹妹以後還是……”


    “還是什麽,二姐姐我可不是你!”惜春冷眼看著迎春,“二姐姐就真的要這樣過去了?”惜春看著迎春,眼中閃過關心。


    “多謝四妹妹關心了,這就是我的命罷了。”迎春麵無表情的看著窗外,這樣的自己嫁給孫紹祖那樣的人,也許會死吧。不過也就這樣吧。


    惜春看著這樣的迎春,跺了跺腳,“罷了,我不管你。隻是希望以後還能見到你。我還有個說話的人。”說到這裏,惜春的眼眶紅了。以前林姐姐在的時候自己還小,不過就是喜歡她。後來林姐姐迴家了,又成了公主,遠了她們。本來認為還有二姐姐和三姐姐的,可是二姐姐馬上要出嫁了,而三姐姐卻成了那個樣子,讓自己陌生,讓自己厭煩,反正是不想理會了。


    “四妹妹也在呀。”探春的聲音響起,她又來看迎春了。


    惜春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探春覺得氣氛有些乖乖的,“二姐姐,你三天後就要出嫁了。我幫你準備了些東西。”侍書端上了一個盤子,上麵放著一對金鐲子。“這是我拿自己攢下的錢打的,希望二姐姐不要嫌少。”迎春沒有什麽像樣的東西,稍微好一點的都被她的下人拿出去當了,現在能拿出手的恐怕也就是她進宮之前賈母給她的那些了。


    “多謝三妹妹。”迎春看都沒有看金鐲子,她本來就對這些東西看的很淡,她隻是想要平靜的生活,可是卻一直的不到。


    探春眼神暗了一下,不過隨即就消失不見,依舊笑嗬嗬的拉著迎春的手。


    “我走了。”惜春看著探春的樣子心中就不舒服,也不做了,直接離開。這不可謂不禮貌,探春張了張口本想挽留惜春,卻最後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迎春自顧自得擺著棋局,探春站在一旁有些尷尬,“二姐姐我和你對弈一局可好,以後也許沒有機會了。”


    迎春抬頭看了看探春,探春突然覺得有很大的壓力,不過隨即就認為是錯覺,迎春會給自己壓力?那絕對是玩笑。兩姐妹平靜的對弈,最後當然是迎春完勝。


    “二姐姐是棋手,如果在府裏也有這麽聰明的話,現在老太太著重培養的就是二姐姐了。”探春將棋子收迴到盒子裏,感歎道。


    “是麽?有意義麽?”迎春漠然道。


    探春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了,有意義麽?什麽算是有意義呢?正在這時入畫走了進來,“二姑娘,我家姑娘讓我送了這個來。”


    迎春接過去一看,是一本佛經,字跡很新,是惜春自己手寫給自己的。迎春不禁心中感動,四妹妹,希望你可以活的幸福,至於我,就這樣吧。迎春完全是一種自暴自棄的心態。


    林府,黛玉自然知道了迎春要出嫁的事情,不過她總覺得這個孫紹祖主動要求求娶迎春,有些事情不簡單呀。“金鈴,有消息麽?”


    “有一條,小姐應該感興趣。孫紹祖曾經做過影衛。”


    “八貝勒的?”黛玉隻想到這一個可能了。


    “是的,可能也許他在什麽時候見過賈迎春。”金鈴的語氣有些糾結,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也許吧,他的背景查過了麽?他幫四哥辦事是真心的麽?”這才是黛玉關心的主要問題。如果孫紹祖是胤禩的間諜,就有些不好辦呀。


    “看起來是真的,不過他離開八爺投靠四爺,八爺竟然沒有什麽反應,總覺得怪怪的。”金鈴低著頭也有些想不明白。


    “四爺,小姐在書房呢。”紫鵑的聲音響起,金鈴立刻閉嘴。站到黛玉書桌前幫她磨墨。


    下一秒,胤禛推門進來,“玉兒,又在看書?”


    “想寫事情罷了,四哥怎麽來了……咦?孫紹祖?”黛玉看到胤禛身後的人,愣了一下,胤禛竟然將孫紹祖帶來見自己,發生什麽了麽?


    “奴才見過公主。”孫紹祖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禮。


    “起來說話。四哥,你這是……”黛玉疑惑的看了一眼胤禛。


    “你最近在幹什麽?”


    “沒什麽。”黛玉眼神躲閃了一下,瞪了一眼金鈴,金鈴借著泡茶連忙離開。


    “公主,奴才曾經是八爺的影衛,對於跟蹤的人自然是敏感的,公主的侍女武功不錯。”孫紹祖開門見山的說道。


    黛玉皺了皺眉,打量著孫紹祖,他隱藏的很好,自己也看不出他的武功有多深。“所以你求四哥帶你來見我?”黛玉頗為肯定的說道,“四哥,為什麽一點也不懷疑他?”


    胤禛幫黛玉將有些亂的頭發弄了一下,“因為他有令牌。”


    令牌?“你是皇阿瑪的人?”黛玉愣了一下,胤禛所說的令牌應該就是康熙暗衛的令牌,這麽說康熙將自己的暗衛秘密派到了自己的兒子身邊,然後差不多的時候又不留痕跡的撤走,康熙這隻老狐狸。


    “奴才現在是四爺的人,還請公主不要在奴才身上浪費時間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孫紹祖平靜的說道。


    “皇阿瑪知道麽?”黛玉也不掩藏,直接問道。


    孫紹祖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黛玉問的是什麽,“奴才已經不再向皇上匯報問題了,現在奴才隻想好好做官。輔佐四爺。”孫紹祖直視黛玉的眼睛,他看的出來黛玉戒心很重,對自己又有一種特別的防範,如果不讓她徹底相信了自己,還是有些麻煩。


    “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派人監視你了。不過我還有最後一個疑問……”


    “賈迎春?我欠她一條命。”孫紹祖並沒有具體解釋,不過黛玉也能猜的出來,她的心中有些震驚,迎春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孫紹祖是影衛,受傷的這種事情肯定少不了,一次受傷逃到賈府,然後被迎春救了?還真是老套的橋段,不過發生在迎春身上,真的有些震驚了。


    “她知道麽?”


    “不知道。如果到時候她不願意,我會給她自由,讓她換個身份去過她想要過的日子。”孫紹祖倒是坦蕩。


    “那如果願意呢?”黛玉笑了笑,決定扳迴一局,孫紹祖真的看上了賈迎春?看來假裝木訥的迎春也還是有福的,遇到了好男人了。


    孫紹祖撓了撓頭,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這話讓自己怎麽說,自己也不知道怎麽了,本來決定不娶妻的。就怎麽看賈迎春怎麽順眼,甚至幾次深夜潛入她的房間看她,真是不是自己會做的事情。


    “玉兒,算了。別難為他了。孫紹祖,你先出去,我有話和玉兒說。”胤禛此時開口為自己的手下解圍。


    孫紹祖立刻快速出門,順帶著關好了門。


    “怎麽了,四哥?”黛玉靠在胤禛懷裏,很是舒適,孫紹祖一離開,她就落入了這個熟悉的懷抱。


    “你忘了你答應過的事情?那兩個小祖宗可是不幹了。”胤禛無奈的說道。


    兩個小祖宗?溫恪和敦恪?黛玉拍了一下頭,自己還真是忘了,“那就明天?”


    “也好,我去安排。”胤禛笑了笑,在黛玉額頭上印上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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