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楓栩伸手輕輕拂過額頭的發絲,慷慨的昂起頭,一臉的得瑟樣。


    這霓虹閣在他眼中就跟黃金一樣貴,上次荷包大出血的事他可是記憶深刻得很。


    朱蕊聽他這麽一說,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噎著,難道他以為自己沒興趣吃飯,是因為在譽王府待太久缺女人了不成。


    還真虧他想得出來,頓時冷汗直冒。


    顏楓栩得意的笑著,突然手肘輕輕撞了下朱蕊的腰,一臉曖昧,“走吧,那裏你不是熟客嗎?叫他們要打點折扣,還有叫點漂亮的姑娘,上次那個什麽詩兒就不錯。”


    長得標致不說,還彈的一手好琴,唱得一首好歌。


    朱蕊額頭黑線直冒,“你自己去吧,我還是迴竹院好好休息吧。就不奉陪了……”


    “哎,你這人怎麽迴事,我出錢請你去快活,你還不去,不會是腦子也進水了吧,要不要我找禦醫給你看看。”顏楓栩煞有其事的說道。


    走在前頭的朱蕊差點一個踉蹌摔倒,這顏楓栩腦子裏麵除了女人還能不能有點別的東西啊。


    “我說你這人真是好奇怪,有好慷的事你都不要,怎麽去譽王府沒幾日卻學來了大哥的淡漠了。”


    “我看,你是自己太無聊了想去就說,別拿我當擋箭牌,我對霓虹閣裏麵的姑娘一點也沒有興趣。”朱蕊一字一句的說道,隻求顏楓栩別再煩自己了。


    她現在一個頭都兩個大了,太陽再一曬,都昏昏沉沉了。


    還是快點迴竹院休息的好。


    “等等,話都沒說完,你著什麽急啊。”顏楓栩不退讓的亦步亦趨的跟著朱蕊,他可是受了父皇母後的命令要好生跟她接觸,了解下她與大哥之間是否有什麽?


    為何大哥會對他另眼相待,當然不可否認,他自己也是有那麽一丁點點想要去那霓虹閣走走,誰叫那裏麵的東西那麽稀奇,他都還沒玩夠。


    而且那裏的老板他都還沒認識,那怎麽可以,那麽有創意有想法的人才,怎麽能不認識一下。


    “爺……”顏譽皺著眉頭看著一直低垂著頭不敢言語的顏管家,剛才出門也沒見他怎麽了,才那麽一小會,怎麽就一副出了大事的模樣。


    “說吧,什麽事。”淡漠冰冷的語氣,讓顏管家直覺頭皮發麻,譽王每每如此便說明他已經是極為不耐煩了。


    “朱公子走了。”顏管家硬著頭皮說道。


    “什麽?”


    突然一聲嗬斥聲音的響起,顏譽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嚇得墨雲、小韻及一幹下人跪了一地,不敢言語。


    她們早猜到譽王迴來定然會生氣,隻是她們隻是下人,怎麽能留得住皇後娘娘想趕的人呢“墨雲、小韻。”一聽到這淩厲聲音,兩人便下的的眼淚撲簌簌的就落了下來,雙眼通紅,渾身顫抖不已,心下更是淒涼,譽王的狠戾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說,怎麽迴事。”冰冷的聲音如同臘月裏的冬雪,寒冷而刺骨。


    兩人跪在地上,麵色蒼白,緊咬紅唇,淚眼迷茫,互望一眼,“奴婢也不知,朱公子一直堅持要離開,便走了,奴婢也有挽留隻是沒有用。”


    “來人,拖下去,一人五十大板。”不在多說,顏譽已經給過她們機會了,既然不講,那便不要講了。


    兩人一聽,直接暈厥在地上,五十大板下去她們兩哪裏還有活路。顏管家瞧見顏譽那冰冷如刀的眼神,心下也是大驚,這王爺竟然如此重視那朱樺,看來還是皇後有先見之明,走了也好。隻是譽王的怒氣不是他們能承受得住的。


    “王……王爺……饒命啊……!”伴隨著兩人可憐兮兮的叫喚聲,以及那絕望的無語唿喚的眼神,讓顏管家內心深深觸動,這事與她們二人無關,如今譽王卻拿她們出氣。


    顏譽星眸眯了一下,有怒氣一閃而過,看向顏管家,臉上一片冷意,“你有話說?”


    這事顏管家肯定也是脫不了幹係,今日若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一個也別想逃脫責任。


    “迴譽王,之前皇後曾傳喚朱公子,隻是王爺不在府內,是以不清楚此事。後來沒過多久,朱公子便離開了,因為王爺不曾說過不準他離去,屬下等也就沒敢攔著了。”心緊緊一縮,不過這感覺轉瞬即逝,眼中冷意十足……


    母後突然召見她有何事,她的離開莫非與母後有關還是真是她不喜歡待在譽王府……


    “爺……”


    顏管家小心的上前喚道,低垂著頭,態度極為恭敬。


    顏譽隻是定定的看著遠處,良久,腳緩緩的挪動,雙眼射出鋒芒無數,緩緩開口,“去別院。”


    無論如何先去母後那弄清楚,再決定是否要懲罰這些人。


    “是。”


    “她們二人先押下去。”


    別院大廳之內,顏譽麵色平靜的看著上座他尊敬的母後,一臉的慈祥笑容,隻是他不明白一向明事理的母後與朱樺之間究竟說了些什麽。


    “母後今日可安好?”


    “恩,還不錯。這裏不似皇宮那般不自由,本宮覺得身心舒暢了不少。”李秀眉開眼笑的說道,時而端起桌上的茶杯,品一口茶。


    “母後覺得好便好,兒臣事務較多,也不能陪母後逛逛,還望母後不要介意。”


    “本宮知道你忙,我兒有出息,為父分擔,我又豈會怪罪於你。”


    “多謝母後,兒臣聽說母後今日召見過那朱樺。”顏譽星眸微眯,劍眉輕揚,緊緊注視著李秀的神情,想從她臉上看出些端倪。


    麵對自己兒子那冰冷的質問聲,李秀覺得很是諷刺,自己養大的兒子,現在竟然為了一個外人來質問自己,輕嘲一笑,“難道譽兒今日過來是來找母後敢情不是為了來看我,而是興師問罪的?”


    養兒如斯,還真讓她這個當娘的有些心寒啊。


    這朱樺倒真有點本事,能把她兒子迷得團團轉,看來讓他走是對的,若不然任其發展下去後果將不堪設想,她的譽兒就會毀在他手裏了。


    譽兒一直不肯娶妃,難道不是因為她……而是自始自終都是她們誤解了,如一針見血,犀利無比,李秀的臉刹那間慘白一片,這樣的想法讓她不寒而栗,不……這不可能。


    她的兒子一切都很正常,很優秀,覺得不會的……


    瞧見李秀那變幻莫測的臉,顏譽平淡說道,“兒臣不敢,兒臣隻是不明白,母後與她說了什麽,為何她會突然離去。”


    他並沒有要找母後興師問罪的意思,隻是他不明白母後為何會找她過來,而後她便離開了,這其中應該多少有些原由得。


    這邊話一落,隻見原本站於一旁的彭雨熏突然一下走上前,麵帶微笑,舉止優雅,輕提紗裙,對著顏譽盈盈福身,臉上盡是不認同,“譽王,皇後娘娘與朱公子談話時,我也在場,娘娘隻是關心他的傷勢如何,並無說其他。朱公子離開,譽王怎麽能因此怪到娘娘身上,譽王如此說怕是要傷了娘娘的心了。”


    李秀現在心中亂哄哄的,也無暇再與顏譽周旋,直接喚住了彭雨熏。


    “熏兒,別說了,他若心裏有我這個母後何至於如此,罷了,全當母後好心做壞事。”李秀心下一寒,麵色略顯蒼白的起身,彭雨熏見狀忙上前相扶,眼中盡是關懷之意,看在李秀眼中,滿是歡喜、感動。


    片刻,李秀臉上表情淡然,頓了一下,看著顏譽,“本宮累了,沒什麽別的事先退下吧。”


    她見不得自己的兒子為了別人來找她理論。


    聲音冷厲,一片冷情!顏譽沒想到自己的衝動惹了母後不開心,皺了一下眉頭,雙目炯炯的看著李秀,欲言又止,最終也沒開口。


    轉身離去……


    看著顏譽離去的背影,李秀心中又氣又悲,這個朱樺留著覺得是個禍害。


    彭雨熏眼中退出笑意,取而代之的則盡是狠戾之色,朱樺!


    這口氣,她絕對咽不下,那是極致的恨意……


    “爺。”見顏譽繃著張臉出來,顏管家小心翼翼的上前,生怕一個不好又菜著老虎尾巴了。


    “派人去查,看看朱樺是不是迴了竹院,一有消息立即來報。”雙手負於背後,雙眼幽深的看著遠處,無論如何,他都要先找到她,其餘的到時便明了了。


    “是。”


    “譽王。”


    就在這時,彭雨熏從屋內出來,輕掠紗裙,蓮步輕移,一步一步走到顏譽的身邊,臉上盡是擔憂之色,“譽王今日的話傷了皇後娘娘,若不想辦法好好彌補,怕是會傷了你們母子之情。”


    聲音嬌弱,句句帶情,眾人無不為她的‘識大體’而喝彩不已,“我剛伺候娘娘休息,發現娘娘心情極為悲傷,譽王是否找個時間與娘娘好好揭開這誤會。”


    顏譽聞言劍眉輕揚,他今日確實衝動了,不知為何一聽到朱樺離開的瞬間,竟發覺自己緊張得無法唿吸,心驟然緊縮,第一個想法便是要把她找迴來。


    連自己一向不願得罪的母後也得罪了,他這到底是怎麽了,思來想去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一聲輕笑,雙目中一片傲然,彭雨熏頓了頓而後又緩緩開口,“那朱公子若是識得事理便不會不告而別了,惹得譽王與皇後娘娘產生誤會,譽王還待他如手足,著實不應該呀!”


    簡單的一句話,卻顯示了她的識大體,明事理與朱蕊的不明事理,不懂人情世故。


    顏譽眸中波光湧動,緊緊的盯著彭雨熏,全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一字一句+的說道,“收迴你剛才的話!”


    “若是譽王不願聽,那我便不說了,隻是這麽多雙眼睛在看,我說的是否有假,大家心知肚明。譽王何苦為他與自個母後起了爭執。”彭雨熏看著顏譽完美的臉頰,嘴角冷冷一勾,既忽的目光一轉,臉上卻盡是溫柔似水。


    她今天心情還算不錯,那朱樺現在成了皇後的眼中釘,不除不快,自己可以坐收漁人之利,又不會因此影響到自己與譽王的關係,如此怎能不開心。


    “說完了?”顏譽冷冷的看著彭雨熏,不知為何一聽到她說朱蕊的不是,他便打從心底的抵觸,不願意聽到。


    “說完了,便迴去陪我母後。這是譽王府,不是丞相府,還望彭小姐注意自己的言行。”


    看著顏譽離去的身影,彭雨熏臉色瞬間慘白,雙眼嗜血,雙眸狠辣,手指關節泛白,嘎嘎作響,無一不在宣誓著,她此刻的憤怒之情。


    譽王府又當如何,早晚有一日,她並然要堂堂正正的站在這裏,挺直腰杆說話,成為這裏的掌舵人,成為這裏的女主人,甚至成為央國的女主人。


    即便你顏譽再不同意,她也會想盡一切辦法,達到目的。


    “小姐……”小萍見彭雨熏陷入沉思,輕聲喚道。


    “什麽事。”


    彭雨熏目光一凜,悠悠轉頭,臉上盡是高傲之色。


    “皇後娘娘傳您進去。”


    “恩,走吧。”皇後現在可是她的靠山,她得好生伺候著,有很多事還得要仰仗她老人家出麵幫她擺平了。


    朱蕊被顏楓栩剛才那麽一鬧也沒了心情繼續逛下去,再者現在身子還是有點虛,走沒幾步便覺得有些疲憊不堪,身子搖搖晃晃。


    想想還是決定先迴竹院休息,許久沒見到小憐跟蘭月銘了,不知道她們兩個怎麽樣了,發覺自己還真是有點想念她們兩個。


    腳下的步伐越發輕快了起來,希望早點見到她們。


    推開竹院的大門,院內冷冷清清,朱蕊輕皺眉頭,難道她們兩個出去了,剛想著,久違的懶洋洋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愣愣地迴頭,果然是那個三不五時就愛跟自己抬杠的蘭月銘,“你迴來啦。”


    淡漠的語氣,好似在談論天氣一般,隻是眼中一閃而過的欣喜卻出賣了他此時內心的歡喜,看她這樣應該是沒什麽事了,如此便好。


    好個小屁孩,這麽能裝,老愛裝深沉,將自己的情緒埋得嚴嚴實實的,好似怕人看穿了他一樣。


    “公子,你迴來啦。”小憐聽到了院內似乎有什麽動靜,過來一看,竟然是自家小姐迴來。


    內心歡喜無比,一激動,眼淚唰唰的往下落,紅了眼眶,紅了鼻頭,飛快的跑上前去。


    “整天哭哭啼啼的,跟個娘們似的。”蘭月銘不屑的說道,雙手負於身後爽酷,撅起嘴,吹著口哨朝屋內走去。


    轉身之際,臉上卻揚起了一個開心的笑顏。


    小憐還沉浸在看到朱蕊的喜悅心情之中,根本無暇去理會那蘭月銘,上前抓著朱蕊的衣擺,從頭到腳仔細的看了一遍,確認她真的平安無事,完好無損,輕輕拍拍自己的胸口,而後雙手合實,仰頭,“感謝老天爺保佑我家公子平安無事的迴來。”


    “小憐,我沒事了,你不用這麽緊張的。”朱蕊好笑的看著笑憐那緊張兮兮的樣子,開口安慰道。


    這身冤枉傷也恢複得八九不離十的時候,在譽王府內天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過得比這竹院內還要好,除了一點,那就是不自由。


    整日裏到哪都有墨雲和小韻跟著,說是譽王交代了,必須好生伺候著,不能出差錯,讓她走到哪都覺得不舒服。


    “公子您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您傷得很重,那天譽王抱著您就迴來王府,我們過去都不讓我們見,真是急死人了。前幾日,顏管家有派人來說你醒了,沒什麽事了,隻是一直又沒見您迴來,我還是不放心。”


    朱蕊微笑著張開雙臂,轉了個圈,“看,這不是好好的嘛。”


    小憐這才終於破涕為笑了。


    “哎呦!”小憐痛苦地扭曲了表情,“公子!”


    “也不瞧瞧自己現在像什麽樣,就像蘭月銘說的跟個女人似的哭哭啼啼的難看死了。”


    “可我本來就……”


    小憐伸手揉揉額頭,滿腹委屈的嘀咕著,剛想說自己本來就是女人,卻在看到朱蕊的警告味十足的眼神之後閉了嘴。


    “我也是擔心您才會這樣。”


    朱蕊無耐的輕輕一搖頭,“我的小憐大人啊,我肚子餓了,難道你想要讓我這個病人餓肚子嗎?”


    實在沒辦法勸住她隻好轉移注一下她的注意力,果然這丫頭漸漸停止哭泣,一抹眼淚,笑得一臉開心的看著朱蕊。


    都迴來好一會了也不知道要招唿自己迴去休息,去準備點好吃的給自己吃,這丫頭真是怎麽越來越笨了。


    小憐這才恍然大悟,一臉愧疚的看著朱蕊,“公子您看我,光顧著開心了,您快迴屋歇著,我這就去準備吃的。”


    這哪像開心哪,她都快被小憐的眼淚淹沒了,在哭下去估計要水淹竹院了,看著小憐咋唿的跑開了,啞然失笑,這丫頭真是的。


    迴到屋內,朱蕊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的花花草草,還是迴家舒服啊,一切都是那麽的溫馨舒適,突然腦中浮現顏譽與她在花園中談話的情景。


    他那一身大紅的衣袍,衣袂飄飄,輕舞飛揚,麵如雕刻般完美,氣質尊貴而優雅大氣,好似天神下凡一般。


    她見過皇後之後便直接就離開了譽王府,沒看到譽王,不知道會不會造成府中的下人為難,想來那譽王應該是知曉的,她去見皇後的事府內人人皆知。隻是不知道是否會怪自己不告而別。


    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他身上那冷冷的氣質及那永遠淡漠的眼神,這下子譽王府又清靜不少了吧,沒有自己在那三天兩頭的在那瞎折騰。


    朱蕊想著想著,突然笑了,之前千方百計的逃離朱府,躲避著顏譽,沒想到因為救彭雨熏受了傷,卻被帶到了譽王府。


    若是有一日她的身份曝光了,不知道顏譽會不會很生氣,怪自己沒有跟他講實話。


    如今他已然知道自己是女兒身,卻依然待自己如同手足一般,這點讓她很是感動,她沒有想到顏譽不僅沒有怪自己隱瞞還相反的很似包容,沒有過多的詢問。


    “你迴來了。”耳邊響起慕容雲那激動有略帶小心翼翼的言語。


    慕容雲沒有想到今日如同前幾日一般隨意到這走走,竟然能夠遇到朱蕊,她是什麽時候迴來的。太好了,她終於離開譽王府了。


    朱蕊突然怔了一下,從冥想中拉迴心思,她沒有想到才一迴來便看到慕容雲,這太出乎她的意料了,隨後笑著道:“慕容雲你還真是料事如神,算準我今日會迴來,是以到竹院來看我嗎?”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慕容雲在說到她迴來的時候語氣很是輕柔,眼中仿佛帶著淡淡的珍惜及欣慰。


    “我又沒有神機妙算的本事,若有的話,我就會阻止你那天的所做所為又或者我就不會那天放你離去。”慕容雲眼神飄忽,目光看向遠方,心中自責不已,慢慢走近朱蕊。


    自從那日之後他便天天到竹院等她迴來,來得連小憐都對他習以為常了,如同出入自己的府中一般來去自如。


    朱蕊有些愕然的看著慕容雲,不太明白他這話究竟是何意,好似帶著很深的自責,可是她出事並不是他害的呀。


    “那日也是形勢緊迫,原本我的水性尚可,隻是沒有料到護城河水勢太過複雜,一時大意才會受了傷,如今已安然無事了。”


    “即便精通水性也不該如此莽撞,宮中自有侍衛那麽多,你怎麽如此冒險,好在沒有危機性命。”一想到這慕容雲便又覺得後怕了。


    “恩,以後我會注意的。”


    “還敢有以後?”慕容雲一聽好看的眉忍不住上揚。


    “不會有以後了。”暖暖的關懷之意流淌心間,這便是朋友的關懷吧。


    “你的傷好些了嗎?本想再去譽王府看看你,卻又怕你擔心,隻好經常到竹院走走,看看是否能見到你,今日總是得償所願了。”慕容雲目光炙熱的看著朱蕊,臉上神情迷離,好似想把她看個透,確認她現在已經真的安然無事了。


    怕嚇到了朱蕊,慕容雲極力隱忍著上前將她緊緊擁入懷中的衝動,隻能如此靜靜的看著她。


    朱蕊眼神忽閃,麵對慕容雲如此炙熱的眼神,她下意識的閃避,笑嘻嘻地說:“你不必如此擔心,我早已沒事了,隻要多休養兩日便又能生龍活虎了。”


    慕容雲楞了一下,心中有絲刺痛,朱蕊不經意的躲避他的眼神,讓他極為不安,“如此便好,前兩日我帶了支千年人參過來,迴頭讓小憐燉下補補身子。”


    千年人參!“這麽貴重的東西,我怎麽能收,我已經沒什麽事了。那人參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連……送給你便是你的了……況且那東西我那還有。”慕容雲張口就說,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戛然而止。


    “連什麽?”朱蕊好奇地瞪大眼睛,對慕容雲說了一半的話很是疑惑。


    “沒什麽,隻要你沒事便好。”慕容雲淡淡說道,目光忽閃了下,嘴角含笑,默默的看著朱蕊。


    隻要她沒事,千年人參又算得了什麽,即便是天上的月亮他也會想盡一切辦法為她摘下來,送給她。因為在他心中她比什麽都重要。


    當然他也沒告訴朱蕊那些千年人參可是他為了她特地花重金去跟別人購買的。為此豪擲千金,他卻眉頭也不皺一下,隻要想到她吃了這能身體恢複得快點,他便覺得一切都值得。


    “你先歇著,我去幫你弄點吃的。”慕容雲淺笑道,眼中盡是寵溺之意。


    “什麽弄吃的?”她沒聽錯吧,朱蕊再次確認了下,隻見慕容雲肯定的點點頭,臉上盡是笑意。


    一個大男人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這可不多見,真的假的。


    “一會你就知道了。”慕容雲故弄玄虛的說道,眼中寵溺之意更濃,嘴角含笑,溫文儒雅,讓人更是疑惑不解。


    留下朱蕊在那驚愕,抬腳就往外邁。


    一個天天拿筆寫字畫畫的人,突然用那雙修長的玉手下廚,朱蕊頓時覺得很不是滋味,好似糟蹋了那雙手一般,況且她也不相信他那經常拿筆寫字做畫的手能做出什麽美味佳肴來。


    慕容雲在廚房忙和了好一陣子,小憐剛開始還以為這慕容雲隻是來做做樣子的而已,沒有想到的是,竟然還真的做了幾道菜出來,而且還挺香甜誘人的。


    心中對他的好感又加了幾分,這慕容公子真不錯,對她家小姐極好,又帥,又有才,又體貼,又會下廚,小姐若是嫁給慕容公子一定會很幸福的。


    小憐儼然將慕容雲當成了姑爺了。


    金黃色的小肉丸子,外麵應該是塗了蜂蜜之類再加上雞蛋,經過油炸以後閃出層金黃色的光澤,看上去金光閃閃倒是很誘人,讓人食欲一振。


    朱蕊用筷子輕輕夾起一顆,放入口中,輕輕一咬,裏麵的湯汁便滲了出啦流入口中,還有淡淡的蛋香味,嚼勁也是十足,真是清香潤滑,真想不到這慕容雲還真有兩把刷子,做出的東西不僅賣相相當的不錯,味道也是清香撲鼻,口感嘛更是一絕。


    朱蕊慢嚼細咽,慢慢的品味著這小肉丸的味道,若是一口囫圇吞棗似的下肚,豈不是浪費了人家的一番苦工。


    輕輕一抬眼,隻見慕容雲眼中閃爍著光芒,麵上銜著微笑,好似看她吃東西是一種莫大的享受來著。


    “別關顧著吃這肉丸子,還有其他菜。你現在還不能吃得太過油膩,等以後好些,我在多弄點好吃的給你補補。”慕容雲拿起桌上的筷子夾了一點青菜放進朱蕊的碗中,目光柔和,神情溫和。


    “謝謝。”朱蕊看著碗中的菜,略微尷尬的道謝,低著頭埋頭苦吃。


    慕容雲見此內心甚是歡喜,臉上也蕩漾著柔和的微笑,氣氛溫和而曖昧。


    “我以前也很愛吃這道菜,那是我過世的祖母教我的,隻是以前隻是煮給我自己吃,你是第一個品嚐過這道菜的人……”慕容雲說到這眼中略微有點憂傷之色。“原來如此,那你自己也多吃點。”朱蕊聽慕容雲這麽一說,內心也隱隱有些憐惜,夾起顆丸子便放到他碗裏。


    低頭看著碗中的肉丸,慕容雲內心無比激動,原來幸福可以如此簡單。


    與自己喜歡的人一同吃飯,互相為對方布菜,為對方下廚,都是一種簡單而又真實的幸福。


    如若能永遠如此下去,那便此生無憾了。


    小憐端著湯上來,看見朱蕊與慕容雲如此和諧的場麵,會心的一笑,放下手中的湯,淺笑一聲便又離開,獨留他們二人。


    蘭月銘則是黑著張臉看著一路巧笑倩兮的小憐,他的肚子都快餓扁了,竟然還不讓他上桌吃飯。


    他對那慕容雲的好感直接降到最低點,眼中冷意凜然,下次再見到慕容雲直接轟出去。


    若不然,他就隻有喝西北風的份。


    慕容雲夾起碗中的丸子,津津有味的嚼了起來,不是因為自己的好手藝,而是因為他吃的是朱蕊的心意,今日這丸子比任何時候都來得香甜可口。


    “這丸子跟獅子頭倒是有點像。”朱蕊見氣氛有些尷尬,找了點話說。


    確實這丸子看著跟獅子頭有幾分相似,隻是不知道這裏有麽有這種菜。


    “獅子頭!”慕容雲盯著手中的丸子,仔細的查看,眼神認真、揣摩,末了,麵上露出一絲了然,“真是確有幾分形似,那麽以後便叫它獅子頭吧。”


    以前也沒想過給個丸子取個名字,今日倒是也讓它擺脫了無名人士的困擾,成了有名一族。


    用過午膳,慕容雲陪著朱蕊在竹林散步,風清爽而舒服,沒有一絲燥熱感,兩人在林中並肩而走。一白一藍的身影拉得很長,好似一幅美麗的畫卷,完美無瑕。


    慕容雲看著身旁出塵的朱蕊,感覺到自己整顆心都在顫動,慢慢的轉身炙熱的望著朱蕊,風輕輕吹起,帶動袍角飛舞,發絲輕揚,撫在臉上。慕容雲的眼中盡是深情,雙眼柔得如同一汪春水,吹起陣陣漣漪,如此明顯的情意,讓朱蕊下意識的想要躲避。


    她還沒有想好,在這個異世她還沒有想過要找個男人,她現在隻想自己一個人好好的自由的過。


    朱蕊知道慕容雲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或許錯過他會有些可惜,但是如果因為自己的自私而害的他一直深陷其中,那也不少她所願意見到的。如果自己的自私害的他遍體鱗傷,這也不是她想見到的。


    “蕊兒……”慕容雲神情的溫柔的唿喚,他不想再失去了,所以他決定將自己的心意說出來,隻是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你願意讓我照顧你嗎?”


    沉默了許久,空氣靜謐得連掉根針都能聽到,這過程,慕容雲緊張得大氣也不敢喘一個,手心微微滲出汗水,臉上卻依然一副鎮定的樣子,隻有劇烈的心跳聲無時無刻不在告訴自己,他很緊張。


    相較與慕容雲的緊張,朱蕊倒是驚訝錯愕之極,一直以為慕容雲對自己好是因為將自己當成好友,卻不想還有這層原因。


    “慕容雲,我……”朱蕊看著慕容雲那一臉的期待,突然覺得自己即將說出口的話太過殘忍,話到了嘴邊竟然又有些說不出來。


    慕容雲朝朱蕊輕輕一笑,用溫柔的眼神鼓勵她繼續說下去,他心中一直在期待著,他想要讓朱蕊來揭開這個謎底。


    想要讓她親口告訴自己,她的答案,當然是他希望的答案。


    朱蕊麵露難色,她真的很難開口告訴眼前這個如此關心自己又如此出色的男子,自己並不愛他的事實。


    看著朱蕊為難的樣子,慕容雲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隻是他卻一直在欺騙自己,告訴自己朱蕊隻是太緊張了,“是我太唐突了,讓你為難了。”


    最終,慕容雲選擇了躲避,他怕了,怕她說出口的話會讓他在瞬間崩潰。所以,他選擇當隻鴕鳥,躲在沙堆裏。


    “我想我自己有能力照顧我自己的。”朱蕊想了想,輕聲說道,確實以她的經濟能力,要在這個世界獨立絕對沒有問題,即便從這刻起,她一直窩在家裏也夠用。


    “外麵風大,我先扶你迴屋歇息吧,別著涼了。”慕容雲直接自動忽略了朱蕊的迴答,笑笑的扶著朱蕊往迴走。


    隻是心中的刺痛感卻實實在在的提醒著自己,但是,情根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深種,想拔那談何容易啊。


    隻要她的心中沒有其他人,那麽一切就都還有機會,即便是有什麽人了,他也是無法放手了。


    窗外,月正明,星光閃爍,雲朵漂浮,譽王府內靜謐無比。


    顏譽舉頭對著明月,心中卻滿是朱蕊的身影,他這是怎麽了,為何才一天沒見,便心心念念的都是她的身影。


    難道是因為這幾日的相處,習慣了有她的存在嗎。


    劍眉慢慢聚攏,嘴唇輕抿,沒有她的譽王府突然讓他覺得毫無意思。即便自己的母後現在也在譽王府內,但是他依然覺得很是寂寞。


    眼神眺望著遠方,手心一點一點慢慢的握緊……


    朱樺到底為何要離開譽王府,究竟是何緣由……


    別院內,彭雨熏正坐在屋內喝茶,伺候了一天的皇後還真是有些累了,招手讓小萍上前為自己揉揉肩膀,緩解一下疲勞。


    “再用力點。”


    小萍按彭雨熏的意思,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雙手靈巧的在彭雨熏的肩膀上來迴揉捏著。


    “小姐,您何苦什麽都自己做。”


    “你懂什麽,若不如此,皇後又豈會認為我賢惠、孝順,對我言聽計從。”彭雨熏冷冷的說道,雙眼中盡是算計之色。


    皇後!哼,也不過如此,不也照樣讓她收拾得服服帖帖。


    譽王,接下來便是你了。少了姓朱的這個攔路虎,做起事情來必然能夠事半功倍。


    “小姐,那朱公子是個男的,您何必。”小萍對於朱蕊還是挺有好感的,隻是不明白笑姐為何一直要與那朱公子過不去。


    即便譽王再怎麽重視朱公子,終歸他也是個男子。憑小姐的美貌跟智慧,根本無需如此勞神費心。


    那姓朱的處處與譽王走得那麽近,若不這麽做,譽王怎麽能注意到我。現在他在眾人眼中就是個不懂得知恩圖報的人,而我卻是識大體的大家閨秀,再加上有皇後的撐腰,害怕大事不成。


    突然想到今天譽王為了朱蕊竟然如此嗬責自己,氣氛的手指緊緊掐著自己的手臂,直到抓破皮膚的刺痛感讓她清醒了過來。


    “小姐……”小萍心疼的看著自家小姐,究竟愛情是什麽東西,竟然能讓一向溫柔的小姐變得如此善妒。


    隻是無論小姐變得如何,她終歸是自己的小姐,是她打小跟著的小姐。


    從櫃子裏麵取出藥水,輕輕的灑在彭雨熏的傷口上。“小姐感覺好些了沒有?”


    “恩。”彭雨熏隻是淡淡的點下頭。


    “爺……”顏管家小心的敲門,推門入內,恭敬地對著望著天空發呆的顏譽說道,“剛才手下來報,朱公子今日已經迴了竹院。”


    剛才下人剛剛來報,朱蕊早上便迴了竹院,現在一切安好,隻是……有件事讓顏管家很是頭疼,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說。


    顏譽這才收迴目光,看著顏管家,淡淡的點點頭算是知道了。


    見顏管家臉上的遲疑之色,莫非還有什麽事沒報,神色一凜,“你是不是還有話要說?”


    “那慕容公子今日都在竹院,應該是朱公子的朋友吧。”不懂為何,顏管家覺得還是應該跟自己王爺說一聲。


    雖然他也覺得譽王對那朱公子太不一般,但是朱公子與那慕容雲關係似乎也不一般,如此看來著實令人費解了。


    “慕容雲!”顏譽眉心微皺,輕抿嘴唇,星眸一閃,心中竟隱隱有些不是滋味。


    難道她與慕容雲之間很熟?


    或者是有什麽其他的關係?


    一時間,心中竟然有種前所未有的慌亂感,即便麵對千軍萬馬的戰場,麵對爾虞我詐的朝廷爭鬥,他也不曾有過這種感覺,如此緊張,生怕一個不小心便會失去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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